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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夏焱摇头，有那么一刻她真这么想过。但现在内心对东方敬恒的感觉，竟仍是当初的那分钦慕和温暖。
“找个时间和你妈妈道个歉吧，她忍那么久虽然也是为维护自己的名声，但也不容易。如果没有箱子的事，她宁愿一直替夏冬岿隐瞒下去。”东方敬恒边说边敲打腿的两侧。
夏焱一时接不上话，没经大脑地说：“我来帮你敲吧，虽然我不太会按摩。”
“好啊。”东方敬恒一笑，把手放开，坐等她过去。
夏焱一下子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的肌肉紧致，因为一直在家修养的缘故，腿上的皮肤很白。
“姐姐慎远是个稀里糊涂的女人，”东方敬恒突然开口，“永远拎不清状况，永远的感性至上。很多时候，她不把我当弟弟看，反把我当哥哥一样依赖。”说着看夏焱一眼，“想听下去吗？”
夏焱点头，她确实很想知道，是怎样的女人会让一贯矜持谨慎的爸爸怦然心动。
东方敬恒继续说，偶尔还会提到岑于。似乎东方慎远和岑于是很好的朋友，两人常腻在一起。这是东方敬恒第二次在夏焱面前提岑于，从他的描述中，夏焱在脑子里模模糊糊拼凑成一个印象：活泼友善，善于交际。
正说到岑于和慎远一起去旅行的那段，阮姐敲门进来，提醒东方敬恒要上场了。东方敬恒点头，对夏焱说了句不好意思，用问询的口气说：“要不你在里间呆着？我上去和观众们互动几分钟就回来？”
夏焱自然同意。东方敬恒说完站起来，稍作整理和修饰后就跟着阮姐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夏焱。她无聊地绕墙走了几圈后，躺到东方敬恒刚刚休息过的躺椅上。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想刚才东方敬恒说的那些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有脚步声进来，似乎是东方敬恒回来了。夏焱的意识已有些昏昏沉沉，她挣扎着要起来时，身体被一只手拦住了。
“这么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夏焱大惊，瞬间清醒，看到了一张曾经朝暮思念的脸。
“妈妈呢？”她坐起来，和李彦光平视，试图拥有和他对等的气势。
“她知道了你我以前认识的事，在生我气……”李彦光皱了皱眉。
“难道你一直没告诉她，你早就认识我吗？”这让夏焱颇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跟她说过，就懒得再提。”李彦光捋了捋裤子上褶皱，“再说晓笙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我怕她知道你我之前的事，会受不了。”
“那现在呢？她知道了吗？”
“应该知道了。”
“什么叫应该？你说清楚啊。”夏焱从躺椅上跳下来，一个不留意，脚正好不偏不倚踩到李彦光的鞋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痛不痛？”她俯身去看他被她踩出一道灰印的皮鞋，想着找餐巾纸擦一擦。
李彦光没吭声，默默看她到外间找来一盒餐巾纸。他接过，抽出一张轻轻在鞋子上抹了抹，突然开口：“很痛。”
“啊？那怎么办？”夏焱没想到李彦光会这么回答。
“晓笙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张你我的合影，勃然大怒，觉得我和你在联合骗她。”李彦光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应该解释，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可是那张照片……”李彦光顿了顿，目光放远了些，“你还记得那次暑假我带你出去玩吗？在一棵树下我们让人帮我们合影，你的裙子被风吹起来，我低身帮你捋平整了。”
夏焱捂住嘴巴，慢慢记起那段尘封的时光，李彦光俯身时，她也弯了腰，抱住了他的头，那一刻她内心是感动和温暖的。照片就在那刻定格，“那张照片我以为你早处理掉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和你恋爱又不是偷鸡摸狗的事，干嘛要躲躲闪闪的。”李彦光的语气不悦，“谁没有过去，是晓笙被你爸爸伤害透了，有些走极端了。”
“原来你也知道爸爸的事？”夏焱挺了挺身子，突然有些难堪。她曾多次在李彦光面前说爸爸怎么好怎么好。她真是个大傻瓜。
“夏焱，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和晓笙之所以瞒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李彦光的目光放柔和了，“现在你全知道了，想哭就哭吧。”说着拍了拍夏焱的肩。
哭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在了，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夏焱摇了摇头，捡回原来的话题，“要不要我试着和妈妈解释照片的事？”
“不必。”李彦光沉吟，“晓笙问我时，我承认了。我不想对她撒谎，夏焱。我说过的，我喜欢你时是认真的，喜欢晓笙时也是认真的。但晓笙接受不了。”
夏焱突然有些同情李彦光。作为何晓笙的女儿，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妈妈的脾气。她那么追求完美的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何况是和情感有关的事。
“那你现在单独来找我，不怕我妈有想法？”她问。
“是她让我来的，说要我问问你……”李彦光的脸色有些难看，“问你还喜不喜欢我。”
夏焱立刻懂了，“如果我说喜欢，她是不是打算把你让给我？”
“我不清楚。”
“妈妈太冲动，事情已经隔了那么久了。再说，爱情哪是可以让来让去的。”
“那么我回去告诉她，你已经不喜欢了？”李彦光认真地问，熟悉的黑眸望着夏焱。
夏焱被他看得混沌起来，不喜欢了吗？如果是，为何偶尔还会在梦境里遇见这个人。可是说自己喜欢呢？好像也不对。如今面对李彦光，她早已没了那种心跳加速，全身沸腾的感觉。
夏焱思考时，李彦光一动不动看着她，直到夏焱开口：“好吧，就这么说。”
“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李彦光点头，走向门口。他走得很快，匆匆的步履不容夏焱作出反应。
走到门边时，他突然回了头：“你妈妈也问了我还喜不喜欢你。”
是吗……夏焱强压住心里残留的一丝好奇，轻描淡写地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对，不重要了。但是我喜欢上何晓笙时，并不知道她是你妈妈。如果知道，我不会下定决心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夏焱问。
“你很像你妈妈。所以看着她的脸，有时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你！”李彦光苦笑了笑，走出里间。
夏焱送李彦光到走廊，越过李彦光的身影，她很快看到门外站着东方敬恒，他正靠墙抽着烟，头低着，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暗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快起来，才是王道。
☆、18、纠缠2
18、纠缠2
音乐节结束，夏焱把佳雯送回自己住所，就去了何晓笙下榻的酒店。
开门的不是何晓笙本人，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两人彼此互望后，男人让出一个身位，让她进去。
她走进去，看到长裙缭绕的何晓笙正坐在沙发上，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来了？”她淡淡地说。
“嗯，妈妈，最近身体好吗？”有外人在，两个人的表情都很矜持，维持着一般母女的问候模式，只是言谈中始终少了一份温情。
陌生男人在旁插嘴：“原来是你的女儿夏焱啊，来的正好，叔叔正有事要找你。”
“你是？”夏焱看着他，想不起他是哪个人。
“以前你爸爸的朋友袁东叔叔，你忘了？”何晓笙简单介绍，“现在在兴城开公司，他女儿就在你教书的学校读书。”
“袁东叔叔好啊！”夏焱礼貌地招呼，脑子里仍没什么印象，猜想这人和爸爸可能也就泛泛之交吧。
“我女儿读高三，叫袁萍，她的班主任姓贾，夏焱如果方便帮着照看一下。”袁东说着，递给夏焱一张名片。
原来是贾静班的学生，夏焱马上表态：“高二时她的美术就是我教的，可惜高三不开美术课。不过我仍会关注的，叔叔放心。”
“好，好，我在兴城搞房地产，认识的人还算多，有什么事你可以过来找叔叔。”袁东高兴地说。
听起来似乎是场等价交换，夏焱客气地点头，表示有事一定会找他。心里却是抵触的。这几年自给自足的生活锻炼了她，她更愿意相信的是自己。
袁东又寒暄了几句，知趣地走了。何晓笙一直送他到门口。
等门被何晓笙阖上，夏焱瞬间感觉室内的空气凝固了。她抬头看何晓笙，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
“你和李彦光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何晓笙比她想象中直接，单刀直入地问。
夏焱有些窘，但还是诚实回答：“我没和他发生过关系。”
何晓笙笑笑，“这倒难得。”
夏焱一时有些尴尬。在李彦光眼里她完全是个孩子，他曾说过，他只负责宠，不想那么快吃了她。结果是，他后来不想宠了，也不愿吃了……
“妈妈，每个人都有过去，珍惜现在不好吗？”她试着劝说。
何晓笙冷眼看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和彦光的关系，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尴尬。你眼里是不是从来没有妈妈？”
夏焱急急解释：“爸爸走后，你好不容易遇到对的人，我是真心替你高兴。虽然一开始会有些不自在，但现在已经完全没这种感觉了。”
何晓笙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问：“李彦光去后台找你，到现在还没回来，给他电话也不接。他是故意先躲起来，专门找你向我说情？”
“他碰到了东方敬恒，两个人在房里说话，把我支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想起刚才在后台的场景，夏焱仍觉得诡异。
看见李彦光出来，东方敬恒点了点头继续靠着墙，李彦光也不说，两个人默默对视，表情都很奇特。过了一会儿，东方敬恒熄了烟，沉声对夏焱说：“你回去听演奏吧，我和你彦光叔叔有阵子不见了，想聊一聊。”
然后他们俩进了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听完她的话，何晓笙表情丰富：“你和东方敬恒走得很近？你们不会在谈恋爱吧？”
“没，没有。”夏焱马上否认。
“我看他倒是对你上心。上次箱子的事，彦光责怪他为什么不拦住你，他反和我们争起来，说什么‘你们没有权利剥夺夏焱的知情权，你们不陪着去也就算了，还要干涉她的人身自由，简直扯鬼。’敬恒那天生硬的语调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何晓笙仔细看着夏焱，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夏焱的脸微微泛红，并不知道东方敬恒还和李彦光有过这样的交谈。
她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这男人原来只是在琴技上吸引他，后来是对灰色的偏执和绝妙推理让她折服，而现在是他的无畏和责任感，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在我的婚礼上，你说你喜欢景行，这是真的吗？”何晓笙突然问。
“嗯。”夏焱想了想，还是承认了。这一开口，心里竟起了连锁反应。原本对东方敬恒，只是钦佩和崇拜，而现在好像确实转为了一种更加私人的……情感。
听到夏焱说喜欢东方敬恒，何晓笙暗暗松口气，“你确定不喜欢彦光了？我可不打算和自己的女儿成为情敌。”
夏焱点头，刚才回答李彦光时还有些犹豫，但现在内心的感觉突然明朗了许多。
“好，焱焱，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很失败，带给我太多伤痛。所以我很珍惜彦光，如果彦光心里也没有你，我愿意让事情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