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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四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卫飞衣不生气,真的,他一点都不生气:“你出去,把卫家枪一百二十四式练一遍。”
乐四畏惧地摇了摇头:“不要。”
“我是为你好。”
“不要……我才不相信……”
“去吧。”
“不要啊……”
卫飞衣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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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痛一点也没有关系
乐四一滚出屋就听见哈哈大笑声。
他气得败坏,头也不抬冲着那个声音就直扑了过去。
常春抬手丢给他一枝长枪。
乐四一手接住,威风凛凛。也只有在手里拿着长枪的时候,才能看得出“威武将军”的气势!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向常春横出一枪,力大无穷,枪风带一片春草,和着泥土直砸向常春。
常春手中长枪架开他,只听到嗡的一声巨响,虎口一炸,枪几乎脱手而出。
“好样的!”常春力气远不及乐四,然而胜在机巧多变。将长枪一抬轻轻一跃就到了乐四身后,躲过了他的攻击。
而后枪尖一跳,向他背后的命门扎去。
乐四一声不吭,一个背剑式,将长枪挡在了身后,呛得一声巨响,硬将常春的攻势逼开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一百多个回合,并不分胜负输赢。
就算清早的天气还带着些凉意,热汗却已经从头上和身上像流水似的蒸腾出来。
“不打了!”突然乐四把长枪一丢,耍赖似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打不过就耍赖皮吗?”常春见他从衣服里露出来的白肚皮一起一伏很好玩,忍不住拿脚踩了上去。
“谁会打不过你?”乐四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子,把他往地上一甩,人就扑了上去。
常春是多机灵的人,往旁边一滚,硬让乐四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贵公子模样:“我说乐大将军,你失恋也不是头一回了,怎么每次都弄到这么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人都不忍心你看了。”
他声音里的幸灾乐祸让乐四觉得自己更加凄惨,他满腔怒火,又不知道该向谁去发泄,猛地爬起来发疯似的猛揪自己的头发,仰天怒吼:“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为什么我连追一个丑八怪都会被甩啊!”
常春一把捂住了乐四的嘴,然而太晚了,应该每个人都能听到。
乐四颓然地吐了一口气:“我没有嫌她丑,我只是恨自己运气太差。”
常春在他身边坐下来,笑了笑说:“我知道。”
他知道乐四并没有任何一点意思伤害深深,就算说错了话,那也只不过是因为脑子里一时断线而已。
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没有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乐四忍不住侧过脸去看他,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娃娃脸大眼晴深深的酒窝,乐四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崩”的一声,好像又断掉了:“常春?”
“哎?”
“你要是个女孩子该有多好。”
“哎?”
其实话一出乐四就后悔了,没有哪男人愿意被别人想像成女人,这次就算常春打他,他也不会还手了。
常春却好像呆了一呆:“女孩子?”
“没有没有,你不要听我乱讲……”乐四摇着手拼命否认。
常春却若有所思,半天忽然转过头来,很认真的问乐四:“那和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乐四的声音很大,就算自欺欺人深深也知道,每个人都该听到了吧。她慢慢地把自己蜷进了被褥里,她其实很瘦,个子也并不是很高,蜷在角落里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
卫飞衣只要一靠近她,她就受到了惊吓一样微微地颤抖着。
“不要过来……”她用两只手捂住了脸庞,“不要看我……”
卫飞衣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她把脸挡得很严,眼晴也紧闭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关于相貌的事情,只是怕她太过于在意,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不问就不会存在,也并不是问了,就可以解决。
卫飞衣拿过枕头上的巾子蒙在了眼上,巾子冰凉,和黑暗的感觉一同涌上来:“你不要我,我就不看。”
深深微微一震,缓缓地错开了手。
卫飞衣拿着汤匙慢慢地喂到了她唇边,在黑暗里寻找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眼看要碰到了,他的手却微微一抖,汤都撒在了床上。
深深没有出声,只是想从他手里接过勺子。
卫飞衣却缓缓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似乎要将她整个的包裹在他的生命里:“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身同已受。”
深深想着那是什么意思。
渐渐地却有点明白了,只有有伤口的人才知道伤口有多么痛,不管其他人怎么劝解,也都不过是隔岸观火而已。
“那个人是个瞎子,每天早上起来要穿过整个城池,去另外一边的小镇里,给自己的妻子买两个烧饼,他的妻子也是一个瞎子。曾经我认为他们很般配,可是后来却听到有人说,那个男人以前并不是瞎子。”
深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看不到她,这让她觉得安全。
明明用了那么多的力气向他靠近,真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样子。
“他追求了他的妻子很多年,他的妻子也并不答应,有一天却突然用汗巾蒙上了他的眼睛,让他做一天瞎子然后再做决定。那个男人在这一天里碰破了头,无数次因为撞到别人而被唾骂,他看不到自己心爱的书,甚至不找到吃饭的碗筷,他暴躁愤怒气极败坏,直到这天过去以后他才突然明白,不管自己平时说得有多么却听,他都永远不能体谅他所爱的女人的感受。”
深深低下了头。
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时至今日仍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很感激他。
“所以后来……”卫飞衣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他去找那个女人的时候,在她面前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瞎子。”
深深大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个过于偏执的人,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能为了得到爱而做出如此残忍恐怖的决定。
她想把自己的手从卫飞衣手中拿开,但却被牢牢地抓住,像是镶嵌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中。
他握着她的手,声音冷酷,然而又压抑着不可告人的狂热:“所以你记住,深深,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看到你,那么我会让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你!”
深深被吓坏了,急忙抽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爱他,爱得不知道该怎么样成全他,她不想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无所谓。就算自己已经那么极端,她却不想让他为了她而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
她抚摸着他的嘴唇,还有他的脸,一点点地摸过去。
不知道幻想了多少年才能碰到他。
这么想着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他在黑暗中感觉到她温热的手指,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感觉份外灵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一个人,能够肆无忌惮地在他皮肤上游走,信任一个人,没有任何条件地把彼此放任在彼此的手中,那需要极度疯狂的勇气。那种感觉既令人兴奋,却又毛骨悚然。
手指越过了眉峰,靠近了额头。
白色的长发近在指尖。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碰触它。
那个人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那么她是不是?
深深……
深深……
明明在心里反复的呼唤,却得不到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
她的手指在颤抖,似乎像她的心一样的游移不定,她吃了很多的苦,然而他也是,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让自己的痛苦更痛,去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替代他。
信任一个人……没有任何条件……把彼此放任在彼此的手中……
那手指颤抖着,终于还是轻轻地撩起了白色的额发,将它拂到了耳后:“头发比以前长了很多……”
卫飞衣突然一把抱住了深深。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抱住她,似乎怕她化成泡沫,怕她无端地消失。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骨缝里的声音咯咯作响,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他能永远这样紧迫地抱住她。把她当成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丑也好,错也好,只要他不放开他的手。那么再痛一点,哪怕再痛一点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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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被爱的女人都是最天真最烂漫的
从早上起来一种暧昧而神秘的气氛在大院里蔓延着。每个人都挤眉弄眼神色古怪,尤其看到玲珑的时候,就好像被人打倒以后又踩了一脚,露出青黄不接的脸色来。
玲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佯装走开,其实却没走,伏在门口听那些人怯怯私语:“不好了,大将军疯了。放着这么美的女人不要……”
“是啊,不是眼睛坏掉了,就是脑子坏掉了。”
“败给这么丑的女人,那个叫什么玲珑的漂亮姑娘一定气死了。”
“不知道人家会什么妖法……”
玲珑微吸了一口气,手搭在胸口上的那个地方有一点轻微的痛,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生气了,她斗不过深深,倒不是因为深深有多么深的心机,而是她能为了卫飞衣拼命。
老家里有话说,不怕拧的也不怕硬的,就怕碰见不要命的。
玲珑自问做不到,她甚至不喜欢卫飞衣,看见他就害怕,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好一点归宿。
以性命相博完全不值得,人要是没了命的话,还要男人做什么?
玲珑想着深深,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深深的房间外,这个时间卫飞衣在办公,他又不喜欢别人接触深深,所以屋里空无一人。
玲珑撩开屋帘走进去,见深深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听说你腿断了,不会变成残废吧?”
深深瞄了她一眼,又把眼光放进了书里:“残废了也会有人养着我。”
玲珑还真嫉妒这一点,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辈子要能找一张好的饭票那可真是好命,她坐到深深的床边,有点无聊地看着深深手里的那本书:“织物大全?我以为你会看三十六计。”
见深深不理她,她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来气你的,也不想跟你争了,我就是奇怪,你明明以前就认识大将军,他到乐宁也明明是去找你的,干嘛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和周折,还差点把命也赔上?”
深深放下了手里的书:“你真想知道?”
玲珑点了点头:“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将军见到我的时候,我长得很美。”
玲珑吓了一跳:“开玩笑吧你,吹牛也不带这么不要脸的。”
“爱信不信。”深深长吐了一口气,像是把胸口的郁气要从这口气里全部都吐出来,“我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生病,病了以后有很多事都改变了,对我好的变成了对我坏的,奉承我的变成了嘲笑我的,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变。”
深深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其实就算变了我也不会怪他,你想想看,费尽了周折去找几年前美丽的女孩子,却发现她变成了一个丑八怪,换你你会不会吓一跳?”
玲珑想说会,但终于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她发现她的心比她自己想像中的要软,看到深深的表情,她甚至觉得某个地方有点痛。
“我不怪他。”深深又吁了一口气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如果他嫌弃我的话,我宁愿去死。”
玲珑微微打了个冷战,忍不住伸过手去握住了深深的手。
深深感觉到她手上的温暖,心头微微一动:“你不要怕,我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