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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玉翘笑着摇头,从碧秀手中接过食盒,让她同竹兰皆在外等候,莫碍着她与老太君说话。
进入房内,但见老太君歪在榻上,背倚着暗花明黄缎靠垫,腿上搭着藕粉色薄毯子,正闭目养神,听到声响,侧脸瞧是玉翘,皱眉:“你怀着身子,提那重物作甚,莫仗着年纪轻,就不知疼惜自个身子!”
“孙媳谨记祖母的话!日后定小心着!”乖顺认错,将食盒摆榻旁桌案上,揭开,里面是个小紫砂锅,并几碟开胃小菜。
玉翘掀了盖,一股子热腾腾烟气窜出,满屋子鲜香四溢,她盛了一白瓷碗粥,用勺子边打着圈搅,边坐至老太君跟前,开口道:“听嬤嬤说祖母为了玉翘的事,茶饭不思,整日愁眉难展,实在羞愧难安,早起特让厨房熬了几个时辰的鸭肉粥,炖的软烂,最是滋补,请祖母尝尝!”
老太君深谙吃人嘴软的道理,只是找碴嫌弃:“近个我好清淡口,油汪汪的不爱吃。你自去赏旁人吧!”
“祖母放心,粥里孙媳添了点酸萝卜,不但去油腻,还爽口的很。”玉翘舀一勺吹凉,送至老太君唇边,眼神殷盼的看她。
那鲜香确实于平日里所食鸭肉粥不同,似多了些引人口涎的酸味儿,又见孙媳一脸讨好,嘴硬心软道:“吃归吃,你要随振威去,我一百个不答应。”
低头将粥含了,果然比往常所食之味犹胜,默着声不再抗拒,由着玉翘一口一口喂。
瞧着吃尽,玉翘伺候着端茶洗漱,只把小辈的身段俯低到极致,老太君终归不忍,把她挺肚儿一瞧,心又硬,眉尖紧蹙:“你想说什么尽管说,莫让旁人道我欺负你,你该体谅做长辈的苦心,总是为你们往好里打算。”
玉翘抿着唇:“孙媳心里明白,只是不知夫君可有提过方雨沐之事?”
“方雨沐?提她作甚?”老太君看了看玉翘,咂了下嘴:“这都是何年陈芝麻烂谷子事,你还嚼这个醋?!”
就晓得,夫君没提这档子事,怕老祖宗气着!
玉翘抚着肚,将相府赴宴首尾详细述了遍,顿了顿,低声道:“孙媳也未曾想过,方雨沐执念深至此,若不是夏侯公子及时相救,她这一脚,只怕孙媳腹中血脉已失。”
“祖母是个明白人,瞧现今京城,自改朝换代后,人心惶惶皆自顾不暇。孙媳深恐夫君远去,自已独守府中时,那方雨沐祸心再起。”
“她夫君李延年贵为武帝宠臣,权倾朝野,更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夫妇二人联手,来个庚帖强将孙媳请去,到时只怕由人宰割!一番思量,不如离此事非之地,远去他乡,总有夫君呵护着,等娃顺利产下再回京不迟。”
“还求祖母成全!”
话音落,玉翘起身,欲在床榻前双膝跪下,却早被老太君搂进怀里,她落下泪来:“我却不知还有此段渊源,想来恼恨之至,怪你大伯母引来的魑魅孽障,害的你和我的小孙孙受苦。”
玉翘也眼眶发红,只拿帕子替她拭泪,勉力笑道:“祖母晓得夫君最会疼人,早把一切打理妥当,哪会有甚么苦给孙媳和娃吃。祖母在府里只管将身子骨养好,否则到时两个调皮娃娃,抱着可需使些力气的。”
这般软语安慰,半刻后,老太君才止住泪,从边侧摆放的紫檀木镂花小几的屉里,取出一方盒,递至玉翘手上,示意她打开。
盒里是一块祥云纹佩玉,通体雪白,莹润明洁,托于掌上,只觉遍体生凉,确是个稀罕物。
玉翘大惊,瞬间脸色苍白,这物莫非通灵,怎两世兜兜转转的,又回至她的手上。
前一世在流春院内,周侯爷谢她搭救,将此物用黛蓝帕子裹着送于她。后在家中遭逢歹人,硬生生把玉劫掠去,还害去她的性命。
心中顿觉此物不祥,玉翘欲要推辞,老太君发了话:“这佩玉是我们周府祖传之物,原是给了振威父亲,直至他战殁沙场,尸身运回时早已辨识模糊,唯有此玉,竟还挂于他腰间,未曾遗落。想来竟是个灵气凝聚之物,你拿去收着,日后或许有些用处。”
第三百零三章 起程(3)
春三月红,落了大半日的桃花雨,黄昏且住。雨气未褪干净,被新月淡染,一片烟雾溟濛。
周振威才进院子,就瞧到采芙紧扶圆凳,上站着碧秀,手捧着两只细声叽啾的燕雏儿,小心翼翼往前廊屋檐下那新筑的巢窝中送。
采芙听到青石板径上嘎吱声响,抬眼一望,一着鸦青袍子的魁梧身影已至身前,碧秀送回雏儿,忙从凳上跳将下来,同采芙一道给周振威请安。
周振威嗯了声,见锦帘半卷,娘子却未迎出,微蹙眉问:“夫人可是睡下了?”
“小姐在浴房呢!不许我们在跟前伺候,要自个洗漱。”采芙回着话,脸却一红,都怪她不好,瞧着小姐褪了衣裳的身子,竟移不开眼。小姐羞臊了,把她赶了出来。
周振威不再答话,直朝浴房而去。
“碧秀,你不知道,小姐的身段真好看!弯弯曲曲的。”采芙呶着小嘴,看看自个胸前一马平川,好泄气。
碧秀噗哧一声笑,臊她:“等你嫁了,让顾爷多疼你,就能和小姐这般。”
采芙脸烧到耳根,到底还是姑娘家,怕人家提这个,上前作势打她,却把话溜进心底。
往日府里婆子私下唠嗑,张嬤嬷说这女人被男人整夜的疼,那身子骨就会重塑,胸前两团肉会挺俏,跟山峰似的,是男人揉的,那果儿会大会红艳艳,是男人含的,还有两瓣臀圆饱饱的,那都是男人抓出来的。所以四奶奶为啥比其它房的奶奶水灵,花儿你勤浇灌,她自然鲜。
婆子心照不暄的嗤嗤笑,采芙整日见惯小姐姑爷恩爱,通晓些事,心里便下了决心,要和顾胜好好过日子,不许他去疼别的姑娘。
。。。。。。
“吱吜”推门而进。
一股潮湿的热气迎面儿扑来,混着甜香的蜜露味,烛火橙黄,只照偏隅一角分明,在远些,便只将影模弄的迷蒙。
可周振威却眯眼看的清明,娘子蜷在褐色木桶里,头一点一垂的,乌油发搁在桶外,梢尖兀自滴着水,不见有动静。他稳步近前,忍不住唇角起笑,真是个贪睡的懒猫,泡个澡也能困着。清水及肩,浮游玫瑰花瓣,水底暗藏的白嫩娇红,若隐若现,夺人神魂。
拇指轻点水,水已温凉,取过搁旁的大棉巾,将玉翘的发覆住拢起,力道不轻不重,那发上晶亮的水滴被吸走,却惊醒困顿的人。
玉翘扭头想看他,却被他说着别动,弄头发呢!便乖顺的听话,想着那勒缰使剑的粗掌,竟也能将女人的发丝拧揉干爽。舒服的哼吟道:“父亲有难为你么?”
“还好!”男人漫不经心的答,玉翘却懂,还是不容易。
抬手将发松松挽成髻,用花簪别住。让他拿条干燥的长巾来,自个便含着羞涩站了起来。
周振威拿着巾儿转过身,一怔,屋里光线暗蒙蒙的,反衬的娘子一身白嫩娇红的晃眼,肩太腻,剔透的水珠一骨碌打滑沿着高峰儿落下,滴在微挺的弧肚上,过脐溜下,突的隐密没了影。这小妖精,何时学到这诱引人的招术,直让他某处瞬间杵的紧胀。
玉翘被他大咧咧看得臊了,蹲低了些,伸手把胸前遮,撇着唇,话里却是嗔恼:“怎这般直勾勾盯人看,羞是不羞?!”
倒不如不遮,露了半圆娇,更挠人心。
“我看自个娘子,有什么羞。”周振威上前用长巾将她拉起,把娇身紧裹,忍不住凑近朵嫣红,将上头残留的水滴,狠嘬吮去,这才心满意足,一把揽抱起来,朝寝房疾去,嘴里粗嘎低笑:“早怎么说的,我若有命回来,你可得好生伺候我。”
“色胚子!”将脸掩进他胸前,捶他一下:“不晓得从哪看的,我可不会。。。。。。。”
“我会即可,你乖乖的躺着就好。。。。。。!”接下去的话含糊不清,再听不出说了什么。
采芙碧秀正欲去浴房收拾,却见竹兰遣了嬷嬷来问,早起四奶奶那鸭肉粥怎么熬的,老太太惦着,还想再吃口。
那浑浊的眼却直往房里瞧,方才可瞧到四爷抱着四奶奶,一晃进了房,竖耳,隐约有哼唧声呢!
都挺着肚呢,也不晓得节制,当心把娃娃整下来!
碧秀见她贼眉鼠眼的样,可讨厌!不晓得背地里又要怎么渲染的说。抿着嘴蹙眉:“砂锅里还余半,我再热热端老太太房去,不劳你费心。”朝采芙给个眼色,会意,连拉带拽着,才把那婆子推出了院。
“吱吜”急急把门儿紧,莫要再有人打扰。
。。。。。。。
远边泛起鱼肚微白,突的云霞就红成一条痕儿,春阳露了脸,天就亮了。
周府今日稀罕,早早正门两扇敞开,黑压压围簇的皆是人。楚太傅黑冷着脸,只将一侧马车前后里外细细打量,用的是褐色柚木,做工精良且厚重健实,显宽敞气派。晓得玉翘爱犯懒嗜困,专隔了处卧间,同前座挡着道山雪拢梅织锦帘子,锦被缎褥各色枕一应俱全,又怕厢内闷着她,特多开了窗,春风暖阳拂进又出,清新又通透。一瞧就是周振威费过番心思的。
楚太傅这才抿了抿唇,脸色和缓些许。
周振威被伯父堂兄及楚钰围着说话。
老太君由伯母们拥扶着,只拉着玉翘的手千叮万嘱,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觉得,这就要走了,想着她挺着肚去那不太平之地,前路未卜,渺渺茫茫的直叫人想着就忐忑。再念她温软和顺,做事细致多巧,这人才至门口,心里就舍不得起来,该说的话已说尽,眼眶突就红了,只想把她留下,又晓得多说无用,怎生的满腔烦忧。
暄哥儿更直接,撇着嘴眼泪汪汪的,直往玉翘怀里扑,嘴里嘟囔着不让四娘娘走,也要跟着去。
倒把众人怄笑了。老太君嘴里嗔怪:“把这小小子拎走,不许近孙媳的肚,瞧方才把我两个小孙孙撞的,看得心头就紧。”
玉翘摸着暄哥儿的发,眼也红了,勉力笑着不碍事,让他听话,好生读书,有了出息当大官了,再把四娘娘接回来。他眨着眼,黑亮亮的,懂了,和玉翘勾小指,都不许食言。
一溜眼,便见着穿水红裳裙,已梳起妇人髻,暗自抹着泪珠的采芙。
第三百零三章 冤家路窄
采芙前日嫁了。瞧那小妇人的新鲜模样,满是顾胜对她的好!
玉翘就觉得重活一世,倒底没白走这趟。
你瞧父亲体健轩昂,脾性依旧清傲一派。楚钰已是商人风骨,谈笑间把音音腰儿箍。张氏抱着幼弟,笑指着让他喊姐姐,胖小子蹬着腿,探过身来要她抱!玉欢忙接过去,嘴里嚷着祖宗,三姐来抱你。她比往日丰润,眉眼带笑,应过得不错。
而采芙,是京城里,玉翘最后的挂念。忍不住拉到身前,非要听她说好,这颗心,才能完全放下。
“小姐,我要随你去。”采芙眼泪汪汪的,看这架势,只要自个点头,她就真的什么都舍下。望一眼顾胜那实诚汉子,一脸心疼,带些慌张,心疼采芙难过,慌张自个真就带她走。
揩起帕子替她拭眼底的泪,笑道:“新嫁的娘子可不兴哭。也不许耍性子,瞧把你夫君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