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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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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安含羞拍拍自己的衣袋,五梅会意说道:“自然由兄台我给你垫上诊金。”闵安摆手拒绝,五梅就拉下脸:“你对我有恩,我偿报你还来不及,哪能有别的心思?再推辞,就是信不过我了。”
  闵安只好应允。
  补牙的大夫住在一座宅院内,滴水青玉瓦,粉墙海棠花,外观整治得十分雅致。闵安走进客厅,迎面而来一阵松木香,正前墙上悬着古汉丁缓绝版木兰白鹤墨刻画,座椅两旁摆放两列四格锦缎屏风,绣满了金凤芙蓉,富丽堂皇的颜色一直流淌到地砖上去。闵安顺着黄灿灿的屏风图饰朝前看,突然又发现了两株碧玉通透的芙蕖莲叶灯正立在条案旁,忍不住低呼一声:“这种奇香花草灯绝对出自丁缓大师的手笔!和正中悬着的木刻画一样,是失传已久的孤品!”
  后进门的五梅缓缓点头。闵安咋舌:“这是牙医大夫的府邸?瞧着这么气派,竟像是富贵人家一般。”五梅只笑不答,闵安走近花草玉柱灯,朝莲叶上呵了一口气,见玉脂凝碧不染一丝水雾,心底更加羡慕了。他一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开拓了不少眼力,日子却时常过得苦巴巴的,他在闲暇就开始琢磨艺工手法,捣腾出一些小玩意儿卖掉,还曾一心醉迷过古汉巧手匠工丁缓的技艺。前些时日,他想从李培南手里套出白鹘去参加瓦舍的赌博,就曾花费了一番心思做出一把细漆骨折扇,打出的也是丁缓的名号。
  可惜那把扇子没人要,至今还存放在他的袖囊里。
  五梅扯着闵安的袖子,将他带到了后堂,一个青纱素袍的年轻人站在宫灯木架旁,戴着粗布口罩,只露出了半张面容。他的双眼在昏暗的堂屋中特别有神,朝闵安看过来时,像是润着一层清泉,让闵安在他的目光中涤荡了满身尘污,心底变得越发轻便起来。
  闵安兜头行礼:“大夫好气度,不输于任何一名俊采学子。”
  年轻人拱手回礼:“过奖,实在是愧不敢当。小相公若是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闵安跟着年轻的大夫走向院后的小屋子,大夫手持一柄玉兰宫灯,小心替闵安照着亮。纱袍袖口掀落下来,露出了他一截纤秾合度的手腕,生得皮细肉白,宛如不沾水的砚玉。闵安心想,这真的是一个补牙的大夫么?
  好在大夫的行为没有任何偏差,倒出水银、熔炼白锡银箔做牙膜等动作也是一气呵成,让闵安不得不信服他的本领。
  大夫从壁柜上取下一个雪瓮,拨开堆积的冰块,从里面勾出一方青色竹筒。他将竹筒递到闵安嘴边,和声说道:“小相公尝尝,可还是新鲜的?”
  闵安取过竹筒喝了一口里面的酥奶酒,大加赞叹:“花街上的冻子酒就是不一般。”说完一口气饮干。
  大夫见闵安喝得高兴,两道温润的眉眼笑得弯弯,也是极高兴的样子。闵安抹了下嘴角,问:“为什么你这里会有我喜欢的酒水?”
  “我特地买来,用冰镇着。”
  “你知道我要来么?”
  大夫笑了笑:“补牙之前按例是要给客人喝一碗迷神汤,让客人昏睡片刻方能助我行事。我怕你喝不惯药汤里的麻味儿,所以先备了一筒酥奶酒给你镇镇口味。”
  闵安一头雾水地被大夫请上了凉椅躺着,喝下迷|药后,他的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大夫,你这好像不是麻药,昏得我想睡……”
  大夫轻轻回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耳边的动静极轻柔,屋子里似乎没有一丝风声,只跳跃起昏黄的灯火光亮。闵安感觉到大夫在用清凉的水给他洗口刷牙,柔声说着“放松手脚,好好睡吧”,彻底引他放下了心防,就此想偏头沉睡在他的声音中,不再醒来。
  大夫见闵安眼皮一直在跳动,并未完全阖上,又转身滴入一些迷|药到他嘴里。闵安放开手脚平躺在凉椅上,呼吸平缓了许多。大夫绞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去额头的汗,轻轻叹道:“多年不见,玄英,你竟是忘记了我。”
  闵安一听“玄英”这个名字,手指就微微触动,在意识没有完全涣散开时,他仍然记得,能唤出他闺名的人只有两个,一是已经过世的哥哥,二是自小就定下亲事的未婚夫。
  他们笑着叫他玄英,声音极亲切,也便于与旁人区分开来,他们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
  幼时的闵安知道他有一门衣胞亲后,心思也曾起伏过。父亲教他识字与文华知识,让他明白了,君子重诺,闵家必然会遵守亲约。他尚在懵懂无知时,就被父亲限定了以后的生活:嫁作他人妇,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平安度过一生。
  闵家突生变故,他的人生路分出了岔道口,师父吴仁带着他走上求仕的那条曲折小道,辗转奔波间,他竟然遇到了未婚夫朱沐嗣。
  十三岁的朱沐嗣在蕲水县学读书,被夫子称赞为“年少聪敏,业成麟角,文质彬彬,闻达于人”。他的气度雍容华贵,待人接物谦冲有礼,可惜是个胖子。
  同在县学就读的闵安尽量避免与朱沐嗣会面,仍不可避免要和他私下接触几次。在闵安眼里,“文质彬彬”的朱沐嗣其实迂腐不可教,整日除了读书就是写文,甚至还阻止过他参与五梅的赌局。朱沐嗣站在崇圣小祠堂里讲上一番孔孟道义,逼得聚赌的学子们纷纷抱头鼠窜,连五梅也捂住了耳朵逃出门。闵安被朱沐嗣拦在书架之后,半天推不动朱沐嗣厚实的身子,心底对他更是恨上一层。
  闵安设法报复朱沐嗣,将他骗到野外留宿三日,想借助夜游的走兽吓唬他。待闵安害怕夫子责罚寻过去时,却发现朱沐嗣削荆为笔,刻树枝做墨,夜映星月而读,暗缕麻蒿以自照,他敛衣坐在山石上,容貌恬淡如水,丝毫不见落拓颜色。
  从此之后,被朱沐嗣的雍容气度打败了的闵安更觉无趣,因雨天病发,他借着教官劝退的机会,匆匆离开了县学,完全消失在朱沐嗣的眼前。
  光阴荏苒,闵安逐渐遗忘了朱沐嗣这个人,还有他曾被唤过的“玄英”这个名字。
  大夫似乎懂他,趁他昏迷,一遍遍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问:“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闵安未答,大夫又叹了一口气:“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直到现在才知道你在这里。可你已经忘了我,还投靠世子做了手下。他待你好么?有没有罚你?听说他那府里的规矩,可是极严厉的。”
  闵安并未沉睡到底,在迷|药药性下挣扎着思绪。耳边传来的柔和声音,总令他想起往事,像是哥哥闵聪在催他入睡时讲的那些悄悄话儿。哥哥在问他,过得好不好,在世子手下受过罚吗,如此细致的体恤话,让他的眼底涌起一股酸涩意,他挣扎着,喃喃说道:“世子爷……打我……罚我……背伤很痛……又要我骑马……砍杀……不准我出来玩……哥哥……我很怕啊……”
  昏乱中的闵安不知不觉透露出许多行馆里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迷|药药效过后,会让他不记得睡梦中的事情。
  大夫将额头抵在闵安头上,轻轻一叹:“你当真受苦了,何必跟着他。”他在闵安额头上垫了一条清凉的手巾,闵安极力摆脱梦魇,昏睡了过去。大夫擦去闵安脸上的汗珠,将他翻过身,细心闻了闻他背后裹伤的草药味,觉察到无大碍,大夫才克制住自己的双手,没有立即解开闵安的罩衫衣袍,去检查他的背伤。
  虽然闵安已睡着,大夫也不想做出失礼之事。补好闵安的牙齿后,大夫唤来五梅,将闵安抬到厢房里,给他盖上了一床薄被,并在床边放置了一个丁缓所制作的九瓣莲花小香炉球。
  香炉里并未点上香球,在清风吹拂下,依然送来一丝淡淡的余香。
  闵安枕着一丝悠远青梅香,安然睡了一个下午。
 

  ☆、第38章 转折

  闵安一觉醒来;已是日暮。五梅将莲花小香炉球递给他;说是大夫赠送的见面礼。闵安听后大为心奇,说道:“无功不受禄;这么名贵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五梅却将香炉球扣在闵安手里;扯着他走出了宅院。
  闵安回头看;暮色里的宅院寂静得像是遗世独立的隐士,孤零零站在巷尾,仍然那么雅致。他想回去向大夫当面道谢;五梅却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以后你还能见到他。”闵安无奈,只得随着五梅离去。
  路过街市时,五梅买了一个凉果瓜篮和一包蜜饯糕点。闵安站在一旁问:“老板娘刚说凉果制作不易;要收你二两银子。你出手如此阔绰,难道是拎回去送给姑娘么?”
  五梅只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并不答话。他早就摸清了萧宝儿的喜好,几乎天天来街上给她买这种手艺独到的凉果瓜篮,可谓下了血本。他如此费力地讨好萧宝儿,自然也想获取萧宝儿的芳心,只是他低敛行事不做声张,才让闵安蒙在了鼓里。
  闵安性子随意了些,每次去见萧宝儿,总是空手来回,此时看五梅不答话,他也没有多想。正要朝着萧宝儿所住的客栈走时,五梅却拦住了他,说是天色已暗,软语劝了一番,将他支开。
  闵安的提亲一事又被耽搁一次。在外游荡一天,他终究要回到行馆里。告别五梅后,闵安挑着一柄纸灯笼朝回走,又被等在路旁的熟悉身影拦住了。他不禁抬头问:“大人怎会在这里?”
  毕斯拉住闵安的手,将他带到僻静地方说话。他一边苦笑,一边细细说了原因。原来是几天前清泉县衙囚犯叛乱,合伙逃向黄石郡外那条路,被世子府亲信军队所绞杀。李培南随后提点毕斯到行馆,声称毕斯与囚犯勾结,将一众囚犯死在郡辖地作为证据摆在了毕斯跟前。毕斯听出了威胁意味,害怕不过,磕头求饶,李培南趁机说出要毕斯转做证人、揭发楚州上下官员行贪一事,毕斯无奈勉强应允,依令写出一些证词,言辞里仍有保留。李培南考虑到急逼则反的道理,放毕斯先行离去。退出行馆后,毕斯思前想后,觉得彭马党派根基过于雄厚,即使借世子之力,估计也难以撼动党羽的地位,因此他多留一个心眼,等在了闵安回归的路上,向闵安求救。
  闵安听后,温言软语劝着毕斯投靠到世子阵营中,要他先回驿馆歇息,自己提着灯笼走向了行馆主楼。厉群帮他通传了一遍,得到的回复却是不见。闵安想了想,说道:“麻烦厉大哥告诉世子,我上次送将军斗赌,无奈下了几剂麻药,不料将军依赖上了这种药效,性子变得极不安分,易攻击人,还曾将我的鼻子啄破。为了抑制将军的药瘾,我被迫将它送到了师父那里去了。”
  不多久,李培南就放下书册走了出来。他刚沐浴净身完毕,打算如往常一样,看完花草诊治头痛脑热的方子就去休息,听见将军又出异常,他才勉强出来接见闵安一次。这几日的闵安不听他的管教,多次向非衣寻求庇护,惹得他眼嫌,即使他将非衣支开,闵安却还是逃过了搏击训练,外出游玩一日,怎能不让他隐隐生怒。闵安却不知道李培南的想法,看他冷着一张脸,还以为是照看将军捅出了大娄子,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我知道世子极为爱惜将军,也知道将军这类的白鹘巨价难求,即使要我抵上一条小命,都换不来将军的一根羽毛。但,如今错已铸成,所幸将军也无大碍,世子若是再责罚我时,可否轻些下手?”
  说完后,闵安用手紧紧揪着衣襟下摆,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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