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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表情。
那中年男人也没找我们要押金,只让我俩把身份证复印件、学生证复印件交了上去,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让我们在那边待了一下午,主要就是和我们闲聊什么的,这是为了看我们两脾气怎么样。
他们也是被搞怕了,怕碰到几个牛脾气,晚上帮别人守夜要出事。
后来他确定了我俩不算太刺头之后,叮嘱了一下就让我们走了,说是有活干的时候,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其实我们并不算是他们的固定员工,因为干这种事流动性太大,他手底下是有好几个人的联系方式的,别人没空,才轮得到我们。
不过我和胖子也没啥怨言,毕竟只熬几个通宵就能拿到很多报酬,同时还能骗吃骗喝。
我俩回到宿舍,胖子为了庆祝找到一份好工作,和我两个凑合凑合,把钱全都拿了出来出去搓了一顿,只留下了几包方便面和车费钱。
胖子说这次孤注一掷了。
我说混口饭吃,孤掷一注个毛。
后来我们等了两天,宿舍大爷总算喊我们下去接电话。是那个中年人打过来的,直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乘车过去。我们到了之后,先是看到中年男人带着七八个人调试音响什么的,屋里头一群人在上香烧纸钱。
长子则跪在死者身边,向前来上香的客人磕头表示感谢。
然后一直到晚上吃完饭后,才有人出来开始唱歌。这歌一般都是由亲朋好友们点,点一首要多少钱的样子,其中还不算打赏。随后一直唱到大概九点的时候,大家抬出来一个桌字,桌上放着遗像,有个女人跑出来哭丧,她面前则放着一个盘子。亲戚们拿着香一起站在门前,老板出来念完悼念词,亲眷们才依次上香,上香的时候会在哭丧女人面前的盘子里放钱。
谁放的钱多,谁就有面子。其实这也和哭丧人的水平有关,哭的越动人,一般盘子里的钱也越多。
老板他们只有非常基础的出场费,顶多只够个车前。然而这盘子里的钱,才是他们真正的收入。
我和胖子站在边上就随便瞥了一眼,估摸了一下,这一场丧下来,老板能收不少。怪不得他出手那么阔绰。
哭完丧,老板告诉我们明天早上再来接我们,然后收拾收拾了就走了。我和胖子被留下来守夜,当然还有另外两个主人家的人和我们一起。
当夜没什么事儿发生,还有宵夜吃。我和胖子除了吃吃喝喝保证香火不断后,基本没啥事。第二天大早,主人家给我们塞了点钱,再加上老板来接我们时候给的钱,加起来估摸着有半个月不愁吃喝。
我和胖子喜笑颜开,心想,这钱来的也忒容易了。
老板瞅见我俩,笑呵呵说:今天表现不错,明天就没事了,你们好好休息吧,要是还有活我会联系你们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这守夜的活,也并不是要守三天。主要还是看主人家有没有这个需要。
根据当地习俗,守灵是需要四个人一起的。这四个人一般都是当地的人。听老板说,这四个人合称八仙。他们不仅负责守夜,到时候还负责抬棺材。八仙到不齐的时候,自家人是不能自个守夜的,得找外人。
老板说这事儿其实挺不吉利的,一般同村的人都不乐意帮忙,所以我们才要代劳。
我和胖子坐在车上,因为守了一夜,脑袋还有点蒙,心想,为什么四个人要叫八仙?
老板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估摸着老板肯定也不知道这四个人为啥叫八仙
有时候实在请不来八仙的时候,又必须要四个人守灵,我和胖子才会去帮忙。
老板把我们送回了学校,就自个走了。
我和胖子拿了钱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只知道这钱来的快。主要是这活儿太不稳定了,有时候连着几天都得出去守夜,有时候十天半月也没个事儿干。
不过我和胖子也没那么高要求,毕竟我俩只要求能熬过这个学期不饿死
后来又接过几趟活,基本都是在郊区附近的村子里。
其实我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什么问题,但是做过几次之后,发现不过就那么回事儿,于是也宽心不少。
但这几次参加别人丧礼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丧礼都有类似白事知宾的人的,大多数情况下,是由同村的老人帮忙,然后请乡里的几个老书生帮忙写几幅丧联。
罗胖子看的一惊一乍,曾问我:他们不请白事知宾不会出事儿吗?
罗胖子不懂这些,我也一知半解,但我知道,丧礼是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一般只要符合当地习俗,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就不会出事儿。
谁走的好好的从棺材里跟你爬起来闹?因此往往在很多情况下,当地老人家都能取代白事知宾的作用。
或许这也是白事知宾少见的原因吧。
我让罗胖子别管那么多事儿,这些事情想起来头疼,反正咱们好好守夜拿钱就成。
胖子说成。
不过我们可没敢把这事儿说给别人听,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
后来我们安稳做了一个月,期间帮人守过五六次次,每次能拿多少钱都不一定。我和胖子合计了一下,赚的钱差不多够我们用到放假前了,于是准备去辞职。我们打电话过去说明意思,老板急急忙忙让我们先不要辞。
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在电话那头说不清,只让我们过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最后实在不好拒绝,赶了过去。
一过去,见到老板手下一群人在收拾丧礼上要用的东西,老板急急忙忙说,手头有个活,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了,必须要我俩帮忙。我们熬不过他,毕竟只是守个夜,也不算是让人帮多大忙,最后只好同意。
然后我们跟着老板上了车,到了一个小村庄。
第二十六章 八仙
这边十里八乡的风俗都不太一样,不过丧礼举办的都差不多,主要是小细节方面各有不同,我和胖子不太在意这个。就是觉得有一点特烦,从我们参加的丧礼来看,这边守夜的时候都得喝三杯酒。
这酒怎么说呢有的人家给人喝的是自己酿的,那度数,基本喝完三杯之后,一整宿都难受,还得强忍着帮人守夜。
胖子好酒,但是还没那酒量
我们到了那地方,老板支好设备,一切照常进行。
事后,老板吩咐我们好好待着,便先走了。
这一家也是自家酿的酒,我和胖子耍了个心眼,没敢喝完,每一杯都留了小半口在嘴里等着待会吐掉。
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主人家的其他一些人。
这会儿大家都还没睡,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我们聊了会,知道了老爷子是自然死亡,算是喜丧。他们也询问了一下我和胖子的情况,得知我们还是学生之后,吃了一惊。
原来据他们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非常少,主要是有后遗症。
胖子问他们有什么后遗症。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告诉我们,主要是容易做噩梦。胖子哈哈笑,说这也没啥。
那老人家抖抖手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和胖子也没往心里去,反正今天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做这事儿了。等明天主人家把八仙请过来,我们两就功成身退,可以回去好好快活一阵。
快到了转钟那会儿,那七八个人走的走,散的散。所以最后只剩下了我、胖子还有另外一个中年人。
我还挺好奇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守夜的,有个老人家告诉我们待会还要来一个人。
原来老爷子走的突然,他们也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来不及请同村的八仙过来,毕竟八仙平时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可能你喊他,他就过来的。
不一会儿,又来了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他让我们喊他李叔。一开始和我们一起呆在一起的那个则是钱叔。
可能是因为觉得我和胖子年纪比较小又是学生,所以李叔和钱叔对我们比较照顾,烧纸上香的事儿他们基本都包了。
我和胖子也乐的清闲,一口一个叔的喊着。
不过钱叔和李叔两人似乎比较生分,据说李叔是从隔壁村来的,钱叔之前和他并不认识。
守夜是很无聊的,我和胖子没两个闲钱,所以并没有玩牌。四人就坐那里闲聊,胖子这人嘴巴欠,关不住什么,后来就聊到了我奶奶。他说我奶奶是白事知宾,就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人。
李叔惊讶问我们还有这回事。
胖子这口才没的说,编了几个故事说的天花乱坠,李叔惊叹万分,拉着胖子问,他们办丧礼上有没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胖子假模假样四下看了一眼,说:挺好的,不过
李叔问:不过什么?
我瞧见胖子一脸得意的样子,偷偷踢他一脚,让他收敛点,别瞎**吹牛
胖子冲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说:不过嘛,你看这里。他指着门槛,你们这门槛有点儿高,你想啊,老爷子灵魂会有回来的一天吧,你说这门槛这么高,他进的来吗?
钱叔愣了下,问:鬼不都是飘着的么?
胖子摸了摸下巴:谁说都是飘着的?鬼是人变的,人才变成鬼就会飘了?他们也是需要时间适应的。就跟人去学武功样的,才学几个小时就能飞檐走壁了么?
我一听,觉得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在胡扯。
李叔活了几十年也不傻,听出这胖子是在吹牛,所以也没有当真,权当做笑话在听。我们四人就坐在堂屋瞎聊,钱叔一直比较沉默,很少说话。不过既然聊到了丧礼方面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有许多故事说。
乡里的故事远比城市里的传闻要多的多,也有意思的多。
我问他们为什么在这边参加丧礼要喝三杯酒,这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李叔笑了笑,给我们讲了个故事。
原来在挺久之前的时候,他们这儿办丧守夜,没喝三杯酒这个说法的,是到后来才形成的。这是为什么呢?主要是本地天气非常冷,有时候到了十一月,基本就冷的不行。古时候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就算穿了棉袄也不顶用。特别是在丧礼守夜的时候,很难熬下去。
所以后来渐渐的,大家在守夜的时候,就要喝三杯酒,用来暖身子。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不管在什么时候办丧,守夜之前都得喝三杯。
听完,我和胖子点头如捣蒜,当地的冬天是真的冷,而且来得早。现在虽然是十二月初,但我们已经穿了厚厚的衣裳。
李叔去找了两个小菜招呼我们吃,这大晚上天气又冷,不吃东西肯定熬不过去。
李叔好酒,吃着吃着拉着我们喝了两轮。
胖子挺好奇八仙的事儿,于是就问了。
李叔嘿嘿笑着:这八仙的事啊,你算是问对人了。
原来这八仙本来是八个人的。在以前,每一阵子,村里头都会选八个八字比较硬的人,这八个人统称八仙。他们平时,和普通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主要是在丧礼的时候,他们要帮忙守夜。
为什么要八字硬呢?李叔说他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因为这八个人基本上只要村子里谁家有人走了,他们就得帮忙守灵。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要帮人守多少次,八字不硬的话,怕出事。
我听到这儿,心里有个疑惑:既然是八个人,为什么现在守灵只要四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