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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更大了,不断击打着地面,林子里发出了类似野兽吼叫的声音。
我坐在吊脚楼的地板上,浑身湿透,疼得直冒冷汗,我想脱下T恤看肩膀的伤势,手都抬不起来,事情好像开始往超出我控制的方向发展。
要真是这样,我被困荒郊野外,万一再遇上个自然灾害什么,报纸报道我时一定会用“作死”来形容。
想到自己的“自作孽”,我也只好苦笑两声。
这时,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受寒糊涂了,我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像是在迈上楼梯,在雨声里显得很模糊。我回头朝门口望去,半开的门外真的站着一个人,黑漆漆的,把我吓了一跳。
那人全身裹在一件军绿色的雨衣里,全身在滴水,帽檐遮住了脸,看不到五官,但眼睛似乎是在狠狠盯着我,因为我感觉全身多了一阵寒意。
“你打算要呆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
我怔怔地看着那人脱下雨衣,挂在门上的钩子上,雨衣上滴下的水很快在地板上聚成了一个小水洼。
李时冷着一张脸,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里面的衣服也湿透了,显然已经在雨里很久,鞋子上全是泥巴,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样子很狼狈,比我这个在外面自虐两天的人好不了多少。
“你要是死在这个鬼地方,我可没空每年来给你扫墓。”他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我清理脸上手上的泥一边说道。
“我只想呆一天就回去的,没想到雨一直下个不停。你怎么在这里?不生我的气啦?”我怯怯地辩解,又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像救苦救难的天降神兵一样。
“是么,我刚在林子叫你你头也不回地就走,是舍不得走吧?”看我没有外伤,他又冷飕飕地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怪不得我像听到什么野兽的嚎叫,原来是你的声音。我本来打算下山,没走多远就摔了。”
他冷哼一声:“没本事就不要学人家荒野求生。自己躲在这个地方,我在外面找了你两天了,要不是知道你爱往河边跑,你就在这里自己吃自己吧。喏,把你那湿衣服换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垃圾一样扔给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左手:“抬不起来。”
他叹口气,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帮我把全是泥的上衣脱了下来。
脱下来之后,我身上凉飕飕的。
“……出门在外,你没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老老实实穿件内衣吗?”
“难道你现在想和我讨论穿衣风格?”
我斜睨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原本铁青的脸上蒸腾起可疑的红晕,他不自然地转开脸,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上下看了看说:“没出血没破皮,有些肿,可能错位了,回村子里再说,我弄不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反正李时在,肯定是死不了了。看了看自己,泥水沾了一身,就拿了刚才擦脸的衣服,把自己正面弄干净,拿外套把自己捂住,又把衣服扔给他,叫他擦一下背后的泥。
他不肯,说我瞎爱干净。
我刚要把外套穿上,他又挡住,说背上好像有破口,还是要清理干净。结果好像只是树枝刮出来的血丝,不严重。
他转到我身后,一手按着我的肩膀,一手拿衣服擦,一开始像搓老树皮,疼得我直叫,他才放轻了些。
从肩膀开始,沿着脊梁,擦到腰窝,不知为什么,他的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按在我肩上的手掌渐渐变得热起来,似乎被人盯着,我的后背有些发烫。
我刚想问怎么了,右肩一疼,他竟然一声不吭咬我!是用了力气的,牙齿陷进肉里,痛得我直往前扑,他一只手横在我腰间,牢牢固定住。
“你疯了!”我气得叫道,手臂用不上力,身体本能地躲开,拼命往地上滚。
他不理,像逮到猎物的野兽似的死死咬住,任凭我挣扎,自顾自咬过瘾了才松口。
“下回再这样,我就咬下一块肉拿去喂狗。”他在我身后恶恶地说。
此时我咝咝吸着气,趴在冰凉的地上,后背还被他结实的胸膛压得不得动弹,属于男性的体温通过皮肤传递过来,我忽然觉得背心有点暖暖的,脸颊有些烧。
“咝……你比狗凶,别喂狗了你自己吃算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用完好的右手手肘杵了杵他,让他起来。
他没动,沉默了两秒,问我:“疼吗?”
“我咬你一口你试试!”
忽然,又是一凉,被他咬过的地方覆上了软软的嘴唇,轻轻地摩挲,然后是湿滑的舌头,打着圈扫过,软得没骨头,像是温柔的抚摸,和坚硬的胸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低哑的嗓音在我脑后响起,带着雨天的湿意,说不出的性感:“我快担心死了,幸好你没事,不然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呼吸声似乎也有些紊乱。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僵着身体不敢动。这是李时啊!即使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没有碰过我一根指头的李时啊!我的脑袋拒绝思考,不愿意毁掉这段感情。
僵持了一会儿,他把我拉起来,让我穿上那件干净的外套,自己把那件已经被我当成抹布的T恤穿回去,两个人默默地吃了点东西,心照不宣地当刚才的事没发生。
说来也怪,下了两天两夜的雨,在我们下山的那一刻便止住了,天色也一下放晴。
我们走了一段,我受了凉,体力跟不上,李时就背我走一段。
趴在他背上,我忍不住解释了自己的行为,也再次向自己申明立场:“我出来没告诉你,是怕影响你和陈姐的关系,你好不容易谈次恋爱。”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没有回头:“我和陈姐?”
“嗯……我没猜错吧?”
他好笑地说:“是没错,不过我和她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在她当你经纪前就分手了。你对我还真是漠不关心呐!”
我错愕地盯着他的侧脸。
“那你现在的女朋友不是她是谁?”
“……没谁。”
“没谁是谁?”
“别和我说话,我都快背不动你了,不是饿了两天吗,怎么这么重?”
……
回到的村子的时候,老吴已经急坏了,看到我们的狼狈样,立即去叫了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帮我胳膊复位。李时的脚上起了一层血泡,触目惊心,赤脚医生帮他一个个挑破。我愧疚地看着他,他看傻逼似的看着我。
这时我才知道,李时怕我受到舆论的困扰,听说我来了海南,在我进山的当天就已经到了这里。幸好当时我通过艺协到了村子,他才能轻易找到我。等了一下午,没见我回来,连夜就开始找。
当天晚上,我着的凉发了出来,开始发烧,躺在床上看什么都在转,糊里糊涂地睡了两天。
好在我体质不错,病来得及去得也快,再次醒过来时脑袋里昏沉的感觉去了不少,身上的酸痛感也舒服了,只觉得躺太久浑身僵硬。
才转头,就看见床边的李时,他坐在竹圈椅上,趴在床沿,安静地闭着眼,眉头微皱着,眼珠乱转,睡得很不安稳。
淡淡的晨光照在他脸上,染了金光的睫毛扑簌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高的,平时总是在损我的嘴紧紧闭着,嘴唇的颜色微微发白,像是才经过疲惫挣扎。可不是么?
不知又梦到什么,他的眉头皱得更深,我心中不忍,想伸手把它抚平。动了动没受伤的手,却没抬起来,转过脸发现,那只完好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十个指头交缠在一起。
同样短而整齐的指甲,同样略显粗糙的关节,同样有着洗不掉的颜料的指缝,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缱绻缠绵地握着,再难都没有分开,再苦都没有嫌弃,仿佛天生一对,理应如此。
望着这两只熟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悄悄地流下来,明明我不曾觉得悲伤,只叹自己何其幸运。
我烧退下来,便和李时商量回H市,走的时候,老吴送我们到村口,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回去好好过,小李人挺好的,别再一个人跑出来了。”
飞机上,李时问我老吴跟我嘀咕什么,我说:“他说他还有个闺女没嫁出去,觉得你人不错,你要是愿意去,他可以连人带地都给你。”
他白了我一眼,背过身闭目养神。
☆、第四十八章
飞机降落在H市机场,取完行李,我和李时一起去停车场取车。
他在前,我在后,不急不慢地走,不像远行回家的旅人,反而像是出门买菜的。
快到车子前的时候,我不由放慢了脚步,后来干脆停住,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这也许是回到原先生活前,敞开心扉的最后机会了。
他打开了后车盖,把两个行李箱都放了进去,见我还站在原地,便过来拉我。他牵着我的手打开副驾的门,让我坐进去,自己绕到另一边。
车门关上之后,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隔绝了外面不相关的一切。我忽然觉得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同电流似的,在我的脑里经过了。这种感觉前几天他在床前握着我的手时也出现过,只是这次更强烈,清晰得如同头顶的朗朗晴空里的丝丝白云。我望着他的侧脸,心里的感情竟有些压制不住,紧紧抓住他的手。
“李时我——”
他却抽出手,打断我的话:“什么都别说,现在这样挺好的。有些事你知道就知道了,我想你早晚是会知道的,至少我以为跟着你回国你多少会明白点,结果……你比我想象的要迟钝得多。我们做朋友太久了,久到在你眼里,已经不把我当男人看待了。”
他的眼睛空空地盯着前方的空气,幽幽地说着淡淡的话语,我刚才激动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只有一丝冲动还挥之不去。
“你不是说过对着我不想和我睡觉吗?”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说过那么多话,你怎么光记得这句?”
“胡说!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你明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
“是么?瞒着我结婚的是你吗?”
“……”
“这样最好,我本来也不确定该不该和你迈出这一步,要是搞砸了,我们就都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况且你还戴着别人的戒指。什么都别说,我们之间就都没变,我才能理直气壮地呆在你身边,和以前一样。”
我攥紧了左手,低头不语。
“回哪儿,我送你。”
“……画室。”
车子开出机场,汇入通往市区的车流,窗外的一切似乎都和我离开前一模一样,而我的心情却已经变了。
乔亮一个人守着画室,看见我回来很高兴,告诉我这几天关于我的□□已经下去了,好几个同行站出来替我说话,陈姐还专门去跟最初发消息的媒体交涉,要告他们诽谤,他们也答应道歉。事态似乎就这么轻松地平息下去。
我和李时进门没多久,周东亭便也到了,我是回市区半路上给他发的消息,他不知从哪里过来,速度竟然这么快。
像没看见另外两个人似的,周东亭径直朝我走来,脸色不豫,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被他扯得手肘生疼,闷哼了一声,眼睛不自主地看了眼李时。
李时没有看我,一个箭步拉住了周东亭的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周东亭转头面向李时,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敌意,声音冷冷地说:“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