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泊玉看着她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拖出被子铺在地上,讶异道:“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才退下稍许红晕的脸又火烧一般的热了起来:“不、不了。”
泊玉默然,良久才叹了一声:“我知道了,那我打地铺吧。”
“我睡地铺。”今朝慌忙解释,“你、你身体弱,昆仑山顶夜里冷,要是地上的寒气入骨就不好了……”抬头看到泊玉瞪着他,又嘟囔,“我没关系,我壮得很,父君常说,我一无长处,也就有一副好身体。”
泊玉也就不说话了,他拗不过她,只能看着地上的人毛毛虫似的打了几个卷儿,将被子卷到了身上,探出一张脸来,有些羞赧地冲他笑了笑。
崇恩这句话倒说对了,今朝确实壮得很,吃的好睡的香,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能烦扰到她,不过一刻钟,便听到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如同婴儿一般。泊玉却睡不着,脑中杂事纷纷扰扰,妖界、白泽、紫灵珠、沙场练兵、东王公的话,萦绕在脑里纠缠不去,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忽然地上一动,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分外明显,泊玉目力极佳,在夜色里也能看见地上的今朝小心翼翼地钻出被子,蹑手蹑脚地靠近床铺,不知要做什么。
他一惊,连忙调整呼吸,合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今朝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他床上,泊玉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轻轻地喷在脸上,柔软地吻上了他的额头,心里一动,只盼着她更深入一些,今朝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吻他,然后似已是十分满足了,又笨手笨脚地爬下床,滚了几圈,复又睡沉过去。
泊玉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不知是失望还是怜惜,那个傻子,究竟是将他当一个男人来对待,还是当做师父兄长那样来敬仰,她什么都不懂,以为那轻轻的触碰就是吻,却也是她独有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天不过只晴了一日,第二日便又阴了,棉絮一般的云层密密地笼了整个天空,泻下鹅毛大雪来。屋外冰雪呼啸,屋内倒是暖意融融,泊玉轻裘缓带,慵懒地窝在椅子里看书,时不时地看一眼忙碌的团团转的今朝,故意叫她几声。
“今朝,没有墨了。”
“啊。”今朝放下手头的事,跑去给他磨墨,泊玉就勾起唇角,趁她专心低头磨墨的时候搂过她柔软的腰肢,轻薄的如同纨绔公子。
“今朝,我冷。”
才一会儿,难伺候的富贵公子又抱怨起来,今朝瞄了一眼他身上华贵的貂皮茸领,默默地替暖炉添上了几块碳,一转身,就瞧见平日里再正经不过的人躲在书后恶劣地笑。
“今朝,我饿了。”
邻屋的男人又开始使唤,今朝固然迟钝蠢笨,也被他挑起了怒火,蹬蹬蹬跑到邻屋,指着泊玉怒目而视:“你、你……”固然气得不轻,天生沉默的人愣是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倒是泊玉轻笑一声,将她拉了过来,暧昧地吻过她的指尖。
今朝手指猛的一颤,想要缩回时已来不及了,已经被他含住了,她方才正在做杏肉干,正是满手的汁液,他却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一根一根的吸吮着,都说十指连心,指尖温热濡湿的触感仿佛一直蔓延到心里去,今朝身心俱热,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抖了半日,方困难地抽回手指,逃一般地夺门而出,呼吸犹自急促着,沸腾的感觉平息不下来。然而相处了这几日,蠢钝如她,也摸透了些许泊玉的性子,纵然淡泊高雅如泊玉,也是有这样暧昧模糊的另一个影子。
冬日日短,夜色很快便又迫近了。今朝嗜睡,滚了几圈,被褥缠在身上,便满足的喟叹一声,倒头就睡。泊玉苦笑一声,觉得寂静中头又隐隐痛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睡意,却嗅到了一丝妖气,他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那妖像是在屋外徘徊着,并没什么动作,倒是屋内地上有了动静,今朝显然也是闻到了那丝妖气,自睡梦中惊醒,不声不响地爬了起来,朝他的床榻走去。
泊玉以为她是怕了,便装作仍在睡梦中,一个翻身,想将她搂到床内侧,却扑了个空,只触到了被褥,他抬头看去,看见今朝正站在他床前,一脸警惕地盯着窗外,手上那盏虚南灯的光芒已经亮了起来,泊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傻妞是想保护自己,一刹那间只觉得身心都柔软了下来,长臂一伸,将她带倒在床上。
今朝想挣扎,又怕惊动了屋外的妖,只能默不作声,那“熟睡”的人却是得寸进尺,整个身体都覆了上来,将她卷到了怀里,今朝有些急,又不敢推他,僵硬地挺直了身体。泊玉在黑暗中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微微一笑,指尖一弹,舍利子便穿透窗纸,精准地嵌入了屋外潜伏着妖的额心,那妖甚至来不及呜咽一声便咽气了。
今朝正紧张,忽然使劲嗅了几嗅,那妖气转瞬即逝,再也闻不到了。她正惊诧着,一个翻转,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眼睛,黑暗中只听到他的低喃:“今朝,你前几日偷吻过我吧?那可不叫吻,我来教你真正的……”
未竟的话语被双唇堵住,含在了齿间,情潮一泛滥便不可收拾,衣衫半褪间,她只闻到了铺天盖地的杏花香。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神出鬼没的某人又出现了!
话说这样程度的描写应该不会被河蟹吧,实在是被河蟹夹得怕了……
二十三
今朝出门去查看妖的尸体,雪地里横卧了一只黑虎,除了额心有一点赤红,肚腹处也有不少伤口。
“看样子这妖是被其他人打伤,带伤逃到此处的。”身后泊玉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冷声道。
今朝回头一看,他衣物整齐得很,乌发也被玉冠束得一丝不苟,依旧是那副风清云淡的样子,怎么也寻不到昨夜缠绵时的□和媚态了。
“怎么?”他见今朝盯着他,挨近了她的耳边,低声问,“还痛吗?”吐息喷在脖颈处,本应是撩人□的举动,今朝却只是缩了缩脖子,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痛。”她身体本就健壮,昨夜那撕裂的痛楚早退了去,只是有些黏腻。
“泊玉。”她盯着那妖的尸体,忽然开口。
“嗯?”他漫不经心,习惯性地从随身携带的绣囊里捞出一颗杏肉蜜饯丢入嘴里。
“这妖道行不高,却能潜入昆仑,仙界的形势很紧张了吧?”你怎么还能在我这里一住便是几天,抛去万事不理?
“啊、嗯。”他承认,今朝侧耳听着他预备说些什么,他却再没只言片语了。
“那……”她有些紧张,转身想问个清楚,撞进他一双沉沉如墨的黑瞳,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今朝,我下凡游历时曾听得凡间老者如此安慰失意的年轻人: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何苦要担千载忧。今朝,我们不同,几十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年复一年,值得铭记的年岁却不多。”
他不再说话了,今朝却明白了,仙妖大战一旦开始,便是鲜血淋漓的一条路,他们谁也不知道谁会成为这条路上的垫脚石,许是今日谈笑晏晏,明日阴阳相隔,只能趁着这尚平静的几天光阴,借着昆仑山山顶光华灿灿的白雪,记住彼此一张鲜明的面孔。
“今朝,我饿了。”泊玉笑着缓解开这沉重的气氛。
“我去煮。”今朝也笨拙着粉饰太平。
菜端上桌来,食材是泊玉下凡带上来的,即使是人间再平凡不过的菜蔬,也让今朝花了几天时间去熟悉锅碗瓢盆菜刀砧板,这才炒出几盘不像样的菜来,像模像样的仿着人间平凡夫妻的生活。
正要下箸,远处熟悉的大嗓门又响起了:“今朝!今朝!”
迟桑不是只身前来,身旁还拖着一个少年,因为赶不上他奔跑的速度,在雪地里踉跄着,分外狼狈。
气喘吁吁地跑到今朝面前,神兽的鼻子向来灵敏,嗅了几嗅,跳将起来:“格老子的!今朝你有好吃的东西也不告诉老子,忒不讲义气了!”说着,也不管被他拽来的少年,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今朝打量着面前狼狈的少年,立刻认出了他那张酷似崇恩的面孔,几日前曾随着青耕来看她,顿时讶异道:“你是……”
那少年谦卑地弯了弯腰,低着头退到一旁。
“苏秦?”泊玉皱起了眉。
六十太岁掌管灾厉祸难和五刑残杀之气,统领人间天下大事,六十甲子年年轮流当值,今年恰好轮到九太岁青耕,为人间布下战祸,尸横遍野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人间少年,是这场战事中将军的儿子,跟随着父亲出战,全军覆没,独留他拼死保下一条命来。九太岁嗤笑着看着垂死挣扎的凡人,用脚尖勾起他的脸来,刹那间神魂俱颤,只抖着声音问出一句:“你叫什么?”
“苏秦。”
就这么把凡人少年带到了天界,救活了他,日日抵死厮缠,又百般折磨,直把当初意气风发的将军独子变成了如今卑躬屈膝的懦夫,这一切叫天界众仙看在眼里,流言纷纷,只有刚回了天界便闭门思过的今朝不知晓。
“迟桑,你能把苏秦带出来,本事不小。”
迟桑正含了满口的菜,嚼了几下便全数吐了出来:“呸呸!今朝,你做的菜真难吃!”这时听到泊玉的话,立刻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尾巴,“那是。老子聪明着呢,今朝,你是不知道啊,几日前崇恩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天天请九太岁去罗华宫商议什么鬼事,九太岁也怪,平日去哪里都会带着苏秦,只有去罗华宫才不带着,老子就瞅准机会把苏秦带出来玩,在九太岁回宫之前再送回去。我厉害吧?”又转向苏秦,“苏秦,你要感谢老子!”
那凡人苏秦却压根没听到迟桑的话似的,一双眼直直盯着那几盘菜,既是羡慕又是绝望。
迟桑傻眼了,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苏秦,你是不是想起家乡菜来了?呐,我让给你吃。”
话音刚落,苏秦早扑将过去,狼吞虎咽,眼里落下一滴泪来。
今朝问泊玉:“父君和九太岁之间,究竟怎么回事?白白的把无辜的旁人拉进来,苏秦这副样子,叫人看着可怜。”
“他们之间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让他们自己去理吧。我们顾好自己就行。”泊玉轻描淡写带过,又看了苏秦一会儿,“九太岁把苏秦带在身边,迟早会出事。”
迟桑带着苏秦往这边跑得勤,今朝怜悯苏秦,就日日做一些人间的家常菜招呼他,吃饱了便被迟桑拖出去,被迟桑团的雪球打得七零八落,迟桑恶劣,时不时塞一把雪到苏秦的脖子里去,引得少年惊叫一声,奋起反抗,雪地里摸爬滚打着,苏秦那始终谦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这一日吃完了饭,迟桑与苏秦在屋外对着一堆雪嘀咕着什么,屋内有人不满意了。
“今朝,我饿了,我也要吃饭。”
今朝瞟了一眼泊玉:“你是仙,不吃饭不打紧,苏秦是凡人,在太岁宫的日子也不好过,自然是要给他吃的。”
那人又抱怨:“今朝,我不喜欢他们来打扰我们。”
今朝不理他,那人就慢慢地挨到她身边去,微笑着说:“今朝,我来帮你收拾碗筷。”
那一瞬间,那个高贵优雅的泊玉公子又不见了,只余面前□荡漾勾人心魄的男子。
这一收拾,便收拾到了床上,没了碗碟碰撞的玎玲声,渐渐地响起了濡湿婉转的呻吟,春光灿烂,融了昆仑山的万年积雪。
今朝只恨不得掐死床上的男人,什么惊才绝艳,什么淡泊高远,这个谁说:“泊玉公子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个谁又说:“泊玉公子啊,血统可比黄金还高贵。”就是这样高雅的一个人,此刻无赖似的趴在床上,得意洋洋的冲着她笑,白玉一般的胸前半遮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