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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春梅看到这一幕,心中才升起惧意,这阵子夫人对大少夫人的看重她明明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偏当着那么多人说出那样轻狂的话,这下子她的美梦可做不成了。春梅心念飞转,她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疼着,只扑通一声跪倒在陆夫人的脚边,有意将被邱妈妈打的肿涨的左脸呈给陆夫人看,哭着说道:“夫人,奴婢知错了,可奴婢是夫人的人,要打骂教训也由夫人吩咐,求夫人给奴婢做主啊!”
陆夫人瞧着春梅的左脸肿的老高,五条紫红指痕清晰可见,瞧着的确也够可怜的,这若是放在从前,凭着陆夫人的性子,少不得要护短一回,可是这一次春梅料错了,方才院中之事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陆夫人婆媳的耳中,她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拿春梅开刀给沈倩如立威,自然不会对春梅再有半点儿怜惜。
“哼,你知错?那便说说你错在何处?”陆夫人冷冽的声音让春梅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怎么事情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夫人这会儿应该发作邱妈妈才对啊。
听了夫人的话,邱妈妈心里有底了,她知道自己过关了,夫人并不会对她如何。而春梅可就难说了,说不定她连再在陆府待下去都不可能。
春梅愕然之后,含糊糊的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她是越说越没有胆气,说到最后,春梅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刚才扬起的头也深深的低了下去。
陆夫人听完春梅的话,看向邱妈妈,邱妈妈立刻上前跪下,朗声说道:“回禀夫人,老奴是折桂苑的奴才,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是老奴的主子,自古以来就有主辱臣死之说,老奴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诽谤羞辱老奴的主子,适才怒极出手打了春梅,请夫人降罪。”
相较于春梅的含糊其辞,邱妈妈可理直气壮多了,陆夫人点了点头,看向沈倩如,和缓的说道:“倩如,这事也算是因你而起,你就来处置吧,你怎么处置娘都没有意见。”陆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信任,这让侍立在下面的所有人都很吃了一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夫人对大少夫人竟然看重若此,这府里的风向可真是要变了。
沈倩如站了起来,先谢过婆婆的信任,然后转身看向下方,她的眼光在定格在春梅的身上,沉声问道:“春梅,你今年多大了?”春梅一时没有猜如大少夫人的意思,含糊的说道:“回大少夫人,奴婢十八了。”
沈倩如点点头道:“哦,十八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她转身看向婆婆,平静的说道:“娘,春梅言语无状诽谤主子,本应责打十记藤鞭,革了差使着发卖了她,不过念在春梅服侍娘一场,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便免了她的藤鞭之苦,只革了差使配小子吧。”
陆夫人虽然觉得沈倩如处治的有些轻了,不过她的目的是给沈倩如立威,便颌首道:“你这样处置很好,就按你说的做,回头让人拿册子给你送过去,你挑个没有妻室的小子,把春梅许给他便是。”
春梅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空了,配小子,这怎么可以,她是要给大少爷做姨娘的人啊!
春梅急得几乎要失心疯,她膝行几步抱住陆夫人的腿放声大叫道:“夫人,不要把奴婢配小子,您说过让奴婢……”
“住口!”陆夫人一声厉喝将春梅后半句“服侍大少爷”给喝了回去,沈倩如立刻冷声说道:“春梅,你不愿配小子,那就是逼我将你发卖出去。那好,文妈妈,传我的话,速速去找人牙子,我们陆府断断不容那等目无主子不知尊卑的奴才。”
沈倩如之言掷地有声,满室下人无不心惊,陆夫人看着这样的儿媳妇,却越发觉得欣慰,当家做主母就要有这份气势才行。
春梅偷眼见夫人瞧着大少夫人,满眼都是欣慰的笑意,心知自己再没希望了,她止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沈倩如冷冷道:“来人,将春梅带下去交给她老子娘好生看管着,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情,休怪我不留情面,但凡牵涉之人,有一个重罚一个。”
立刻有人上来架起春梅将她拖拽下去,这回可不象刚才,春梅已经不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来拖拽她的自然是粗手笨脚的婆子,扯的春梅疼的不行,刚出了门春梅便死命挣扎起来,一个婆子便讥讽道:“安分些吧春梅,你还以为自己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副小姐么,哼!”
春梅被带下去后,沈倩如看向邱妈妈说道:“春梅到底是娘跟前的丫鬟,邱妈妈你逾越了。本当也责打你十记藤鞭,不过你终是有了年纪之人,又是大少爷的奶妈,这十记藤鞭免去,我罚你一年的月银,你可服气?”
邱妈妈立刻应道:“老奴心服口服。”
沈倩如又转身向陆夫人说道:“娘,邱妈妈到底是为了护着儿媳才会做出此事,细论起来此事儿媳也有责任,请娘允许儿媳替邱妈妈出所罚月银。”
沈倩如此言一出,底下的下人都愣住了,陆夫人却满意的点点头言道:“好。”
这样一来,谁还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啊,夫人摆明了要给大少夫人脸面,给大少夫人立威,看来夫人是有意将管家之权交给大少奶奶了。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夫人愿意放权,还这么主动的扶持大少奶奶,这是所有下人心中的共同的疑问。同时大家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跟着大少奶奶,便是犯了错大少奶奶都会护着,看来大少奶奶比夫人还护短,既然府里的风向变了,那她们这些下人也应该改变立场,投向大少夫人才对。
处理完春梅之事,陆夫人命众人退下,向沈倩如说道:“倩如,你刚才做的不错,不过心到底是软了些,春梅不能留在府里,要不终究是祸害。”
沈倩如躬身道:“是,娘教训的是,那媳妇就在册子上挑个远处庄子上的小子配了可好?”
陆夫人点点头道:“这事交给你了,你合尽管做主,只当是历练,凭一个春梅也掀不起大浪,以后纵有什么,娘相信你也应付的过来。”
沈倩如低头称是,她犹豫再三,方才开口问道:“娘,张氏曾加害于您,您已经知道为何不告诉公公,公公能为您请张先生,想必也是极看重您的。”
陆夫人惨然摇头,“当初我怀着身孕,你公公便一直歇在张氏的房中,张氏惯会撒娇使痴,我又没有拿住真凭实据,你公公又和稀泥,我能怎么样?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就更没办法追究这事。倩如,这份家业是皓儿和你的,陆书皋已经立下文书,自愿放弃你公公分给他的家产,不过这个小崽子心机深的很,我到现在也没有看透他,我不在了,他们母子必然还会再掀事端,到时候你要小心应对,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沈倩如用心记下,陆夫人却又笑道:“也不用太紧张,想来她们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倩如啊,你先看帐本,等把帐本子看完,娘便要带你去见咱们家铺子上的掌柜们,接下来你就要跟着娘学着会经济做生意。”
沈倩如想了想,对婆婆说道:“娘,倩如身为年轻媳妇,只怕就这样抛头露面甚为不妥,您看儿媳是不是女扮男装跟着您,也不说破倩如的真实身份,这样可好?”
陆夫人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你的顾虑也有道理,日后皓儿考中了,你就是正经的官夫人,直接抛头露面的确不妥,那就女扮男装吧,就说你是我的远房亲戚,从远方来投奔陆家,嗯……索性说你是我的义子,就这样。”
沈倩如先是一愣,继而双膝跪下,脆声道:“义子陆若虚拜见义母大人。”
陆夫人想了一回方笑了起来,她扶起沈倩如笑道:“若虚,好,就叫陆若虚。”婆媳两个相视而笑,从前的心结不解自解。陆夫人希望用一年的时间把沈倩如历练出来,她还想加倍的对沈倩如好,好让沈倩如一直念着她的好,将来能更好的照顾陆书皓和陆婉婷。
这日之后,沈倩如每天早起一个时辰去帐房看帐本,每回她起身之时,陆书皓都在呼呼大睡,沈倩如飞快的洗漱了便去帐房看帐本,一个时辰之后她才出帐房去给婆婆请安,安排丈夫小姑子的早饭。然后自己胡乱用几口早饭便又一头扎进帐房,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她再不会出来。用过午饭后沈倩如也不休息,仍回帐房看帐。如此一连十天,沈倩如才将去年一年的帐册看完。
合上面前的帐册,沈倩如双眉紧皱,从帐册上看去看看亏空可不小,可是按家里的用度来看,完全不象啊?沈沈倩如决定去慕蠡斋问问婆婆。
沈倩如到慕蠡斋之时,陆夫人刚刚午休完,正由秋菊冬雪服侍着梳洗,沈倩如进来之后便主动接手服侍婆婆的工作,还借故将两个丫鬟支了出去。
陆夫人便笑着问道:“倩如,你有话和娘说?”
沈倩如点点头道:“娘,媳妇才将去年的帐册看完,从帐上看,去年非但没有赢得,还有四十七万九千三百五十一两的亏空,这笔亏空数目极大,媳妇想请娘示下。”
陆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快发现这个亏空,果然你公公和我都没有看错人。”陆夫人边说边站起来,走到她的红酸枝暗镶云石八仙拨步床前,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用铜锁锁住的描金漆剔红小箱子。
陆夫人自领中拉出一条青绿丝绳,丝绳未端系着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将钥匙塞进锁孔,只听“咔吧”一声铜锁弹开,陆夫人揿起箱盖,对沈倩如说道:“倩如,这才是咱们家真正的总帐,你就在这里看吧。”
沈倩如拿出最上面一本帐册飞快的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她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去年生意上根本就没有亏空,还赚了不少钱,不过那些钱已经被她的婆婆花掉了,婆婆暗中在京城里买了两所宅子和三处铺面,这些,都没有上理事厅那边的帐册。
“娘,您置产业为什么还要私下里进行呢?”沈倩如有些不明白,这整个陆府都是她婆婆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陆夫人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倩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看族中那些人个个都眼红咱们家的产业,巴不得立刻吞了去才称心如意,娘是怕万一有一天与族中彻底闹翻,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到那时理事厅的帐册便会派上用场,只看这连年的亏空,他们便知咱们家不过是空架子,便是分也分不去多少东西,而娘自前年开始便在转移咱们家的产业,这丰宁虽是祖居,只怕日后也不会再住下去的,我已经听说二太爷三太爷正拼命的和新来的县太爷套近乎拉关系,他们冲的还不就是咱们家的产业?日后若果然有那一日,便将丰宁的这些都舍了,咱们一家子搬到京城去,照样能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沈倩如都听呆了,她万没想到眼前看着普普通通的婆婆竟有如此远见。沈倩如直直的看着婆婆,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
被儿媳妇看的有点儿不自在,陆夫人掠了掠头发,叹口气说道:“唉,娘这也是被他们逼的没法子。这两年族里的胃口越来越大,不独四时八节的礼物层层加码,他们还闹着要娘买祭田修祠堂办公学,还向娘讨要咱们家出息最好的几个庄子,说要充做公产。倩如,陆家原本也不是什么显门望族,祠堂!哼,原来不过就是间破草房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