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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也足够。
开坛的酒,哪怕是她亲手酿的,也不愿意去沾一滴。太甜了,甜的东西,总会让人忘记危险的。但有的时候,麻痹自己,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虽短暂却平淡的幸福,对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来说,已经是来之不易了。还又有什么其他的奢望呢?
这样类似于主仆与友人的微妙关系,却是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这种温暖,似乎也从来没有过。第一次感到温暖,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什么都不会面对的。因为谁都会习惯的,长期在孤独与提防中度过,对的,谁都会习惯的。而长期的习惯,就再也改不过来了。
不过这种温暖,怎么可能没有过呢。每位母亲,毕竟都是爱孩子的啊。哪怕只有那么一瞬的真爱,也一定会有。
初生之时母亲的怀抱。除了母亲本身,又有谁记得呢?
既然给不了温暖,便只能给力量了。
有些身份,一开始就是无法做成某些事的。
给得了什么,给不了什么。这些,不过都是命中注定。
又过了半年多的时间,湮花幻境,再次踏入了生人。她执枪坐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追杀人都追进湮花幻境里来了么?还是看她不过豆蔻,不足为惧?总之,打破了她这里的宁静,就要付出些代价,不是么?现在不给些惩罚,以后黎家的威信,恐怕也是没那么震慑人了吧。
这是一个少年。
“把浮寒剑交出来,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一个看似头领的人说。
“休想……”他说话的时候,血滴从唇角渗出,他抬起手抹掉血迹,握紧了手中紧包着的剑,“就算拿到了浮寒,你们也带不回去。”刚刚浮寒剑所接触到的地面,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哼。少跟这小子废话,直接杀了他,拿浮寒剑回去交差!”
“这就不怪我们了。上!”
哧——银紫色光刃闪过,首当其冲的便是刚刚提议“杀人越货”的男子,鲜血从胸口喷洒而出,枪尖上的纹路上沿流下血红。她回眸转身,走到了少年身前。
“阁下可知,这里是湮花幻境?”
“知。”
“阁下可知,这里是谁的领地?”
“知。”
“那为何还擅闯?”
“拿人钱财,替人销灾。咱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哼。”唇边浮现一丝冷意,那人心口瞬间被一条赤色长鞭洞穿。而他周围的一些人,全部僵直倒下,眉心隐隐一丝黑气。
“少主。他怎么办?”红衣女子望向重伤昏厥的少年,“要把他带回去么?”
“好吧。”
如果他也能成为她的兵器之一,也未尝不可。
两个命运相似的人,就此相逢。
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人生交织。
湮花小筑内。
重伤的少年渐渐苏醒,下意识摸向身旁,触到一阵冰冷后,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浮寒剑还在。但是未知一直都存在,他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醒了?”
黑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药,“把药喝了吧。”
“你们……”
“这里是湮花幻境,我是黎殷殷。”
冷傲带着轻狂的女声传来,跟着她走进来的千魅和萧聿墨一起退到一边。
“不知这个回答,阁下可还满意?”
“多谢黎姑娘相救。在下……白穆寒。”他勉强坐起身子,“打扰姑娘,白某于心不安。”
“以你现在的情况,别说带着浮寒行走,就连出不出得去这湮花幻境,恐怕都是个问题。”千魅摊开手,腰上的赤骨似有赤红流光闪过。桃花眼本是妩媚,此时却有些冰冷。萧聿墨站在千魅身后,望向白穆寒的目光也是有些复杂,“……”他本想问目的,后转念想到湮花幻境内部——尤其是湮花小筑周围,凡是走错一步都有可能陷入幻境之内,以他现在这样,确实不可能出得去。
如今手中世传的浮寒剑必保无疑,而且还有必须要解开浮寒封印。如果不变得足够强的话……根本保不住浮寒剑,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为他人作了嫁衣。
浮寒剑的封印……眼下却必须解开。否则一个月之内解不开的话,需要再等七年之久……来不及的,绝对来不及的。解不开那个封印,使用不了浮寒,又如何复兴白氏一族?
“那就……叨扰黎姑娘了。”
一个多月的休养过去,他的伤势也差不多恢复了。望向一直放在枕边的浮寒,他的心头一沉。
谁能解开封印呢……
自己的内力已经不行了。若是以前还可以,可是现在……他攥紧拳狠狠捶了一下墙壁。现在这样弱的他……
等下,那个少女……她很强。说不定可以让她帮忙……
不,人家已经救过自己一次,又怎么能去……可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封浮寒剑么?
又或许难道真的要舍弃尊严,去求她么?
……也罢。
这毕竟关系到家族的命运。自己那些所谓的尊严,牺牲一下,不也没什么么?在自己的责任面前,还有什么更重要呢?更何况,浮寒剑不解封……一切都将寸步难行。
湮花小筑,主楼。
“有事么。”
主楼的门居然没有关,而且是大敞开的。他站在门口,有些惊诧。正在踌躇要不要进去,屋内便响起了她的声音,“进来吧。”
“打扰黎姑娘了。”
她正坐在榻上擦拭着一把紫色的枪,见他进来便将枪中间的金属扣扳开,分成两截安放在一个锦盒中锁好放在枕边,“有什么事么?”
“黎姑娘,白某想请姑娘替我解开这浮寒剑的封印。”
“哦?”她抬眸正视他,眼神中有嘲弄的笑意,“我为什么要帮你?”
“如果姑娘能解开,凡是姑娘所托而又是白某力所能及之事,白某一定办到。”他到底给自己留了一步。他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再怎样,在他心中,他所肩负的家族责任始终大于一切。他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只是,人都会变的。
“此话当真?”不错,让他成为她的兵器之一的计划似乎开始进入正轨了。
只不过,又有谁知道,这个代价,究竟值不值得。若是不值得,又有谁会后悔呢?
“白某从不食言。”
“那便好。”她从他手中拿起浮寒剑,转身走出主楼,绕过回廊走入了一间石室。他跟在她身后,却也不得不在石室门前停住了脚步。
石室的门关闭,她的背影一点点地隐入。他心里有一丝不安,随后便被打消了。
既然请求人家了,又何必去怀疑呢?
某一天深夜,石室内忽然传出一声极为压抑的痛苦声音,周围温度骤降,却又瞬间回归原状。
七日后,她从石室中走出,将手中的剑抛与一直在石室外候着的他。
“浮寒剑,我已给你解封了。”
他出剑,只见剑上有一道淡到极致的血痕,竟也给这冰冷出尘的剑平添了几分人间味。
“这是……”
“用了我的心尖血为引。黎家的内力于阴阳稳定在一个平衡中,恰好可以与浮寒封印抗衡。”黎殷殷转过头,唇边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怎么,难道你认为,是我的血弄脏了你的剑?”
“白某只是一时好奇,并无冲撞姑娘的意思。多谢黎姑娘。”
浑身尖刺的她转身离开,可她此后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次月十五,夜。
主楼内,她蜷在榻边,身躯压抑地颤抖,一翻身从榻上落下,手指紧紧扣着榻沿的金属,指尖在其上留下了浅浅的坑痕。没有别的,她只感到全身如同冰封以至于骤然从无意识中惊醒过来,连她周围的空气都冰冷刺骨。她用内力强制压制体内的寒气,怎奈寒气太过强悍,她的内力竟然也只能勉强顶住,而且还有即将枯竭的趋势。有点像……那时解开浮寒封印的寒气。
“黎姑娘,你……可还好?”随着感知到的寒气所跟过来的他握紧了手中的暖玉,踌躇着是否要用此物。
“这是怎么回事?”她盯着他的目光也如周遭的温度一样冷。
“浮寒剑上的封印,至寒。姑娘用了心尖血,虚弱至极之时,被寒气侵体,导致寒气淤积于血脉之中,每个月十五阴气最重,便使得体内寒气上涌……”
“何解?”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无解。”
她闭上双眼,继续用内力与寒气抗衡,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阳气渐盛,她也可以舒缓过来了。待到有了些气力,她道:“也罢……我只愿你以后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来。”比如说,要杀她。
“黎姑娘大可放心,白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那便好。”
他退出主楼,手中紧紧握着那块暖玉。虽说是传家之宝,但对于他,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她帮了他,一债抵一债,那就这样吧,自己也答应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不是么?
翌日清晨。
“黎姑娘?”主楼的门紧锁着,他敲了敲门,又唤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
“黎姑娘不在么……”他转身打算离开,忽然在主楼后小山的山顶是看到了一抹紫影,他顿了一下,向那边走去。
“你找我?”她察觉到了走过来的他,声音有些许的虚弱。
“黎姑娘为了解封浮寒而导致寒气侵体,白某于心不安。这块暖玉是世间珍品,恰好克制姑娘体内的寒气。”他将暖玉放在她面前的石案上,转身便走。
“你……”她站起来,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挽留什么,下一刻便发现自己的失礼,还好他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多谢。”
“这是白某应该做的。”
她拿起那块暖玉,上面只刻着一个“寒”字。温暖从她的指尖流淌入经脉之中,压制下了体内的寒气。
“……”?
☆、第十一幕 经年风沙落不知(中)
? 她忽然跌了一下,急忙用手中的紫湮撑地,枪身却一歪使得她一下子倒在地上。左手五指抠入土中想要撑起身子,却根本是无济于事。
“绝不能……倒在这里。”她将紫湮狠狠刺入土地,倚靠着紫湮一点点站了起来,再刺入前方,靠着身体前倾的惯性一步步前进。
距离主楼还有很远,她急促地呼吸着空气,血液淤积在胸口,让她有些眩晕。手中都紫湮在地面上一滑她也随之踉跄了一下,再次跌在地上。
“怎么回事……”
“该死,毒还是压不下去么……”
北中有黎门,不输苗毒人。
黎家也是用毒高手,居然也会因疏于察觉而中毒……说出去都好笑。
意识渐渐模糊,她想挣扎出那一片朦胧,怎奈只是徒劳。
她咬紧牙关,倚着紫湮,一点一点地朝主楼方向挪去,每走一步,都好像再剥夺她最后的意识。终于是到了门口,她向前一倒带开了门然后几步踉跄着摔在榻前。她摸索着案上的干天缕花,指尖压折下一片花瓣含在口中,用内力引导着天缕花的毒性解毒,然后抓过疗伤药直接撒在伤口上,靠着榻沿恢复着自己。
依旧是没有人在乎。不过自己也好像从来没有寻求过帮助吧。怪不得谁。
“什么人!”她猛地一回头,立刻牵扯到了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警惕地盯着那个人。白色身影从窗外绕到门前:“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