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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姐开恩,容奴婢明日来继续织补!”迎雪去意已决,答的迅速。
“既然如此,你下去歇息吧!”
听着身后窸窣细碎的脚步声匆匆忙忙的离开,玉翘搁下笔,推开窗棂,怔怔看着这夜色朦胧,月如银盆的景,终下了决心般,毅然坚定地转身看向一边垂手等待的采芙:“李嬷嬷和曹嬷嬷是否候在廊下?”
第十二章 丫鬟情殇(2)
这番榴塔香果然是有妙处的。
在房中尚不觉得,玉翘与采芙跨出门才至廊下,一旁两位嬷嬷早已提着红笼,等候多时。
似嗅着什么,曹嬷嬷忍不住起了赞叹:“翘姐儿这房中焚的是何许香?老奴活了半辈子,各种熏香也品闻了八九不离十,倒从未闻过这味儿,实在稀罕!”
玉翘心中有事,并未搭理,鼻息间却也嗅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好闻的很,萦绕绵延着,直向右侧回廊深处探去。
“迎雪是朝那个方向去的么?”
玉翘指指右侧回廊,问着嬷嬷,瞅着她们肯定点头。那并不是丫鬟休憩的方向,倒是可以走至哥哥房里的。
她沉沉地盯着那黑暗迷蒙之处,一时眼波流转,透出股子清冷来,便不再多言,径直快步走至三人之前,踏着缭缭绕绕的香气,一路寻了过去。
不多时,玉翘放缓了步子,越走越迟疑,终立在哥哥门窗紧闭的房前,停了下来。褐色木门上还贴着大红底鎏金烫字的春联,尤带着份洋洋喜气,
屋内里未曾掌灯,倒是漆漆空寂。
突然,她眼儿一跳,在鎏金烫字的一角,有丝浅浅的血痕,方才迎雪织补斗篷时,倒是银针戳了手指,流了些血的。
玉翘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如采芙手里握的红笼中,那爆开的一丁点星花,瞬间彻底泯灭。
她伸出僵硬冰凉的纤纤玉手,指顶着门用力推出一丝裂痕,瞬间,有股甜腻异常的香味竟从缝中扑面而来,她立时用手中绢鲛帕子掩了口鼻,心中大骇而不敢置信。
她上一世曾在碎花城那流春院呆过,花娘们为了留住出手阔绰的达官富贾,也会使些下作不入流的手段,俗称“点香”。
房里香几上总会摆着铜炉,丫头在烧着龙涎香饼时,会神鬼不觉的混入迷情散粉,便衍生出催|情的袅袅熏烟,即便花娘姿色平平,此刻在买*春*客眼里,那也是极其鲜艳妩媚,风流袅娜似神仙下凡般。
李嬷嬷瞅着玉翘神情大变,疑惑的凑上前来,瞬间颜面失色,急以衣袖遮在鼻处,口吐恶言:“这个小浪蹄子,竟做出此等龌龊事来!抽筋扒皮也不为过!”
玉翘抑住心头愤怒,声音也少了平日里清鹂柔婉:“这房中之事就麻烦两位嬷嬷了!稍转将迎雪带至我房里,我要亲自审她!”
语毕,她便不愿再多呆一分,借着采芙手中那星点光亮,毅然转身离开,将身后“哐呛”破门声、嬷嬷胡乱叫骂声、女子尖细绝望喊声统统一股脑儿的远远抛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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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端坐在玫瑰椅上,腰背挺的直直的。她已寻到被楚钰坐裂的那道细纹,便总是不自觉的用手去来回抚触。
面前的女子双手反剪捆在身后,下身仅着亵裤,精赤条条着一双白嫩嫩的玉腿,或许强行拖拽的缘故,腿上沾染着廊道上那片片雪渍及尘灰。上身月牙白的小衣大敞,露着锦茜红明花抹胸,乌发似被揪抓过,乱如蓬草,虽半垂着头,颊上赤红泛着血丝,是被嬷嬷狠狠掌掴残留的痕迹,看着尤其触目惊心。
此时她就这样形容狼狈的跪着,抿着破碎肿胀的唇边,沉默不语。
“看你这模样,似乎倒受了天大的冤屈。”玉翘将一个锦缎妃色荷包丢至她腿前,冷声问道:“这里装着何物你可知晓?”
“奴婢从未见过此物,自然不认识!定是谁要陷害奴婢,请小姐明察!”迎雪艰难地开口辩驳,声音却似被砂砾打磨过般,粗粗哑哑的很。
“小蹄子还不承认,这可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立在一旁的曹嬷嬷狠声呵斥:“这种春楼花娘才用的腌臜东西,你也好意思弄进府里来?我们是怎样的人家,若被外人道了去,还指不定怎么戳我们老爷的脊梁骨呢!”
玉翘见她依旧死撑着不认,怒极反笑道:“曹嬷嬷,烦你把廊下那小厮兴儿叫来。”
兴儿也就十三四岁光景,是刚进府做事的小厮。平日里思量这迎雪虽是丫头,却被当成小姐般养着,便觉寻着了靠山,对迎雪多有阿谀奉承之举。
今日迎雪事发,他被众人揭发出来,已是心慌意乱,再被带至房内,却见她模样凌乱,主子容颜震怒,自是没见过这阵仗,当即跪在那里,把迎雪欲勾引楚钰少爷,托他去市集购买迷情粉一事讲得巨细无遗,顺带还交待了她那些倚仗小姐宠护,欺压小厮,打骂丫鬟等恶劣行径。
迎雪此时已无了方才强硬的气势,瘫软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移跪至玉翘腿前,流泪不止。
“小姐,迎雪知道错了,不该使这下三滥的手段,妄想勾引钰少爷,实是因为奴婢真心爱慕少爷,并无其它贪念。还请小姐念在迎雪这贱命是夫人给的,看在夫人豁达慈悲的份上,就饶了迎雪这次吧!”
玉翘淡淡扫过这哀哀求饶,浑身瑟缩的人儿。想着上一世,自个是把她当妹妹般,真心待着,甚至都比过了那三妹妹楚玉欢。
凡是得了什么稀罕物,总是会留心分她一份。后来她跟了哥哥,把楚家闹得天翻地覆,玉翘也未苛责半分。
直到哥哥心灰意冷不在归家,直到他命殒沙场。
有时候玉翘也会想,这一切的根源,其实都是自个一手造成的。
亲娘早早故去,父亲即刻娶了新妇进门。自个那颗悲伤的心不只有浓浓怨结,更是填满了孤单寂寞,便死死扯住迎雪这棵伴在身旁的蒲草,硬生生把她惯成骄纵跋扈的性子。
如若不是自已心胸狭隘,陷入这死胡同,迎雪,必定还是那个心地纯良,有着温柔笑意的女孩儿吧!
玉翘摒住突来的泪意,声音紧崩如弓:“曹嬷嬷,这兴儿劳你按着府中规矩惩办!迎雪带她回自个房里,看管起来,明日一早禀明母亲,由她发落去吧!”
“小姐!你就看在姐妹情份一场,饶了我这次吧!”迎雪已然明白离开玉翘的羽翼,自个会有怎样惨淡的下场,当即便尖声奋力哭求起来,形状分外凄厉!
“带走吧!我累了,想歇一歇!”
玉翘是真的觉得累了,自重生那日睁开双眸起,她便未曾好好歇息过!
第十三章 丫鬟情殇(3)
周振威在边疆戍守时,将士吃得酒皆是烧刀子,入喉辛辣暴烈,淌至胃中顿时似火烧般,却能激起人心深处那股子桀骜野性。
晏京的徕酒却是另一番滋味,柔润细腻,香纯甘冽,回味丰满绵长中掺着淡淡的微苦,一如那位让自已魂牵梦萦的楚家二姑娘。
在这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楚钰将自个妹妹那番话学了个十成十,调笑着讲给他听。
周振威已无意去揣测楚钰到底怀了什么心思,但他只觉胸腹这里有缕暖流沸然炙起,与喉间的美酒相撞调融,如此的神魂驰荡,让他瞬间余意绵缠!
这些日子,众人瞅他的眼神多了份同情与感慨,这个戎马倥偬的武将如今却要公案惊堂,怎么想都只觉得此人前程渺茫,势必就此碌碌一生。
他便笑得清浅,本就是黄沙狼烟中磨砺出来的粗糙汉子,是不惮旁人目光的。也仅是想起心头煨着的那枚暖玉,才会起了些许惆怅。
楚二姑娘,更是不把如今的自已,放在眼帘上了吧!
没诚想,楚钰的鹦鹉学舌,却让他顿时安心落意不少,由不得心中漾起感慨万端。便快意酣畅的多吃了些酒,自是醇醉醺然不提。
待他尽兴而归,脚步踉跄的踏入自已院落时,已是月斜人静。仅有值夜的小厮斜倚着廊柱,怕冷地将手缩在袖笼里,频频点头兀自打着瞌睡。
这徕酒口感最芬幽,但后劲却尤其凶猛,周振威是个有酒量的,也不由一阵头晕目眩,便随意歪倒在了塌上。
正是醉意朦胧,虎眸半眯时,只觉一具芳香馥郁,弱质娇柳的身子捱了过来,浑如一团软玉般蜷上了他强悍厚实的胸膛。
周振威口舌一阵干燥,身体更是崩如满弓。
黑暗中,借着白月微光,仅见那女子云鬟斜坠,鼻息细细,纤腿在他精壮的腰间轻摩浅荡,似迎似凑。
是楚家二姑娘玉翘!竟如朵染霞带露的花儿,鲜嫩的开在他的身畔,等着自己肆意来采撷!
这样的认知让周振威脑中一片轰然,神智欲渐迷乱,有股子冲动如冲栏猛虎,竟带着势不可挡的劲儿。
他翻身紧紧搂住这娇俏温软的身子,止不住急促的喘息,声音更是粗哑如砾:“玉翘,我的小翘儿,我把你放在心窝窝里,你也只要我一人可好?”
那女子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些生疼,便轻柔慢应着呢喃:“奴婢瑞珠只要四爷一人的,还请四爷怜惜着些。”
此话一出,犹如炸雷般轰进耳里,周振威心中惊骇,瞬间身体僵硬如千年石塑,额上淋漓的大汗,竟如窗外漫天飘扬的雪粒,冰冷凝冻。
他单手捏住女子下颚,似要捏碎般下着狠劲。
“你是何人?胆敢爬上我的床塌!”
他依然气喘如牛,依然眸中红云满布,某个部位更是坚硬如铁,鼓噪着欲喷薄欲出。
但是,他脑中已足够清明,清明到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虽姿色秀美,却不是他那千娇百媚的小翘儿。
瑞珠终究受不住这捏痛之苦,流着泪道:“四爷,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瑞珠,是大夫人让奴婢来给爷暖床的。”
周振威这才松了手,自她身上猛地翻下,眼中幽黑冷凝的怕人,粗声道:“下次不可如此,你快走!”
瑞珠瞧着他面含赤色,双拳攥握,看上去到底是欲意难平,便思忖着这四爷是有些本事的,又高大威猛长得好,如能做了他的通房,这其中甘甜滋味,不是旁个丫鬟能比得上的。当下便壮起胆子,柔荑无骨般滑上周振威的胸膛,待要出言挑逗,却被一股势扫急风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推翻至床下,摔的痛彻心肺。
“滚!”
锦帐突然间垂曳荡下,掩住了内里人的表情,但话间意味凶狠,带着要把人撕碎般的戾气。
听着女子连滚带爬的窸窸窣窣声,门“吱呀”敞开又轻轻微微的合拢在一起。
一切缓缓沉寂平静下来,静得,只有自已浓厚的重重喘息声,还有,背脊上浸透衣衫的滚烫汗水。
就在方才,他脑中有了玉翘的影子,那一掐杨柳细腰,那胸前的玲珑耸起,还有那柔婉水媚的一声“哥哥”,竟让他情难自控,腿间顿时湿滑黏腻一片。
良久,周振威苦笑,往日听闻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是万万不信的,而今,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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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严严密密裹着红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