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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武王的母亲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想,这武王瞬时在眼中便面目可憎起来,他阴阴沉沉的调转视线,定在右侧那一位遒劲戎装的健硕男子身上。
这些许人中,他是最引人瞩目的。
虽年轻,但那股从容不迫的男儿英气,让他显得卓卓不凡。
“哪位是周将军?”他依旧盯着这位年轻男子,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
“卑臣在!”
宏嘉皇帝很满意自己依旧认人精准,瞅他作辑首微抬,半露出剑眉星目,表情沉稳带着坚毅,说起话来自是不卑不亢。
“我已阅过履历折,此次碎花城大役你功不可没,诱敌深入再迂回包抄,来个瓮中捉鳖,确实足智多谋的很。”
宏嘉皇帝唇边浮起赞许,不由想起当年自己那些峥嵘岁月,语带回味道,“这招我年轻出征抗敌时,也曾用过。仅十万兵力折损敌人几十万兵力,实在是畅快淋漓的很。想必再过些年月,你必是吾朝不可多得的干将之材。”
“承蒙皇上谬赞,属下怎能及皇上智勇的万分之一,委实愧不敢当!”周振威答得从善如流,再毕恭毕敬的行礼。却心中波澜大起,皇帝如此细细瞧过三品大将军的履历折子,只觉有丝不安的情绪流动。
于是便用余光瞟了下武王,见对方也是满脸诧异,表情僵硬,当即迅速敛了神色,越发显得平淡不惊。
他又问了些周家目前处境,周振威都谨慎着言辞答了。见皇帝面露疲态,李公公适时宣诏进行论功行赏,按功绩高低分别赐了黄金文银,个别表现英勇的还提了官衔。
可周振威,之前宏嘉皇帝还大加赞誉,却只赐了千两黄金,官衔品级却无提升之意。
武王想着日后还需重用此人,便单膝跪着作揖道:“父皇,此次周将军确是立了大功的,保碎花城一城百姓幸免于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之苦,还望能徙周将军为二品抚远大将军作为嘉奖,以平百姓之愿。”
宏嘉皇帝凝神肃穆,端坐龙椅之上,却迟迟未有言语,气氛陡然紧崩如弦般,似乎轻轻一弹,便会骤然断裂离析,生生引出祸事来。
毕竟,皇帝嫌恶武王,朝堂皆知,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就在众人战战兢兢,周振威打算冒死谏言时,宏嘉皇帝却嗤笑了声,目光如箭般从众人面前掠过。
淡淡开了口:“这次边疆战役论功行赏之人众多,可见吾朝武将人才辈出,呈繁盛济济之势。在转眼看这些个文官,庸碌无为,愚笨至极!如今晏京城内陈年大案积压之多不提,近日连个采花贼盗都毫无擒拿办法,实在可怒可恨!”
周振威心中大骇,眼中有抹精光浮闪,他似已领悟出皇帝接下来所讲之言将左右他人生之方向。不经意间,瞅到武王握紧了拳,身子微摇带着些颤抖,便已全然明了,自个脑中所想,也即是武王心中之测。
果不其然,宏嘉皇帝重将目光凝聚至周振威身上,语气不轻不重,不浓不淡道:“周副尉如此才智多谋,留在边关戍守可惜了。朝堂之上正是用人之际,朕封你为晏京府少尹,官至四品,统揽司法、民生等事务。周将军刚回来晏京,明日圣旨抵达家中,可休整一段时日,等年节过后,就即刻上任去吧!”
此言一出,便如惊雷闪电般,震慑众人魂神俱散。
“臣谢主隆恩!”周振威倒是沉着镇定的谢过,不见丝毫惊惶之色,哪怕心有情绪,也重重抑着。
“父皇,周将军常年戍边,精通御敌之策,熟悉边塞地形要道,那胡人见他也是胆寒。而转为文官,只怕大材小用,也耽误了他的前程,还请父皇三思。”
武王声音急促高灼,竟带了几分强硬莽撞之势。
“放肆!”
这彻底惹恼了宏嘉皇帝,他立了起来,面色黑沉,语含嘲讽:“离了周将军,你就半步都不能行了么?离了周将军,边关就要破了么?如此,我大行封赏你们又有何用?皆是无能之辈,朕心意已决,汝等无需再言!”
语毕即狠一拂袖,怒冲冲而去。
默默走出养心殿,直到宫门外,受封众人皆才唯唯诺诺上前告别,楚钰也走过来望着周振威,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眼含同情之色,叹息一声离去。
见到楚钰,周振威冷不丁的想起那娇滴滴的楚二姑娘,纷繁复杂的心绪竟如注进了一缕清甜,把那苦涩之味也融的淡了些。
只剩他与武王默默立在朱门前,天边残阳如血,带着番暮色浓重。武王盯着那抹残阳先开了口:“还是大漠那残阳好看,大气悲壮又让人胸怀畅意。只怕你是再难看到了!此次从三品武将降至四品文官,皆意料之外,我已尽力。。。。。。。!”
周振威把那份明白之心按住,倒是答的豁达:“武王莫恼,普天之下,在哪里皆是沙场。只要想明白这个理就好,至于功名利禄,还未甚在意过!”
武王便不多言,他与周振威并无朋友之谊,朝堂之上为其据理力争,也是揣了心思的,此人假以时日并非池中之物,如有他相帮必成气候!
想至此,他突然颈肩汗毛倒竖,冷汗直流,朝堂先前之情境从脑海中片断闪过,自个这点心思想只怕已被父皇几番手段摸的透彻,想必忌惮着,才断然从自己身边斩去此人。
原是自己牵累了他!
第十一章 丫鬟情殇(1)
玉翘正绕有兴致的打量新送进房内的冰裂玫瑰椅,只觉轻便灵巧,椅背做了祥云纹的透雕,隐着一股子文雅细致之气,愈看愈是喜欢。
门帘此时却是掀开,楚钰崩着脸走了进来,竟失魂落魄地直直坐在这椅上,只听“咯吱”一声,玉翘顿起心疼之意,当下咬着湿润润的唇,拿眼儿明媚的瞪他:“这是晏京城新盛起的闺阁女子坐椅,今晨才巴巴地送来,材质样式大体单薄的紧,哥哥怎能如此莽撞,只怕要有裂痕了。”
“你要是喜欢,明个我去弄十把来放你房内。”楚钰不以为意道,却遭妹妹强拉着站起,只能怏怏不乐的立在书案边。
“今哥哥可是论功行赏刚回?理应高兴才对,怎一副蹙眉苦脸的模样?”玉翘问的敷衍,微弯着柔细楚腰,往椅上刚刚发出碎声的方向,用手抚去。
“妹妹可还记得,上次在我房里见到的那位周将军么?”楚钰扼腕叹息:“他的前程今算毁于一旦了!”
“哥哥怎有此说?”玉翘慢慢站直身子看他,眼里漾起轻雾迷漫。
“今在养心殿,皇上说起武将繁盛,文官懦弱,直接下了圣旨,封周将军为晏京府少尹,掌管晏京城内司法、民生。。。。。。。”
楚钰声音渐渐走低,直至抿了唇,瞠目瞅着这个妹妹,她竟漫不经心般又继续俯身打量那把椅子,便把脸沉了沉,有些疾言厉色道:“玉翘也是个没良心的,周将军于哥哥有救命之恩,也曾赠你千金难买的番榴塔香,如今横遭劫难,你哪怕有些同情之意也是可行的,然不成在你心中,他人前程还比不过这把破椅来得重要么?”
说完一肚子没好气,满心里故意抬腿使力踢在椅脚上。随即转身冷哼着要走。
玉翘愣了愣,瞅着一向疼爱自已的哥哥为了外人,竟甩起脸子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便温言软语劝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周将军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如今任职晏京府少尹,能做到豪强敛迹,治安良好,且政清民和,那才是大大的有本事呢!如此文武双全,前途必不可限量,哪有哥哥所说之毁!”
楚钰本僵硬的肩膀有了松懈的弧度,想着方才举止如孩童任性,有些汗颜的回身,果然瞅到玉翘唇边那抹取笑之意。
于是便把眼眸微眯,语带深意的反击回去:“周将军上次见过妹妹,可起了心思。今夜我要与他及同僚把酒言欢,你方才所说的那番道理极好,我定要讲与周将军听,让他欢喜到心坎里去。”
玉翘脸儿便如润透了的桃花般,她啐道:“哥哥酒还没喝呢,怎么就已混账话连篇了呢?”
楚钰瞅着她羞恼不已,得逞的大笑,扬手掀帘离去。
玉翘细细聆听着楚钰的笑声,直至竖起双耳再也听不见才休。心中有股热和暖意,融融流淌。这样讲义气、重情义的哥哥,前世玉翘无力乏天,如今再来一世,必拼尽所有,许他个安稳未来。
她妥妥坐在这玫瑰椅上,微托起腮,歪着头思量着心事,直至采芙进来询问是否需用晚膳。
玉翘招呼采芙近前来,低声轻问:“哥哥吃酒去,身边可跟了小厮?”
瞧小姐面色凝重肃穆,采芙思索了下才道:“芸哥亲自陪了去的。在建东老街的醉颐楼吃酒,我听着他吩咐门子,要警醒着,不可一味贪睡误了给少爷开门。”
“你附耳过来,我有事讲与你听,你依着我说的去做即可!”
玉翘当下便交待了个清楚明白,采芙虽白了脸,倒还算镇定,咬牙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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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玉翘把迎雪唤进房来,手捧着那件银白淡紫兰花羽缎斗篷,柳眉微蹙,闷闷道:“这斗篷刚才瞧着下摆子处烧了一块,想必是那日家宴后看烟花时,火星迸上所致。你从小就是个能干的,织补手艺无人能及,现就在我房里织补,明日我需穿着。”
迎雪接过凑到灯前,细看了会,果然有拇指般大的烧洞。又是银白色,要想织的旁人看不出,是需颇费些功夫的,一时半会不见得能织补妥当。
她今夜为了日后尊耀荣华,是要豁出去做件大事的。
如此想来,便立时委婉推拒道:“小姐,奴婢仔细端详过,请恕奴婢手拙,实不敢揽此活,还是明日送去铺子里,让那能干的绣匠来做更为妥当。”
玉翘板下脸来,冷眼看她,话中带着不容置疑:“迎雪,我素日待你如姐妹般,但我到底还是你的主子,吩咐做事岂有拒绝之理?今日这活你不做也得做了!”
迎雪还从未听过如此重话,只得含着泪无奈应诺,端坐在灯下开始默默织补。
采芙精心焚了一炉香,使劲嗅了嗅,才朝着立在书案前专心写帖的玉翘嘟囔:“这少爷说起来千金难买的番榴塔香,怎就一点香气也无?”
玉翘低头,手依旧写着没停,语气虽平淡,却将话洒进她人耳里:“越是简单如常的,越容易藏着些不为外人知的隐秘来,这些隐秘就看你怎么用了!用得好就好,用到邪路上,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采芙呆了呆,总觉着小姐这次病后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份饱经世事的淡然从容,而性子,也一发不可捉摸。
小厮旺儿在帘外传话,钰少爷醉酒的不轻,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可以归家。
当下无言各做各事,迎雪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走至玉翘跟前行礼讨饶:“小姐,奴婢今日身子微恙,再无精力织补下去,还请小姐责罚!”
“你当真要如此?”玉翘依旧不看她,任由笔尖淌下一滴墨,毁了幸苦半天写的字帖。
“。。。。。。。请小姐开恩,容奴婢明日来继续织补!”迎雪去意已决,答的迅速。
“既然如此,你下去歇息吧!”
听着身后窸窣细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