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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听剑大会上的相遇,他在她眼中所看到的,满是戒备与陌生。戒备诚然,可那种彻彻底底的陌生,却不似她看他的眼神。
既然是忘记了……那就都忘记了好了。
本来所求的,就是相忘于江湖。
“来人。传我命令。风满楼内原属盟约凝雨阁,出动一支精锐,于七日内收复。若任务失败,提项上人头来见我!”
“是!”
黎殷殷用了一月时间攻下两个势力,而他却要求七天内……可他十分清醒,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因何?便是了然人心不稳,根基不牢固罢了。这些要让一个小势力灭亡,足矣。
风满楼。
“大人,听剑阁向风满楼原凝雨阁领地宣战……”千魅道。
“……”黎殷殷的手紧攥,“既然宣战了,我们就应战。”
望向黎殷殷打开一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两截枪。幽紫的枪杆上镌刻着诡异的纹案,枪尖远远望去想孤月残光一般。当千魅看到这枪的一刹那,瞳孔忽然一缩。
紫湮枪,这东西曾作了传说。紫湮枪已经尘封了那么久。如果不是重要战斗,根本用不上它。
“大人!您这是……”千魅惊呼一声,她居然要佩上紫湮枪?!她不是说过,她怕是这辈子都再也拿不起紫湮枪了么?“若是去,属下领一队人马……”
“没用的。只有我出面,他们才不会再如此猖狂。”
“是。”千魅考虑再三还是作出了决定,“属下随行。”
“我正有此意。”
风满楼,原凝雨阁。
当黎殷殷着执紫湮,以一人之力覆灭整支听剑阁精锐后,所有人都惊在那里。唯一动的,只有紫湮枪尖上不断滴下的鲜血,滴到地上,扬起微尘,绽出妖冶的花。只是没人看到,她抹去脸颊溅上的血迹后,不留痕迹地拭去了唇角的鲜血。
寒光自眼角乍起冷意,黎殷殷手中紫湮一横,枪杆抵挡住冰冷剑刃,面前的男子唇边勾起一抹冷意,剑锋一转从侧边劈来,黎殷殷向后躲过,那浮痕从她眼前削下了一缕青丝。手中紫湮借力划过一道凌厉的弧险险掠过白穆寒心口。二人向后跃开拉开距离,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你终于出现了。”
“原来你亲自迎战,便是知道我会来?”
“是。”
“不知黎姑娘有何指教?”
“这凝雨阁还给你,也并非不可以。”她的话在人群中激起一片涟漪,却无人敢出言反对。她一定自有打算。
“告诉我,她在哪?”
白穆寒轻笑,“如果我告诉你,你便会将凝雨阁还与我么?”
“我不曾欺你。”
“原来风满楼的黎殷殷,也有如此意气用事的时候。”
“回答我。她在哪!”
“听剑阁的情报,曾有人在南疆见过一位与她眉眼极为相似的女子。”
“我不会食言。”
望着她孤傲的背影,白穆寒心中却也不免飞快拂过一丝失落。原来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那个姜涟漪么……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而已啊。也难怪,在她最危难时依旧支持她的人、总比那个“临阵脱逃”的自己要重要太多吧。当时许下的誓言,也只是一时意气吧。也罢也罢。从此相忘于江湖,也不失为一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现在他所能做的,便是找到那个女人,了却她的心愿。
“姜涟漪……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此等魄力,让风满楼的黎殷殷都念念不忘……”
若得一知己,此生无憾。她不需要什么,只需要一人懂她。
……
“大人,姜涟漪到底是什么人?”
“她啊。”她唇边扬起浅浅笑意,眼神却是悲戚,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姜涟漪……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如果真要说,是个傻瓜吧。如果不傻,又怎么会在全天下都唾弃她、指责她、误解她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哪怕搭上自己的全部名誉。有那样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很久以前就见过她……每当想起她,脑海里就会有一个一身素裳的女子娉婷,遗世而独立。
“你真傻……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又是何必呢……”
天下苍生涂涂,只她知她所念;人世浮华苍苍,唯她懂她所愿。
她为了维护她,搭上了素手医仙的名誉,以至于“身死”之时只孤零零地埋在山丘之上无人问津,再无当年天下人的敬仰。当她偶然听说此事,已经过了一年多。再去找她的时候,却连她的坟墓都无处可寻。她跪在那一片土地上,手指深深扣入潮湿的泥土。
那一天,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流泪。
真心对另一个人好……除了人们所向往的爱情,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便是那知己之间惺惺相惜的真挚情感了罢。
当年天下敬重,如今却成了这样的结局,多么可悲,可叹。
“不过还好,你还没有死。”
只要她没事,她便释然。哪管姜涟漪是谁,哪管姜涟漪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对于她来讲,她永远都是姜涟漪罢了。
楼下又传来隐隐约约的说书声,还是以前那个孤独的老人,诵着孤独的姜涟漪,说着孤独的故事。
“姜涟漪身死之日,来了一个人。我且问你这来人是谁?哎正是那九玄宫……”
九玄宫!
茶杯顷刻化为碎片,茶水四处流淌。黎殷殷僵在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九玄宫?”黎殷殷心中无明火烧的越来越旺盛,“九玄宫,你灭我黎家,如今又与涟漪有着莫大的关系。我也是该好好会会你们了!莫吟!”
“属下在。”侍女颔首听令。
“传令给正在南疆修行的苗一晴,叫她盯紧九玄宫,一有异样,即刻上达!”
“是。”
三日后,南疆。
信鹰落在绿衫女子肩头,取下传令后立刻又飞走了。女子的肤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怕是先天体弱所致。眉眼间是透着毒魅,不似千魅那样魅惑众生,也不像黎殷殷的妖冶冷艳,是一种极致的妖艳,似一条致命的毒蛇,却只消一眼就能让人遍体荼毒却又心甘情愿。
“黎殷殷……”
四年前,身为万毒宫宫主之女的她,天资鬼魅奇秀,再加上后天勤奋刻苦,一身毒功出神入化,甚至隐隐有超越其父的趋势,正是下一任宫主的不二人选。
可是这个女子的出现,什么都破灭了。
她以一人之力倾覆了整个万毒宫。如今回想起那件事,便是那人手臂上淋漓的鲜血,经由指尖坠下地面,绽开一片妖娆。苗一晴也亲眼看到了她的父亲如何死在了那个女子的手上。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来的突然而迅速,以至于让人不痛不痒。万毒宫没了,她的身份也在一夜之间顷刻颠覆。
——成了阶下囚。
“你可愿加入我风满楼。”
“你杀了我的父亲。”
“如何?”
“那你居然妄想我为你卖命?!”
“加入我,我许你强大的力量。”
这个女子的前路无可限量……她的许诺……
“也罢,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如果我死了,对她来讲根本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情罢了。只有变强了,才能……”
“只有变强了,才能有机会复仇,不是么?如果连活下去都做不到,又如何了却心中的仇恨?”
好熟悉的一句话啊……为什么,这个女子明明是我的杀父仇人,却为什么她给我一种信任与安心?
“好。许我强大,这是你说的。”
“不错。”
于是她加入了风满楼,被安排到南疆修行。
离她那么远。
“戒心真重啊。”当时她这样想。
“还真是有远见。”如今她如是想。
或许,她早就已经对这个孤傲强大的女子心生敬佩了吧?见到她的第一眼,其实就已经折服在她的气魄之下了吧?忽然,眼前好像闪现出一副奇异的画面——一个紫衣的女子坐在主座上,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却有一种磅礴之意,她就站在女子身旁,另一边是一个蓝衣的女子,身前是万人朝拜。
画面只一闪便过去,再去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苗一晴走出山洞,嘴唇翕动不知在说什么,忽然一道绿影窜出,一条巨蛇吐着蛇信,血红的眸子盯着她,然后低下巨大的蛇头,让苗一晴一跃而上。
“竹叶,我们走。”
巨蛇听懂似的点了点头,窜入了一片树林中。
“什么人!”
苗一晴淬毒镖入手,手腕一动毒镖出手,却不知被什么挡了回来,险险擦过她的耳畔。能挡回毒镖的人,她忽然有了兴趣。
“是谁!”
“何人闯我九玄宫领地!”
“这九玄宫的爪子伸的可真远,连这树林都成了你们的了。”
“还不滚出去!”
“哼。畏畏缩缩的缩头乌龟,有胆量出来与我一战!”
“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四周十几个黑衣人跃起。苗一晴唇边勾起一丝危险的笑意,毒针悄悄滑入手心……?
☆、第八幕 梦醒忆深落涟漪(中)
? 此时,西面约十五里处。
华美的宫殿坐落在苍穹之下,日光倾城映得宫殿更加磅礴恢宏,俨然仙宫一般。
宫门口的侍卫把刀架在昏迷女子颈上,一个人扯起女子,确认不是本门之人后,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刀刚刚劈下,却被一把折扇拦住,折扇绕了一个弧,那把刀便飞起,落在了几米开外。
“璟……璟公子……”那个动手的侍卫立刻跪下,其他人也都随之而跪,神态毕恭毕敬。
“她是谁?为何杀她?”
“她……不是本门之人……”
“那便要杀她?”
“这……”
“救……”昏迷的女子忽然出声。公孙璟对侍卫们也不作理会,让仆役扶起女子的走到她身前,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女子还未说完,就再次昏死过去。
“把她带进去。”
“是。”
公孙璟回想那个女子,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之前就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她。
……
“全部是毒针没入心脏而死。以杀人的手法来看,应该也是个厉害人物。”穿着斗篷的二人站在树林里,看着满地的尸体,一个年纪约为十七八岁的少年皱起了眉。
“他们都是九玄宫的人。”女子蹲下身来,“你认为会是谁呢,焱?”
“也许,是风满楼的人?听说风满楼与九玄宫有很大渊源。”
“也许吧。”女子起身,腰间的配饰忽然亮起了微弱的红光,“焱,觅妖石有了反应。”
“光芒很淡,还断断续续的。这个妖应该离我们很远,依旧是重伤状态。”
“离交差的时间不远了。这一次一定要抓住这个漏网之鱼。”
“……好。”
阿瑶,这种屠杀事情做了三年,你不累么?你说你十七岁时父母被妖所杀,然后就加入的阴阳师。可是,复了仇,还不够么?
九玄宫。
“璟公子,那个姑娘醒了。”
“带我过去。”
来到了女子所在的房间,那个虚弱的女子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这又是哪里!”
“我姓公孙,字璟。你叫我璟公子便可。是我把你救进来的。”
“多谢……璟公子。”女子一听,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想到什么,大声道:“公孙璟?璟!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