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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翠萍啊的叫出一声，跑了出去，宋知书赶紧跟了出去，怕她出什么意外。
而聂韵仪，早就停止了哭泣，像个失魂落魄的布偶。
聂奶奶最后只是叹了一声：“这都是冤孽，我的冤孽。”
严格来讲，那个孩子，是她害死的。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宋源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杯子里起起伏伏的茶叶。
穆清走过来，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轻吻了一下，问：“你还好吗？”
宋源回过神，看着穆清的眼睛问：“其实，你还有一些没讲吧？”
穆清惊讶于她的敏锐：“源源。。。。。。”
“我能承受的，穆清，这些我都挺过来了，不在乎那一点，我想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可能会很难受的。”
“我知道。”
否则，你也不会瞒着。
穆清见她如此坚持，叹了叹气，站起身将她抱住怀里轻抚着，才开始继续说。
宋爷爷没了之后，宋奶奶确实请了村子里的一个师傅来过，不是测因，只是想请他送送已亡之人。
却不曾想，那师傅说宋爷爷的死跟他孙女的活有关，算是一命换一命。
当时在场的只有宋奶奶和阮翠萍，阮翠萍听完师傅的话，觉得挺对不起婆婆的。而宋奶奶当时就觉得头一阵晕眩，这种话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会毁了孩子一辈子。
事后，她给了那个师傅一笔钱请他对此保密，那师傅捋了捋胡子答应了。
偏偏有一天，聂奶奶突然来找她，说想看看外孙女。
宋奶奶怕她知道孩子没了后伤心，就把宋源抱出去给她看。
宋源此时已经长开了些，聂奶奶根本就没认出来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外孙女儿。
可是这一切，都被下地回来的阮翠萍听到了，她当时摊在地上，无声的哭了很久。
她性子本就软，当时没有闹出来，可是，她心里憋着一团火，她想，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孩子，为什么！
有一日，她独自和宋源呆在房里，想到宋知书和聂韵仪的种种，想到自己死去的未见面的孩子，她心里的恨就压不住了，她拿来了农药，她想，我不想活了，你们的孩子也别想活。
这么想着，她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抱着宋源打算往她嘴里灌。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宋源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哭声惊到了宋奶奶。
她赶到屋里时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抽过去，夺下下孩子，给了阮翠萍一巴掌，骂道：“你疯了吗？”
阮翠萍哭了：“我是疯了，我的孩子都已经死了，我凭什么要照顾别人的孩子！”
宋奶奶知道阮翠萍误会了，她试着向她解释，可是阮翠萍根本就不相信。
最后，阮翠萍因为喝的那口农药进了医院，幸好当时服用的量不是特别大，人被救了回来。
宋奶奶在阮翠萍的床边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她说了一遍，可她根本就不相信。
宋奶奶说，不然我们做鉴定吧，不是说现在有那种技术吗。
阮翠萍当时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她觉得，即便做了，都可能是婆婆伙同医生一起骗她的。
随后，她出了院，然后，宋源命硬克死爷爷的事情就被流传开了。
当时在场的除了宋奶奶和阮翠萍，没有别人，师傅收了钱后发了誓，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对任何人说，所以，谣言是谁传出去的，很明显。
宋奶奶当时觉得，阮翠萍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可是，覆水难收，谣言已经被传开，想收回就难了。
更让宋奶奶没想到的是，阮翠萍竟然说：“我将来定是要再生孩子的，我不管你现在对这个孙女怎么样，但是等我的孩子生了，你必须要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否则，为了我的孩子，我不介意再当一次凶手。”
宋奶奶当时吓得脊背发凉，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儿媳妇会那么狠毒。
可是这些事情，是不能跟儿子说的。
从那以后，她不敢再对宋源好了，她知道，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孩子不好所带来的伤害，要比先宠着她，再对她不好的伤害要小的多。
所以，对宋源她总是凶巴巴的，可是事后，又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
穆清讲到这，将宋源从凳子上抱着起来，向卧室走去。
他想，她现在需要休息。
宋源躺在床上，缩到穆清的怀里不说话。
过了很久，她才问：“这些，是奶奶告诉你的？”
“你知道？”
“嗯，猜的，奶奶病重的那段时间，你总是往医院跑，而奶奶，也特别喜欢你。”
“嗯，宋奶奶说，没能保护好你，她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她虽然总是凶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她比一般的老太太要亲切的多。而且，即便她经常凶巴巴的，我有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她是疼我的。”
“嗯，她一直都很疼你。”
“可是我却做的很不好，我活了两辈子，她都是死在我怀里的，我却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舒心的话，还总是气她。”
“她不介意的，她曾说，她真的很庆幸，你是这样的性子。”
宋源又往他的回来缩了缩：“穆清。”
“嗯。”
宋源眯着眼笑了：“有你在真好。”
有你在，那些陈年的疼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谢谢，谢谢你爱我。
☆、有你陪伴的日子（5）
聂奶奶回家没几天，就被送到了医院，她本来年纪就很大了，这一次，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穆清和宋源都有些过意不去，这天，他们来到医院看看老人家。
老人见到宋源，拉着她的手直掉眼泪，无论她是不是那个孩子，曾经都是被她当孙女看的。
宋源看着已经瘦的不成形的老人，想到了若干年前躺在病床前的宋老太，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擦干眼泪，陪着老奶奶聊天，慢慢地，老人家的精神头倒是比刚刚好了些。
病房外。
聂昕看着坐在休息椅上的穆清问：“你早就知道我离开宋源的原因对不对？”
穆清倒是没有隐瞒：“嗯。”
“你也早就知道，我跟宋源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
“是。”
“穆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吗？”
穆清笑了：“过分的是你不是我，当初你自以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真相，抱着自我牺牲的精神离开了源源，你就没想过，她。。。。。。那个时候那么喜欢你，得有多痛苦吗？她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曾经，她给了你那么好的机会陪在她身边，是你主动放弃的，所以，现在说什么你都没有资格。”
聂昕的脸色因为穆清的话变得惨白，他似乎有些痛苦，喃喃道：“当时，我只是被知道的事情吓着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多难受。”
穆清冷笑：“我当然不是你，如果我是你，从知道事情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求证真相，而不是连想都没想，就随便找个人来伤她。”
“你现在说的那么好听，当时宋源的痛苦你也看在眼里，你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却不说出来，你究竟安得什么心，自己不清楚？”
“从始至终，我的最清楚的是，你配不上她。”
这段对话，注定是从火味起，又在浓郁的火药味中结束的。
宋源走出病房的时候，被走廊里的气氛冷冻了一瞬。
她探了探头，先对坐在一旁的聂昕笑了笑，然后又望了望坐在另一边的穆清，意思：我们回去？
聂昕却比穆清快了一步站起身：“宋源，我有话跟你说。”
宋源先是一愣，看了看穆清，见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就点头：“好啊。”
聂昕走在前头，宋源紧跟着，一前一后来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此时太阳已经下去了大半，剩下的余晖丝毫不剩的打在了聂昕的脸上，衬得整个人有种苍茫感。
而刚刚说有话说的人却一个字都不说。
总不好这么一直僵着，宋源开口：“聂奶奶会好起来的，你不用太担心。”
而聂昕却问：“我们刚刚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他刚刚看到，门后面有人。
宋源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她也不想偷听的，可是他们说的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她又不好马上现身，让大家都尴尬。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宋源知道聂昕想听什么，可是她说不出口。
听到他是因为有苦衷才离开自己时，那一瞬间宋源突然有些释然了，她想，自己曾经的真心总算没有白费，那就够了。
“聂昕，我以前确实很喜欢你，可是现在，我爱穆清。”
聂昕握了握拳头：“他对你有所隐瞒，你就不觉得生气？”
宋源嘴角含笑：“他是为了我好。”
聂昕苦笑，我也是为了你好。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他想，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和她说再见了。
忽略过心头的疼痛，他喊她：“宋源。”
“嗯？”
“你抱抱我吧，作为我死心的礼物。”
这个。。。。。。宋源觉得，她如果不想死的话，还是不要了吧。
她刚要表明自己的难处，就觉眼前一黑，聂昕将她按在了怀里。
这个人。。。。。。还真是的！
可是，聂昕情绪低落地太明显，宋源也有些不忍心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声安抚着。
即便她不再爱他了，他也是她曾经真心对待过的人，她是真的希望他能过的好。
事实证明，这事真的大发了。
宋源抬头的时候，看到穆清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干净利落的跟不认识她似的。
宋源一路小跑追了上去，牵他的手，被甩开，再牵，再被甩。。。。。。
宋源泄气的停在原地，这人别扭起来怎么那么难搞。
见穆清步子有所放缓，宋源又快步跑上去拽着穆清的胳膊不撒手。
这一次穆清没再把她甩开，却也没跟她说话。
“生气了？”
穆清不吭声。
宋源试着晓之以理：〃其实，拥抱是一种礼节。我们不能把它想的太复杂。〃
还是不吭声。
她又开始动之以情：〃聂奶奶生病了，安慰他一下还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
继续不吭声。
宋源扯了一路有的没的，穆清一个字都欠奉，把不说话策略一行到底。
回到家的时候，宋源又是递拖鞋，又是端茶，又是揉肩，最后，终于逼得穆清开口了：〃宋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讨好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穆清揉揉眉：〃不用。〃
说着，就丢下宋源去洗澡了。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生宋源的气，只是今天看着聂昕，他突然意识到，他的源源，差一点就不是他的了。
没有他，她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也会结婚生子，而他，也许会在合适的时候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为穆家传递香火，让奶奶放心。
这些原本也是可能发生的。
他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患得患失成这样。
浴室的门被悄悄从外面推开了，宋源刚想踏进去一步，就听里面的人说：〃出去！〃
宋源本来还有些怯场的，被他这么一吆喝，气性一下就上来了，直接冲了进去，站到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