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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不答,只又问:“一早瑞珠是否来寻过我?”
采芙这时也探过头来,脆生生道:“小姐这还没醒过困来呢,瑞珠在二奶奶那边呆着,怎会来我们这里!”
玉翘心中惊诧,暗暗思忖:“怎感觉好似才是昨夜风雨骤降之时,刚上床就寝时分呢!怎一转眼,梦中与那瑞珠说了会话,这天就大亮了?”
脑中顿觉有不祥之感掠过,翻身便下了榻,急道:“碧秀,采芙快些帮我洗漱妆扮,我要去二堂嫂那里,看看瑞珠。”
碧秀与采芙难得见一向待事从容淡定的小姐,此时面容凝重,现惊慌之色,想她必有自已的道理,也不多问,只麻利的伺候她更衣洗漱,碧秀手巧,替她松松挽了一个随云髻,欲要挑个大点的凤钗的来配,玉翘却已按捺不住,随手选了两朵水蓝色的绢花缀在髻中,便朝门外疾去。
才至园中,已见丫鬟婆子及小厮众多,三五成行,也无人吭声儿,脚步匆匆的四处张望打探,碧秀拦住擦肩而过的一个小丫头,低问出了什么事。那丫头犹豫了一下,才轻道:“瑞珠不见了,大夫人让我们不许多话,四处在园子里寻就是。”
玉翘腿有些软,脑中轰鸣,只觉依那梦中情境,瑞珠必是凶多吉少了。她寻了条竹椅,也顾不得上头湿渍未干,即坐了片刻,沉思默想,碧秀立边儿,也不扰她。
待她再站起来,却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只是脸颊如梨花扑面,青白交加,辩不出喜怒,而那眼眸中,竟也似伏了绵绵银针,阳光洒进睫梢,晃呀晃的,猜不透冷热。
“碧秀,我们给祖母请安去。”玉翘一字一顿,眺望着不远处老太君的院落,似已有几簇人陆续到了呢。
果不出她所料,才一进去,老太君屋内竟各房皆到,连甚少露面的几个伯父也挨着右侧椅坐了一溜,祖母端坐在榻上,面容肃冷庄严,不见神态。大伯母、二伯母及三伯母挨左侧椅坐,张可儿与周振寰次递,还来了三房长子周振宏及次子周振云。玉翘瞧着已无多余空座,那边周振寰倒是殷勤,招手让她去坐。玉翘佯装眼盲,不瞧一眼,只吩咐丫头搬来张椅子,靠门边坐了。没会儿,竹兰带着二三个丫鬟,一一斟茶,又摆了些简单的茶点果子置小几上。
周振宏正坐她身旁,揖了一揖,笑问:“振威怎未曾见到过来?”
玉翘忙回道:“宫中出了些事,他随刑部查案去,还未回转家中。”
那周振宏点头,又说:“上次你遣人送来的点心味道颇好,我那小儿这几日嘴馋的不行,厨房做的他又不爱。。。。。。!”
玉翘聪慧,听出话中含义,自不让他将话说出口,只抿嘴笑说:“堂哥与我客气什么,巧着我那还有,等些回去后,炸酥脆了就让碧秀送过去。”
周振宏谢过。玉翘这边虽说着话,她却也将这一屋子人不露声色的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张可儿及大夫人面前。张可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拭泪,却也没有太多难过,倒是眉眼间含着几许恼意。而大夫人,离得远了些,看不清神情,仅见她时不时与二夫人交头接耳几句,然后便脸庞对着老太君,默默,没了言语。
张嬷嬷急急掀帘进来,瞧着一屋子人,倒也不惧,直至老太君跟前,禀道:“回老太太话,关柴房里李显那厮昨夜里挣断了绳子跑了,不晓得逃去了哪里。”
“怎能如此疏忽大意!”老太君脸色一变,训道:“不是说有三四个护院门外轮流把守么,那小厮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张嬷嬷忙道:“昨日夜里狂风暴雨,护院几个瞧那小子被二爷打得不轻,蜷在地上困着,想他也起不了什么花样来,就去隔壁房歇息至雨停,再出来看时,柴房门大开,那小厮却没了踪影。”
张可儿站起,直至张嬷嬷身边,看着老太君,含悲带凄说:“昨晚我去看瑞珠妹妹时,端了汤药好言劝她,她也允了要喝,怎就背着我们,和那李显逃了呢!她大可不必如此,哪怕与我说一句软话,认个错,我又不是无情之人,也有成|人之美的心肠,她这又是何苦来哉。”
老太君看向大儿子周振青,道:“二孙媳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哪有这么寸,瑞珠不见了,那李显也不见了呢!必是二人串通一气,趁落雨之时,众人松懈,寻着空隙跑了。方才你说要报官,如是这样,又何必劳师动众,也不见是什么光彩的事,宣扬出去,反辱了我们周府门楣。”
周振青还未待言语,却又见一婆子慌里慌张,抖抖缩缩的入了房至老太太跟前,直接跪将下来,嘟囔半天,才寻回自个声,抬言瞅到老太君面色不霁,忙结结巴巴回禀:“瑞。。。。。瑞珠。。。。。。找到了!”
第一百四十章 相见欢(三更)
“瑞珠去哪儿了?怎没随你来?”张可儿朝门帘那边望去,未见再有人进来,瞟眼却见玉翘与周振宏相谈甚欢。
那婆子很是惊恐,颤声说:“不好啦!瑞珠,她,她吊在梁柱上呢。”
一时众人皆怔,默了默,大夫人冲至婆子跟前,激动嚷道:“瑞珠哪来这个胆儿,你定是混说的!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那婆子忙指天发誓道:“老奴哪敢扯谎来着,方才一道去的还有四五个,寻到府西南角无人住的院落,见门半开半阖,似有人到过,就一起进去查看,瞧着偏房槛处落了只绣鞋,打帘进去,一眼便瞧见瑞珠摇摇晃晃悬在梁上,舌头吐得老长呢!”
大夫人气得浑身乱战,扬手便一掌打在立一侧的张可儿脸上。嘴里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府里出了人命案子,你可得意了?”
张可儿猝不及防,竟被她扬手打了个趔趄,颊上火辣辣的疼,环视四周竟无人来阻,只得朝周振寰瞪去,原指望受他来维护,却见周振寰正精神萎靡打着呵欠,似没看到她受辱般。
张可儿只觉心沉到谷底,又羞又恨又是绝望,顿时红胀着脸,转身跑到老太君跟前,直朝她怀里扑去,大哭道:“祖母要替可儿作主啊,我对瑞珠妹妹一向悉心照顾,谁人不晓呢!如今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大伯母怎就怪罪到我的身上?即便是因那落子汤缘故,可这又不是我出的主意,你们不愿管的烫手山芋,孙媳顾全颜面,自甘来当这出头鸟,现却被大伯母非打即骂的,当真冤屈的很,这算怎么回事呢!”
二夫人深恨她平日里对自己大不敬,此时落井下石说:“虽不是你的主意,但老祖宗说的清楚,若瑞珠不愿也就罢了,哪有让你把人逼死的话。”
张可儿气得抱着老太君的腰,越发痛哭道:“大伯母怪我也就罢了,如今连婆婆都来把我怨,祖母你说句话儿,如若也怪我,我便去拿根绳儿,回房里吊死,给瑞珠妹妹偿命。”
老太君原不言语,听她这话,蹙紧了眉,朝竹兰看去道:“竹兰,你送二孙媳妇回房歇着去,我年岁大了,禁不住这般闹腾。”
她又看向张可儿,见她哀哭难止,不耐烦道:“你也莫怪大伯母打你,她也是气急了的,周家这些年虽不如往日荣耀,却声望颇好,如今平白无故的,府里死了个有孕在身丫鬟,虽说是自裁,可传出去,总保管不住他人往坏道上想。振威为官,振寰又想留京,只怕因这事还得受牵连,想想都是头痛脑热的事,你倒底年轻,做事冲动,只管头不顾尾的。我也不责怪你,好生回去自省吧。”
张可儿听了此话,心顿时凉了半截,急道:“祖母昨日答应我清点采买帐册一事。。。。。。!”
老太君不吭气,大夫人倒沉脸喝道:“怎如此不长眼色,现是何种时候,你还来提这个!回去呆在自个院中,少出来露脸子!”
张可儿斜眼睨晲大夫人,晓得自己心急问错了话,逐咬咬牙,又见竹兰来扶自已,也就顺势下了台阶,行了礼后,拿着帕子边拭泪边朝门外走。
玉翘瞧着孙辈们陆续告退,晓得老太君他们要商议事儿,逐也上前寒暄几句辞别。
出了门,她便朝方才婆子所指方向而去,碧秀跟在侧,低声劝道:“小姐还是莫要去吧!那边刚死了人,阴气重,魂魄还未散尽呢!沾染上总是晦气的很!”
“未做亏心事,又有何惧的!”玉翘话中带了些许哀伤,喃喃说:“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儿,我总要看一看,再送送她!”
碧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两人又走了四五十步,却迎面见几个小厮抬长架而来,架上摆着一草席卷成筒状,裹的很紧,若隐若现显出一个女子的身段来。
玉翘站到路沿边,让小厮从身前缓缓而过。
她的双眸怔怔的盯着草席,石榴红的裙摆从席尾凌乱的露出一角,那般鲜艳的颜色,活泼泼的,洋溢着股子明媚气息。而那个有着同样明媚气息的女孩儿,却安静而死气沉沉被卷裹着,再不会醒来!玉翘突然鼻酸,心如猫挠的难受,终究落下泪来。她看碧秀也难掩悲伤,想想哑着声说道:“你取五十两银子拿去给那小厮,替瑞珠买口像样的棺木,给她好好的入殓。”
碧秀答应一声,忙忙去了。
玉翘情绪低落,朝自个院落方向走着,却见釆芙急急迎面而来,见到她,忙上前道:“姑爷托人来信了,说明日堂午会在晏京府衙,请小姐定要去呢!”
。。。。。
玉翘乘着轿子,沿着繁华街道直往正宏门而去。透过纱帘向外张望,却比往日更人烟阜盛,算算日子,朝采芙淡笑道:“怪不得人这许多,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就这几日呢,听说此次有商人将关外的好物也拿来买卖,挑个日子我带上你们几个也去开开眼!”
采芙雀跃,想想又丧气道:“小姐生的美貌,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只怕姑爷晓得,定是不肯的。”
“不告诉他便是!再掩上面纱,哪会引得什么人注意!”玉翘出着馊主意。
采芙颇心动,惦量番,还是摇头道:“主意虽好,可万一被姑爷逮着了,定不会如上次那般轻易饶过,小姐为了我们不被撵走,还是安份些为好!”说到最后,她愈发胆寒,把那点心思全灭了。
“他呀!也就雷声大,雨点小,弱着呢!”玉翘说的豪气干云,只差拍胸口起誓了:“你要信我才是!”
“玉翘娘子可是在说为夫我么?”随着低沉带着戏谑的问候,纱帘被只大手撩起,周振威骑在马上,粗眉微挑,唇含薄笑,眼神炽热如火般盯上玉翘娇颜。
几日不见,他怎比记忆中,又俊朗了许多?
“你,你怎在这里?”玉翘脸红了红,暗自腹诽,真不能背后道人短长呢,这就被抓了个现形不是。
作者的话:今天三更啊!!!发现一个问题,一百三十八章怎会少了人看?是漏了吗?以为我还一更不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相见欢(2)
“见你迟迟未到,有些心急!”周振威说的轻描淡写,玉翘却听出蜜的味道,这几日由瑞珠而起的低落情绪,因他的温言,有了些许的平静。
周振威早已瞧出她眉眼间,萦绕的淡淡愁绪,小下巴儿也尖瘦了些,他不在的时候,有人又去招惹她了?不由心中又是疼又是叹,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娘子啊!
又走一射之地,便到了府衙门前停下,采芙先行下轿,打起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