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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唯一的一家还能看得起她的亲戚。雪莲坐着马车赶了一天半的路,来到表妹住的这个叫石背子的地方。这是一个远离京城的小县山区,到村口,艳艳就在那里等着,艳艳一见到雪莲的漂亮的马车,就知道是她。艳艳上前去叫着表姐,雪莲听了声音,让车夫停了马车,雪莲让艳艳上车带路。
“还远吗?”雪莲问艳艳。
“不远,还有几十步子就到了。”艳艳说。
“表姐,你长得真漂亮了!”艳艳看着雪莲道。
“表妹,你也长这么漂亮,呵呵,这么久没见,都快认不出了。”
“我还是能认出表姐来,虽然隔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一直还记着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榜样,我从小就羡慕你多才多艺。”
“呵呵,你太夸奖我了。”雪莲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到了,表姐,下车吧!快进家中休息下,这一路让你奔波了。”
两人下了马车,一路边说边笑,走回屋里。雪莲还不知艳艳的姥姥已经去世了,但是看到家中除了艳艳,别无他人,便问艳艳,“这家中就你吗?你姥姥呢?”
“表姐,我姥姥去年过世了。”
“哦。我们都不知道呢。那你去年怎么没有写信来告诉我们,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孤单害怕吗?”雪莲看了看这家,一个人住是有些害怕的。
“当然,刚开始会的,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艳艳说,“表姐,你先坐着,我去倒茶,装些果子。我自己还酿了甜酒,你等着,等下尝尝。”
“嗯,好。”雪莲坐下,看着艳艳进房间装了一大盘果子,还提了一壶酒。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你真能干,在这方面,姐姐还不如你呢。”
“没什么的,村里的姑娘都会做。表姐是富人家的千金,不需要动手做这些的。”
“只是你一个人住,什么都要自己做,真是挺可怜的。你可以来进城找我们呀,我们也可以帮帮你。”
“表姐真好,不过,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姥姥去世之后,我还是觉得不该打搅到你们,我去进京找你们,也是怕自己不懂规矩,唯恐会被人笑话。”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亲戚,你娘是我娘的好姐妹,虽然当初我娘也没有同意你娘嫁到这边,但是我娘始终不忘姐妹之情。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本该照应的,否则就对不起姨妈了。你且不要担心什么,我们都算是自家人,你不用对我客气,就当我是姐姐,我也当你是妹妹。要不,你就叫我姐姐,我就叫你妹妹,这样亲切些。”雪莲对艳艳讲道。
“谢谢姐姐。姐姐,你坐这边吃果子。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去做午饭。”艳艳招呼道。
“不如我也去帮忙吧,两个人一起做,快一些。”雪莲站起来道。
“这样不好意思,姐姐,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休息下。你是客人,怎能让你累着呢。”
“你还当我是客人呀,我说要做你姐姐,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次真不行,下一次你再帮我吧!姐姐,这是礼节,我不该让你一来就累着,你要不在院子里走走。我做好饭菜就叫你。”
“好吧!那我遵守你这的礼节。”雪莲没有争下去,让艳艳一个人进了厨房,雪莲则在屋里转转,到了艳艳的房间。艳艳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好感,在她的窗户下还养着一盆兰花和一盆仙人掌。桌上有着竹制笔筒,书本,还有镜子,油灯。雪莲拿起书本看了,是《红楼梦》,这让她想起自己也有一本《红楼梦》,这又让她想起了钟徊,她的那一本《红楼梦》是钟徊送的,不想再想起那些伤心事,雪莲放下了那本书。雪莲抬头看见镜子上面的墙上,有两幅画,一幅画是一个圣女,头披白纱,手持红莲,长发袅袅,白裙飘飘,另一幅画是山水画,一棵花开的梅树,一棵枯枝的老树,树下小桥流水,老树枯枝上一只老母鸡,让这幅原本肃静的画变得很有情趣。雪莲暗暗佩服这个表妹,对于能做出这样的画,雪莲自愧不如,雪莲暗暗觉得奇怪,“像表妹这样家境贫寒的女子,却知书会画,一个穷孩子能学会这么多东西,莫非无师自通,真是不可思异。”雪莲反而怀疑,“莫非这画不是她画的,难道还有谁吗?”雪莲坐到艳艳的床边,看见那被子已经很旧,但未见一处补丁,只是鲜艳的颜色已经褪去,有一些花却还是鲜艳,感觉这花是后来才绣上去的,雪莲用手摸了来仔细看到,果真是后来补绣上去的,这艳艳真聪明,用绣花来代替补丁,让这被子看不出补丁来,这花绣的也很好,看来自己真的不如这位表妹了,想想自己刚才还被她夸的,真不好意思。雪莲走出房间,再到后院走走,后院园子不大,种了些蔬菜,还有一些花草树木,悠然如画,安静得雅。雪莲看着这里,并不觉得她比自己住着皇宫有多不好。
艳艳找雪莲吃饭,来到饭桌上,雪莲真觉得这个姑娘很不错,什么事情都会做,知书达理,还能勤奋劳务,这就是环境训练出来的。
“艳艳,你房间的墙上的画,是你画的吗?”雪莲问道。
“是的,表姐,我也胡乱画了两幅画,不怎样。”艳艳谦虚道。
“我反倒觉得画的不错。”
“姐姐,你过奖了,我哪会画什么好画。”
“没人教你吗?”雪莲问道。
“嗯,有一个人教我。”艳艳忽然脸上由晴转阴。
“你在看《红楼梦》吗?我也有藏一本。”
“呵呵,我那本书不是我的,是杨大哥的。他人好,教我识字画画作诗词,我学的这些都是他教的。”艳艳说道,但是她谈到杨大哥这个人时,一阵喜一阵悲。
“那个杨大哥是?他还叫你弹琴下棋吗?”雪莲觉得挺好奇的,这个杨大哥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把艳艳教的这么有才艺。
“倒是也教了一些,他也会唱歌作曲,不过,我不是学得很精。”艳艳说。
“你那个杨大哥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雪莲问道,“还真是民间高手。”
“姐姐,我们不提他罢了。他现在已经不做我老师了!”
“哦。”雪莲见艳艳不想说了,便不问了。
“姐姐,吃完饭,我带你去玩玩吧!你不是喜欢收集石子吗?我带你去捡漂亮的石子,还有,我们可以去这里的一个龙洞里玩。”艳艳赶紧转移了话题。
“好呀!”雪莲笑道,想起上次在吾崖村捡了许多漂亮的石子,后来也不知道放哪了。
雪莲和艳艳拿着小布袋,挽起裤脚,光着脚丫,在春天的溪水里,逆流而上,捡着小石子。这溪水哗啦啦地流着,像是大自然在唱歌。
“真舒服,这里水浅,又是活水,这水凉爽,从脚心爽透到心里,难得有这么亲近自然的机会。我在宫里呀,每天还得穿着木屐,走路都累,哪敢像这样子光着脚丫子玩水,还是你们自由自在。”雪莲高兴地说。
“习惯了,也就这样。诶,姐姐,你这样会不会冷呀我怕你不习惯,会不会着凉感冒。”
“若是在宫里坐着不动,我或许还觉得冷,在这里玩,我一点不觉得冷。”
“是呀,今天天气也很好。”
她们在小溪流里洗脚,玩水,捡石子,有个男子往这边过来,她们见了不好意思,就从上岸了,不料那个男子是往另一边去了,她们才放心没被他看得太近。
“嗯,那边还有柳树,长出叶子了。艳艳,你说,柳树是先开花,还是先长叶?”
“这个问题我不能确切回来,一边长叶一边开花也有可能,你看,现在柳树长了叶子,却也在开花。”艳艳折了一枝柳枝道。
“开花?我怎么没看见,哦!我知道了,这花太小了,颜色又不明显,所以我们在远处都看不出来它开了花。”
“是啊,只有当春风吹起的时候,才是如飘雪一般。”艳艳道。
“表妹,你懂得真多,我只听诗人把下雪比作柳絮飞,还未曾听人把柳絮比作下雪。”
“呵呵,这倒没个先后,不怕被人笑话。如果是像说,女儿长得像妈妈,却说成妈妈长得像女儿,有个先后的话,定然早让人笑话了!”
“哪里会呢,我听着就不会当笑话。”雪莲咬定道。
“我不跟你争了,表姐。你看这石头,又白又圆,好看吗?”艳艳拿着一颗鸟蛋一样的石头问雪莲。
“真好看!哎呀,我已经捡了一袋子了,拿着有点重。”雪莲说着。
艳艳打开雪莲的袋子,看了看,说道,“表姐,这样子的石头你也要吗?底下还有更多更好看的石头呢!”
“我呀,就喜欢收集一些石头。不过,这水中有太多平凡的石头,那些稍微好一些的石头跟这些普通的石头比起来,又是更好的。我是想,先把这些更好的一些石头捡来,再挑几遍,只有好的跟好的比,才能挑出更好的。这几个石头在普通的石头中间,也算是好的,所以被我捡了来,从我捡回来的这些石头中,它们又算不好的,还是要淘汰掉。”雪莲解释道。
“我倒是没有去比较那些,我认为被我捡起来的都是好的石头,所以都不舍得丢掉。”艳艳说道,“不过,你那样挑出来的石头,才是精炼的好石头。”
“其实,也不好说,有些石头被捡回来了,的确不舍得扔到。如果不扔了,又太重了,只好弃之。有些石头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好,只是我自己觉得喜欢,就也会收藏着。”
“那是,每个人喜好不一样嘛!”
艳艳和雪莲上了岸,岸上长出了绿绿的青草,艳艳把自己捡的石头都给了雪莲,她们把石头倒在草地上,高兴地挑出最好的石头。
“这颗好,青色的像玛瑙一样,而且透亮,一定要收藏。”
“这一颗也很好看,紫黑色的晶体,是你捡来的吗?”
“姐姐,这颗也收藏了吧!”
最后,雪莲只收了十颗石子,其它的都扔了。
“其实这些也还不错,但是还是算了,该丢弃就丢弃了。”
艳艳告诉雪莲,这里有个世外桃园,是个桃花盛开的园子。
“真的?快带我去看看,这桃园难道不是谁家的?”雪莲惊奇地问艳艳。
“这桃园当然是有人家的,这个桃园的主人已经年老去世了,但是这个桃园每年依然开花结果,却不是有很多人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艳艳说。
“真是有点不相信,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你说的那个龙洞,我们看了桃园,再去钻龙洞吧!”
“嗯!”艳艳笑道,“我们快快穿了鞋子吧!”
“这一趟真的是没白来,呵呵。”雪莲一边穿鞋子一边笑道。
她们整理了一下衣匕,带上那袋小石子,就一起去所谓的世外桃园。春天,这桃园真是美,简直就是满空的桃花,满地的花瓣,鸟语花香,蜂蝶翩舞,如此美丽的意境,真适合诗人吟诗作对。不过,雪莲忽然想起那《红楼梦》里面林黛玉葬花的情景,不免也伤感一番,这落花虽如此凄美,但却伤人心。雪莲吟着《葬花吟》,问着艳艳,“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尔今死去侬收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