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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穿着繁复的衣袍在大殿中站了几近整个上午,待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支撑不住时,登基大典结束了。
新皇称永安帝,尊吴太后为太皇太后,萧皇后为太后。立太子妃蒋氏为后,剩下两位侧妃被封为贵妃。不过,最令朝中文武百官大为不解的便是,新皇直接立了还不满一岁的刘康为太子。
立一个还没长牙的小娃为太子,在大齐倒是第一例。不过,百官们在心中尽管有一千一万个不同意,但这时,谁也不敢提出异议。只能暗暗地祈祷那位新上位的太子殿下千万不要长残,千万得挺住。
后来这位生下来有些体弱的小太子殿下不仅不负众百官殷切之期望,而且在他老爹举双手赞成之下,干了一件他老爹想做但没做成的事。不过鉴于某个重要角色还没有出生,此事稍后再提。
登基大典一结束,随之传来的便是对安王一派的处置。何贵妃已暴毙,至于何尚书,作为谋反的主谋,直接斩首示众。新皇仁慈,并未对何家赶尽杀绝,只是把何府的家眷全部流放边疆。还有丁府单府等大大小小的官员,贬官的贬官,降职的降职。朝中格局彻底被新皇重新洗刷了一遍。
失了左臂的安王被贬至潮州,永世不得归京。
京城郊外的驿站。
李霁下了马车,撩开车帘,小心翼翼地把江瑟抱了出来,“瑟瑟,到了。”
江瑟迷糊着双眼,望了一眼驿站前立着的一面黄|色旗帜,转头望向李霁低声道:“那次去云州,我们还在这个驿站遇见了他们两个,如今……”说着声音竟有一丝哽咽。当初她跟随李霁前往云州,阿婴来送她,就是在这个驿站遇到了刘珽。而今日,是阿婴跟随刘珽前往潮州,她来送阿婴。阿婴这一走,俩人可能就是永别了。
李霁垂首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滴,轻声道:“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是坏事。”潮州虽不是大齐的富庶之地,但远离京都是非之地,对于刘珽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江瑟点了点头,抬首望向元婴和刘珽的马车。随行的只有两辆马车,后面的那辆明显是俩人用来放置随行包裹的。马车旁站着两三个随从,其余跟着的便是永安帝派过来的护卫了。
事实上刘珽并不是要前往潮州,而是被押解至潮州。树倒猢狲散,除了江瑟和李霁,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送别。
望见俩人,元婴面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刘珽,他倒是没料到竟会有人前来送别,而这个人竟然还是新帝面前的重臣。也是,换了旁人,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
“阿婴。”江瑟走到元婴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有一丝颤抖。可能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江瑟觉得自己愈发感性起来了,动不动就掉眼泪什么的。
元婴看了一眼刘珽,旋即转首看向江瑟道:“瑟瑟,我很高兴,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这么满足过。瑟瑟,你不必担忧,你应该为我感到庆幸,对不对?”
江瑟微微别过头,点了点头道:“阿婴,我明白,我今日来是给你送东西的。”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侍从立马递过来一个描金小匣子。
“阿婴,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江瑟在来之前思忖了好久,最终决定还是直接送钱比较实惠。刘珽和阿婴初到潮州,日子过得肯定要艰难些。
元婴接过那个小匣子,旋即打开了它,待看到匣子中那叠厚厚的银票时,嘴角含笑道:“瑟瑟,还是你最懂我。”
俩人相视一笑。
江瑟和元婴俩人正谈话间,永安帝派来的护卫走到李霁面前拱手恭声道:“将军,小的要护送安王爷启程了,您看……”一个失了势的落魄王爷有什么好护送的,直接打发出京便是了。但他看见李霁竟然前来送别时,心中一突,这说不定是新帝的一个暗示。安王造反那是被何尚书给逼的,他还是朕的亲兄弟。这安王,还得好好伺候着。
李霁闻言冷笑道:“陛下派我前来送安王爷一程,你可知陛下的意思?”
那个护卫闻声连连点头:“是,是,将军,属下一定会把王爷安全护送到潮州的。”果然被他猜中了,幸亏!
刘珽就站在李霁身旁,左边的衣袖空荡荡的,随着风飘来荡去。整个人看起来萧索极了,但他的眉眼和以往相比,多了几分沉稳坚毅。
听见李霁对那名护卫说的话,刘珽眉目轻敛,旋即朝李霁轻声道:“多谢!”
李霁微微颔首,“保重。”说完大踏步地走向江瑟。他和刘珽倒还有些交情,如若没有何贵妃的野心,刘珽会成为一个闲散王爷,而这也正是刘珽所追求的。即使不为别的,就为了江瑟,他也不希望刘珽出事。那个名叫元婴的女子,可是和江瑟一起长大的。江瑟的朋友不多,他希望她每日能过得开心些。
江瑟见元婴就要启程,忙拉住她的手道:“阿婴,你可以给我写信的。”如果这些信能送出去的话。
元婴展颜一笑,张开双臂轻轻抱住江瑟道:“会的,瑟瑟。还有,谢谢!”谢谢你一直那么支持我。
江瑟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她靠在李霁身旁,看着元婴和刘珽上了马车。元婴朝她挥手再见,旋即消失在马车帘子之后。过了半晌,一行人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李霁用大氅围住她,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道:“回去吧,他们会安然到达潮州的。”
江瑟吸了吸鼻子,小声嗯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放入李霁的大手中,随即便被包裹了起来。极其温暖安心的感觉。
他们的马车还未进城,谁知却遇到了革职离京的单家和丁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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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已行驶了好些时候了,可元婴抱着江瑟送她的描金小匣子仍维持着刚开始的那个姿势。
刘珽暗暗叹了一口气,轻笑道:“阿婴,我今日倒还沾了你的光。”跟着自己,他一直觉得委屈了她。但当她对自己说,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的时候,他心底觉得幸福极了。所以他霎时改变了主意,把那把软剑转向了自己的左臂。他不能死!他顾不得母妃了,就让他彻底地自私一回,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吧。
元婴转首疑惑地望着刘珽。
刘珽伸出右臂把人环在怀中道:“今日竟然还有人为我们送行,我不是沾了你的光么。”李霁来送他?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李霁对他夫人的在意,他瞧得出来。他一边艳羡,又一边庆幸着,好在他还有机会。
元婴了然,轻声道:“瑟瑟是我最亲的人。”
刘珽微微推开元婴,盯着她的脸,最后把视线定在她的红唇上道:“那……那我呢?”人是他死皮赖脸追到手的,可是如今他倒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元婴直直地盯着刘珽,“你是不是想亲我?”瑟瑟说,男人这么盯着一个女人,就是想亲她的意思。
刘珽闻言面色霎时涨得通红,随即悄悄咽了口唾沫。他确实想,他有过不少女人,可是现在他连她的手都不敢牵,更别说亲吻了。
元婴思忖片刻,随即把唇印了上去。瑟瑟说,女人有时候也需要主动一些。
?
☆、第七十六章 撒泼
? 马车行驶得稳稳当当,再加上身下的软垫和身边的人,江瑟舒服地有些昏昏欲睡。与元婴离别的悲伤氛围被冲淡了不少,她向来想得开。元婴与其留在宫中当一辈子的暗卫,还不如跟着刘珽双宿双飞。虽然刚一开始,她觉得刘珽根本就配不上元婴。一个是花花风流王爷,另一个则是冷艳杀手,俩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只要元婴喜欢开心,她都会举双手赞成。
“他们俩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江瑟轻声问道,比如说暗杀什么的。
李霁闻言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不会的,新皇刚登基,安王便遭遇不测,你让大齐的百姓怎么想?”何尚书造反一事被太上皇给压下了,大齐的多数百姓并不知情。听说女人一旦怀有身孕,脑袋便会变得迟缓。如今看来,倒还有点儿道理。
江瑟思忖片刻,“说得也是,不过陛下也不是那种人。”刘琚会是个好皇帝,那点子心胸还是有的。
李霁闻言蹙了蹙眉,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摩挲着她的指尖,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哦,那你说陛下是个怎样的人?”这里的陛下当然指的是新皇永安帝刘琚了。
江瑟低着头,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嗯,陛下心思才略举世无双,必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江瑟觉得自己说的很客观,刘琚的心性确实很适合当皇帝,说完双眼直盯着李霁。
李霁的脸色有些凝肃,接着双眼觑着江瑟道:“举世无双,嗯?”那么就是连他也比不上刘琚喽。
江瑟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连忙抱住李霁的胳臂轻声道:“他在当皇帝的人当中,确实是了不得的一个。不过,全天下的男子,他可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那一个是属于她的。
李霁垂下眼睑,状似不经意地出了声:“嗯?”那是谁。
江瑟勾唇轻笑,双手勾住李霁的脖颈,在他侧脸轻吻了下,柔声道:“最好的那个被我给勾住了,万金不换。”
李霁闻声身子微僵,眸色霎时变得幽深起来,旋即眯了眯眸子,微微垂首缓缓靠近身边人的樱唇。
“霁哥哥,霁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离开京都,我要留在这里!”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江瑟猝不及防,径直扑在了李霁怀中,李霁自然落了空。
单慕菡钗发尽乱,十分狼狈地冲上前去拦住了将军府的马车。
李胜不得已,只得停下马车。待他看清是哪个疯女人时,不禁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单慕菡身后跟着的都是单家丁家的人。丁夫人杨氏心里本就不痛快,见单慕菡不要命去拦将军府的马车,不禁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娼。妇,怎么不撞死你,丧门星!”丁老爷罢了官,全家都得跟着到乡下喝西北风,吃苦菜咽烂馒头。杨氏这时候什么贵夫人的派头全都顾不得了,脏话顺溜顺溜地涌了出来。
反观殷氏,单谦同样是被罢了官,她脸上倒没有什么悲戚之色,只是神色有些呆愣。单谦被罢了官,家产又被充了公,到头来,她一下子又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的日子。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一下子接受不了罢了。
单谦见宝贝女儿差点被马车给撞死,慌忙扔下包袱,追了上去。他扯住单慕菡,“阿菡,你吓死爹了。”
单慕菡一把甩开单谦,大声哭喊道:“爹,我不要走,我不要去乡下。”她是京都贵女,贵女怎么能住在乡下呢,她不要去,不要去。
李霁下了马车,神色阴沉地有些骇人。
单慕菡见李霁露了面,面上先是一喜,待对上李霁的那双眸子时,小脸顿时吓得惨白,哆嗦着嘴唇道:“霁……霁哥哥!”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李霁,双眸中寒意森森,看着她就像看个死人似的。
李霁微微转首看向单谦,嘴角一弯,“单老爷还真是大度,替旁人这么尽心尽力地养着女儿,真是令人佩服。”
李霁说这话时语气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但听在旁人耳中,却使人不由自主地战栗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单谦有些云里雾里。
殷氏早已吓瘫在地,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又聚集到殷氏的身上。完了,完了,宜康长公主折磨她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不肯放过她。
李霁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