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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手中用草绳拎着两条鱼,边走边催促着身后气喘吁吁的青山,待她看见江瑟身上穿着单衣站在门口时,吓得连手中的鱼也不要了,径直朝江瑟冲了过来。
“姑娘,外面冷,赶紧进屋吧。”阿玉拉着江瑟的手就要往屋内走。
已经入了秋了,外面的确有些凉。
江瑟轻轻捏住阿玉的手腕,嘴唇动了动:“我姓江。”舌根还是有些疼,不过比昨日好多了。
阿玉想拉着江瑟往屋里走,见她的嘴唇好似在开口讲话,忙止住了脚步,学着她的口型:“我,姓,江。嗯,江水的江,对不对?”
江瑟闻言嘴角漾起一丝笑意: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阿玉兴奋地扬了扬眉,拽住江瑟的衣袖,甜甜地喊了声“江姐姐。”
“江姐姐,你的家在哪儿,你有妹妹吗,你是怎么……”阿玉念叨着,忽然就住了嘴,她想问江瑟怎么会受伤,好在她及时闭了嘴。虽然她从小在山里长大,但她可是山里最聪明的姑娘,这位江姐姐定是和阿嫂一样,是被人丢弃的,一定是这样的。
江瑟见阿玉说着说着忽然就止住了,也就装作没听见。希望在她伤好之前,千万不要有什么人找上门来。那人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保不齐事后又起了疑心,复又找上门来。太子府的暗卫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掉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小荷一家。
阿玉给江瑟找了件厚点的衣物披上,方又嘻嘻地笑了开去。
青山正在院子中杀鱼,江瑟披上了衣物和阿玉围了上去。
刮鳞,拍头,开腹,掏肠,青山的动作干脆又利落。江瑟站在一旁,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番场面,当下面色变得煞白无比,捂住嘴巴,差点儿吐了出来。
因有江瑟和阿玉两人站在一旁围观,青山愈发卖力起来。没过多久,三条鱼便整整齐齐地躺在了木板上。
“这几条鱼是我和哥哥一起捉的,我哥哥什么都会。”阿玉指着那几条鱼对着江瑟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青山没料到妹妹竟会在旁人面前夸自己,一时间涨红了脸,站在木板前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朝俩人憨憨地笑了起来。
阿玉瞪了青山一眼,开口道:“我哥就这样,江姐姐咱们不理他。”
阿玉这小姑娘还真有点意思,江瑟伸手朝青山竖起了大拇指,哥哥就是拿来爱护妹妹的。
青山见状摸摸头,又憨笑了起来。
青山转身收起鱼,天上竟突然下起了雨点。
“江姐姐,你先进去。哥,快把谷子收了。”昨日晒的东西,都还没有搬进屋内。
青山放下鱼,立马跑了过去。阿玉一边催促着江瑟赶紧进屋,一边去收拾其他的东西。
江瑟看着忙成一团的兄妹二人,也没急着进去,旋即走向了菜园子旁搭着的衣物。
正当江瑟的手伸向其中的一件衣物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江瑟凝神细听了片刻,心底一沉:不好,是一队人马,她竟听不出究竟有多少人。
江瑟骤然转身,刚想示意阿玉青山二人赶紧躲起来,就望见小荷和那位赵家大哥瑟瑟缩缩地走进了院内,俩人的脖子上皆架着一柄长剑。
江瑟的心立时沉入了谷底,她到底还是连累了小荷一家。
“大哥,阿嫂,你们赶紧放开他们。”阿玉瞪大双眼,径直跑了过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阿玉,赶紧停下!江瑟见状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直接上前拦住阿玉。在那些人的眼中,人命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硬碰硬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别伤了他们一家,她会跟这些人走的。
“哐当”一声,两柄剑应声落地。
“属下见过夫人。”扑通两声,有人结结实实地朝江瑟跪了下去。
阿玉、小荷、青山,还有赵家大哥一时间都有些呆愣,四人齐齐望向江瑟,面上的惊恐还未来得及消失。
外面的马蹄声渐渐地消了音,片刻之后,江瑟这几人便被人团团围了起来。
众人当中走出一人,一身暗纹锦袍,外罩着黑色的大氅。神色冷峻逼人,和江瑟以往所见的有些许不同。
江瑟方才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来,双腿软了软,但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生了根似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直盯着朝自己走来的那人。她这一受伤,竟傻了起来,自己相信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不是么。
江瑟还在发愣间,便被李霁大力嵌入怀中,她咬了咬牙,窝在李霁怀中没有吭声。抱就抱吧,横竖都是她的错。
李胜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时,便看见自家主子爷搂着夫人这等少儿不宜的画面,便示意周围的护卫非礼勿视,自己也跟着他们齐刷刷地垂下了头。
江瑟的身子被李霁勒得有些发疼,但又不舍得松开他。
李霁再次搂紧怀中的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他就知道,他的瑟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离他而去。这次是他的疏忽,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重演。还好,她还在。
李霁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江瑟,旋即打横抱起她,在一干垂着的头颅中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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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 江瑟坐在马车柔软的褥垫上,身上披着李霁的大氅,发梢上还悬着雨珠儿,显得有些狼狈。她抿紧嘴唇,眼睫毛轻轻地扇动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她还未真正怕过什么,但此时,她的心却一点儿一点儿地提了起来。
李霁就坐在她对面,俩人紧挨着,她的膝盖还触着他的衣袍。他在生气,江瑟瞧得出来。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是消瘦了些,眼底晕着一层淡淡的青影。面色冷然地另江瑟感到有些心颤。这样的李霁,她还从未见过,心底霎时有些无措,立马心虚了起来。
江瑟一脸心虚的模样落在李霁眼中,自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太子府中的暗卫,各人有各人的本事。江瑟能进入太子府,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而这份过人之处背后,所付出的艰辛,常人难以想象。
他见过的暗卫死士不知有多少,可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她以为自己是个冷漠无情手辣心狠的姑娘,可她从来都不是。双眼清明,眼角眉梢溢着浅浅笑意而不自知。他的瑟瑟,应当在父母亲兄的关切下,无忧地长大,而不是被人送入宫中沦为权利的工具。可他心底又带着丝暗暗的庆幸,如果没有当年,他可能不会遇见她,更不会娶她为妻。
他想怜她爱她护她,可她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了踪,受了伤。
江瑟垂着眼皮暗中思忖着该怎么安抚李霁,一声不吭地就跑出府确实是她思虑不周,可她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要说他心中有气,这么大会儿功夫,气应该消了吧。想到此处,江瑟厚着脸皮伸出手覆上了李霁的大手,面上带着丝罕见的讨好之意。
李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淡地瞥了江瑟一眼,轻叹了口气,大手一挥,把江瑟环入了怀中。接着又从暗格中抽出一条巾帕,捧起她的脸,细致轻柔地擦拭了一遍。拇指一直在摩挲着她脸上的那道疤痕,眼底浮着一层怒色。
“以后不准擅自出府,你已经不是太子府的人了。”于公于私,自家媳妇儿都应当远离太子府。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多日来的担忧霎时消弭于无形,但此时李霁说这话时,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江瑟这时只有点头的份儿,哪有反抗的资格。她眨了眨眼,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马车外,眼中带着询问。
李霁见状脸色微沉开口道:“你的嗓子?”她眼中满是喜色,但自从他见到人开始,她还未开口讲过一句话,难道是被人毒哑了!
江瑟环住李霁的腰,把头埋在他胸膛中,心中一片安然:“我……没事,暂时的。”说这话时,江瑟感到喉间火辣辣地疼,好在能发出音了。
李霁垂首摸索着江瑟的手背,看不清神色,接着轻声道:“他们不愿说出你在哪儿,情急之下,我不得已命人胁迫了俩人,方寻到此处。不过他们一家既然救了你的性命,我不会亏待他们的。”他哪能看不出她眼神中的意思。
江瑟轻轻舒了一口气,待她养好伤,她定会问个明白。
李霁见她这么关心外面的那户人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搂着江瑟的手不禁紧了紧。
“嘶~~”江瑟忍不住轻轻叫出了声。
李霁闻声扶住她的肩头,微微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低声问道:“瑟瑟,你受伤了。”说着就要扯开江瑟的衣襟。
江瑟拽住衣领,忙开口道:“没……没事,已经好多了。”声音有些语无伦次,她下意识地不想让李霁看见她身上的那些个伤痕。
李霁见她护得紧,心底反而愈发起了疑,但当下也未坚持,安抚性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着,其间夹杂着阵阵马蹄声。轻晃间,江瑟觉得身子有些疲惫,靠在李霁怀中睡了过去。
李霁轻轻拉了层薄被给江瑟盖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肩头,待视线落在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上时,面上霎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
待众人行至将军府时,暮□□临,雨已经停了。
李霁看着怀中还在熟睡中的江瑟,双手微微收紧,抱起她下了马车。
候在府门口的只有福伯一人,并没有其他的丫鬟小厮。福伯见自家主子爷抱着夫人下了马车,立马颤颤地跑了过去,小声道:“少……少爷回来了。”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
李霁微微顿住脚步朝福伯微微颔首,随即大踏步地迈进了府中。
如清如澜二人还在房门口跪着,李霁经过俩人身边时顿了顿,低声道:“进来,待夫人醒了,你们俩仔细着点。”
如清如澜二人闻言如蒙大赦,见自家主子爷寻回了夫人,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歉疚,但也不敢继续跪着,当下揉着酸痛的膝盖,急切地进了房。
李霁动作轻柔地江瑟放在床榻上,凝视了半晌,随即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吩咐道:“好生伺候着,多备些伤药。”她不想让他看,他便不看。
如清如澜朝李霁福了福身:“是,爷。”
江瑟这一觉睡得很是沉实,她做了许多梦,好的坏的悲的喜的,每一个梦都少不了李霁的身影。有了李霁,即使是做了噩梦,她都会觉得心安。
江瑟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了将军府中的床榻上,旁边守着的是如清如澜,俩人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夫人,是奴婢们的疏忽。”俩人齐声说着径直跪在了江瑟面前。
江瑟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起来吧,这不是你们的错,这种话不要再提起了。”这事确实不是她们的错,但天下没有不是的主子。
“是,夫人。”
江瑟身上还穿着小荷家的衣裳,穿什么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她好像有些日子没有沐浴了。
如清如澜自是能瞧得懂自家夫人的意思,随即上前扶着江瑟去了隔间,里面早已备好了水。
江瑟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到将军府的那日,仍是如清如澜俩人服侍的自己。距离那日到底过了多少日子,她已经记不清了。
耳边响起一阵衣料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传来如清轻轻的啜泣声。
江瑟睁开双眼,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一片,轻笑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不碍事的。”搁在以往,她不会管的,不过如今,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