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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的有效工作时间。这也使得我一到中午就开始犯困,竟然开始有了睡午觉的习惯。
躺在我睡了大半年的小床上,比周东亭家的欧式高脚床舒服得多,我一闭眼就睡了过去。看来人穷惯了,把好东西放到面前也无法消受。
☆、第二十五章
从行业分类来说,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
这里面有一个很美好的词——自由。
有人会认为,自由职业者能够随意支配时间,选择感兴趣的工作,以不确定的速度和享乐的悠闲心态来完成它。心情好了就做,心情不好就扔在一边,没有压力。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真正的自由职业都很自律,正是因为不为别人打工,才明白时间的宝贵,不舍得轻易挥霍。有些人会避免像上班族那样规律的作息表,采用更灵活的方法,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很勤奋,凭着一份热爱,花在工作上的时间远多于普通人。
如果有例外,那个人肯定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早就转行了。
饶是如此,我每个月总有一两天是不想画画的,放下笔,做点平常不会做的事,换换心情。
比如赖床。醒来之后不起床,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发半个小时的呆,或者靠在床头,翻翻最近一个月的速写本,有点像看图片版的日记,很有意思,常常能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
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我的速写本上,白得耀眼,预示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纸页缓缓翻动,蓦地,一阵强有力的音乐声从房间四周传来,吓了我一跳,声音越来越大,很快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动。
我从没听过这么大声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等了一会儿发现它没有自动停止的意思,有些抓狂地跳起来,赤脚跑向门口的控制屏想把音乐关掉。
在屏幕上乱按了十几分钟,灯光、空调、窗帘和浴室里的电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音乐声丝毫没有变化,简直响彻到天际。
搞不定它,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这间公寓的电器都用智能系统集中控制,我完全一窍不通,照着门口抽屉里的说明书,好不容易弄懂了开灯关灯的方法,至于什么自动启动自动调节的东西,我能不碰就不碰。整个厨房,我除了会开冰箱,什么都不会用,连烧个水都找不到瓦斯在哪里。
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我竟然还能听见自己的手机响,简直佩服自己的耳力。
我抓起手机,跑到浴室,幸好周东亭没有上厕所时卡拉OK的爱好,浴室里安静很多。
电话是李时打来的,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小川,今天要去西山参加研讨会,你没忘吧?”
“没忘,昨天乔亮提醒我好几遍。”
“你在哪呢?”
和周东亭的事,我一直不知该怎么跟李时说,我不想骗他,可不没想好说辞,于是含糊回道:“我在床上呢,睡觉。”
“放屁!我就站在你床边上,床上没人,你的枕头也不见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也不会回你妈那儿。俞小川,给我老实说,你在哪?”
我继续瞎搅和:“你还学会推理了!我给你钥匙是为了让你搞突然袭击的吗,我都成年好多年了,能不能有点自由了?”
“你别转移焦点,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他的口气充满了怀疑,我沉吟半晌,说:“我正打算告诉你,见面再说。”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又冒出来一句:“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听马克西姆了?不是说听得想吐了吗?”
不知是音乐的穿透力太强,还是李时耳朵太灵,听他这么一说,乐声让我烦躁不安的情绪更强烈,喉咙里好像有东西在翻滚,一个头胀得两个大。
其实这曲子本身没错,错在我当年考前班的老师为了训练我们的抗压能力,每次考试必放,白白毁了它。
挂断前李时说要来接我,我没答应,说马上过去找他。他更加觉得我故作神秘,肯定没干好事。
我飞快地刷牙洗脸,想尽快逃离这个脱离我掌控的地方。等我洗完出来,却惊喜地发现,音乐已经停了,房间静谧得有如空谷。
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清静了,揩了揩头上水珠,慢慢踱到衣柜前换衣服。
我拿出T恤、长裤和内衣,犹豫了一会儿,把内衣放了回去。既然是打算放松的日子,这样的束缚也顺便省了吧。反正我本来就不太喜欢穿内衣,冬天经常直接T恤外面套羽绒服完事。在国外时,女人凸点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只要不是身材过分夸张,不会有人盯着你看,因为那样是失礼的流氓行径。
当我换完衣服,把半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球后,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声音:“你打算这样出门?”
我压根没想到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一时被吓得不轻,回头一看,周东亭正支着头,侧躺在我床上,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开的房门,惊魂未定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躲在里面打电话的时候。”
我想了想:“我换衣服你都看见了?”
他自然地点点头,很诚实地回答:“清清楚楚。”
“音乐是你设置的?也是你关的?”
他点点头。
我不知该气哪个了,轻叹:“还有什么吓人的,一次拿出来吧。”
他呵呵一笑:“这是我上个礼拜设置的起床铃声,本来今天有个重要的约会,不去我妈会杀了我,这几天一忙,忘了取消了。吓到你了?”
我摆摆手不想再提,看他的打扮,是刚回来,于是问道:“你又是回来换衣服的?”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他的累点,他翻身平躺下去,嗯了一声,说:“一会儿就走,我先躺会儿。”
听出他声音夹杂着的疲惫,我有些不忍,毕竟他是为了小江的事才受这些累。我不再说话,想离开把房间留给他休息。他却把像书简模样的一截枕头从脑袋下抽了出来,拿在手里看,皱着眉问我:“你睡觉就枕这个?”
“这是治颈椎的茶枕,刚开始不太习惯,用久了就离不了了。”
“……这床怎么这么硬?”
“因为我把床垫翻了一面,累得差点没岔气。”
他不躺了,笑着坐起来:“住得不习惯吗?”
我不想显得娇气,加之我本来就不挑剔,手指一通乱指,开玩笑地说:“全部金光闪闪的,进门我得戴墨镜。”
他站起来:“来,我教你用智能系统。”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转出次卧。
没走两步,我感觉他牵着我的手在捏我的手指,我的左手手指曾经骨折过,指根有点发疼,像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我想都没想用力把手抽出来,随后脚边有金属掉落地面的轻脆声响。
他诧异地看着我,显然没料到我反应会这么激烈。
我晃了晃手,解释说:“有点疼。”
“我没使劲啊,这么怕疼。”说着,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捡起一枚指环。
这枚指环是前几天他匆匆回来那次后,我在餐桌上发现的,装在一个白色的盒子里,样式简洁朴素,没有镶嵌任何宝石,只是窄窄的圈戒款式,挺顺眼。当时我还小小的诧异了,还以为周东亭的品位全是浮夸华丽的洛可可呢。
我伸手去接,他直接拉住我的手,把指环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我举起手,抖了两下,戒指一下子滑到第二个指节。我把它摘下来,直接戴在中指上,说:“有点大,我一直戴这个指头。”想来还是有点大,不然刚才不会手一抽就掉了。
他看了一眼那枚戒指,抓起我的手,往玄关走去,要教我用这套倒霉的智能系统。
时间不早了,我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的,于是说改天再学,我今天还有个研讨会,已经快迟到了。
他眉毛上挑,睨着我说道:“小川姐,你穿成这样,谁还有心思和你研讨?”
我没理他,换上鞋就急急出门,赶往李时家汇合,然后一起驱车前往西山。
今天H市的画协在那里举行一季一次的研讨会,旨在交流心得,其实就是一帮画家打着艺术的名号吹牛扯皮。
会议地点在西山一个度假村的会议室。按照流程,我们先去签到。会议室里只有几个人在寒暄,上午没有统一安排,大部分人进山写生去了。
李时也说要去山上采风,拉着我一起出来,脚步却是走回停车场。
他在后备箱掏出件黑乎乎的衣服,兜头盖脸扔给我,我闻了闻,一股汗酸味。
他狠狠看了眼我的前胸,对我说:“这里不是法国,今天来得还有不少是画国画的保守派,你收敛点。”
我不以为意:“我舒服就行。”
“你……”
“你不是H市人不知道,我妈小时候,村子里过了四十岁的女人都不穿上衣的。这里人没你想得那么传统。”
他被我气得笑了:“这么说,你还有别的惊喜?”
“我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你别这么大惊小怪了。”
他张了张嘴,骂人的话憋住没说出来,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往上山的小路走去。
我捧着那件臭衣服,扔也不是,穿也不是,一咬牙系在腰间,小跑着跟了过去。
西山是座矮山,不过两百多米高,山上草木茂盛,景色秀丽。沿着山溪,修有一条石阶,顺山势蜿蜒而上。拾级而上,走上几十米,就能看到有游客在溪边戏水,不远处就有眼熟的人支个简易画架。在这里写生,被围观是免不了的,但大家早已习惯了。
李时头也不抬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才拿出相机拍照,全程不理睬我。
这一顿疾走让我上气不接下气,一停下来就坐在溪边的石头喘粗气,用腰间系着的衣服扇风,再看李时,没事儿人似的,连大气都不出。
喘了一会儿,气终于匀了,见头顶正好有树荫,山里温度比外面要低一些,正舒服,我干脆在石头上躺了下来,手当枕头垫在脑后,呆呆望着天空。
透过茂密树冠中间的空隙,一片云露了出来,代替了整片天空。没有风,树和云都是静止的,我产生一种时间过得很慢的错觉。
忽然我的鼻尖一凉,落了一滴水,我以为是李时下到小溪里了,抬起头却看见他在小溪对岸拍山景。
又是一滴,两滴,三滴……
“下雨啦!”我翻身坐起,朝李时喊道。
李时还没发现,听见我的话望了望头顶,立即把相机镜头摘下,分别收到包里。
雨势又猛又急,我们俩还没找到躲雨的地方就已经湿透了,最后跑到半山腰的一个亭子里,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亭子里挤满了躲雨的人,不得已,我只好把那件臭臭的衣服披上,里面沾了水的浅蓝色T恤又贴又透,变成了十八禁的风格。
李时瞟了我一眼,表情似在说“早该听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宗伟,你是最棒的羽毛球运动员,没有之一。
☆、第二十六章
这阵雨来得很急,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上,汇聚成一条不断的线,直直从叶尖流到地面。亭子四面被白花花的雨帘包围,里面的人或焦急或耐心地等雨停。
小亭子不大,就是平常公园里水塘边供人歇脚的那种,沿栏杆的一圈座位和中间石凳坐满了人,我挨着靠里的石柱站着,李时在另一边跟几个我不认识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