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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的地是市中心的乐福皇宫大酒店。一路上,车堵了停,停了堵。夏焱撩起手臂看了好几次表,司机得到美女的暗示,也已经把车速开到极限了。无奈人不胜天。那堵起的长龙让夏焱很有种要去考个飞机驾照的冲动。
奔到酒店已经十一点多了,迎宾礼早已结束。夏焱跑了好几个厅,才在二楼大厅门口看到了新郎新娘熟悉的名字。她心头一窒,往里面望了望,看见宾客们一个个西装革履、礼服曳地,才意识到,今天要参加的是西式婚礼。
她打量身上的牛仔裤、白衬衣,勒了勒肩上的背包带,想要往回走。
一个温婉的声音紧贴着后背袭来,“焱焱。”
她脊背一陡,僵硬地站住了,“妈……”
“你怎么穿成这样?”何晓笙的目光在夏焱的白衬衣上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及地礼服,很衬她的皮肤和气质,四十几岁的人却光彩夺目得像个年轻姑娘。而她身边的李彦光,银灰色的西服格外帅气,嘴边擎着若有似无的笑。
“你们没告诉我婚礼是西式的……”夏焱低下头,“要不我还是回家吧。反正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彦光的面色如常,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威严。他转身叫来助手,命令她出去买礼服。
“彦光,可能没时间了,敬恒已经到了,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何晓笙松松地挽着李彦光的手臂,“还是让焱焱去第一排坐着吧。她一个小孩子,再怎么不得体也没人怪她。”
“也好!那焱焱你过去吧,矜持一点,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李彦光的声音软了下来。
夏焱依命走进大厅,缓步穿过中间那条刺眼的红地毯,脑子里闪过往昔的数祯画面。
“焱焱,我要把你画的画都拼接在一起,做我书房的背景。”彼时刚上大学不久,她为了打发时间,给李彦光画了好几幅素描,李彦光看了很激动,很开心,“我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有个画家女朋友。”
李彦光比她大一轮,有经济基础、有生活经验,常常塞零花钱给他,也能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爸爸刚去世的那一年,就是李彦光给了她很多快乐,帮她从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解脱出来。
因为如此,她一直感恩,即便他后来变了心。
但如今再回想,当初的念想竟变得那么可笑、讽刺!她竟差点和自己母亲成了情敌。
谁说生活中没有漫天狗血。此即明证。
婚礼很快开始了。
灯光打在红地毯尽头的新郎新娘身上。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笑容满溢。
夏焱越过人群望向那里。随着他们步步走近,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直到“啪”一声撞到冰冷坚硬的墙上,痛得她闭上了眼睛。
身后有人在小声议论,话题的焦点自然是何晓笙,李彦光和她。
“真没想到李彦光娶的是夏家的遗孀,我还以为他会娶女儿呢。”
“你还别说,何晓笙这女人真耐看。都四十好几了,但看着还像个黄花闺女,跳舞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她听不下去,频繁回头看他们。后面的人仿佛没有知觉,肆无忌惮地继续八卦。
“再漂亮也比不过年轻人啊……”
“我听人说是因为她女儿身上有残疾。李彦光怎么可能打错如意算盘呢。”
“……”
她的脑袋里有刀枪轰鸣,忍了一会儿,终是抑制不住烦躁,跑到大厅右侧的小阳台透风。
阳台上静悄悄的,阒无一人。夏焱握着门口侍者给她的红酒,抿了口,倚在栏杆上远望。
酒的味道很好,热热的感觉流入体内,驱除了不少凉意。
她回头看厅里,黑压压一片人,几乎没有空桌。好!很好!原来婚礼排场这么大,真够拉风!!!然后听见司仪在台上说:“下面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她把目光移到桌椅上,看到上面搁着的小提琴盒,想起佳雯说景行也会出席婚礼。于是稍稍有了些兴致,走过去摸索了一会儿把琴盒打开,一把鲜艳锃亮的小提琴顿时映入眼帘,边板的一抹红色十分可爱。
多好的琴。她感叹着,把琴架到脖子上。
她的左手手腕有些酸痛,但还是承受住了小提琴的重量。
儿时的回忆扑面而来,她鬼使神差般拉出几个音,那好听的颤音勾得她心发痒。内心的渴望如一只睡狮,突然被惊醒。
拉什么呢?她在空空荡荡的脑海里搜索,想到的是景行出道的第一首曲子,《绿袖子》。
Greensleeves now farewell adieu。
God I pray to prosper thee。
For I am still thy lover true。
e once again and love me。
旋律是简单的,但是很美。
夏焱没想到她竟能完整地拉下来。虽然到后来,左手手指痛得几乎快断了,但心里却很舒服。
“咳,咳……”琴音落定,背后传来一阵轻咳声。夏焱回过头,看到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似乎在欣赏她的琴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有在存稿,新文存稿。新文地址随后会甩上来。
☆、6、秘事2
6、秘事2
“嗨!”夏焱放下提琴,和来人打招呼。看到他转过来的面孔,整个人瞬间僵化成一堆石膏。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老师好!”倒是东方敬恒很镇定。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收束了那份闲淡,积聚了几分英挺,看着别有一种味道。
“你会拉琴?”
“只会一点。你也来参加婚礼?”
东方敬恒点点头,指指她手里的琴,“琴弓有些松……”
夏焱低头看,果然有些松弛。顺手拧了拧紧,“其实这不是我的琴。”
这时有几个女孩子从礼堂里出来,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嘀咕:“琴放在哪里了?好难找……”
夏焱一听吓了跳,以为是景行的助理来了。慌里慌张地把琴放进盒子里,看到东方敬恒正玩味地看着自己,不忘交待他:“别告诉他们我碰过这把琴。”说完比了个嘘的手势。
“嗯。”东方敬恒心领神会地点头,拿酒杯与她遥碰了一下。
既然人家都帮她隐藏秘密,这酒是势必要干的了,夏焱想也没想就一咕噜喝了下去。
一口干后,她的嗓子眼有些发烧,但还是淡定地笑笑,面不改色地逃回礼堂。
走到里面,看到小宋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一起东张西望着。看见夏焱,忙不迭问:“好巧,你怎么也在?看见东方先生了吗?”
夏焱指了指阳台方向:“他在外面。”
“这人怎么老爱乱跑呢?”女人神色焦急,没等夏焱说完就踩着高跟鞋蹭蹭蹭跑出去了。
夏焱和小宋互看一眼,也跟上去。
阳台上,东方敬恒正站在角落里抽烟。他的烟瘾不大,此刻却一口接一口猛吸着。空中有几粒雨扫进来,落到他的眉上,他顺手抹去,表情微凉。
没想到还是来巷州了……只要站在这片土地上,他的思维就会特别活跃。那些熟悉的回忆滚滚而来,根本控制不住。
唯一的安慰是,时间如流,幸好,音乐如故。
“敬恒,马上轮到你上场了。”女人努努嘴,走近他,“腿酸不酸?”
“还好,阮姐。”他低声答,情绪还漂浮在很久以前的某个点上。
阮姐伸手打开椅子上的琴盒,拿出琴弓,“咦,鬃丝怎么断了好几根?”
“不可能啊,我刚才检查过的,先生你动过了?”小宋在后面叫。
于是大家默契地把目光聚向唯一在场证人。
东方敬恒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表情很寡淡,“不就断了几根鬃丝,剪掉就是了。”
小宋见鬼似的看了东方敬恒一眼,咽了咽口水,“你居然拿自己最喜欢的小提琴开涮?”
阮姐捂嘴笑了,“不会是被那几个粉丝缠烦了吧?”
她刚才在礼堂里听见有几个女孩子说要找景行签名,又不认识他本人,就到处找他的琴,还说什么“琴在人在”。
东方敬恒不以为意,“我说我姓东方,只是个小提琴爱好者,话没说完她们就走了。”
唉,在小提琴界已经红了有十年的著名小提琴家,大多数人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这事说出去能有几个人相信?阮姐叹了口气,“你太低调,这样也不好。”
东方敬恒轻轻摇头,把烟蒂放进桌上的烟灰缸。
夏焱的身体绷得跟一条竹竿似的。
景行=东方敬恒?
所以她的偶像就是她的学生家长……她的学生家长就是她一直喜欢的小提琴家?……她的眼前周而复始着两个概念,怎么绕也绕不清楚。
就这样,她的大脑一次次被放空,又一次次地被塞满棉花。
“这琴弓真是你自己弄坏的?”小宋把鬃丝剪干净,忍不住又问。
“不是我。”东方敬恒背过身看外面的风景。
“谁?”
东方敬恒刚要说,突然想到了什么,临时转口,“这个不能说。”
“啊?”阮姐和小宋同时发声。
东方敬恒淡淡一笑。
这一来,夏焱真正觉得自己二到了极点。好吧,是她眼神不好托付错了人。她吸口气说,“琴是我弄坏的!”
“夏老师,是你把先生的琴玩坏了?”小宋回头,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玩坏了……能不能换个词?
“是的,对不起!”她只能干笑。
阮姐也回头,“你就是高园的老师?”
“嗯,我姓夏。”
……
轮到敬恒上场了。
在阮姐的催促下,他拿起琴匆匆起步。经过夏焱时,被夏焱叫住:“你不是姓东方吗?”
“嗯。”东方敬恒停步,知道她要问什么,“景行,敬恒,你不觉得音很接近?”
“原来景行是艺名。”夏焱若有所思地点头。
礼堂里面很快迸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尖叫声。她听见阳台和礼堂间的通道上,有个女生正对着电话大声说:“天哪,我居然在别人的婚礼上看到了大神,实在太幸福了……”
然后,小提琴悠扬的音乐声渐渐响起……
夏焱隔着门板驻足聆听。她能想象,景行此刻正歪着头尽情拉着提琴,面容平静,但举止里一定有不顾一切的硬朗。就是这种感觉被带进音乐,使那些原本普通的音符变得充满了魔力。
她记起高中时代在八卦杂志上看过的一篇评论:“景行的小提琴之所以让人难忘,不仅在于音符的美妙,更在于背后的灵魂。他心里藏着一只猛虎,一只豹子,一只麋鹿,一只犀牛……”
文章很长,夏焱只记住了这一段。当时就觉得它写得惊艳,如今体会仍啧啧称奇。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不时有人尖叫。声音带起整个大厅的骚动。
婚礼现场,俨然已成了景行的独家演奏会。
夏焱把门拉开一条缝,正好能看见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的拉琴人。眼前的身影和记忆中老旧录像里的那个少年重叠在一起。夏焱微微有些骄傲,多么神奇,她见到了自己暗暗喜欢那么久的人。最神奇的是,这样光鲜的人竟和自己的生活有交集。
“我的大小姐,可把你找到了。”李彦光的秘书正好从门边走过,眼尖地瞧见了外面的人影,跺着脚说,“快跟我来,李哥让你去招呼几位客人。”
自知躲不过,夏焱点点头,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