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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机给我。”东方敬恒问小宋要手机。
小宋有些犹疑，还没完全掏出手机，手已经被东方敬恒按住了，“你们有事瞒我。”他不急不慢地说，摘下了眼罩。
“确实没什么要紧事。”阮姐说，“琴行运转很好，上次演奏会后，有不少广告商慕名找你，你只要审核一下就可以……”
“别和我谈工作上的事！！”话被东方敬恒沉声打断，“是不是高园出了事？”
“不，她没什么事。”小宋接口。
“那谁有事？”
小宋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上套了，他注意到阮姐丢过来的眼神，但想到高园的嘱咐，还是忍不住说：“高园前几天是有急事找你。估计是打爆了你手机，才又打我的手机。你一会儿开机，应该会看到很多来电显示。”
“什么急事？”东方敬恒目光凛然地看着小宋和阮姐。
“先生还是先开手机吧，高园应该已经给你留消息了……”小宋磕磕巴巴地说。他不确定夏老师和先生的关系到底如何，她之于先生是否重要，所以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吻来讲这件事。
说话间，叮铃咚隆一阵响，东方敬恒已经开了机。手机很快连上网，进来一长串短信。他略过那些工作上的号码，视线落到那条家校通的消息上。
“各位家长，学校最近因个别老师的私事处理不周，引起学生的喧闹……”
他快扫一遍后，心里涌上一股凉意，继续往前翻，果然看到了高园的短信。手机号码是陌生的，应该是急着借别人手机发的。
内容触目惊心，先是一段讲夏焱谣言的内容，随后说：“……叔叔，夏老师被谣言害惨了。我前天去办公室看她，她还在的。可是昨天、今天她都没来上班。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夏焱？”东方敬恒嘴里吐出两个字，语气很轻，但小宋和阮姐听到，脸色一变。那是一种极度压抑之下的低音，只有跟久了东方敬恒的人才明白，此刻的他应该在盛怒的边缘。
“为什么不Email给我？”他直直看向阮姐，声音仍然是低沉悦耳的。
“夏老师的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所以我就没……”阮姐扬了扬头，“再说你照顾她已经够多，是时候该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短暂的平静后……车上突然爆出重重的四个字：“莫名其妙！”随后是狠狠合上手机的声音。
之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阮姐很少见东方敬恒这个样子，转头看他，他闭目不语，凝眉坐着。脸色差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对小宋说：“替我拨通袁东电话，我要会会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同时更两文，感觉错乱中……
☆、4、原来你还在这里4
4、原来你还在这里4
袁东接到东方敬恒的电话时，人正在夏焱家门口。
这几日，他不依不饶地给夏焱打电话。她不接，他就打座机，她拔了座机，他就上门送花。
门开了，夏焱表情泠然伫立门口，接过他的花，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哪里见？”袁东将夏焱的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一边问电话那边。
“二十分钟后我可以到你单位。”东方敬恒在那头说。
“那就二十分钟后。”袁东点点头，冷笑着挂了电话。抬头看夏焱：“焱焱，我看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去我公司工作怎么样？”
事情已到这份上了，夏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干脆一吐为快：“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你大概是我见过最自私的男人了。喜欢一个人，就会考虑对方的感受，顾虑对方的生活，希望对方幸福，但我看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连你女儿，你都没想过要护她周全，她好歹还在读高三。”说到这里夏焱顿了顿，声音有些嘶哑。
袁东倒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你怎么不说我是爱情至上呢？在我印象里，东方敬恒好像也持这种观点……”
他故意把话题引到东方敬恒身上，然后看她的反应。
夏焱的声音果然滞涩了，但仍面无表情把话讲完，“如果是假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整我。我和你无冤无仇，只是个小人物，你那么处心积虑，似乎不只是为了打击我，你到底想通过我制伏谁？”
袁东不得不承认，就算深陷困境，这女孩子依然聪明、清醒。和何晓笙完全一个模子。只不过和何晓笙相比，她多了些温度和理智，不像她母亲那么破罐子破摔。
“这个问题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要去赴个约。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前往？”袁东笑呵呵问。
“对不起，没兴趣！”夏焱转身合上了门。
——————
二十分钟后，袁东办公室。
东方敬恒坐在袁东对面的大沙发上，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衣。一下飞机就直接到了这里，他对时间和气候的感知都还停留在澳大利亚模式。
“找我什么事？说吧。”袁东笑意盈盈地看着蹙额的男人。既然已经惊动了东方敬恒，估计传到何晓笙那里也就快了。
“把夏焱打趴下对你有什么好处？”东方敬恒连问候也省了。
“你那么聪明，还需要我说吗？”
“袁东，有些事情无法挽回。你别忘了何晓笙的性格，要说硬碰硬，你根本赢不了她。”东方敬恒见招拆招。
“我拿她女儿开刀，不知道她会作何感受？”袁东冷笑了笑。
“我不妨告诉你一些事，何晓笙现在的丈夫李彦光，是夏焱的前男友。”东方敬恒不慌不忙地说，“你觉得你拿夏焱开刀，何晓笙会怎么做？”
“……”袁东一时噤了声。
东方敬恒盯着他看了许久，内心了然他的所思所想。
果然，几分钟后，袁东自己开口了：“既然你把话说开了，我也不回避了。我做这一切确实是有企图的。二十年前，如果没有夏冬岿突然插足抢走晓笙，我和晓笙都已结婚生子了。我和晓笙好不容易辛苦打拼的事业，也不会随之支离破碎。
后来总算老天有眼，夏冬岿死了。我问晓笙可不可以重头开始，她说我没资格。好，我马上离婚，现在有资格了吧？可是她呢，竟选择比她年纪小的男人结婚……”
说到这里，袁东的眼睛通红，胸口起起伏伏。
东方敬恒抬眼看他，相当冷静：“你我都知道，感情的事没办法勉强。你以为你伤害了她女儿，她就会求你，和你在一起？她会恨你，鄙视你，那么你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但袁东越说越激动，有些收不住了，“那天晓笙和那小白脸来兴城，我去酒店找晓笙，她告诉我房间里就她一人，我以为她是在暗示我什么。哪知她只是跟我说，我们什么可能都没有，不如好好做朋友。我当时没骨气地答应了，可是心里不服气啊。我一辈子就喜欢了这么一个女人，却三番五次错过她……
后来她女儿夏焱来了，居然和她妈妈年轻时长得一个样。晓笙给我使眼色，让我可以离开了。她以为她一句‘我们什么可能都没有’就能把我支开？她有没有想过，我在她身上花过多少心血？她和夏冬岿的婚礼，我咬牙参加了。她生完孩子产后抑郁，我凑空去陪她。后来她和夏冬岿感情出问题，是我一次次抚慰她的情绪。到最后夏冬岿的后事，也都我一手操办的。而现在，她竟然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凭什么要走的是我？她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既然我没办法让她爱上我，那我就要她恨我一辈子。我要她女儿来为她的张扬跋扈买单！”
他说得很响，惊动了外面。总裁秘书和在外候着的小宋一起推门进来。
东方敬恒向他们打了个手势，表示无碍，他们这才齐齐退出。
“袁东，你为何姐做的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你不能因为自己付出了，就一定要别人回报你。再说，上一辈的事，就不要再扯到下一代。我听高园说，夏焱对袁萍很好，这算不算得另一种补偿？你不觉得她们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维系上一辈的缘分？你为什么要去破坏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平衡？”
袁东已经完全哽咽了，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东方敬恒：“何晓笙知道这事了吗？”
“我不清楚。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至少，还可以挽回你和晓笙的友谊。不然，你们会是一辈子的仇人。至于你想象的画面：何晓笙哭着来求你放过夏焱，甚至为此选择和你生活在一起。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何姐身上。”东方敬恒客观分析着事情的走向。
故事里的每个人，他都很熟悉，不难猜到他们的心理。其实最清楚的是他们自己。只是很多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
夏焱冲进袁东的公司大楼时，袁东和东方敬恒刚好坐电梯下来。
袁东先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电梯口的夏焱。
“原来你喜欢不请自来？”他看着这个依稀有着何晓笙神韵的女孩，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放柔和了。
“你刚从公司出来，又急着赶回去，你说的‘赴约’应该和我有关。是吗？”夏焱看着袁东。因为太专注于求得问题答案，她没注意到稍慢于袁东，慢慢从电梯里踱出来的东方敬恒和小宋。
“很聪明。和你有关系，又不完全相关。”袁东点点头，向旁侧身。
夏焱的视线里很快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诧异，有些不适，后退几步后，大脑才彻底反应过来。
东方敬恒……
他这时和袁东在一起，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些谣言……想到这，她脸色一白，有些难堪。
“夏焱。”仍然是东方敬恒先打破僵局，向她招了招手。
她低下了头，颇不自在地走到他面前。
“瘦了！”东方敬恒淡淡地说，“再怎么样，也不要亏待自己的胃。”说着看了眼袁东。袁东佯装点烟，避开了视线。他又去看她，目光深处有丝柔意。
“我……”这样的情状下，她除了词穷还是词穷。
“我们走吧。”他没再多问，拍拍她的肩，带她走出了办公大楼。
接下来，车开去了明天要剪彩的合作公司。
小宋下车后，帮东方敬恒打开后门。东方敬恒先下了车，向夏焱伸了伸手。
他们一起坐电梯去了顶楼。那里是个四面玻璃设计的大厅。有人接待了他们，热情地问候东方敬恒，然后是一遍遍地握手。
夏焱跟在身后，因为穿着普通，被人理所当然地认做助理，直接忽视掉了。
而她自己感觉，自己更像个无声看戏的观众，看着东方敬恒在生活中如何本色出演。
双方坐下后，交流很顺畅。很快就确定了剪彩地点和时间，对着装也做了细致讨论。东方敬恒一一应允，唯一的要求是“剪彩之后的后续活动他不再露面”。这一点对方也答应了。
他们交谈时，夏焱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神游。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跟着东方敬恒来这里了。接下来还要继续跟吗？
交谈结束后，合作公司一行送东方敬恒出来等电梯。电梯的空间有限，而送行的人太多，夏焱被隔在了后面。她看到东方敬恒和小宋已经进去了，没人留意她在哪里。
她想，干脆就此脱身回家了，省去一会儿独自面对东方敬恒的尴尬。正要缩回脚步，东方敬恒一个箭步出来，很自然地站到夏焱身边说：“太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