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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刻,遗体被众人送往殡仪馆火化。
透过小小的窗口,惠恬恬看着焚化炉渐渐闭合,一滴泪仿佛不胜悲痛般终于从湿润的眼眶溢出,刹那间泪如雨下。。。。。。
从墓园回来后,惠恬恬一下子病倒,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
第三天的时候,她昏昏沉沉醒来。
十月的天气,傍晚的空气里已有一丝凉意。
她只穿了睡裙便轻轻推开房门。
走到楼梯口听到楼下起居室里隐隐有交谈的声音,她默默停下脚步,听到谢宜梅喟叹道:“如今房子里少了宜兰,不知为什么觉得冷清起来。”
舅妈的声音也是感慨的:“宜兰一去,最伤心的还是恬恬。本以为还有谢三依靠,宁城那边的兄嫂却不提一字,葬礼结束便早早离开。”
谢宜梅说:“此次云卓没有到场,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就怕我们这一头热,那边却不上心。公司里也是,又裁员又资产重组,云卓下得一手好棋,派了人过来,不过短短数日收购了大半股份,连职业经理人都给咱们早早聘好。如今云崇手中无权,平日里无所事事,倒学会了酗酒养情人,我这日子也是难过。”戚戚的声音。
谢宜梅安慰了几句,惠恬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两耳里似是有人在争吵,杂乱的声音,闹得她心烦。
她没有打扰楼下的两人,默默回了房,爬上床将被子拉高。
闭上眼,用被子挡住所有光线,眼前是一片黑暗。
空气里没有了熟悉的味道,她仿佛就被遗失在这片黑暗里,心里空荡荡的。从此以后,从此以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攒紧了被子,攒得指节发白。
猛地,她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不甘心地一遍一遍拨那个熟悉的号码,而机械的女声一遍一遍告诉她已经关机。
她终于忍无可忍,暴躁地将手机摔在墙上。后盖瞬间脱落,她控制不住,抱着膝盖埋头大哭。。。。。。
她大病一场,病愈后整个人都瘦得形销骨立。
老太太摸着她的头,语声哀戚:“而今你父母都不在了,孤零零一个人,可怎么办才好?”
谢宜竹插话:“还有我们在呢,况且云卓也会爱护恬恬。”
惠恬恬低垂着眼,眼底一片漠然寂色。
老太太看着她,似是自言自语:“也不知当初的决定是否害了你。。。。。。”
惠恬恬将母亲的遗物整理好,她的心爱之物唯有几件早年惠仲声送她的首饰,惠恬恬小心收好放入随身的行李箱,在秋意浓厚的日子里告别亲友回到宁城。
别墅和离开前一样,有李阿姨在总是打扫得齐整干净。唯独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知音讯,她甚至不知他是否还会回来。
她每天都让自己很忙碌,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写毕业论文。深宵时分,她辗转难眠,睁着疲惫的眼拂过他平时爱看的书,仿佛书页上还有他指腹留下的温度。
叹一口气,她躺倒在床上,抱着他的衬衣迷糊睡去。
她时不时给司远去电话,他的声音里含着歉意和担忧,对谢云卓的去向同样一无所知。
惠恬恬失望之极。
隔日下班回到别墅,已有访客等候。
他一身黑色板正的西服,见到惠恬恬便从沙发上站起,开口介绍道:“初次见面,恬恬小姐。我是谢先生的律师,我姓方。”
惠恬恬愣了愣,有些迟疑:“方律师,云卓已经很久没有回来。”
“你误会了,我这次过来是受谢先生所托,请你签份文件。”方立微笑。
惠恬恬一听他是受谢云卓所托,心不由一紧:“云卓几时联系过你?你知不知道他现时在哪儿?”
她眼中盈满期盼,却被方立接下来的话完全打碎:“抱歉,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此后,谢先生没有过其他交待。”
三个月前,谢云卓离开国内。
惠恬恬垂下头,心口翻涌着苦涩。
好一会儿,她才无力地笑了笑,对方立道:“方律师需要我签什么。”
方立将公文包打开,拿出一叠文件摆在惠恬恬面前。
惠恬恬疑惑地翻开,当看到白纸黑字的一份股份赠与协议时,一下子僵住不动。
方立语气平稳:“几个月前江城谢氏资产重组,谢先生购入51%的股份,总计45亿□□全部赠与恬恬小姐。恬恬小姐若有兴趣可亲自入公司股东会、董事会参与决策,若无兴趣,卓远将聘专人为你打理,但你四年内不可将股份以任何形式转让出卖。另外,恬恬小姐目前所居的四季翠苑8号别墅已在半年前由谢先生过户给你,恬恬小姐只需签字即可。”
惠恬恬懵然地听完方立一长串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几月前那一场病中听见姨妈与舅妈的谈话,得知江城谢氏巨变,舅舅卸下大权,公司瞬间落入云卓手里。她当时心有疑惑,但舅舅于商业一道实在欠缺,公司在他手里连年亏损,资不抵债,已离破产不远。
她曾对谢云卓说不必为她在舅家的公司上费心,没想到他当时答应了却转而以这种方式将股份赠与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对方立礼貌道:“方律师,劳您稍等片刻。”
方立微笑:“不必客气,请随意。”
惠恬恬进了书房拨通司远的电话。
“司远,云卓要将我舅舅家公司的股份转赠于我,这事你是否听他提过?”
电话里传来司远平静的声音:“纽约的时候,谢先生亲自将这件事交给我办。”
惠恬恬的心一颤。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司远却道:“这是谢先生的心意,我想,他是希望你能有一定的经济保障。”
岂止是一份经济保障,公司51%的股份,足可让她在江城谢家耀武扬威,从此过上女王般的生活。
可是云卓他,何必如此?
长久的分别与不知音讯让她极度不安恐慌,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挂断电话后便出来问方立:“文件都在这里?云卓是否有其他要求?”
惠恬恬屏息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他已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她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什么自己害怕听到的话,那些足以让她崩溃的话。
她已失去最亲的人,不能再接受被所爱之人抛弃。
她的脸有些发白,唇哆嗦着,紧张与恐惧显露于上。
方立见她如此有些惊讶,实话实说道:“所有文件都在这里,谢先生并没有其他吩咐。”
惠恬恬听了,长长舒出一口气。
只是单纯的财产赠与而已,既然云卓如此安排,她便顺从地签字即可。
不管他在哪里,她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只为让他放心。
几天后,江城谢家的电话打来,问及惠恬恬过年的事,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再过几天便是除夕。
她的妈妈已经不在,江城再没有她的家。
“舅妈,今年的春节我在宁城过。”她笑了笑,清淡的口吻。
那头叹了一口气:“你外婆和你舅舅很挂念你。”
“我会记得给他们打电话。”
两边都沉默下来。
许久,电话那端的人才带着试探的口吻提及公司股东变动的事。
惠恬恬心知这才是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她感到心一下子有些抽痛。
——这就是她的亲人。。。。。。
她抿紧发白的唇,极力平稳住心绪,轻声说:“抱歉舅妈,这些事我不懂,既然云卓已为我安排好,我就全部听他的。”
切断电话后,惠恬恬躺在床上,手中抱着谢云卓的衬衣深吸一口气。
可是这熟悉的卧室内,那清冷的如迷雾森林般的气息早已消弭不见。。。。。。
惠恬恬睁着眼倒数着日子。
还有五个月零三天,她即将毕业。
——云卓,云卓,如果那一天你依旧没有出现,我该如何活下去?
☆、第67章 劫爱记
得知惠恬恬在宁城过年,宁城谢家盛情,邀请她一同过除夕。
当晚谢宅很热闹,宁城谢氏子弟,甚至于在国外求学或工作的都纷纷归来同聚一堂——独独缺了一个人。
谢老爷子苍老的眼环视在场众人,面色不悦地问谢云崇:“云卓在忙什么,除夕有家不归?”
他素来积威甚重,此刻冷着脸的样子令前一刻还在吵闹的小辈们一下子噤了声。
惠恬恬安静地垂着眼,桌下的手却颤了颤。
谢云崇的声音:“他如今尚在比利时。。。。。。”
他顿了顿,扫了眼惠恬恬的方向,才低低道:“恐怕会长住下去。”
虽然他的声音刻意放低,但屋子里极其安静,他的话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眼中都闪过迷惑,唯有惠恬恬接触到谢云崇的视线,此刻的心骤然一紧,手心里攒出了汗。。。。。。
老爷子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如此节日,小辈们承欢膝下,也渐渐消了怒意。只是精力到底不济,年夜饭吃了一会儿便由管家推着回了房。
老爷子一走,众人自然放松下来,席间推杯换盏笑话恭贺不断,屋里热闹一片。
惠恬恬心神不属,草草吃了饭应付了亲友们几句,见谢云崇离席便悄悄跟了过去。
谢云崇在园子里吸烟,惠恬恬在他身前停住步子,咬着唇不安道:“大表舅,我。。。。。。我想知道云卓现在怎么样。”
谢云崇灭了烟,回头看她一眼,不答反问:“云卓是否告知你他的身世?”
惠恬恬茫然:“他曾带我到他出生的地方,我知道他的父亲是个画家。”
谢云崇笑了笑:“不错,他的父亲是个画家,而且出生显赫,是比利时数一数二的权贵霍亨家族的长子。遗憾的是,他父亲从小丧母,如今的霍亨老夫人是老侯爷的继室,并非云卓的亲祖母。老侯爷几年前逝世,虽留有遗嘱,但家中权势目前大部分握在老夫人手里。而老夫人有一亲子,是云卓的二叔,多年来与云卓不睦,云卓要顺利继承家业承袭爵位,并不容易。”
惠恬恬心中一沉:“您的意思是?”
谢云崇指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惠恬恬抿了抿唇,沉默地走过去,依言坐下。
这时谢云崇开口:“本来这些事不该我来说,但我看着云卓长大,他虽是我名义上的三弟,我却视他如亲子一般。”
他顿了顿,肃然的声音:“恬恬,云卓不会回来了。”
花园外天空墨黑,骤然间烟花绚丽,照亮整个夜空,也照亮惠恬恬惨白的脸。
“你。。。。。。你说什么。。。。。。”她的唇哆嗦着,心如同被钢锤狠狠砸了一下,血淋淋地疼。
谢云崇道:“我知你对他感情深重,然,男人的世界必须海阔天空,山高水远。他虽曾一度与你沉溺于儿女情长,然而毕竟肩负家族责任,容不得他继续挥霍时日。何况霍亨家族早已为他选好未来的妻子,他与你不会有未来。”
干脆而直白的话让惠恬恬浑身血液逆流,五脏六腑随之乾坤易位,立刻满身冷汗,面青唇白。
“他让我等,我就会等。”惠恬恬忍住心口的剧痛,咬牙艰难地回答。
谢云崇摇了摇头:“你在此地自然想象不到他的处境,他也是不得已,你别怨他。”
谢云崇进屋后,惠恬恬蹲在地上,眼泪迷糊了眼。
谢家有守岁的规矩,午夜屋里仍是热热闹闹。
十二点的钟声未到,外面爆竹鞭炮已经轰然炸起,响彻天际。
年幼的小辈在外面又蹦又跳地放烟花,风中传来串串笑声。
惠恬恬独自呆在花园一角,在这锦绣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