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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禁眼眶一热。原来在雪阳宫里,只有毛团是满心质朴的对她,从无虚伪,从无矫作,如此简单,如此真诚……
“哎呀,毛团大人……哎呀,锦翎姑娘……这也……太……”小宫女书娟气喘吁吁的赶来。
是太不成体统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人被狗按倒狂啃……
书娟急忙扶了苏锦翎起来,毛团则愤愤不满的冲她狂叫,又竖起身子,扒拉着苏锦翎的裙子,口中如泣如诉。
苏锦翎抱它起来,它一个劲耸动着,嘴里演奏各种声响,兴奋得简直不能自已。
“这毛团大人真是……”
书娟意图伸手摸摸它,却遭毛团怒视,且一通狂吠。
“你这没良心的,忘了锦翎姑娘没回来时你是怎么脚前脚后的缠着我了?”
说着,不好意思的看着苏锦翎:“你不在,毛团大人连饭都不肯吃,娘娘拿骨头逗它,它看都不看一眼,就趴在椅下淌眼泪。可是你在九殿下身边,也不能这时叫你回来。后来还是严总管想了个法子,令映波取了一套你的衣裳让我穿上,说整个雪阳宫里也就我的背影和你有点像。结果毛团大人竟乖乖的从椅子下爬出来,看着我,虽不亲热,但也肯进食了。然后就是每天跟着我,没有一丝动静,偶尔回头,就能看到它可怜巴巴的样子,竟是分外让人心痛呢……”
书娟眼圈有点红:“想来,这狗有时比人还……”
此话似有些不妥,她急忙咽下,但苏锦翎还是听懂了。
书娟急忙换了语气,满脸惊奇:“你都不知道,就是刚刚,毛团大人同我在撷芳小院……你不在的时候,它经常自己在那发呆,还拿出你画的骨头图片挨个闻,看着让人心酸。我正陪着它,却忽然见它‘蹭’的从地上站起,耳朵竖得直直的,眼睛盯着门口,好像在放光,然后就直奔了出来……娘娘现在命我代为照管毛团大人,我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怕它跑丢了。结果……”
她口中啧啧:“就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它对你的这份心思真让人嫉妒呢……唉,你这一回来,毛团大人怕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瞧你说的,毛团可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呢,是不是……毛团?”苏锦翎摸摸毛团的脑袋,毛团配合的呜呜了两声:“毛团竟然又会叫了呢,你是怎么教它的?”
“我哪有?还不是刚刚因为看到你……”书娟忽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这毛团大人多亏是只狗,否则……”
未及苏锦翎反击,急忙道:“你们先亲热着,我那边还有事……”
说着,一路小跑的溜了,其间还不忘回头冲苏锦翎做鬼脸。
书娟……平日并无深交,然而此番还是第一个对她露出如此纯真笑容的人呢,是不是和动物在一起久了,人也会变得简单快乐起来?
“是不是,毛团?”
她捏捏那毛茸茸的爪子,毛团看着她,张开嘴,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呵呵的喘气,那模样竟似在笑。
忍不住亲了亲它的小脑门,又咬了咬腮帮。毛团头一歪,嘴巴恰巧碰到她唇上。
这一幕远远的落在一个人的眼中,那人先是一惊,而后苦笑,然而冷锐的眸中却是满溢着宠溺。
只是苏锦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隐在瑶光殿内的人,她只是看着毛团耷拉在外的小舌头,若有所思道:“毛团,你是不是很热啊?”
毛团颤颤的小舌头忽的一顿,不解的看向她。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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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它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盼回的人竟然对它……
眼下,它缩在石椅深处,任凭苏锦翎如何的威逼利诱……哼,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谁让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它原本乐颠颠的跟着她来到撷芳小院,看着她摆上它的专用洗浴用具,又打了水,调温……她调的温度总是刚刚好。
在许久以前,它是很讨厌洗澡的,谁敢让它洗澡它就敢咬谁。可自从她来了后……她总能把自己摆弄得舒舒服服的,那双小手柔柔软软的,让狗欲罢不能。
她抱起它,软语安慰一番,放到飘着花瓣的盆中,这一步没错;上桃花澡豆……嗯,这是它最喜欢的味道,偶尔还能弄出个泡泡,很有趣;大梳子像按摩般梳理着它的长毛,这是它最享受的时刻,它情不自禁的发出了类似猫的咕噜声……
她用硕大的绢布将它包起,温柔的擦干身上的水……很好,它很快就可以披散这身骄傲的长毛在人前炫耀了,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太棒了!然而……
“喀嚓……”
是什么声音?为什么后背发凉?
它警醒回头……天啊,她在干什么?她手里那银光闪闪只有两颗长长大牙的东西是什么?只见两颗大牙一张一合,它骄傲的长毛便落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呜……呜……”
它惊叫……它惨叫……它四爪发力,准备狂奔……却被她一把按住:“毛团乖,这毛又长又厚,会热的。别动,一会就好……”
好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拥有一身靓丽的皮毛是一只狗的尊严吗?你凭什么剥夺我的尊严?什么热不热的,我要毛,我要毛……
不管了,它拼命挣脱,怎奈她又叫了几个宫人又是扯它前腿又是拽它后腿,嘴还被一根肉骨头给塞住了,就这样仰面朝天的将一切暴露于人前,听着他们故作姿态的惊叫嬉笑,然后看那银牙飞快的在身上舞动,它的长毛簇簇飞舞……
“嗷……”
它终于甩脱了口中的骨头,冲着按住它前肢的那人就一口咬下……
151无心之举
那人倒躲得快。
伴着一声尖叫,它迅速恢复自由,一个骨碌爬起来,发力狂奔……
可是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它身子一麻,倒在地上。
“王爷?!”有人惊道。
“王爷怎么到这来了?”
“王爷是不是等得急了?奴婢这就去辛岚宫请贤妃娘娘回来……”
宇文玄苍只略一抬手,便制止了众人的惊慌。他们面面相觑,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撷芳小院异常偏僻,怎么会……难道是因为毛团……
毛团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只有剪了毛的小肚皮在激动的一起一伏。
“王爷,不关奴婢的事,都是她……”那宫女频频以目睇向苏锦翎。
好啊,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乐极生悲!不过一年,就蹿到了五品宜人的位子,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过这会怕是要被罚去太平宫洗衣扫地了,一旦去了那,可是难得再有出头之日了。太好了,今天算她倒霉,偏偏撞到煜王手里……
其余的人都看出苗头,纷纷落井下石,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苏锦翎虐待宠物,导致毛团大人猝然晕倒,又惊动了煜王,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不容诛罪该万死!不,万死亦难辞其咎!
宇文玄苍一字不漏的听着,唇角少有的在众人面前翘起,那模样看得大家心里没底,却又暗自高兴……苏锦翎啊苏锦翎,你也有今天!
宇文玄苍弯身亲自抱起毛团,毛团便保持着倒地时的姿势翻着白眼看他,满心怒火,却发不出一声,更是动弹不得。
“出去!”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不容违逆。
众人面面相觑,忙纷纷屈膝而退,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望望苏锦翎,满脸的幸灾乐祸。
待确定人已走远,宇文玄苍方缓缓走近苏锦翎。
苏锦翎也没看他一眼,接过硬邦邦的毛团:“你点了它了?”
宇文玄苍不语,却听她又道:“想不到动物也有|穴位……”
然后便仿佛视他于无物般重新把毛团放到木盆中……这一番折腾又弄脏了,得重新洗过。
这期间,只有毛团看了他两眼,又白了眼仁,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洗完了,捞出来,擦干,拿起剪子,慢悠悠却是手法娴熟的剪起来。
当夕阳将小院染作一片金红之时,一个崭新的毛团终于诞生了!
“解开。”
他不动。
抬眼看他,却见他面色严肃:“不听话……只能如此。”
他似是话里有话,难道是为了清心殿的事……
她垂了眸子:“王爷是在指责奴婢吗?”
“奴婢?这里有奴婢吗?”
她蹙眉:“奴婢今日坏了王爷的事,敬请王爷责罚!”
“我的事?”他狭眸微眯,似是想起了什么:“的确,要责罚!抬起头来……”
苏锦翎抬起头,却骤然看到他迫近的脸,未及闪开,便见他眉头一皱:“帕子……”
她的手刚探进袖口,方想起一件事:“给了人了……”
“谁?”他的语气立即紧张起来。
“吴总管。”
神色稍霁,却仍有愠色:“帕子也是能随便给人的?”
“奴婢今天犯的错委实不少呢……”
“知错犯错,罪加一等!”
他卷了袖子狠狠擦了擦她的嘴,未及她呼痛,唇便覆了上去。
大惊,奋力挣扎,却是被他抱得死死的,就那么铺天盖地的吻下来,只一会工夫便让她神智全失。
麻木的唇瓣忽然一痛,却是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下,紧接着便听他恨声警告道:“除了我,谁也不准碰你,包括它……”
苏锦翎正在纳闷,却听他又道:“竟敢轻薄你,我点它是轻的!”
她脑子转了好半天,未等明白却再被吻住。
“你疯了?!”她终于挣脱他的怀抱:“会有人……”
“就是要他们看见!”
刚刚那群人肆意诋毁她,他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是要气爆了,若不是她在跟前,他早就……忽然很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让他们再不敢觊觎她,再不敢欺负她,再不敢……
他是疯了,他恨不能时时将她护在身边,甚至想立刻向贤妃讨了她去……不,即刻带她走,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阻拦!他要当着那些诋侮她的人的面将她带走,欣赏他们惊恐的表情是如何一点点的碎落一地。
他再也不要她在宫中获得什么地位,虽然如此亦是想保护她,而将她留在身边又何尝不是种更好的保护?
来不及考虑太多,先带了她走,以后的事……总会有办法!
就这样攥住她的腕,将她拉至面前:“锦翎……”
“王爷今天……很奇怪。”她仔细查看着他的神色。
以往他亦是情有所动,却是张弛有度,未像今天这般失了节制,要知道这是在雪阳宫,万一……
是不是因为她坏了他的事?他的苦心筹谋,却是被她……
咬了咬唇:“王爷是在责罚奴婢吗?”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熄了方才的冲动,却让他的理想,他的大业重新现出清晰。
或许待他得了这一切,才能给她最好的保护……
的确,他一直想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她却不明白他的心意,他怎能不惩罚她?
“是!”
她眸子一暗。
果真,在他心中,还是江山更为重要……
是啊,自她认识他那天起,他便是个心怀天下之人,怎可为了区区一个她……怎可因了区区一个她而失去一个绝佳的机遇?却是偏偏失去了,此刻,定是恨透了她吧?
心底苦涩,勉强露出笑意:“奴婢知错,可是奴婢实在不愿看到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而让许多人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奴婢坏了王爷的事,甘愿领罚……”
宇文玄苍一把攥住她的腕,阻止她屈膝下拜,眼睛紧紧盯住她的眸子:“我在你心中……便是这样的人?”
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她便与他是平等的,不仅是她这般认为,他亦是如此。在人后,她绝少对他屈膝施礼,若是施礼了,若是自称奴婢,便陡然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就像在得知他身份的冬日里于雪地中的遥遥一拜……那种迫近而遥远的感觉,令他恐惧,令他憎恶,令他心寒。
原来在她心中,他只是个自私的人,只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