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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宣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母妃的画像,亦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对方的长相,以前,这人影只存在於他模糊的梦中。
「为何……现在才给我?」这个念想来的真晚,他颤抖的抚摸著画上的人,要好好铭记。
「早些时候给了你,若是旁人看见,你认为自己能留得住麽?」姜栾说道。
王靖宣听了这话手心一紧,那时候毫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提旁的事物,若是真被小人告了,只怕不仅画像被毁,便是自己也会受父皇怒火中伤。
「如今给你,便是希望你记得自己的决定,今非昔比,你已然有了保护家人的能力,所以定要成功,必势如破竹般将那位置拿下!」姜栾的字字打在王靖宣心上,激起往昔回忆。
最後,只闻王靖宣回了一个低沉的「嗯」字。
在大将军府,两人一同用了晚膳,王靖宣又雷厉风行地回到贤王府,唤来近卫,明日便去见王靖贤。
这边,严既明为先生端来饭菜,对方还在案前书写,旁边的矮桌上还有一些尚未配好的药物以及一些被拆开来的药丸。
「先生,吃饭了。」严既明收拾好一切,以前在山上二人还能交替著做饭收拾,现在来了这里,生活节奏都变快了,先生亦好像有做不完的事情,於是严既明便包揽了所有事宜,而他的身後亦有了跟班庚狄。
「也不知是伙食改善还是仅先生的不同,最近的饭菜明显比之前好吃了不少,更是应著先生的口味清淡中和了些。」严既明利索的摆好碗筷,阮亭匀起身来到桌前,「给」自己拿起碗舀了饭先递给严既明,在一些小细节上,阮亭匀依然不变的照顾到对方。
作家的话:
额。。想求点神马的样子→_→
(6鲜币)41 外围
阮亭匀出去走了一圈,因为是护城军,围绕都城,外围大部分是荒郊野岭,这几日都是窝在帐内捣弄,如今出来转转亦能消消食。
护城军本就是分为两部份的,五分之一在城中守护治安,馀下的人驻守在城外边缘,以便应对突发情况。三人出了驻地,在周边走了走,严既明发现小山坡上倒是有不少常见草药,而且视野开阔,夕阳西下,染红了苍穹,自有一番瑰丽景色。
严既明看著山峦出神,这时候的画面总会给人一种蠢蠢欲动之感,并不是太舒服,或许是这颜色太过绚丽耀眼了吧。
「逢魔时刻。」阮亭匀抿著嘴,伸出手掌,光晕照在掌心,连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严既明扭头看向先生,「是什麽?」
「血腥之色洒满大地,入眼处都是殷红,看得多了自然会感到不适,与晨光相比少了清新多了厚重。」阮亭匀缓慢的吐字,最後看了一眼便转身,「事情应该很快便能得到解决了。」
「走了。」严既明跟在先生身边,路过庚狄时提醒道,连对方都被这景致迷惑了。回来时先生叫庚狄捉了好几只野兔带回来。
回到大帐中,阮亭匀继续手头的药材配制,除了推演制丹膏药,他亦叫庚狄寻来了士兵们常用的金疮药,他可没有同军医们一同探讨的耐性精力。
既然已知未来终将离去,又何必惹来关系,再说他亦对无关紧要之人从不放在心上,阮亭匀有他自身的傲气,有把握的事情从不会扯上其他人,亦或是骨子里便是淡漠的罢。
「添来一钱。」一边吩咐严既明配好药量,一边慢慢调和,直到药膏成白色,散发出淡淡药香。捉来一只野兔,用刀片将其左腿割出血来,严既明固定住乱动的兔子,阮亭匀便将伤药抹於患处。
药膏比药粉的优势便在於不易掉落,若是碰到包扎伤口的布条短缺时也不用担心,此药膏极易渗透患处,具体效果便要看这野兔的恢复程度与速度了。
弄完药膏,接著便是先生新近研究的补药。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红色的是补药,黑色的是毒药,白色的是伤药,还有各种内服外用,严既明都小心翼翼的分开,并熟知每一个瓷瓶中所装之物,决不能仅凭瓶身就断定其为何物,这亦是先生的教导。
累了一天,二人终於能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严既明窝在先生怀里,想起今日言论,「先生这样哄骗四皇子,胆子恁得大。」他的声音低沉,听在阮亭匀耳朵甚是舒服。
阮亭匀假寐著勾起嘴角,「在我们的认知中,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为假。有的人心心念念的东西到头来亦不过是一场空,有的人一辈子活在虚幻之中,明知不妥亦甘心沉沦,这便是人各有志,命各有运。」
「清和,你要记住,推演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不能事事都去验算,若是早早知道了结果,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所以,还是给自己留一些期待的机会罢。」阮亭匀摸著对方的头顶,喃喃自语亦像是对他自己说的一番话。
严既明知道这算是先生的心得,他亦会好好记著,有时候未知也是一种生活体验,不论是惊喜还是悲怆,都是人生的阅历。
帐外,星空璀璨,万里无云。帐内,两人相拥而眠。
作家的话:
射射风夕的礼物┌(┘3└)┐┌(┘3└)┐┌(┘3└)┐话说好久没人去会客厅了诶~滂滂真寂寞→_→
那个明天也就是30日滂滂要开学报道了,距离很远过程各种赶时间,所以明天大概会停更一天,但也不一定不更,看情况了,这里先跟看文的机油说一声哈~
(11鲜币)42 影响
「千南夫?这是何许人也?」王靖宣看著面前跪著的探子自语道。
「是五皇子请来祈雨的西峦族人。」也不知老天爷是不是偏要与人作对,本来内里争斗已是三年,如今又偏逢大旱,百姓更是民不聊生,找人来祈雨,倒是个办法。
「哼,说是祈雨,不过是找来帮手,关於那千南夫,之前就没有一点风声?」王靖宣摸摸下巴,这王靖知还真是会藏消息,竟然直到西峦人到了才发现。
「恕属下无能,暂无消息。」
王靖宣挥挥手,退了地上之人。心里想著对方不应该默默无名,在西峦竟然打探不到,而王靖知敢用,更是面对五皇子和自己亦敢在此时放出消息,那便是有一定把握的,如此说来,这西峦人应当同阮亭匀有些相似,怕也是山居高人了?
这边,阮亭匀跟严既明在驻扎地中又过去了七八天,瞧见野兔子终於又活蹦乱跳,便把改良的金疮药装进瓷瓶,并又取了个金伤药的名字,叫庚狄拿去了军医处,也不说虚话,便叫那些拿了瓷瓶,听阮亭匀的吩咐将此药用作金疮药的功效。
阮亭匀知道对於心高气傲的军医来说最不容旁人的质疑,凡事讲求的是见效,口说无凭,与其费时间跟人争这些,不如直接动用些小权利,五皇子虽说後来亦对他的职位作了补充说明,但若是阮亭匀真想做些什麽事情那也是基本无碍的。
一群军医心里头颇有微言,但面上也不敢反驳,庚狄听从吩咐还叫了人专门看守那些身体受伤的士兵,就是要叫这群医者见见为何效果,到时候不需言语便能叫他们自动上门来了。
劳累了好几天,严既明伸了个腰,摸摸野兔灰白的皮毛,几天前这一块还是鲜血淋漓的,阮亭匀此时正好转身,捏了捏兔子耳朵,「把这物提去夥房,今晚便做了红烧兔肉犒劳犒劳。」
严既明一愣,便点头答应下来,又过了半刻锺,桌椅都收拾妥当了,才提著野兔出门,没走两步便见到了传药回来的庚狄,「既明这是要去哪里?」手里还提著活蹦乱跳的兔子,难道先生是打算放生了?
「先生说是要红烧了它,正要提去夥房。」严既明笑著回答,肉食当中,先生喜食鸡肉,肉质细嫩,滋味鲜美,鱼肉次之,很少食猪肉。而且鸡肉只食炖煮之物,鱼肉清蒸,猪肉成丝或丁热炒。
随著饮食条件渐好,严既明发现原来先生对吃食亦是很有讲究。若是有武山鸡,便要放些赤小豆,有时还放些菊花,若是蒸鱼,亦要佐些牛|乳入内同蒸,如此做出来的食物更加鲜美,次次叫夥夫都不住称奇。
若是见、有了好的食材,先生都会讲具体步骤告知严既明,再叫他通知夥房烧制,他想,若是还在山上,亦或是周围没那麽多不相关的人,先生定会自己制作,而对方唯一的一次入夥房还是那天早晨为自己熬制药膳米粥。
庚狄在一旁见著,心下也是感慨,每每听到先生熟练的搭配食物菜色便知他定是尝过了各种美食才有这一番心得,却也能在山上简陋居住,每日食的都是不起眼的小物,如此亦过去了这麽多年,由俭入奢易,可由奢入俭难啊!阮先生却完全不受此话约束,正如他的人一般拿得起放得下。
「正好我也无事,同你一起吧。」庚狄一路跟了来,路上两人亦说了些话,回到帐中先生正在看书,庚狄与先生说了四皇子夜里要来,便打算出去,临到了门口,又转身靠近了两人。
「我知道自己有些逾越,但是近些日子见到先生如此,如此神通,实在为您钦佩折服,」庚狄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阮先生,好似这世间便没有比之更为强大的人一般,这种强大并不体现在武功或是实力上,而是一言一行,要跟在身边慢慢体味才能琢磨出一些事情,令人受益匪浅。
「是以……希望先生能许我近身跟随。」他脸色微红,心知如此言语是有些不妥,也知先生或许不会答应,但就是不由自主便说出来了,想到以後都没有机会了,就把心一横,至少他努力过了。
「先生放心,此事只是我之意,殿下并不知晓,我亦是真心相随。」知道阮先生喜欢直来直往,若是诚心相待或许还能得几分机会。
严既明一直立在一边,甚至是面带微笑一刻不停。阮亭匀瞅了一眼,便看向庚狄,「你的机缘不在我身上,我亦不想要再多添个徒弟,有清和足矣。」
庚狄听了有些失望,却也微微松了口气。他如此不顾後果的提了出来,直到刚才方考虑到自身处境,这样做实属不应当了。怎麽就脱口而出了呢!
或许是知晓成功几率不大,这时听到拒绝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过时了了心中的妄想罢了,他亦光明磊落,「是我莽撞了。」说著便出了帐,但还是守在了外面。
严既明这边却摆起了天盘,装模作样的算著什麽,阮亭匀近身,「推的是什麽?」
「看看先生这一生是能收多少徒弟。」严既明神情认真,颇为严肃。
「不是都说了,只有清和。」
「既然先生亦说了是你的决定,那往後若是变了不也得有很多种可能麽?如此我便先算算吧。」严既明已然拿起了笔,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
「如此便不舒服了,之前那灼华之事也不见你多麽在意,如今是怎麽了?」阮亭匀挤著严既明坐下,边说还搂著对方的腰。
严既明抿嘴,灼华之时两人还没有如此坦白,更没有贴身的亲密,自然是不同的。「诶,我亦不想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他也有管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便是跟先生有关时。
阮亭匀笑出了声,「这是人之常情。」他知道严既明也明白那庚狄没有旁的思绪,只是单纯的仰慕,但这般在意,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倒叫阮亭匀心情颇好。
严既明懊恼的放了笔,先生这样的人本就叫人难忘,近的人若是都肖想,自己难道还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