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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而他今年已是二十又四了。
这些年太子极少在人前出现,阿墨入朝大半年,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子,但其实他们却是自小就相识的。
虽是多年未见,但太子的心性,阿墨了然于胸,因为身体的缘故,太子笃信佛教,悲天悯人,看似终年隐居东宫,不理事世,其实他心明如镜,就像这一次雍王世子刺杀一事,他知道根本从头到尾都是皇帝的一个局,只是他阻止不了,所以他只能暗自痛苦。
此时阿墨已经了解到遇刺一事的来龙去脉,当然是在皇帝的许可下流传出来的版本。
雍王世子和齐王一家进宫后,皇帝携同几位皇族宗亲在乾龙殿设下家宴,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各种寒暄关怀,当真是一家亲,场面很是活泼热烈,没过多久,在殿中伺侯的一个太监突然寻到一个机会,在接近皇帝的时候暴起发难,穷图匕现,所幸皇帝反应及时,险险避开,这时,又有两个宫女露出凶器向皇帝杀去,但殿中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时护驾的护驾,尖叫的尖叫,混乱之极。
在混乱之中,雍王世子祁颢悄悄接近皇帝,骤然出手,护驾的卫兵以为他是对准刺客,实际上却是冲着皇帝而去,幸好齐王世子早已注意到雍王世子的不对劲,危急时刻出手救驾,与赶来救驾的殿前卫士将雍王世子制住,将三名刺客当场击杀,而且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雍王府的令牌。
证据确凿,雍王世子被关押,雍王府被禁。
“咳咳……”几声轻咳从皇帝的嘴里溢出,太子立刻紧张地伏身扶起皇帝,伸手在他的胸前轻抚。
皇帝慈爱地拍了拍太子的手,目光转向床前十步开外的阿墨,眼底暗光一闪,嘴角一动:“花将军。”
“微臣在。”阿墨赶紧上前一步,弓身应道。
“雍王世子意图谋反一事,你怎么看?”
皇帝一开口就直接进入主题,没有如以往跟臣子说话总爱先打着太极,让臣子自己把他要说的话给说出来,这让太子有些意外地看向阿墨,这位朝廷的新贵他一直有所耳闻,今天第一次见到真人,只是刚才给他的感觉倒跟那些聪明的臣子没什么区别,知道在什么场合自己该是怎样的存在。
但是现在却让他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来,他的父皇他很清楚,生性多疑,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这般的信任,成为他的心腹。
这一打量,却让他的眼里闪过抹惊色,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可以很确定他以前绝对没有见过她,但当她的眉眼印入脑海时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前一刻对她的疑惑也在顷刻消散,好似信任她是理所当然的事,那种感觉很奇妙,也让他惊心。
☆、第十八章 午门处斩
皇帝的问话在任何人听来都像是在试探,试探阿墨对待雍王世子一事的看法,毕竟身为皇帝的心腹,她就算不知其中的内幕,但多少能猜得到,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么皇帝这般问法,就是想听在明知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皇帝布局的情况下,阿墨会怎样回答。
直接道明自己的所知所猜,向皇帝展示自己的聪明,请旨主办引事。——这是只会耍小聪明的臣子的做法。
假装不知,义愤填膺地怒斥雍王世子,顺带表示自己的忠心。——这是懂得揣摩帝心的真正聪明臣子的做法。
祁泽沉着目光落在阿墨的身上,以她从入朝以后的表现,他知道她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所以她会做第二种选择。
但见,阿墨依旧恭敬地站着,垂着头,听到皇帝的问话,脸上神情不动,只是微微启唇,冷肃的话一字一顿地迸出来:“公布天下,杀。”
一个杀字轻飘飘地落在耳中,轻得恍若是幻听,却狠狠地撞地心头,刺骨的寒意爬上背脊,竟让一向无欲无求,心平如镜的他平生首次生出杀意,这股杀意不是由他自己生出,而似犹如对方植入他的心中一样,但从她的语气中却没有感到杀气,这种感觉很奇异,很难用言语表达。
祁泽在震惊之余,第一反应却是看向皇帝,他不知道他的感受是不是跟他一样,但他知道这位花将军的答案必然会让他父皇有所震动。
她不对已经发生的事做出评价,却是直接给出了处理这件事的最佳的建议。
果然,皇帝眯着双眼,眼中沉着暗光,定定地落在花将军的身上,多年帝王的威严犹如巍峨的泰山沉沉地压落在她的身上,仿若要将她瘦弱的背脊给压断,连他这个只感受到余波的人都觉得呼吸困难,而那个直接承受的人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
半响,或许过了很久,一直沉着脸的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神情是少见的愉悦:“得此良臣,朕之幸也。”接着,语气一顿又道:“花将军,雍王世子刺杀于朕,雍王府图谋造反一事,朕全权交给你处理,练了这大半年的兵,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这是要出兵的意思了。
“父皇。”太子祁泽蹙眉出声,但又如何阻止得了皇帝的决定。
“臣遵旨。”阿墨的声音跟太子同时响起来,抬起的眼眸掠过精光。
走出寝宫,阿墨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了,这个污浊的大地是时候清洗了。
嘴角微微翘起,身后轻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若非她耳力过人,只怕都听不到,倒不是那人功力有多强,落脚无声,而是轻步虚浮,落脚无力。
不用回头看,只听脚步声,便知来人是谁。
“风雨欲来风满楼。”脚步声停,轻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里充满着悲悯,无奈与感叹。
侧身,转头,一袭太子服饰的祁泽站在她左侧,两人仅半臂之隔,他如她方才一般抬头望着天空,清俊的脸庞在阴霾的天色下如同覆盖着蒙蒙的灰纱,荡漾着温润波光的双眸不知是因心情还是因天色而显得有些晦暗,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若只看他翘起的嘴角只会以为他心情很好。
“风雨过后,方能见彩虹。”往后退一步,略后于太子半步,阿墨淡淡地开口,别有深意。
祁泽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光芒在波动,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只是才刚嘴,猛地便连边咳了起来,咳得脸色涨红,眼眸水润。
“太子。”
“太子爷。”
“快传太医。”
伺候的太监宫女紧张地围了过来,为太子顺气的顺气,喊太医的喊太医,场面顿时乱成一团,但这样的情景想来经常发生,只是稍乱了一小会,太子专属的坐撵已经快速地将他往皇寝宫旁边的宫殿里送去。
在这个混乱的场景没有去关注退到一旁站着的阿墨,她始终垂着手,似是被太子突如其来的发病给吓傻了,但若细看的话,便可发现眼底一片淡漠无情,只是在太子发病的瞬间,那双垂着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三天后,朝堂之上掀起了滔天大波。
在皇帝遇刺当天,朝臣便已经收到消息,如柳相等人自是立即进宫,但无一例外被挡于宫门外,只有禁卫军正副统领能进宫见驾。
虽然无法见到圣驾,但是不防碍他们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雍王世子刺杀,当天雍王兵卫被禁于雍王府,然第二天,本该是皇帝生辰之日,却临时取消,在让进京贺寿的别国使臣好一阵动乱,虽然很快就被平息下来,但被禁于雍王府的兵卫竟趁机突围杀出雍王府,之后分散藏于京都之中,一下子便失去踪迹,明显早有预谋。
接下来的两日,整个京都人心惶惶,城卫军、禁卫军、府衙兵卫全部出动,大肆搜捕,同时雍王世子刺杀皇帝,图谋造反,雍王府卫兵在京都动兵杀死禁卫军脱逃在外的消息也传进了京都百姓的耳中,但是城门紧闭,这个消息并未向外泄露。
直到三天后,休养的三天的皇帝终于上朝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布了雍王世子的罪行,齐王父子佐证,同时钦点钦差前往雍州问责雍王,钦差由花副统领率禁卫军沿途护送,各地军队待命,听从花副统领调遣,这是将全国一半的兵权交付给花将军,也让她全权负责进兵雍地的事宜。
柳相一党不约而同地看向柳相,作为帝党之首,雍王世子一事,他明显被皇帝排斥在外,现在皇帝不仅将这件足以改写大梁皇朝历史的大事全权交给新晋的花将军,还将他紧紧掌握在手的兵权都分出来,这无疑是在昭告世人,柳相失宠了,一旦雍王府被连根拔起,朝廷的格局将会重新改写,拥有皇帝的支持,拥有兵权,拥有莫大功勋,花离墨根本不用去经营人脉势力,她就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柳相神色不动,但隐在衣袖下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心头发冷,他知道他这些年结党营私已经触到皇帝的逆鳞,只是他自以为他根基已深,皇帝还须重用他,是不可能会动他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削减他的权势。
他知道他得做些什么来重得帝心,否则柳家怕是要步当年百里一族的后尘,皇帝的手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被放弃,只有死路一条。
在对雍王世子的处置问题上,柳相一改平常故作高深的姿态,当即表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雍王世子身为皇族中人,有负皇恩,按罪当斩,请奏于三天后于午门外当众处斩。
蕃王拥兵在外,历来皇帝在处理蕃王的事情上,总须权衡各方面,一般来说都是暗中处理,因为一旦让对方抓住把柄,很容易引发内乱,而现在,万事俱备的皇帝最不怕的就是雍王起兵,相反,他在等着。
雍王世子的罪行虽然时隔三天才公布,但其实在事情发生的隔天,所谓的钦差就在花副统领的护卫下前往雍州,等雍王世子处斩后,雍王若怒而出兵,正好能让花副统领杀处正着。
若非对雍王世子忌惮太深,其实暗中留着他的命用来牵制雍王和雍州军会更好,可惜雍王世子太厉害了,若他不死,只要给他抓住一点机会,整个布局就会起变数,这是皇帝所不允许的。
雍王世子一死,对雍王和雍州军的打击必然非常大,再加上大军压境,皇帝有十成的把握,梗在他心间数十年的雍王府从此将从世间消失。
柳相在揣摩帝意上还是有些本事的,果然皇帝听了他的话后,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便悲痛地表示准奏,同时让柳相亲自担任监斩官。
雍王世子处斩这一天,大风哗啦啦地吹拂着大地,眯了路人的眼,午门之外,围站着百姓,他们看着处斩台上笔直站着的冷峻男子,寂静无声,场面很是诡异。
柳相高坐于桌案之后,旁边站着高华统领,两人皆直直地盯着雍王世子,半响,柳相才抚着胡须,板正着脸,严肃道:“雍王世子祁颢,你身为世子,深受皇恩,不仅不感恩,还大逆不道,刺杀皇上,雍王府卫兵杀害禁卫军,图谋造反,罪孽滔天,今奉吾皇之命,处以斩首之刑,尔可有话说?”
雍王世子始终闭着眼,看都不看柳相一眼,也没有出声为自己辩驳,傲然站立,一身凌厉凛然的霸者气势,分明是高不可攀的王者,一点也看不出是一名待斩的囚犯。
百姓开始低头议论起来,那目光分明是已折于他的气势,静悄悄的场面开始有些骚乱,其中还有人在搧动。
柳相和高统领皆是眉头一皱,他们早已对祁颢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