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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需要的,自然是一位如意郎君了!”
婉媚立时红霞上脸。苏老爷则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啊,对对对,依依你说得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他便又喜孜孜地看向婉媚,“对了婉媚,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秀卿表哥今日派人来说,明日朝中休沐,他得了空,想过来看看你,给你庆贺生辰哪!”
秀卿?二表哥冉秀卿?没想到他如今贵为探花,出入宫门,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生辰!
一想起这位二表哥,她连带着也想起了他的亲哥哥、自己的大表哥冉彦卿,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疼痛……
是伤心?还是屈辱?
她原以为她会放下,但是就像母亲说的,死过一次也没能让她解脱……
重生不等于新生,很多事是急不来的,她若要夺回尊严,首先就要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她于是惊讶笑道:“是吗?二表哥要来?那敢情好!我也多日未见他了,不知他这个翰林院编修当得可好?”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岔路口,苏老爷捻须笑道:“呵呵,还是等明日见面,你再亲自问他吧!——现在时辰不早,你且回去,好生休息!”
婉媚也放松笑道:“爹爹说得是。便在此告辞,爹爹和六姨娘慢走。”
苏老爷负手点头,想派木棉送她,但她却坚决不肯,行了礼之后,便带着石榴往紫竹轩去了。
苏老爷一边往灯火辉煌的绛云楼走去,一边回头望向婉媚,只见她们一主一仆在夜色中背影单薄,看得他大起怜意。
到了绛云楼,早有李妈妈、斑斓、璀璨等若干丫鬟婆子潮水般围上来伺候。
苏老爷用过了柳姨娘亲手做的持炉珍珠鸡、三鲜龙凤球、蜜汁辣黄瓜、莼菜鲈鱼汤、碧玉粳米饭,果然啧啧称赞。泡过澡后,他躺在柳姨娘的绣床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他只是少年时代上过几年私塾,此后读书写字,自学成才,不敢说附庸风雅,但也听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话。
人生,真的很短,一转眼他已过了不惑之年。他每每感慨万端,其中一条就是——有生之年,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妻女们,都应当过得更为惬意。
而婉媚这孩子昨日劫后余生,能活着回来与自己相见,已经是一个奇迹。若是她当时遭逢不测,那他们父女已然阴阳两隔……所以,自己那又何苦对她诸多挑剔?
柳依依洗浴完毕,除去钗环,香喷喷地滚到他怀里,“老爷,你又在想心事呢!还在为大姑娘的事不快么?”
“嗯,她是有几分任性,倒将了我一军。”他眉眼舒展,捉着她一亲芳泽,“嘿嘿,你这妖精,还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了!”
柳姨娘嘟着嘴嗔他一眼,“大姑娘经此一难,面上无事,内里必是惊魂不定,她又早早没了亲娘,有苦也无处说去……依我看哪,她偶尔使点小性子,只要不出大的乱子,尽可随了她去。老爷若是跟她计较,怕是叫人寒心!再说明日又是她的生辰,老爷连寿筵都安排好了,这时若扫了她的兴致,那之前的一切不都白忙活了?”
“是是是,还是依依想到周到,比我更会体贴人哪!”
“呵呵,所以老爷你更要体贴我!来嘛,老爷……”
“唔,小妖精,你可想死我了……”
红烛高照,被翻红浪,绛云楼的一角飘出男女的调笑,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里,不忍再听……
婉媚主仆在路口辞别了苏老爷和柳姨娘之后,自回紫竹轩去。一路上灯火渐稀,萤光飞舞,蛙鸣阵阵,月色冷清。
石榴忽然低声道:“小姐,你先前交待的事情,奴婢白日里已经出府打听过了。山楂的家里果然不大对劲,她哥哥原本开了一间小染坊,却遭到潘家布坊的欺压,一匹布都卖不出去。”
婉媚点头了然,“难怪你昨晚去看她的时候,她说只求家人平安无事。想来她也是为了自家兄弟,这才甘心受了他人的要挟。——她如今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石榴忙道:“鹃儿今日也去看过她一次,听她回来说,我昨晚送去的金创药膏甚是管用,她的伤口不会化脓……但她伤得不轻,好起来怕还要些时日……”
婉媚眉角微扬,“石榴,老爷重责山楂,我袖手旁观,你可是认为我们罚得重了?”
石榴手中的灯笼闪了一下,她垂头惶恐道:“奴婢不敢!”
婉媚淡淡道:“石榴,你和山楂一样,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你们知道我的脾性,我也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前日你原本好好的,入夜后却突然拉起了肚子,只得把陪我出门的差事让给了山楂……如此巧合,你可有觉出蹊跷么?”
石榴的背上冒出冷汗,她诚声愧疚道:“小姐,奴婢大意了!请小姐责罚!”
婉媚呵呵轻笑,“好了,真要一一责罚你们,我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这个园子处处都不简单,以后你在我身边,凡事多留心着便是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石榴却有如芒刺在背,恭谨回道:“是,小姐!奴婢惭愧,请小姐放心!”
婉媚轻叹一声,笑得有几分凄然,“罢了,也怪我这个做主子的,这几年太不争气!从今往后,我不仅要护着自己,也要护着你们……这些事,你私底下跟鹃儿、燕儿也说一声,只别让薛妈知道。山楂那边,你得空再去看看她吧,跟徐妈妈说一声就好。”
石榴赶忙应了,“好,奴婢省得了!”
二人未再说话,加紧回到了紫竹轩。徐妈妈早在翘首相盼,一见婉媚便迎上去,“小姐,你可回来了!药汤早就煎好了,这会怕都凉了!”
婉媚一眼扫过徐妈妈、鹃儿、燕儿、薛妈四人,脚下却是不停,快步往自己卧房走去,随口丢下一句话:“有劳妈妈,进来服侍我喝药吧。”
徐妈妈“哎”地应了一声,小步跟了进去。其余人等则知趣地留在原地。
薛妈眼望着她二人的背影,面上若有所思,喃喃道:“小姐这伤,好得倒快!这性子嘛,也有些不同了!”
鹃儿和燕儿彼此对望一眼,没有接话。
石榴却微蹙眉头,不咸不淡道:“薛妈妈,谨记背后勿论人非!何况还是我们的主子!”
薛妈即时有些讪讪的,横了她一眼,走开了。
屋里面,婉媚坐在楠木圆桌旁的圆凳上,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一饮而尽。
“妈妈,这药可比黄连还苦!”婉媚放下青瓷空碗,苦笑道。
徐妈妈心疼起来,端起一旁的小蝶,“小姐,要不吃几个蜜饯吧,去去苦味!”
婉媚一边喝水漱口,一边摆手,示意不必。
徐妈妈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凝重,忐忑不安道:“对了小姐,你昨日换下的这面巾子,我已经悄悄洗净晾干了,不过这巾子却有些古怪,你看我们是不是烧掉为好?”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方暗云纹黑巾,递到婉媚面前。
婉媚被她说得有些好奇,接过来细细一看——原来黑巾的一角,赫然绣着一个标记,竟是一只小小的狼!
014 珍品
婉媚细细端详着这个棕灰色的狼形徽记,只见绣面不过二指宽阔,轮廓及神态却十分传神。
不仅狼身舒展、四足如飞、狼尾斜垂、狼首微侧,而且还可以清楚地看出尖耳、白颊、黑吻、以及一对微微上挑的眼角。
婉媚只看了这一眼,便恍然想见皑皑雪原上有一匹成年孤狼,它身姿矫捷,孑然奔跑,忽然间侧首一望,那眼神犀利明亮,却充满了孤傲、警惕……
这种难忘的眼神,她昨日也曾见过一次,便是在救她的那位玄衣男子眼中。那人一开始漠然以对,他当时的神情,也是这般冷傲而防备……
有其人,便有其物。那样的人,果然配得上这样的徽记!
但是,狼毕竟是机警残忍的动物,那人看上去好端端的,到底经历了何事,才会拥有那般冷酷的眼神,并以孤狼自比?……
徐妈妈见婉媚兀自发愣,面色深沉,不由得眉头微皱,不放心道:“小姐,这巾子像是有些来历,留着怕是不好,还是让老奴毁去了吧!”
婉媚收回思绪,轻轻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收着就好!”
徐妈妈面色为难,“可是,这毕竟是男子之物……”
婉媚呵呵一笑,“妈妈,你是担心我与人私相授受么?那倒大可不必!这块黑巾是我救命恩人留下的物件,来历并无不当,爹爹也是知道的。而且我与他们素昧平生,将来也只有凭借这个线索,才有可能找到他们,向他们道一声感谢!”
徐妈妈只得无奈作罢。
婉媚却又笑道:“对了妈妈,下午的时候,你不是说兴庆小哥被官差带去问话了么,如今可回来了?”
说起自己的儿子,徐妈妈又是愧疚,又是后怕,忙感动道:“多谢小姐关心!庆哥儿才刚回来了,说是去京郊左营回了几句话,并未收监!”
婉媚点点头。父亲昨日承诺要去告官,连夜写了一张状纸,状告若干泼皮在妙音庵外殴打苏府下人一事。一早便交给李管家和李妈妈的大儿子、管事李兴隆,送去了京郊左营。
同时送去的还有泼皮们的画像,因有徐兴庆和两个轿夫的供词,人像都画得精准可信。
据说左营参将大人雷厉风行,当场便收了状纸立了案,着人照画像缉拿人犯,半日里便拿了两个泼皮回来,午后又传了徐兴庆等三人前去指认。
三人众口一词,都说正是其中的两个泼皮无疑。参将大人命那两个泼皮招认罪行,交代其他人犯的下落,但他们矢口否认,参将大人便将其收押在监,容后再审。
婉媚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父亲的打算。若是官府在审理泼皮的过程中,问出了潘世昌便是幕后主使,那时他便可再写一则状纸,告潘世昌欺辱婉媚,到时证据充足,官府断案也快。
看来父亲还是想暂时稳住二娘,这才决定分两次告状。
但是这样的话,潘世昌那厮会不会闻风而逃?不过他若是当真畏罪潜逃,那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坐实了罪名……
婉媚这样想着,渐渐放下心来。也罢,她就暂时静观其变,看看官府是何手段吧!如果事情急转直下,她再动用血玉手镯空间法宝,替自己伸冤报仇,倒也不迟。
徐妈妈见她忽而皱眉,忽而展眉,忙又问道:“小姐,现在官府已经立案,也在抓其余的几个泼皮,你还有什么打算么?”
婉媚摇头微笑,“没有了,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徐妈妈愕然,“小姐……”她为人思虑过重,又再追问道:“小姐,那你方才去仰贤堂请罪,老爷可有怪罪于你?”
婉媚摇头沉吟,“爹爹没有明说,我看他略有几分不快,但还是会不了了之吧……对了,我先前吩咐过薛妈,让她去给二娘和婉嫣她们送药,她去过了么?回来后怎么说的?”
徐妈妈笑着回道:“是,薛妈已经去过了!她熬了姜汤和祛风茶,给二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各送了一次,果然都被她们骂回来了!”
婉媚也笑了一笑,“哦?她们原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