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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给老子拿来,老子就告诉你!”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今朝安安静静地看他一眼,回过头去不搭理他。
迟桑露出一副早知你会这样的神情,百无聊赖地往椅子上一靠,架起二郎腿来,斜睨过去:“罢了,老子大发慈悲告诉你得了,泊玉这次下界,是要去狼族的地盘,找机会把狼后肚子里的孩子……嗯,这样那样,灭了妖王出世的脱胎肉体,斩草除根。”说罢,扬高了眉,无赖地笑,“今朝,甭废话,拿那方梨花墨来谢老子吧!”
“迟桑,我……”刚想说些什么,那人却早掠到门边,哈哈大笑。
“得,知道你老实,老子就不为难你了。”
“那梨花墨呢?”今朝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
“老子可看不上那劳什子墨,只不过和南海龙太子打了赌,赌老子能拿到崇恩的宝贝,这次输了,大不了下次再赢回来!”潇洒地一挥手,衣袂飘飞,远去的背影张狂。
今朝仙子也要下界游历。收拾了包袱,几件衣服,一盏灯,一只神兽,与千年前出蓬莱岛时是一样的简朴,只不过这次,神兽化作了人身,孩童长成了姑娘。
提了包袱去找崇恩,小小一间花厅里,他正和东王公对弈。
今朝说:“父君,我想下界游历。”
对面那人充耳不闻,眼都未抬一下,执着一枚棋子凝神苦思,半日“啪”的一声,冰凉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才冷冷说一句:“不可。”寒意比玉石更甚。
早等得不耐烦的迟桑立刻瞪圆了眼睛:“格老子的,凭什么不准?为什么不准?老子——”未出口的豪言壮语被那一双藏了万年积雪的眼睛轻轻一瞥,很没志气地随着口水咕咚咚地咽了下去。
崇恩低头喝了茶,抬起头来瞥今朝一眼:“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父君,我想下界游历。”还是那句话,平平淡淡的一字一句,固执地如同磐石。
崇恩眉一挑,目光立刻凌厉起来,表情似讽似嘲,正要说些什么,东王公笑意盈盈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崇恩,你也太严肃了,今朝仙子也大了,按理是该下界去经历经历了,老夫教了这么多徒弟,今朝虽不是最聪颖的,却是最刻苦的。老夫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再不放心,这不还有迟桑跟着么。”
崇恩蹙了眉,东王公是长一辈的神仙,便是天帝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迎出去,他既然开了口,崇恩就不好再说什么,沉吟半晌,说:“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今朝,你先回去,明日再走。”
看着今朝和迟桑离开,崇恩视线这才转到东王公身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东王公也不回避,笑说:“崇恩,情爱这东西,向来是由不得人心做主的。她要去,就让她去。”又有意无意地带过几句,“你堂堂崇恩圣帝都避不了情毒,就不要要求才成仙两万年的小娃儿了。”
第二日,今朝起了大早,砰砰嗙嗙的动静吵醒了邻屋的迟桑,睡眼惺忪地揉着眼嘟囔:“格老子的,今朝,也不用这么早吧。老子就不明白了,几千年见不上一面,怎么还能让你跟黄鼠狼惦记鸡似的惦记着……”一边抱怨着,一边抱了个枕头呼呼大睡。
说的人无心的呓语,听的人却听进了心里去,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茫然地看着远处。是啊,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多深刻的生离死别,怎么就把他放进了心里?千年下来,想念就成了执念,仿佛石板上的青苔,幽幽的这么一丛,见不得光,却顽强地攀附着血肉。
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对我来说,泊玉为师为父亦为兄。”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睡得打鼾的迟桑说。
走的时候,不见崇恩,倒是九太岁青耕来送行,一身青衣,一头乌发用青色带子绑着,目光逼仄过来,笑笑说:“今朝,保重。”又见今朝心不在焉地引颈望着,就补充一句,“崇恩马上就来,等会儿吧。”
话音刚落,远处一身飞扬的紫衣飘摇而来,果然是崇恩,身后还跟了一个面目陌生的少年。
迟桑好奇地指着少年问:“帝君,这谁啊?”
青耕眯了眼:“崇恩,是白泽?”
“是。向西王母讨了一个人情,把白泽送给了我,今朝,你此番下界,就让白泽跟着吧。他是昆仑山上的神兽,通万物之情,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让他跟着你和迟桑,你们……”
还未说完,被迟桑大呼小叫地打断了:“白泽?!那个除了老子以外第一个自己化成人形的神兽?”
迟桑这么一说,今朝也想起了迟桑刚化成人形那段时间,神仙们嘴边便经常挂着一个叫白泽的名字,时不时拿他和迟桑来比一比,原来就是面前这个少年。静静地立在一旁,一头流泉一般的长发也不束起,随意散在肩上,垂了眼,看不清表情。
崇恩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倒是青耕不放心,絮絮地叮嘱了今朝几句。今朝走出很远回头看,暮色中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在淹润寥廓的黄昏中,出奇地温馨。
一路往南,沿着连绵仙山的山脉腾上云头,迟桑一双眼在白泽周身转来转去,白泽也不恼,微微笑着任他打量,神气活现的迟桑盯了白泽半晌,手肘撞撞今朝,笑嘻嘻地凑了一张脸上去:“今朝,今朝,其实白泽也不过如此嘛,老子长得比他好看,是吧?”
今朝噎了一下,看着迟桑殷殷将她盼着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是。”
“气势也比他足吧?”
“……是。”
心满意足的迟桑不说话了,炫耀似的将耳下那串金铃晃得更欢,金灿灿的闪花了人的眼。白泽只在一旁看着听着,脸上始终是不变的微笑。
一刻钟后便到了人间,滚滚红尘与仙气交融着,氤氲成迷蒙的一片。拣了繁华的千年帝都落脚,人间恰是一个雪夜,一朵朵的雪落下来,细碎的并不大。落到树枝上,沾了薄薄的一层,映着暗夜花灯琉璃的微光,流金溅玉,雪色华光。
今朝和迟桑都痴了,呆愣着看这一场雪景,白泽笑着说:“迟桑,今朝仙子,人间的雪如何?比起昆仑山的雪,又是一番不同的情致吧?”声音温温吞吞的,如同一杯温水。
今朝回过神来,问:“白泽,你知道狼族的地盘在哪吗?”
“不知。妖界的地界向来隐秘,狼族又喜独来独往,与其他妖族无甚相交,便更是不知了。今朝仙子,今夜迟了,便先住下来,明日再作打算吧。”
迟桑早被人间旖旎的繁华勾去了魂魄,巴不得今朝能在人间多作几日停留,忙不迭地点头。
白泽朝迟桑招手:“迟桑,你来一下。”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迟桑犹豫地堪堪挨过去,白泽手上一动,迟桑就大叫起来,怒目圆睁:“格老子的!白泽,你拔老子头发做什么?老子揍你!”话还说着,一双拳头先举了起来。
白泽不慌不忙地摊开手掌,手心里两根银色的长发转瞬间变作了两个银锭:“今朝仙子,迟桑,在人间,银子可比天皇老子都来得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厚着脸皮负荆请罪来了……捏,因为前几天刚返校,改毕业论文改得头晕脑胀还没有结束,于是某银已经崩溃的抓狂了,好几天没有更,到今天才有空码字,一打开WORD,激动地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啊,果然比起毕业论文,还是小说有爱多了啊内牛……、
PS:空心菜亲,因为之前一直没登陆,所以没看到你在何以底下的留言,今天已经发过去了,收到请回复啊。
九
京城最大的客栈里,小二懒洋洋地倚着门框,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油腻腻的抹布,抬眼时朦朦胧胧地见到了风雪中走近的三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堆起一张笑脸来,殷勤招呼:“三位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这一问,问倒了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情世故的今朝和迟桑,瞪了眼傻乎乎地问:“打尖是什么?住店又是什么?”
“这……”小二为难了。
“小二,住店,三间客房,光线要足,床铺要干净。”白泽即时解了小二的窘境。
“好嘞,这边来。”小二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抹布一甩,正要带路,就被另一位银发的公子拦了下来。
“小二,等等,只要两间。”伸出两根指头,迟桑笑嘻嘻地看着小二,转头瞥见白泽,解释一句,“老子和你一间,今朝一间。这可是老子的头发,省着点花,你不心疼老子还心疼呢。”
就这么挑了两间相邻的客房住下,住之前,迟桑嚷着肚子饿,眼巴巴地看着今朝,小二有眼力见儿,马上给客人提了建议:“咱们客栈里有夜宵,让厨子给客官们煮碗汤团,又清淡又填肚子,怎么样?”
“那、那就汤团吧!”迟桑愣了半晌,点头,心里却嘀咕着,这汤团是什么东西?
“好嘞,要什么馅儿的?细沙、芝麻、鲜肉……”
方才还叫得大声的迟桑这会儿又哑言了,不甘愿地看着白泽,白泽好脾气,笑笑说:“三种馅儿的各来一碗。”
在桌边坐了,是凡间的榆木桌子,桌面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油腻腻的光泽,迟桑好奇地用手一揩,揩了一指的油,喃喃:“这就是人间啊。”
说话间手脚麻利的小二送了汤团上来,一路吆喝着:“小心烫哎!”一路送到了今朝这一桌。
白瓷碗里滚圆的几个汤团热气腾腾,就着灯光细看,还撒了几朵桂花。迟桑舀起一个,放入嘴里一口咬下,立刻一蹦三尺高,涨红了脸,鼓着双颊说不出话来,流着眼泪四处找水喝。
小二一瞧,急了,匆匆忙忙倒了一杯冷茶,一叠声地叫:“哎呦喂,客官,汤团可不是您这吃法,您这是吃汤团还是吃火炭哪?”
这么一闹,连素日老实厚道的今朝也低了头止不住地笑,白泽也笑,只是那笑容也是温温吞吞的,看不出一丝愉悦。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迟桑龇牙咧嘴地瞪着碗里的汤团,舌头还烫着呢,却终是禁不住那糯米团子的诱惑,忍不住又吃了一个,这次学乖了,慢慢地一口一口咬,咀嚼得颇认真,脸上就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吃了自己的鲜肉汤团,还嫌不够,拿了汤匙满碗滴溜溜地去舀今朝和白泽的芝麻细沙馅儿,直吃得眉开眼笑,才心满意足地肯去睡觉。
今朝进了房,床是木板床,茶壶也是再普通不过的粗瓷壶,与罗华宫中的摆设相比,粗陋了许多,可听着房内暖炉轻微的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盯着黑暗中那一点火炭的红星,没来由的就觉得,在这么熙熙攘攘的凡尘里一直过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人间的清晨苏醒的早,凌晨的时候,就有摊贩摆出了热腾腾的早饭摊叫卖,吆喝声传到还在酣睡的人耳里,便纷纷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醒来。
梳洗完毕,下了楼,迟桑和白泽早在桌前坐了,碟碟碗碗的摆满了一桌子,迟桑正囫囵吞着一碗酱瓜白粥,见到今朝下楼,匆忙间抬起头敷衍地打了一个招呼,鼻头上还沾了一粒米饭。
拿了一个馒头,今朝问白泽:“我们怎么打听狼族的地盘?我的镜子也只能照出泊玉周围一尺的样子,没有特点的话,便是大海捞针了。”
“今朝仙子,妖界中有些妖族性喜热闹,泰半会化作人形混迹人间,我打听过了,店小二说今日正是集市,我们一路走去,总会遇上个把妖,到时抓住了,一问便知。”
今朝心急,听完这话就站起了身,迟桑嘴里塞着东西,唔唔地说不出话,手忙脚乱地抱了一桌的吃食,也匆匆地跟着出了门。
陆续有摊子摆了出来,水灵灵的白胖萝卜还带着黄泥;一碗担担面的香味飘扬了十里地;就连做夜生意的青楼,也有姑娘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