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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说话,就算说话也让人觉得像是在应付了事,淡淡的语调,漫不经心。
而宋小朗的出现,无疑是完完全全的符合她的条件,如此好的时机,如此优秀的男孩,恰好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成就她的一段美梦。
嘉禾的文科成绩在班上一直都是佼佼者,加上长得也是清纯水灵,当时的家庭条件也都是良好。所以在班级上有人称嘉禾是童话公主,而童话公主是需要王子来拯救的,最后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出所料,宋小朗和嘉禾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一起,无需什么技巧。
明面上,二人在班级里俨然都是好好学习,认真备考。丝毫看不出实在谈恋爱的样子,只有嘉禾知道,在午后的教室里,窗帘随风翻飞,她和宋小朗在谈论题目,讨论着讨论着两人的脸越来越近,最后宋小朗会忍不住在她脸上掐一把,两人就会不自觉地笑起来;下晚自习后,两人会围着宽阔的操场,她听着他略带乡音的口音说着动听的情话,然后她嗤嗤地傻笑。
究竟分手是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原本应该是佳偶天成的两人就那样散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一重击。
易梦陡然停下脚步,握着嘉禾的一只手有些颤抖,她转身对站得笔挺的宋小朗说,努力装得心平气和,“宋小朗,你还回来做什么,有什么脸面见嘉禾?”说完,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有些深藏在心底的东西你视而不见,但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揭开它的面纱,她拉着嘉禾快速跑掉。
到了教室,她气喘吁吁地坐下来,抹了一把脑门的汗,稍微冷静了一会儿才回神。她看向嘉禾,压低了嗓音,“嘉禾,对不起,没和你说他回来了。”她也是前段时间在工作的时候才得知她此次需要接洽的对象就是宋小朗,才明白他从遥远的大不列颠回到这个小城市来。
时隔多年,宋小朗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贫隽秀的少年,易梦看见他的第一眼转身就想走掉,但是她不能,只得耐着性子与他讨论,正事倒是没有讨论多少,倒是反反复复地同她询问嘉禾的近况以及消息。
一双翦水秋瞳平静无波澜地看着他,易梦淡淡地开口:“宋小朗,你现在提嘉禾干什么,她现在很好,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逆着光,他的精致的面孔陡然绽放笑颜,“易梦,这些年来你就过得心安理得吗?”
有一根针,初始的时候扎进皮肤的表层,不会觉得疼,再往里去了,便是不可忍受的疼痛。然而宋小朗的一番话就好比一根磨得细长发亮的针尖,猛然地扎进血肉里,疼得心口都在发紧,良久无言。
“宋小朗,你别指望嘉禾还喜欢你。”说完她甩袖离去。
而他则摩擦着杯壁,垂眸沉思。
“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说就没说。”嘉禾捏了捏她的手心,淡淡的语调,听不出来喜怒哀乐。
时间最是能治愈一切,抚平一切创伤。越是久远的事情,越能被时间冲刷得连渣滓都不剩。
易梦眉眼低垂,脑海里在踌躇,她嗓音低低地说:“嘉禾,我想和你说说一件事情……”
嘉禾偏头瞅她,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嗯,好。”
只是“好”字消失在突兀想起的手机铃声中,嘉禾拿出手机,是程简打来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她嗯嗯几句,就挂了电话,而后向易梦解释说要去中医院去一趟。
易梦诧异,“中医院?你吗?”
嘉禾点头,程简让她再去中医院拿药,上次的中药主要是用于治疗经期时的疼痛,这次是针对她体寒的体质而开的方子,帮她调理一番,不至于太过畏寒。
刚到医院门口,易梦砸吧砸吧嘴,“嘉禾,你怎么想到会来看中医呢,真是出息了,肯上医院治病。”
嘉禾:“……”
照例去药房拿药,还是上次那个小哥儿,只不过手上捧着一本书,表情有些痛苦。小哥儿听着有脚步声往这边传来,立马抬头,看见是嘉禾,脸上顿时放了晴。对着她友好地打招呼,“嘉禾姐,又见面啦。来拿药的吧。”
嘉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头一次被不熟悉的人称作姐,她实在是不习惯,但还是点点头。
小哥儿:“稍等一会儿,师傅到后面拿药去了,一会会儿就好。”
当小哥儿口中所谓的师傅拿着药包出来时,易梦瞪大眼眸,看着身着一身白大褂,颇有点白衣胜雪不食人间烟火的程简,连连震惊。
易梦扯扯嘉禾的衣袖,“程简是医生哪?”
嘉禾送过去一个白痴的眼神给易梦,事实不就摆在面前吗……
程简拿着药包的手递到窗口,嘉禾余眼却注意到程简的手,白嫩白嫩的,手指还挺修长,整只手看起来光滑匀称。
他:“一个星期的量,每日一包,一天分三次喝。”
嘉禾连声“噢噢噢”,掉头转身就准备走,却发现程简还站在窗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她。
她微微扭头,错过视线,然后听见程简温凉平和的声音传过来,“药苦,你自己准备些蜜枣。”
☆、故人(2)
一缕缕白烟打着圈,一圈一圈地往上空飘去,中药特有的药味也随之扩散,充满整个厨房,嘉禾盯着那烧得火红的煤炭和早已炙热的药罐,她朝着药罐方向伸出去的手不禁慢了好几拍,就在马上要碰到。
突如其来的喊声,她下意识的调头,手却不自觉地往前伸了伸,碰到药罐。“嘶”的一声,她像触电般收回手,再去看指头,已然是起了个大泡泡。
嘉禾爸在外头喊,“闺女儿,有人找。,”
小心翼翼地将药罐挪到一边,再将热水壶放上去,嘉禾才不紧不慢地朝外走,边走还将自己的衣服拢得紧紧地。她脖子上依然围着厚厚的毛巾,只露出一双眼。只是在看见来人后,那一双水润的杏眼怔了怔。几秒后,她才听见自己声音喊:“宋小朗。”
至纯的黑色大衣将他的身形完好地勾勒出来同时,也衬托出他他白皙如玉的面庞。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如点墨,嘴角微勾,带着好看让人沉溺的微笑,远看了去,这人就好似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宋小朗凝视着她,像是在无声征问意见:“出去走走?”
他太引人注目,引得早已进屋的嘉禾爸频频回头朝宋小朗打量,又频频对嘉禾使眼色,小眼神里带着嘉禾捉摸不透的东西,嘉禾只得匆忙换好鞋子出门。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路上的行人不少,或多或少手上都提着东西。也有大人带着孩子在附近的公园溜冰或者打雪仗,这附近也就是溜冰场值得玩一下,人少不花钱。如果还有什么值得一提,那就是溜冰场旁边开着的颇具小资情调的咖啡馆,由于地理位置选得很好,每天日落时分来坐一坐,可以观赏夕阳下的小镇,美丽得不可方物。
嘉禾选的是咖啡馆里靠窗的位子,对面正好就是溜冰场。
宋小朗无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凝视良久终开口:“嘉禾,我很想你。”
是真的想吗?是真想,初到英国的那几年,每日每夜里,她和他在一起的场面都冲击着他的大脑神经,回想着高中的那些时间里,嘉禾每天都会想方设法的逗他笑,告诉他说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学习不是第一位,保持每天的愉悦心情最重要。嘉禾一有新的解题方法就会告诉他,她永远都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奉献给他。除了在恋爱中,她是羞涩腼腆的那一方,可是宋小朗常常告诫自己,这不是什么恋爱,只是一种手段。她真的待他很好,好到他不忍去伤害。
可是为什么有人就是天生好命,比如嘉禾,家境良好,父母疼爱,朋友同学眼中的小公主。为什么有人就是命途多舛,只能做一个寒门学子,父不亲娘不爱,要为每天的花费精打细算,要饱受外人诟病。
于是那些沉睡于内心的伸出的恶魔,就在遇见嘉禾时,悄然破土而出。
嘉禾扭头,正眼直视着他,眼神平淡温和,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让宋小朗顿时想到另外一个人。
她:“宋小朗,我需要的不是一句我想你,而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沉默无言地离开了我。”
高三的那年,明明已经在一起都一年多了的人,就当她遭遇人生中最大的转折,他却不闻不问地,冷着脸向她提出分手。
那一年对于嘉禾来说根本上就是灾难的一年。刚只是高三的开头,家里的氛围忽然就变了,嘉禾爸变得暴躁不堪,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同母亲争吵,偶尔争吵得厉害了,两人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打骂。也不管不顾在里屋正在写作业的嘉禾,而嘉禾的注意力却早就被他们对骂中流露出来“小三”“不要脸”“离婚”等字眼给吸引了,听了好久她终于可以理解是什么事情,也大概地知道这个家算是完蛋了。
那一天,她一夜没睡,听了一夜的吵骂,握在手中的铅笔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把扑在桌面上的卷子戳了无数个洞。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离婚后的生活一落千丈,嘉禾那时还不得而知,她是从外人的嘴中才得知,母亲走的时候偷偷地带走了大部分财产,继续心安理得当着别人的二房,而父亲的生意也亏了不少,整个人消沉得厉害。
那时在嘉禾的认知里,知道了八个字:天上人间,不过如此。
她每天还是照常的上学、睡觉、学习,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班上同学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嫌弃、厌恶、鄙视。在那些低头小声窃窃私语地声音里,嘉禾似乎明白原来该来的终究要来。
有胆大的人,直接走向嘉禾,仰着头倨傲地看她,嘴角上扬,“嘉禾,问你一件事情,你妈是不是小三。”
他的声音足够大,足够轰动整个班级,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嘉禾的回答。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她趴在桌子上,低头咬紧嘴唇,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小小的拳头攥得骨节都发白。
那人还不依不饶,继续说,“说话呀,嘉禾。”
一句话说完,那人就被飞来的椅子给打到了头,他捂着头嘴里骂了句脏话,才抬头看清来人,不认识的人,但是脸色却阴沉的厉害,散发着无形的威压,他骂了句“妈的,倒霉。”就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程简冷着脸,一字一句地对着她说:“嘉禾,你出来。”
她没答话,在桌底下就着袖套在擦眼泪。
见她这样,程简拉着她的手腕粗暴地从桌子上扯起她就往外走,嘉禾低着头,踉跄跟着走出去。
眼睛都哭肿了,一碰就疼,她不得不眯着眼看程简,然而视线中程简的脸是模糊不清的,甚至外面的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
程简在她面前招了招手,“是不是看不清?”
她点点头,想着会不会眼睛快要瞎了。刚刚想法植入大脑,程简就话就传入耳朵里,少年的声音清澈而好听,他说:“回家,这一个星期不要来上学了。学习上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给你补上,你好好休息。”
嘉禾当时没注意,这是程简对她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而她只是很听话点头,然后带着疼得只抽抽的心回家。
夏天的傍晚,她坐在门前乘凉,眼睛也好了很多,她盯着路上不断路过的人群,等了许久,仍没等到宋小朗。嘉禾想不通,宋小朗怎么不来给她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