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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为任何人流泪过。她与他,不仅是此生唯一的爱人,也可以算得上是是此生唯一的亲人吧……
阿蕊……
当时我拥有一切时——我以为我拥有了一切……可是当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在失去你之后,我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凄凉和可笑。
原来他手中的一切,终是抵不过她的笑靥。
只是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故人不再。纵然想再牵着你的手,漫步在当年那条开满繁花的小路是,可到头来,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空想而已。
今朝有酒今朝醉,换一梦陌上花开缓缓归。
但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是再也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又能怪得了谁呢?
后悔?后悔……也无济于事。
“尊主……”
“所以,去吧。别让自己后悔了。”
“多谢。”
“去吧。我也该,好好去断情台睡一会儿了。”
断情台……
若是无情,何来断情。
只道人心所向,向来非初心而已。
所以他选择了在那个地方永远沉睡,让她一直在梦里,陪在自己身边。
不离,不弃。
于是现在,他站在天魔台前面,望着那永世沉眠于魔界之巅的女子,想要再接近她,便被一道绿色身影拦住。
“站住。”三苗晴喝住他,“长姊说她只想安静在这里待着。”
“长姊她……应该不想再见你。”三苗晴似又浅笑。但其实她的笑,早就随着她们——她最的长姊和次姊——的离去而永远消失了。
尽管平常再如何,还是姊妹,还是最敬爱她们的,不是么?
“让开。”
“这里是魔界!你一个神,我已经够忍让了!离开这里!”三苗晴对他怒目而视。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滚开!”
强横的力量震开三苗晴,她直接背撞到石壁上,居然毫无反击之力。尽管她少了一千年的修为,可在这魔界圣地,凭着她的力量,竟然抗衡不了他一个神!
“神界之战神,凤凰之徒……果然……咳咳,不愧如此……”三苗晴第一次相信了她长姊的眼光。无论她的长姊穷其一生都没有从这个男人这里得到那个真正完整的答案。
他走到九黎殷身前,扶起她的躯体将她抱起,转身走下石阶。
“你要把长姊带去哪儿!”三苗晴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内伤太重而未果,当下只有如此。
“这与你无关。”
“她是我的长姊,魔界的魔尊,我们全体魔界人民的信仰,怎的与你有关!”
他无言,只是抱着她离开了魔界。?
☆、第五十四幕 忘川之上青衣者
? 忘川之前,曼花之岸。一叶扁舟,摆渡的人淡淡地望着他。
“你已经决定了么?”
“是。”他笑。
他将九黎殷放入船内,拨开她额前一缕碎发,目光中尽是温情与悲戚。
白穆寒俯下身,手指掠过她眉间。他身上泛起淡淡的白烟,笼罩着二人,虚幻缥缈。
既然如此,总要失去什么的,不是么?
往事轮回,重生彼岸。
他选择灰飞烟灭,换她遗忘,换她轮回。
或许这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殷……”
一片白茫之中,她听闻有人轻唤。
“别记得我。我知晓,我们之间,都拖欠了太多。”
“我还不了了。而你……也是一样。”
他们之间的沟壑,使他们不得不黯然止步,最终选择相忘却忘不了。若可以携手入轮回,来生可还愿许彼此一场迟来的相爱?
可惜,哪怕是这一个愿望,都无法实现。他们有缘,却是注定无法执手。
她可忘记一切入轮回,他却只能灰飞烟灭——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摆渡人看着那白衣的男子作了云烟,撑起竹篙,将那沉眠的女子渡过忘川。
忘川旁三生石上,关于她的那一条,已被他用尽一切抹去。
“若早知如此,莫不如,不见。”摆渡人轻叹,将那女子送入了轮回。
在这乱乱浮生,掩埋在黑暗泥土中的种子,终于遇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点温度。再如何倔强地开放,最终也不过是零成了一地残红。
兮界的事情,告一段落。而另一段纠缠,却还是刚刚开始而已。
“你挑拨东夷洛杀死大司命,为何?”清站在峭壁之上,观望着这千疮百孔的兮界,轻笑,最后变成了放声的狂笑。等她的笑声淡了下去,早已走到她身后的玄衣男子便问她。
“疏姐姐活的太累了呢。这也是解脱。”清将青丝缠在指尖把玩,“而且,这不也正是你想看到的么?”
这个女人,总是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什么都看得透。他不动声色。
“判官大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一缕青丝自清指尖松落。一阵微风拂过,长发微扬,滤过她的眼神,使一切都莫测了起来。
“那就是,改变那座城的规则。”
“所以不如,联手?”
被称为“判官”的男子微微蹙眉。
“判官大人,你就慢慢想吧。等想好了,你大可来找我。”食指点过朱唇,清饶有意味地一笑,白衣掠去。一黑一白交错,最终又是乱了谁的一切。
“少司命。”他眼中凝起本属于他的冷锐。
从那一刻起,少司命清——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便成了他接下来要除掉的人。
自以为聪明的人,无论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都会坏了他的事。
而最后他算好了一切,却误算了自己。
许多年之后,忘川依旧是八十一船荡轮回,八十一人渡红尘。而八十一位摆渡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绿衫女子走到忘川前,当年渡过九黎殷的摆渡人已经换作一位着烟青衣衫的女子——青衣长立,若烟淡渺。她静静地歇在渡船之内,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听得来人腕间银饰叮铃作响声,她睁开眼,望向徐徐而来的三苗晴,道:“可有事?”
“是的。即墨姑娘,我有一件往事,想讲与你听。我也不知为何,再想到这件往事,第一个想要来倾诉的人,居然是你……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你跟她是同一类人。这件往事很长很久……我可能,也已经记不太清了吧,呵呵。这是关于我的长姊的……即墨姑娘,可否等我先用这一盏桃花酒祭故人?”
“请。”
三苗晴靠在船头,手指勾着酒盏,悬腕而起,清澈的酒液缓缓淌出,桃花香弥漫,落入忘川,作迤迤浮生若梦,尽成了云烟。
<本卷完>?
☆、番外:若携手『墨魅篇』
? 【①千魅】
我的名字叫千魅。
多么奇怪诡谲的名字。可我们女儿家一般是没有名的。这个名,还是因为我生来便是为了在十五岁那年献给花王的祭品的命取的。于是为了逃避当祭品的命运,父亲不得已将我指腹许配给了世交萧家。为我取名为千魅。
花王不屑碰已为□□的女子,于是父亲为了女儿的命,不得已牺牲了女儿的幸福。而我的位置被另一个与我同日生的女孩代替。
真可怜。可是我知道,我似乎没有资格可怜她。那时候,我倒宁愿死了。
那一年我十二岁,被父亲带去见我的未婚夫。在他与萧家主寒暄之时,我偷偷溜了出去。
于是,不知在哪个院子的一颗垂柳下,我见到了那个少年。
他穿着黑袍,挺拔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但是吸引我的便是他身上的书卷气,与我之前遇到的顽劣少年们完全不同。他回过头来,我觉得我的呼吸便在那一刻停止。
他的面容精致柔和,像是玉雕刻出来一样的清润,看到陌生少女的闯入,他好像有些不悦,问:
“姑娘是?”却仍保持谦和。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但是有点清清冷冷的,我不知所措,道:
“我叫千魅……”
我清楚地看到他蹙起了好看的眉。
“原来便是你。”
他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问,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便是萧家主了。
“原来魅儿也在这里。看来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啊。墨儿,见过魅儿了?”
“是。”他点了点头。
原来……他就是萧聿墨?
我的……未婚夫?
我的心情不知道是如何,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我还并不认识他,短短三年后,便要……嫁给他?
“看来以魅儿的性格,没有和墨儿吵起来,便是投缘得很了。”父亲笑道,“行了,时间不早了,以后我多带魅儿过来。”
“好,千兄慢走。”
于是以后我常来萧家,这个少年真的很优秀,文采绝佳,落笔成书,他在绢帛上落下俊秀的字时,我总是偷偷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有时他看过来,我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脸红心跳,迅速移开目光,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我……这是怎么了?
『②萧聿墨』
我生在江湖中,却恰恰处在一个书香门第。再加上体弱,这就是从小不喜打打杀杀,却愿与笔墨为伍的缘故吧。
第一次见千魅的时候,是她一身娇俏红衣闯进我的院落,我对这个有点羞涩的女孩毫无感觉。只是毕竟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习惯她便好。
以后她便常来,每次我看见她出神地看着我,她便微红了脸偏过头去。我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在闺阁中长大的女孩子。她们往往都不知如何去待人,不知如何去面对艰难困苦之事。
不过,若是我知道有一天她会为了我堕落成修罗,我愿意从那时开始便尽到一个男人应尽到的职责。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有一天她伏在桌案边睡着了,毕竟是女孩子家,我便将自己的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我要从她身边离开时,她忽然呢喃道:
“娘……”
她脸上有清晰泪痕,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流泪的?她这样无忧无虑……也会流泪?
“娘……你别丢下魅儿……”
我一怔,我记得我的娘亲,是在我很小之时去世了。看来她的娘亲,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
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继续练字,约有一个时辰后她醒了过来,伸手抚去眼角残留的泪,注意到身上的外套,她浅浅一笑,对我说:
“谢谢你,萧公子。”
她取下外套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便走了出去,以后我见她,依旧是那种模样。娇柔,灵秀,再加上她父亲所说的刁蛮气,与普天之下的大小姐如出一辙。
再如何,都是个庸俗女子罢了。
本来我以为就要这样与她共度一生,变故发生了。
萧家被灭门,与其有关联的千家也殃及池鱼。父亲被杀,临终前将我几个兄弟各托付高人。
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只是个庶出罢了。因为体弱不能习武,更不能继承萧家产业,我便只有娶一个并不入流的家族——千家的女儿的用处。
萧家自命清高,怎么会娶一个血债累累的落魄千家的女儿?
千父将女儿托付给我。刚刚因为不用娶她而释然的我忽然又有了窒息的感觉。望向哭泣的女孩,我有了一种厌恶感。
虽然我客观认为,她并没有错。
只是因为自己主观上的感觉,我对她的厌恶,其实毫无道理。
——不过我所讨厌的,便是讨厌的。同样不需要理由。
“哭够了?走吧。”
女孩在我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