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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雅咬着牙说道:“我真是恨透了他们假模假式的样子,满脸一本正经,你跟他说什么都像在无理取闹。”
这时,镜头一转,出现了一个白瘦的小男孩,正朝王知雨的方向走去。
我心顿时一紧,感觉要出事,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去看唐心雅。
唐心雅倒没有特别的反应,看到我战战兢兢的神色了然地笑了笑,说:“你不会以为这个孩子是小江的吧?”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
“呵我早找人验过了。如果是的话我怎么可能悠闲地坐在这儿,跟我前夫的姐姐聊天?有意思的是,小江想得应该和你一样。”
咝……长久悬着的心落地的同时,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每个捍卫婚姻的女人的侦查力和行动力是不可预测的。她知道真相却瞒着小江,让他以为自己有个私生子,到底要干什么?
唐心雅有些不耐烦地关掉手机播放器放回包里,又拿出粉饼盒给脸上细细地拍了点粉,对我说:“姐陪我买点东西吧。”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便站起身往外走,我叹口气跟上,保姆推着阳阳走在我们后面。
穿过马路,再走几十米就是卖场,许是到了自家地盘,唐心雅底气更足,忽然有了闲心跟我闲聊:“姐,我听人说,你现在和周东亭在一起?”
“嗯。”
“小江这招倒是不错,为了拉拢他,自家亲姐都舍得。”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道,含沙射影的话听着真让人不舒服。
她无所谓地笑笑,继续说道:“抓牢周东亭也许不难,要想进周家门可不容易。姐,你可得用点心,光长得漂亮是没有用的。”
我冷着脸没有接话,表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却好像开了话匣关不上:“听说最近周东亭跟他爸闹得可凶,他跟裴家那姑娘的婚约是很早订下的,当初也是他自己答应的,现在想反悔,恐怕得脱层皮。”
说完,还提前幸灾乐祸地轻笑两声。
我看了看周围货架上密密麻麻的女性用品,说:“要买什么?回去我还有事。”意思你就赶紧买吧,买完咱就散。
她却不停,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女王巡视一般往前走,边走边脆脆叫了一声:“小江!”
我猛地回头一看,迎面过来的赫然是小江和王知雨,小男孩在中间,牵着两人的手,俨然一个三口之家。
要再躲开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我也不想过去趟这浑水,于是就地假装挑选卫生巾,只用眼角余光留意那边的情况。
看见我们,小江迅速地放开了小男孩的手,欲盖弥彰地插到自己裤子口袋,样子十分窘迫。唐心雅像没看见似的,抱着阳阳跟小江亲热地说话,小江回过神来,伸手逗弄阳阳,微笑回应妻子的话,看似工作时偶遇宝贝儿子的父亲,但他略略发白的脸色和飘忽的眼神显示他内心的慌乱,毕竟这早已不是工作时间,稍一推敲必定难以自圆其说。他的注意力在一会儿在大孩子身上,一会儿在小孩子身上,像是怕伤了谁的心,试图找到打破这一窘境的办法,却毫无结果。
王知雨则有些拘谨地站在一边,把怯生生的孩子护在自己身后,恭敬而尴尬地看眼前一对各怀鬼胎的夫妻秀恩爱。
五分钟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抱起孩子告辞离开。
小江心不在焉地亲了亲阳阳,让唐心雅先带孩子回家,他办完事就回去。
唐心雅把孩子交给保姆抱远一点玩,顺便收起刚才亲热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你是没看出来还是真爱上她了?她在利用你而已。”
小江看看唐心雅,又看看偷听的我,眼神晦暗不明,说:“你想太多了,我说过了,不是你想得那样。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便转身朝王知雨离开的出口走去。
唐心雅在他身后不高不低地说道:“你和周东亭联合设计二叔的事情,我爸已经知道了,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这句话一出,小江身形明显一顿。他转过身,没有看唐心雅,而是先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复杂。
我茫然地望着他,又不是我告的密,看我干嘛?
看得出他在犹豫,但很快有了决定,跟唐心雅离开。
我和他们匆匆告别,后面发生什么我真的不关心,我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唐心雅找我来不过是为了多个同盟道德上震慑小江罢了。其实我的威力远没有她想得大,充其量只是把我拖下水,今后多一个人分散小江的注意力罢了。
我的日子照样过。
二十天后,我带着《第八天故事一》来到市中心一间会所交画。
通常,这一环节都是由陈姐负责,但出于买家的特殊要求,加上我的好奇,这一次由我亲自送。
这间名叫唐阁的会所位于最繁华街道,和车水马龙仅一墙之隔,却曲径通幽、安静雅致。里面全是中式陈设,看得出都是考究的精工之作,前厅和走廊看不到一个客人,只有零星几个穿着唐装的服务生穿梭忙碌着。
一个穿旗袍的漂亮领班把我引到一扇门前,让我稍等,自己先进去通报。
这架势有点像面试,弄得我小紧张起来。倒不是我不自信,只是“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以自己的理解画出来的故事,不知是不是符合别人的期待。
我选取了真相揭露时的一幕,以三角型的构图表现人物关系,有人震惊,有人得意,有人莫名。同时,三角也是最传统的构图,稳定而坚固,这里用来反衬人性和两性的脆弱再合适不过了。画面色调偏重橙色和紫色,以互补色突显紧张感,辅以些许金色,表现少妇的美丽和贪财。人物的表现手法颇为古典,衣饰、家具我参考了十四世纪欧洲流行的图样反复修改画成,总之,我已经尽心了。
过了一会儿,女领班从里面打开门,微笑着请我进去。
我提起画袋,迈开步子朝门里走去。
里面很宽敞,和外面中式装修不同,这间房间完全是欧式风格,从水晶灯到巨大的沙发,富丽奢华。这里似乎正在举行某个小型画展,十来个人或坐或站,像是被我的到来打断,全都转头望向我,神色颇为古怪。
快速扫过人群,我看到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原因正是那个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望着我的人,向我订画的买家,想必也是派对主人——周东亭的爸爸周裕山。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中不避免地会有很多负能量,防不胜防地传染给你。即使你努力像个神经病一个快乐地活着,还是会被亲近的人灌一大桶苦水,拼命对抗这种抱怨带来的影响好累好累。。。。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第四十五章
我认得周裕山是在给柳家画全家福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但他身上散发的气场不容易让人忘记。
画肖像讲求“以貌取人”,通过观察一个人的外表抓住性格和其它的内心活动,才能以笔触赋予画中人灵魂,不然,再细致的描绘都是肤浅而浮于表面。
周裕山有一副端正的面孔,国字脸,粗眉剑目高鼻梁,嘴唇厚实,眼神始终透着锐利而审视一切的光。跟柳开文的冷若冰霜不同,他时常面带微笑,但他的笑容不会让你觉得平易近人,反而产生更强的距离感,上位者自带的笃定高傲和说一不二的作派,让他的笑容对别人来说都是施舍。
巨大的圆形茶几上摆满了木头的雪茄盒,还有一个个自命不凡的洋酒瓶子,在水晶吊灯照射下闪闪发光,如果没有墙上的画,更像是某个小集团的雪茄派对。
厚重的雕花木门无声地在我身后阖上,我上前两步,在房间中间停住。
周裕山笑脸相迎:“俞小姐很准时。”
“应该的,”我直入主题,“周先生要在这里看画吗?”
“不急,你来得正好,我最近得到一批有意思的画,今天特意请朋友们来欣赏。俞小姐是专家,比起他们这些附庸风雅的粗人,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说得很客气,旁边的几个中年人笑了笑,被挖苦也不生气,看来关系不错。他们齐齐地看着我,真像是好奇地等待我的评价。
我没有推辞,把画袋放在一边,从门边最近的一幅开始看。
第一幅是一张素描,画中女模特裸身侧坐在高脚椅上,姿态放松,头发挡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哀戚的眼睛,目视画面外的某个地方,像有无穷的心事。
第二张是油画,身披薄纱的女郎虔诚地跪在窗前,面容十分诡异,看不出表情,脸像一只融化的蜡烛,奇丑无比,双手呈祷告状,阳光洒在她莹白的肌肤上,在画家粗放的笔下,娇艳而纯洁。
第三张是水粉人物半身像,笔触极其细腻,把画中人物的身体描绘地惟妙惟肖。画家没有画出完整的面部,而是从小巧的下巴开始,修长的脖颈,锁骨,双手微微遮挡的饱满胸部,比不加遮掩更加惑人。
其实已经不需要看了,这里有九幅画,每一幅画风不同,技法有上下,有的面容清晰有的模糊,表达思想天差地别,显然出自不同画家之手。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里面不着寸缕的女郎心口上一粒鲜艳的朱砂痣。
我一幅幅看过去,到第九幅画前停住,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的时候,不出所料地对上身后一道始终跟随的目光。
周裕山走过来,脸上的微笑比以往压迫力更甚。
“如何?”他说。
我微微一笑:“您费心了,收集这么多我当模特的画,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是费了些事。不过为了大家一乐,这点钱和时间,也算值了。”
沙发上一个留着背头的人说道:“老周你说我不懂艺术,放以前我是不承认的,我家那么多古董字画也不是白买的。但今天我真看不明白了,你看看这幅,人不人鬼不鬼,俞小姐如花似玉一个人,怎么就被画成了这样子?如果不是跟别的画摆在一起,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画里的人就在眼前。”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我胸前,似乎在看那粒朱砂痣是否存在。
浅浅地看了他一眼,我绕过周裕山,走到被质疑的那幅画前。
我记得这幅画,当时正是我去法国的第一年,作者是个有些人格分裂的法国画家,他的主要人格跟大多数外国人一样叫我Yu,他的次要人格是个女人,喜欢叫我Gina。这幅正是次要人格画的,因为她不经常出现,所以前后时间加起来我当了一年的模特,而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跟画家的主要人格聊天或者看他演示自创的古怪调色法,活像化学实验。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头。
“画家是想通过丑陋的肉体表现人最真实的一面,这是现实主义的一种。人都是孤独、虚弱、虚伪的生物。丑陋即是美,越冷酷越枯槁越接近人的本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大背头不置可否,指了指旁边一幅说道:“丑就是丑,美就是美,你看这张就很好看,啧啧……媚劲入骨,比我上回那个女明星还风骚。俞小姐身材不错,你男朋友真幸运。”
“咳……”周裕山一声轻咳,似乎对大背头的话不太满意。
旁边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人问道:“看了这么多,我有点不明白俞小姐到底是画家还是模特?”
“当画家不能养活我自己和我的梦想时,我就当模特。”
“俞小姐似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