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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雪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在乎宋承怀的回答是什么。或者,他回不回答,都无关紧要。
宋承怀有一口无一口地喝着水,也不敢轻易提起话头,就怕说得多错得多。
“程总,路通了。”小王和孟婷小跑着回来。
“救援情况如何?”程欢雪的头脑恢复了正常的运转,挺挺背脊,又是那个清冷干练的白领丽人了。
“人都救上来了送往医院了。无人遇难。”孟婷补充到。
“我们也走吧。越晚越不安全。”程欢雪的话是对着小王和孟婷说的,却又带有些不同于往常商量的意味。
“我的车在前面。一会孟婷开我的车,跟着我们走。”果然,如心有灵犀般,斜靠在车身上的男人站直了身子,简明扼要地吩咐,一扫刚才无赖小孩的模样。
“好!”小王和孟婷一前一后拉开车门上车。孟婷上车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触摸了下某处,前座与后座之间的挡板就缓缓落下了。一辆车,前座与后座,隔离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
程欢雪盯着缓缓落下的挡板,嘴角蠕动着,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老婆,我不舒服!”宋承怀墨色的眸底闪过一缕精光,继而又变成了委屈可怜的孩童。
程欢雪顺着他的眼线看向他的衣裤和鞋子,心底长叹了一声,语气不由自主放得柔软:“车上没有换的衣服。要不,直接脱了?”
豪门世家里出来的公子哥儿,只怕从来没有这般无形无相地在泥里翻爬,也从来不会如此狼狈地被泥浆包裹了一身。他那挺括的西服和真皮的鞋子,早就看不出原样。他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若自己是这样一身,一定也极不舒服。好在,现在是夏天,直接脱掉鞋袜和外套,不会着凉。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宋承怀笑得极其谦虚:“刚才就想脱了,就怕你介意。”说着就三下五除二趴下外套,连衬衫也脱了一起往地下一扔,再双脚一蹬,甩掉鞋子抹掉鞋袜直接钻进后座。
程欢雪刚弯腰帮他拾起看上去还能将就穿的衬衫,头部就被车内扔出的东西罩住。
她还未回神,只听里面的人再喊:“老婆,衣服裤子都不要了,你帮我把钱包找出来就可以了!”
程欢雪一愣,刚才才明白从自己头上滑落的是某人的裤子,也明白了某人说怕自己介意的原因。
程欢雪一怒,狠狠扔掉手里的衬衫,不理会某人的要求,摔门上车,完全无视虽仅着内裤,却因沾染了泥浆而犹如穿了迷彩服的人。
小王听到关门声,及时发动了车子。
“程欢雪,我的钱包!我的钱包!”某人指着车门焦急地嚷嚷。
程欢雪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拍拍挡板,沉声吩咐:“开车!”
“不准开!”某人拍击着挡板:“去帮我把钱包捡回来。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开车!”程欢雪赌气似的猛拍挡板。脑袋里飞快地过了一道钱包里可能有的重要东西,身份/证、银行/卡。。。。。。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补办,所以,开车,没有商量。
小王选择听顶头上司的话。车子滑动了,速度不断加快。
“程欢雪!你个疯婆子!说了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某人恼了,一把拉开了车门。
“你干什么!”程欢雪一惊,下意识抬手抓住了要冲出去的人。
“吱。。。。。。!”急促的刹车身后,小王下了车,回到刚才停车的位置翻找了一阵,将宋承怀口袋里的东西统统搜了出来,敲敲后座窗玻璃,递了进去。
程欢雪这才松开手,瞥了一眼宋承怀手中的东西,凉凉地丢了一句:“守财奴!”
“要你管!”某人快速地翻看了下钱包,也凉凉地回敬了一句。
“哼!难不成还藏了个指姆姑娘?!”程欢雪冷哼,看他如此宝贝钱包里的东西,她心里莫名不舒服。
“哟,知宋先生者宋太太也!”宋承怀突然拉长声音。将自己的笑脸放大到程欢雪鼻尖:“不过,我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宋太太,你在吃醋?”
程欢雪一掌拍看眼前的大头像,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言语。
宋承怀也不再笑闹,懒懒地蜷在座位里,将一靠枕挡在自己身侧,又抱了个靠枕简单遮挡着,阖上了双眸。不一会,就听到他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程欢雪知道,旁边的人睡着了。整整一下午,他从事故现场那端寻至谷底再翻爬过来,又累又饿又紧张担心,这会放松下来,真睡着了。
程欢雪轻手轻脚将自己套装的外套脱下来,缓缓覆盖在偏着头安睡的宋承怀身上,又调高几度空调温度,才慢慢将头靠到车窗上。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柔软安宁。
孟婷下车去开宋承怀的车时,程欢雪只是极轻地将车钥匙交给她,没有惊喜睡梦中的人。
驾驶员小王继续行驶的途中,发现了沿着路相向跋涉而来的副总。没有后座上程总的指示,他不知道是否该停下车打个招呼问一声需不需要帮助,只能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车速,并短促地摁了一下喇叭。
小王看到副总正要挥手拦车的时候,眼神往后面的车看了看,便黯然地放下了手臂。
孟婷开的车跟得很近,也许副总想搭他哥哥的车,小王想。?
☆、第十二章 为之动容
? 宋劲松在看到公司的车时,心头涌出难言的欣喜,情不自禁高举起手臂。但是,脑海里又猛然被一道闪电划亮,手臂似悬有千斤重物般不堪重负地垂落。
她乘坐的车子障碍清除后才过来,那就是说,她已安然无恙了。既然她安然无恙,他就不该贸然去打破她的平静。哪怕,他早就想打破她与他之间的平静,但他不想也不能置她于风尖浪口让人非议。
今天,车里不止仅有程欢雪一人,他若此时拦下车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与她随行的人会怎样想怎样看?又会在公司引起什么样的传言?更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带来什么伤害?
他清楚地知道,她刚到公司的时候,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又顶着多少流言蜚语。有说她是花瓶仅能当摆设用;有说她是狐狸精专以美色侍人;有说她权利熏心潜规则上位;还有人质疑万宇的工作方针是不是转向曲线发展,那些人口中的“曲线”,极其卑劣龌蹉。。。。。。
后来,他暗中引导,将舆论引向她不过一单身女子,因能力出众被老爷子看重破格任用而已。确实,她的能力、才干令人佩服信服。
再后来,那些带有攻击侮辱性的流言渐渐少了,公司多数人在敬佩她的同时,渐渐接受了她只是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单身女强人的事实;也慢慢接受,她和他,也仅仅是工作上纯粹的搭档、同事,不是所谓的“叔嫂”关系。但是,仍然有小部分声音,还在说她只是宋家不被公婆接受不被丈夫宠爱的工作机器。
他知道,这个声音的发源地,就是他们宋家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还有一许姓外人。
他一直致力于在众人眼中撇清她与宋家的关系,让他们之间简单而纯粹。只是这次兄长的回归,加上继母、妹妹及许傲芙的搅和,恐怕他之前的努力都可能完全白费了。
可是,明明这两年陪伴她的是他!他怎愿意又怎甘心将她拱手想让于自己的兄长?
三年前,他就不该配合兄长排演了超出他剧本的那段戏!不该将她桎梏于宋家大少奶奶的身份之中!若她是自由之身、不是自己名誉上的嫂子多好!若她就算进了宋家门,不那么努力工作、不被爷爷重视多好!若她就算如此能干,而大哥仅将她当一挡箭牌多好!
偏偏,这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他本应该知道,从大哥擅自加了后面那段戏开始,她的舞台上,就不可能有他的戏份!
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岂能不明白?!继承家族事业的义务和责任都不能束缚他理想的人,会莫名其妙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捆绑了自己的人生吗?他至今还深刻地记得,看到因晕血而不省人事的程欢雪并非自己安排的演员时,他大惊失色地问:“哥,人错了,怎么办?”
大哥看清来人后,不惊反笑,双眸晶亮:“没错,就是她。下面的戏我来导演!”
当时大哥那双墨色琉璃的眸子熠熠生辉,溢着别样的光彩,能让人强烈感觉到烟花绽放时的绚烂。。。。。。
可是,虽然心里都明白,他还是不由自主,真的不由自主。从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好奇,进而探究,再到后面的被吸引想靠近,一切都不由自主不受控制。。。。。。
“宋总?”孟婷停下了车,滑下车窗。
宋劲松默默拉门上车,闭目不语。
“前方停车!”不知过了多久,宋劲松突然出声,惊得孟婷手上一紧,脚下机械地点了点,车晃了晃才停下。
“进城洗了车再回去。别告诉任何人今天遇见过我。”宋劲松推门下车,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背对着孟婷叮嘱了一句,才走向自己的车。
“哦!”孟婷嘴上讷讷地应了一声,心下却有几分了然。凝了宋劲松寂寥的背影几秒,抿抿唇,缓缓提速跟上前面的车。
“程总,前面就进C市了。”小王轻轻敲着挡板,询问程欢雪要将车驶到哪里。
程欢雪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洗浴中心,以便旁边的人能舒舒服服洗个澡饱餐一顿在清清爽爽地睡觉,就听宋承怀替她做了回答:“直接回沙区枣园。”
“醒了?”程欢雪回头淡淡地问了一句,抓回自己的衣服,抬手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
她刚才缥缈的那么一扫,就看到了宋承怀额头的一层薄汗。程欢雪恼恨自己有那么好的视力,明明只有窗外透进来忽明忽暗的路灯光,她就是看清楚了宋承怀脸上写的那个“热”字,进而照顾他的感受调低了空调温度。
而刚才,她怕睡梦中的他着凉,自己觉得热也一直忍耐着。
“一件衣服而已,那么小气!”宋承怀紧了紧环抱在小腹处的抱枕,瞥了程欢雪一眼,瘪着嘴嘟哝。心里却雀跃,程欢雪调空调的动作,让他满心喜悦。她在关心他!不管她怎样不承认,她下意识的动作出卖了她的思想。
程欢雪有条不紊地穿回自己的衣服,罔若未闻。她的套装里面,配的是一款精致小巧而保守的吊带上衣,穿不穿这件小外套,都与“露”没有一丝关系。但是,以前喜欢背心热裤的她,现在早已不习惯在人前露出自己玉臂了。
“老气很秋的衣服!”宋承怀见程欢雪不答话,偏偏头靠向程欢雪,邪肆一笑:“不穿好看得多!”
“你以为谁都喜欢和你一样!”程欢雪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真没良心!”宋承怀收起笑容,坐直身子:“也不想想我这样到底是为了谁!”
程欢雪不再接话。静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觉得脑袋里空空当当的,什么都没有;又似满满实实,不能再挤进一丝情愫。
宋承怀见程欢雪不搭话,便也觉有些无趣似的不再说话。只是那半眯的眼眸里透出的目光深远邃厚得让人无法读懂他的情绪。
车子在小区大门处被尽职尽责的的保安拦下了下来。程欢雪滑下一小截车窗露出半张脸。
“哦,宋太太,对不起!”保安看到程欢雪,立即换了副笑脸:“我不知道这是您的车!”
“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