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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祠共分三层,最下面一层是近几代钟离氏嫡系的灵位;中间一层是历代皇上的灵位;而最上面一层据说是空置的,迄今鲜少有人知道里面真正放着什么。有人说是天启国的护国灵符,有人说是天启国的一件至宝,更有人说是天启的开国先祖的一幅金身。但众说纷纭,却总是没有一个定数。
而只有天启国钟离氏的皇室嫡亲才知道,那里只是一本宗谱,里面记载着钟离氏皇族一脉的血亲。当然那里面记录在册的也不全是正宗的皇室所出,也有些是皇子偷欢、珠胎暗结留下的血脉,虽然明着没有记录在册,也无诰封,却偷偷的记载在这里,也算是认祖归宗,没有将皇族的血脉流失。算起来,应该是一本皇室承认的风流债而已。
而钟离域这次费尽心思要来这里,为了海愿是其一,而另一层意思,还是因为这里第三层的一块令牌。据说上一届天启的皇帝,也就是钟离域的皇祖父、瀛盛帝的父皇将一块通行皇陵的令牌放在了这里。至此之后,皇陵最里面的一层就不准任何人进入了。
曾经,钟离域和穆子羽几番查证之后,很多线索都是中途断了,就连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神秘人物也总是在皇陵附近失踪,所以钟离域就猜想,那人是不是隐在皇陵之中。只是几次偷偷过去查探,却发现守护皇陵的死士武功高强,而且对于硬闯之人也是不论身份,招招都是毙命的打法,所以钟离域探了几次都无功而回。
这次穆子羽再去,也是想要直闯进去,看看他们一直追查的那个人到底在不在里面。而那面先祖留下的令牌就至关重要了,如果有了令牌,外面的死士不拦阻,就可以少了许多的阻力,到里面也希望可以查出一些端疑的。
而这里,表面上一片清冷阴郁,毫无生气可言,但钟离域比谁都知道,先祖那一个心思极重的人,将那样一块皇族禁地的令牌放在了这座宗祠里,就绝不是拿来吓唬鬼的。而是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和玄妙才对。
把这里第一层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钟离域并没有马上就急着往楼上走去,他知道自己是来罚跪的,要在祖宗的灵位前忏悔一番才行,所以来到了那个高大的灵位架子前面,看了看脚下的蒲团,一掀衣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而且跪的笔直。头微微垂着,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幅诚心忏悔的模样。
跪了不知道多久,钟离域已经感觉夜半的丝丝凉意从四面透了过来,膝盖下面虽然还垫着蒲团但那冰冷的地面传来的冷意也让钟离域的腿骨发寒,忍不住微微的动了动腿,暗自运功抵御着寒气。而且奇怪的是,现在过了年底已经到了初春,按道理晚上虽凉,却不应该再如此寒冷才对啊,却为什么总有一种阴风透骨的感觉呢?
而且那凉意在身上稍缓,唯独膝盖往下越是强烈,时间一久,就好象是跪在冰块上一样,寒冷难耐。
钟离域又运功调息了一会儿,虽然身上不冷了,但膝下还是冰冰的,抬头又看看窗口,虽然有黑纱蒙着,微微可以看到一点点月光,透过月亮的位置,钟离域知道已经过了三更,该是后半夜的时分了。算时间,钟离域应该已经在这宗祠里独自跪了两个时辰有余,忍不住屏气凝神又听了一下,感觉不到四处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气息,钟离域才站起身来。
钟离域和穆子羽的约定是三天,也就是说:穆子羽会用三天的时间在皇陵外慢慢的查找破绽,希望能够找到避开那些死士进去的法子;但若是三天钟离域还没有办法拿到令牌,而穆子羽也没有找到那个神秘人的出入途径,就只有硬闯一条路了;而硬闯的结果也实在是千难万险的。而昨天布局就用了一天的时间,算起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所以钟离域知道要抓紧时间。
既然四处无人,便一步步的向后面的那架小梯子走了过去。那架梯子并不是楼梯,而只是通往上一层的一个格子木梯而已,看来平时就是打扫的人也不会经常上去的,因为梯子横撑上已经有了一层灰尘。
钟离域看了眼那梯子上的灰尘,又抬头看了看那头上方距离两丈多高的一个几尺见方的入口,没有伸脚去踩梯子,而是纵身向上跃起,在半空中单手在梯子的侧面支撑了一下,再借力向上飞跃起来,然后用手一下搭住了入口的地板,手臂一用力,翻身就窜了上去。
中间这一层比下面的一层明显小了许多,一上来就可以闻到一股异香扑鼻,那是制作灵牌用的沉香木所发出来的,而且芳香馥郁、浓而不烈。正中依然是一个摆放灵牌的架子,比楼下的那个小了许多,因为这一层都是历代先皇的灵位,所以只有十二尊灵位,显示天启国已经传承十二代,历时四百多年。两边的金身罗汉也没有了,只有几尊童子像守护,另外同样是一口大缸,里面点着万年长明灯。
到了这一层,钟离域没有再继续向前,毕竟这里是先祖灵位,钟离域也是钟离氏子孙、皇家一脉,所以先到灵位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向着侧面犄角的一个木梯走过去。
这架木梯比刚刚的那个还要窄小许多,大概只比普通人家的梯子用料讲究一些,做工结实、精美一点,其他则是再无特别之处了。钟离域在抬头向上看,这里的入口也较刚刚上来的要小,目测一下大概只有两尺见方,也就只能容许一人通过而已。
上去?进来如此容易,上来也很简单,那再上一层是不是同样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就能拿到那块令牌呢?钟离域略一沉思,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四处再看了一下,偶尔敲击一下四处的墙壁和脚下的地板,再把梯子微微摇晃了一下,都没有一点一桩,钟离域才轻身掠起,向上一层的入口闯了过去。
如同刚刚一样,到了半空的时候,钟离域伸手在梯子的侧面支撑了一下,借力再往上窜,同时身上搭住了入口的边缘。单臂支撑刚一用力,想要借势翻身上去,钟离域就感觉把着入口边缘的手指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在了指尖。这一下让钟离域大骇,看不清上面的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暗器还是毒物,但可以肯定不会是人。因为凭着钟离域的内功和耳力,可以肯定这座祠堂里目前尚无他人的。
可这样就更为凶险了,若是守护这里的暗卫或是死士,还可以念着钟离域的皇子身份,不一定就痛下杀手,最初应该只是警告而已。可如果真是机关或毒物,则没有半点通融的道理了。
想到此处,钟离域忙收回了手,悬在半空的身子飘然落在地上,再借着长明灯的微弱光亮看看指尖疼痛的地方,就发现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都有一点血珠渗出,血色鲜红不似有毒,但其伤口虽小,现在却是钻心的疼痛。
钟离域忙运了运功,就猛然发现周身的气脉都有些不通了,穴道处也有些微微发麻,再看指尖的伤口时,才发现血色鲜红异常,还带着浓浓的腥气。钟离域心中猛的叫了一声“不好”。
如果是中毒,大部分都会使血液发黑,但也有一种毒素入体之后,会使血液更加浓艳,那就是天蝎之毒。而且所中天蝎之毒并不会致命,却只会疼痛异常,而且是随着血气运行,周身筋脉连同穴道都疼痛难忍,要经过至少几个时辰才会恢复。可见,这第三层之上确实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上去的。
钟离域看着指尖渗出的鲜血,眉头一皱再皱。如果说再上去,不知道那天蝎到底有多少,又都遍布在哪里,即使强行冲上去了,只怕再被刺中。而且这毒一点尚不致命,若是真的有许多的天蝎在上面,几番中毒之后难保不会危及性命了,强攻自然不行。
钟离域此时又已经感觉到周身都疼痛起来,如万蚁啃噬,又像是剔骨抽筋一样的疼着,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随即就连背心处的衣服都湿了一片。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钟离域抬头又看看那个小小的入口,叹了口气从刚刚上来的地方又退了下去。
回到一层,钟离域跪坐在那中间的蒲团之上,再次运功调息起来,让真气反复运行,将体内的毒素向着指尖又逼了回去,虽然疼痛不减,却也没有再加重了。只是这样反复运功抵御着,不但大费功力,而且稍有放松就会疼痛加剧,只到天色泛蓝,又淡淡的光亮从黑纱的窗纱透了过来,钟离域已经是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犹如经历了一场全力而发的拼斗一般。而这两个多时辰的调息下来,身上的疼痛总算是有所减轻,钟离域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跌坐在蒲团之上,想跪都跪不直了。
按道理,在宗祠自罚是不会有人过问的,除非时间到了,才会有人过来开门,放钟离域出去。期间无人送水、送饭,这也算是另一种惩罚了。也索性无人过来,钟离域才得以继续休息调息了一会儿,直到明亮的阳光透过黑色的窗纱,将这间祠堂都照的有了些暖意,钟离域才完全摆脱了身上难忍的疼痛,再次站起身来。
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感觉周围仍然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气,钟离域才飘身再次上了二楼,这次在二楼没有鲁莽向上就冲,而是在下面仔细看着上一层的入口。
从这里向上看,一点端疑都看不出来,钟离域皱着眉头仔细想着破解之法,琢磨着就算不能驱走天蝎,又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被天蝎刺中呢?用布包上手?估计不行,那天蝎倒刺锋利,缠上几层也未必可以,那……
想到这里,钟离域抿唇一笑,把脚上的靴子脱了一只下来。那是一只鹿皮靴子,虽然轻薄却韧性很好,别说蝎子尾针,就是踩上钉子也不会刺破的。将那只靴子套在了手上,钟离域也知道这样不雅,还有些好笑,但也别无他法了。准备好了,钟离域将身子一轻,再次飘身而起,用没有套着靴子的手在梯子上一撑,又用那只套着靴子的手搭上了入口的边缘。
这次,手上虽然没有刺痛,但钟离域也能感觉到有东西碰触着靴子,索性有鹿皮靴保护,感觉只是轻微的碰触并未刺破。手上用力,钟离域利落的从那个入口进去单脚站在距离入口几步远的地上,定睛向四处警惕的扫视了一圈,同时在提防着再有其他的毒虫袭击过来;同时也要防着有蝎子顺着脚爬到身上了。
快速的扫视一番之后,钟离域没有再看到巨蟒或是其他可怕的毒虫,地上虽然有几只蝎子,但那蝎子都是围着入口处爬行的,应该是擦涂了什么引诱蝎子的药剂在入口处,蝎子在这里流连着,有人碰到就会被刺中的。
既然没有其他毒虫,钟离域就马上穿好了靴子,向里面又走了两步,避开了入口处,站在了这一层的中央位置。这时候再仔细打量第三层,居然是空荡荡的毫无一物,即没有秘传的什么记载钟离氏血亲的族谱,也没有什么令牌,只是一间普通屋子的大小,说是一层,倒不如说是个阁楼相似。
“在哪里呢?”钟离域眉头一皱,感觉这里绝不会相似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入口处既然有毒虫守护,如果这里只是空的又为什么要设次机关?看了东西是有,只是比钟离域想的更为保密,而且藏的也更为隐蔽而已。
抬头看,是红杉木沾了松香的粗大房梁,低头是秋子木的地板。除了靠近入口处有那么几只巴掌的天蝎像是有些特别,其他的真看不出端疑来。只是……钟离域的心头忽地一亮,若是这里无物,这些蝎子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