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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卷着被子窝在沙发里看书,还是冷,干脆去李时那里蹭暖气。
李时比我还不耐冷,一百多平方的画室,空调24小时开着,比我那巨大的冰窟窿好了不知多少。
他一见我就骂我是骗子,说什么“风景如画”、“四季如春”都是假的,这里的冬天比巴黎还冷。
我立即表示冤枉,我当时说的肯定是“四季分明”,没错啊,冷得很分明啊。“四季如春”,那是他老家昆明。
在他那儿待到傍晚,画室来了两个人,好像是编辑和策划什么的。我看他们像要谈事,就主动给他们挪地方。
出门的时候雪刚停,街上人很少,冷的出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寒冷而普通的冬夜即将变得那么不普通……
作者有话要说: 20160824小修。
☆、第二章
我寻着短信里的地址来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的保安登记了我的身份证和去向,很客气地放我进去。
这里当然不是我家,是我弟弟俞小江和弟妹唐心雅的新房。
里面最打眼的是一个人工湖,有两个足球场大,四周种了树养了花。不是开花的季节,叶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高高低低,颤颤巍巍,很是有趣。
他们住在湖边的高层里。一楼的大厅像五星酒店的大堂,电梯穿着制服的门童帮我按了楼层。两个月前婚礼的豪华排场已经让我不会再对唐家的财力大惊小怪。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抬脚就到了他们家的客厅。
小江看见我,笑着迎了上来,“姐,来了。”
我也笑了,第一眼差点没认出他来。他头发剪短了,黑了不止一个色度,从前瓷白的脸现在呈现小麦色,看上去阳光不少。
小江引我到客厅,便离开去招呼自己的朋友。
唐心雅正和几个女性朋友坐在沙发上说笑,听见动静,转过身向我伸出手,甜甜地一笑,叫了声“小川姐。”
我伸手握住她的,沙发上没有空余位置,便被她牵着在她身旁宽大的沙发扶手上坐下。
“你变美了。”我看着她说道。这是真心话。
婚礼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三个月,还不太显怀。之后小两口就飞到澳洲度蜜月顺便养胎。如今两个月没见,坐着也看得出腹部明显突出了,脸颊呈现健康的红润,整个人容光焕发。
“哎呀小川姐,我以前不美吗?”她撒娇地说道。
我只好顺着她回答:“是更美了。”
我真的不擅长聊天,尤其跟这个才第三回见面的弟妹,不到二十个字,就出现冷场的迹象。
还好这是她的主场,开始给我挨个介绍她的小姐妹。
屋里暖和,我进来脱了羽绒服就穿着T恤牛仔裤,她们一个个都光胳膊光腿穿着各式短裙,白花花的一片,很有冲击力。
被点到名的人几乎都是淡淡地扫我一眼,然后轻轻抿嘴,笑一笑,就把头转向下一个人。
最后轮到我,唐心雅语带得意地向人众人说道:“小川姐可得过大奖的画家,给很多大人物画个像,在法国呆了很多年的。”
听到她话语里着重强调后半句,我就觉得不妙。
果然,立即就有人用奇怪的口吻说道:“是么?没看出来啊。”说着就上下打量起我来。
边上的人就咯咯笑。
唐心雅也跟着笑。
她们笑了一会儿就开始聊别的了。
唐心雅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松,我就乖乖地坐那儿听她们又说又笑。
“小川姐!”
好像有人在耳边喊我,同时感觉有只突然手搭上我的肩膀,吓了一跳。我不及多想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一片红色。
那人站在我身后,离我太近,转个身我的鼻子就抵着他的胸膛了,我都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男人,正低头看我,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很有神采,鼻梁挺拔,嘴……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正是上个月相亲时冲我招手的那个人。
他二话不说,拉起我空闲的那只手,往小江他们那边走去。
客厅很大,在最靠里的地方放了张台球桌,有两个人在打球,小江跟另外三个人在一边喝酒。
我们走近些,竟然又有几个认得我:“小川姐!”“小川姐!”
我迷茫地望着他们,心说:难道我记性开始退化了?
“你不认得我们,我们可记得你啊!嘿嘿”说话的是个脸圆圆的小伙子,身材微胖,笑起来有点憨。
听这口气,我更迷惑了,难道我欠了钱吗?
小江说:“姐,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我结婚的时候没来,今天算补请的。”
我明白过来,同时有些意外。我记得小□□春期时相当孤僻,在学样老是独来独往,从来没见过他和什么人要好,以至于他那时的同学我一个也没有印象。如今能和这些同学保持联系,真是难得。
小江替我一一介绍过来,我知道了刚才那个小胖子叫王轲,拉我过来的红衣人叫周东亭。
小江又说:“姐,东亭你是见过的,婚礼那天是他送你回去的。”
这下我真有点惭愧了。酒席的时候,我和爷爷坐在一起,敬酒的亲戚太多,一拨接一拨,潮水似的。爷爷八十多了,哪受得了这阵仗?结果我替爷爷挡了不少酒,最后自己有些飘飘然,回家的车上趴在窗口唱了一路歌。可我记得我坐得是的士,下车前我还给了人家一张五十,他还找了我十块……等等,好像没找……
想到这里,我斜眼去看周东亭,他飞快地朝我眨了眨眼睛,那表情像在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卖乖的神态让我莞尔,又有些亲切。小江小的时候也常有这么调皮可爱的举动,很久没出现了,因为我离开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处在阴郁叛逆的青春期。
这时,王轲喝了口啤酒说道:“小川姐,你不知道,那时候,每天放学,你穿个白裙子,背个书包和画板,往我们学校门口一站,学校里的男生就疯了似的往校门跑啊,冲刺似的……”
另一个叫赵立晨的插嘴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别赖,就是你,我还见你来回跑好几趟呢!”
“小江,你说说,我是这样的人么?”
“……应该是吧。”
我被逗得直笑,其他人前仰后合的闹做一团。
王轲凑到我身边故作失落地说:“小川姐,你上大学以后,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呢,学习没动力,课都不想上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笑,惋惜地说:“真是对不起,耽误你了。”
他一听更来劲了,张开手想抱我,却被周东亭勾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是吗?你逃课难道不是为了跑出去跟小女朋友约会么?”
王轲比他矮半头,挣扎不开,叫道:“说说怎么了?说什么不行?”
这边的动静终于把唐心雅她们都吸引了过来,多了众多美女,男孩们都收敛了一些,要么喝口酒,要么坐下来,变回与年龄相符的样子。
虽然才相处几分钟,我不禁被这群男孩感染,向往起少年时的情谊。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不止一面,根据需要,在不同的人面前展现不同的面貌。眼前这几个男孩,也许平时也不是这样的状态。但当他们聚在一起时,我感受到了自在而放肆的朝气,没有压力的相处方式 。可以想见,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
在我看不到的年月里,如果小江还有除了阴郁之外的另一面,我希望就是如此,这样一帮朋友给了他一个肆意轻松的高中时代。
经过这一闹,不知怎么,唐心雅的朋友们对我热情了不少,一个接一个地找我说话。我勉强应付,跟她们聊天太累,因为没有共同的语言,相信对方也是一样的感觉,有了上句没下句。
吃过了晚饭,大家纷纷告辞了。
周东亭说要送我。看到他的车,我释然了,这天空一般的颜色,被当成出租车也是情有可原的。
车从地下车库开出,直接汇入夜晚的车流中。
我告诉他画室的地址,他摇头低笑,说我很有一贯性,上回也是一上车就报了地址。
我说:“看你这车,你不会是兼职黑的吧?”
他说:“黑的可不敢拉喝醉的客人。我都不敢开快,怕你吐。”
他这是挤兑我呢。我心说。
几小时前,我们还是陌生人,几小时后,就可以随意地互相吐槽了。不由有些感叹,和李时从同学变成共患难的伙伴可花了我三个寒暑。
为了庆祝我的进步,我决定恶心恶心他:“你听说过呕吐画家吗?”
他摇头我继续说:“伦敦有个姑娘,发明了一种新的画法,把染过色的豆奶喝下去,然后催吐,吐在画纸,”我指了指他洁白如雪的翻毛外套,“或者衣服上,吐一幅可以卖好几千英镑呢。”
“吐之前还要禁食一天,以免吐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也真是良心画家了。”
果然,听完他脸色就变得很奇怪了,八成是在脑补那画面。
过了一会儿,他咽了咽口水,说:“你们也真是够拼的。……有点变态。”
我解释道:“别害怕,不是所有画家都这么疯的。有的虽然另类却也很有美感,比如有用嘴唇画画的,唇上不同颜色唇膏,印到画面上的,有用手涂抹的,有用拳击手套的……还有就地取材,女画家用胸部,男画家就用……”,我想了想,找了个含蓄的词,“自己的器官。”
我平时跟同行在一起更直接,人体的结构是基础课程,我们早过了羞于启齿的阶段。
他听了嘴角一勾:“这个有点意思。”
接着我们又聊了些很多。我发现他虽然不懂艺术,却对艺术家的奇闻异事知道不少,有些我都没听过,加上他似真似假地描述,我听得入迷。
车停在熟悉的冬青下,我恍然发现已经到了。
我解开安全带,向他道谢。
他说:“别再给我钱了。”拍了拍口袋,挑眉说:“你上回给的还没花完呢。”
我让他别省着,使劲花。
“说真的”,他换了种口气,转向我,左手搁在方向盘上,正色道:“小川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吞吞吐吐地,“其实……你…唱…歌…真…的…要…人…命!”
我认真地听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的话,就笑得几乎趴在风挡前。没错,我的歌声属于自己听了都害怕的那种!五音不全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根本没有五音;跑调更不是问题了,我都不清楚调在哪儿。
那一晚真是难为他了。
好容易缓过来一点儿,我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挥挥手,准备下车。
忽然,我的手腕被他一把握住,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转头对上他的眼神。
他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嬉笑的模样,定定地望着我,表情温柔,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难以言明的情绪。
他慢慢倾身向我靠近,我没有动。
直到我们鼻尖对着鼻尖,气息交织,他才又低低地开口:“可是,你笑起来……更…要…人…命。”
这个调情很到位。
高明的调情其实无关话语,气氛营造地好,哪怕不说话,眼神和呼吸都能撩动神经,让人心旌荡漾。
嘴唇一软,他的吻落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很轻,如懵懂少男少女间的试探。
但他一点之后并没有离开,转而亲了亲我的嘴角。温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扫他吻过的地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