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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被炸成粉末的一人一驴,樊希死死咬住嘴,双手紧扣方向盘,心跳如雷。
见她浑身紧绷,尼尔斯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问,“你相信我么?”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樊希一怔,抽空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绿眸依然沉稳,风浪不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中。然而,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安定下来,将一切交付于他处置。
她点了点头,一脸视死如归。
如果今天她死在这里,是天意;如果死不了,也是天意,回去她一定把他睡了!
怕她太紧张,尼尔斯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你听我倒计时,在我喊到0的时候,你踩下刹车,将速度放慢至80kmh,然后向右打方向盘,那里有一条岔口可以通出去。但记住,你只有3秒钟的误差,多一秒或者少一秒,我们就会压上地雷。明白了么?”
樊希深吸口气,庄重地点了点头。
尼尔斯在心里又确认了一遍计算结果,随着目标越来越近,他一向沉稳的心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前面出现了封路障碍,樊希一狠心,直直地闯了过去。
尼尔斯叫了起来,“现在刹车、右转!”
只有3秒钟的偏差,多走1米,等待的就是惊心动魄的爆炸。
这一瞬间,她真正体验到了生和死的极限。
☆、42| 9。17发|表
千钧一发之际,樊希踩下刹车,时速表的指针快速下降。在尼尔斯给出指令后,她手一拐,向右打了方向盘。
尖锐的啸声凭空响起,车轮胎几乎与地面擦出了火花,要不是这是一辆性能极佳的四轮驱动军用车,估计两个前轮已经报废。90°转角,让车身非常不稳地左右晃动了下。她以为要翻车,差点失声叫出口,但,尼尔斯将摩擦、速度、角度、距离计算得相当精准,可以说是丝毫不差。车,仅仅只是晃动了一下而已。
转过弯后,尼尔斯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急促,“加速加速!”
樊希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踩上了油门,一路横冲直闯,将一排路障如数撞飞。与此同时,后面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紧跟其后的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她看了眼后视镜,随之而来的汽车因来不及刹住,而冲入了地雷阵,顿时炸出了一团耀眼火光。
气浪掀起砂石,排山倒海般地冲击而来,狠狠地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樊希的心也跟着猛烈地狂跳不已。这一招诱敌之计,可以说是既狠心又毒辣,差之毫厘,就是粉身碎骨的代价。
她咬着嘴唇,嘴里一股血腥味,握住方向盘的指关节,几近苍白。油门被她一踩到底,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中,她以120kmh的时速,向外直冲。
一直冲到大道,她还无法回神,刚才那一幕太可怖。
浑浑噩噩中,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压力,她下意识地转头。尼尔斯的绿眸,夕阳下,依然熠熠生辉。
“都过去了。”
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却被他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给概括了,看着他处变不惊的的脸,樊希只觉得可怖。
“差点命丧黄泉,你怎么还是这样镇定,难道你不怕死?”
“怕。但我更怕失去控制。”
所以,他一直很冷静,冷静到令人感到害怕。
在大路上开了一会儿,樊希问,“还绕道么?”
“必须绕。”
这次她没再质疑,刚才的生死时速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车头一偏,拐入岔道,这里没有路,只有沙子,和凹凸不平的坑地。
“小心!”
但尼尔斯警告来迟一步,车身一抖,轮子滑入了泥坑。樊希将油门一踩到底,但车轮在土堆里来回滚动,车子陷在沙土之间,始终出不来。
出不来,就是出不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樊希恼火地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爆出一句脏话。
尼尔斯按住她的肩膀,道,“别急,我有办法。”
她那颗浮躁的心,随着他这句话,奇迹般地平稳下来。
他开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拉出泡沫垫子,放在轮胎下面,然后走到驾驶座前,道,“你跟着我的手势,打方向盘!”
樊希深吸一口气,很快镇定下来、在他的指示下,换挡,油门,前进,倒挡,油门,后退……
折腾了半个小时,车轮将泥土踏平了,她再一次踩上油门的时候,车子窜了出去。
欢呼一声,她抬头环视四周,却发现尼尔斯不见了!
樊希的心重重一跳,暗道,该不会是被她的轮胎压扁了吧?她急忙将车停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车后车下,都没有他的身影。
尼尔斯不是那种没分寸乱开玩笑的人,而且,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眼见太阳就要下山,樊希真急了,扯着嗓子不顾一起地叫了起来,“尼尔斯?”
叫了几声后,她终于听到了尼尔斯的回应,“我在你身后三点钟的地方。”
樊希心口一松,飞快地转身,因为那里有一片沙堆挡着视线,她只能瞧见他的半个身体。她下意识的向他奔去,可只跨出了几步,风中就带来尼尔斯急切的警告声,“别过来,这里有流沙!”
流沙!
樊希脸色一白,只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处境,一定是刚才在给她指挥倒车的时候,他不小心误入了流沙地。
流沙相当于沼泽,人一旦踏进去,就会往下陷。湿泥已经没过了他的大腿,而他还在往下沉,樊希看得触目惊心,心脏差一点就停止了跳动。先是爆炸,再被人追杀,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现在又被困在大自然的脚下。一天里,经历得太多,再强大的意志,也会崩溃。
“樊希,樊希!”
听到他的叫唤,她猛地回过神,用力地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去车里找绳子!”
他的话如醍醐灌顶,樊希不敢耽搁,拔腿向车的方向跑去。可走了几步,她放不下心,立即又转过身跑了回来。四下绕了一圈,然后指着某个方向,叫到,“尼尔斯,你右边九点钟的地方有一块石头!”
按照她指的方向,他也瞧见了一块凸起的黑影,挣扎着向那边挪动。每一步,都走出个惊心动魄。
樊希红着眼,跑到车旁,打开后备箱,到处搜寻。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绳子。
她快急疯了,身上的细胞在叫嚣,手脚抖得像筛糠。这是一场噩梦,醒不过来的噩梦!
“尼尔斯,我找不到,绳子在哪里?”
她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
太阳散发出最后惊鸿的一瞥,逐步沉入地平线,风刮起沙尘,吹乱人的视线、分散人的注意力。
尼尔斯仍然陷在沼泽中,却不再往下沉,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是出奇的平静。
她的长发飘散,在沙漠上奔跑,像是闯入黑夜的精灵。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樊希。
樊希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天空,夕阳的余晖一寸寸地隐没在大地上,当最后一丝光芒都散尽的时候,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阴冷,潮湿。
他们衣服单薄,会被冻死。
尼尔斯看着她,突然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决绝,“走,樊希,离开这里!去部队找人来救我。”
樊希站住了脚步,紧紧地盯住他,这一刻,她仿佛真的在思考,走,还是留。
但是,她却选择了停留。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不走,我宁愿陪你冻死在这里!”
一句话,说得他心神皆震。
尼尔斯张了张嘴,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樊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飞快地将头巾脱下来,紧接着是衣服,然后再是长裤。很快,她的身上脱得只剩下内衣。
他瞬间就知道了她的用意,她想用衣服连接在一起,将他拉上来。
太阳下了山,沙土山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于是,樊希跑回去,启动车子,打开前照灯。
风就像一把刀子,割过她雪白的身体,尼尔斯瞧见她不停地在颤抖,纤细的腰肢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强大。
樊希冻得不想说话,浑身都在颤抖,没有衣服的庇护,她感到不安。
终于,衣服一件接着一件,连在了一起,她朝着尼尔斯扔过去,可是还差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个手臂的距离。
樊希快抓狂了,这时,尼尔斯突然叫道,“备胎!车里有备胎!”
她如梦初醒,搬出轮胎,但是太沉,帮不了她多少,她突然看到扔在后座的机枪。
尼尔斯见她拿着枪,心脏顿时一阵狂跳,忙道,“樊希,先把子弹卸了。不然你会伤到自己!”
她恍若未闻,根本顾不上这个细节,将丝巾的一头紧紧绑住枪柄,然后用力一甩,那一头稳稳地落在尼尔斯面前。
“抓住,我拖你上来。”
但她的力气不够,完全拖不动一个陷入湿地的男人。
太冷了,她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发麻,头脑完全不管用,悲烈的目光投向尼尔斯,“我拉不动你,怎么办?我完全拉不动你!”
尼尔斯哑着嗓子道,“樊希,吉普车后面有个牵引,你把枪头插在里面,然后开车。让车子来拉我!”
樊希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燃起了希望,她飞快的跑回车子,将吉普倒了回来。跳下车后,果然在车后保险杠的地方,发现一个开了口的圆形钩子。她不假思索,将枪头一下插了进去。
尼尔斯道,“别开太快,保持15码的速度,否则布条会破裂。”
她嗯了声,又钻进驾驶座,将车子发动。
车子向前滚了十米左右,终于将尼尔斯拉到了岸边,樊希熄了引擎,再次开门下车。
她抱住他的手臂,使劲将他拉上了实地。樊希松了口气,全身都虚脱了,腿一软,跪倒在他身边。
上了岸,她才发现,尼尔斯脸色苍白的可怕,双唇发紫,手上、脸上没有一丝温度,比自己还冷。
樊希飞快地解开他厚重的防弹背心,远远地抛了出去,她使劲拽着他,道,“上车,我们得上车,车里有暖气。”
他点了点头,将身体的重量大半都压在她身上,两人踉跄着爬进车。那一瞬,她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不可思议。
樊希将远程灯关了,把暖气开到最大,十分钟后,车厢里的空气终于开始回暖。
可,两人还在因为外面的寒冷而颤抖,尼尔斯动了动身体,道,“车里有酒。”
樊希从储备箱里找到一瓶伏特加,她想也没想,拔了盖子,仰头灌了一口下去。火辣的味道,立即充斥在喉咙口,把她的嗓子的肌肤都烧红了。灌酒的动作太猛烈,从她口中溢了出来,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流动。滚过她的咽喉,坠入她胸口的那条鸿沟。
车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风声,樊希一低头,就瞧见尼尔斯那双狼一样的绿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她嫣然一笑,突然伸了手就去解他的裤子。
他抓住她的手,微微张着嘴,一双眼睛,比任何时候还要绿。
尼尔斯脱掉鞋子,解开自己的皮带,臀部向上一抬,退下自己沾满沙泥的裤子,露出他健硕的双腿。
樊希的目光扫过他双腿间,那一坨暗淡的阴影。手一倾,将酒精倒在了他的双腿上,然后,手就跟着摸了上去,反复地揉搓。
尼尔斯在心里哀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