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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会是谁呢?
“然而那时候年纪小美貌非凡,就算是成天不开心,那个男人也会哄着我开心。”妇人脸上露出恍然的一抹微笑,却不知道是为了那逝去的时光,还是为了那哄她开心的人,“他想尽了办法,却一次一次地被我打击,他为了我采来的花,我说是残花败柳,他为我做的衣服,我把它剪成一片一片,他不但不生气,还觉得我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他说,他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脾气。”
深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脾气。
容忍只不过是因为那时候还在爱,如果不爱了,自然不会再忍。
果然那妇人接着说下去:“我嫁给他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没有见过其他的男人,所以他这么这么的对我好,我渐渐地也喜欢上了他,我们有过特别快乐的时光,就好像神仙一样的快活,可是他把我宠坏了,我总是向他发脾气,嫌他对我不够好,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妥协,讨我欢心,女人可以放纵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年,如花般的年纪一过,不管怎么样的撒娇,他都只觉得疲累了。他喜欢上了其他的美丽的女人,也许还不及我的美貌,只不过比我年轻,我心里气不过,想你当初是怎么对我,如今又是怎么对我呢?我赌气不肯向他去献媚,只一味地躲着他,不去见他。”
女人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水,明明说着那么令人心寒的经历,脸上恍惚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了:“我以为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也很好,至少落得个清静,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才让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深深在她的杯子里又加了一点水,热气萦绕着她的脸,让她的面容显得越发的不清晰。
每个被爱的女人都是最天真最烂漫的,然而这种天真能够持续多久呢?
“我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突然有家里人跑来见我,说我父亲被那个男人最近喜欢的女人的家人暴打了。我急忙赶回去才发现,父亲的情况要比家里人所说的严重的多,他躺爬在床上,颅骨深深的陷了进去,血和白色的不知名液体染遍了全身,我的父亲一辈子都是一个最讲究仪态的人,我从没有见过他穿中衣出现在我们面前,可是现在他连自己的大小便都没有办法去理会,他已经长久的昏迷了。”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她其实并没有流下眼泪,只是习惯性的去擦拭:“奇怪吧,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我在那个男人面前哭了太久太久,我从家里出来就立即去找他,要求他把他喜欢的女人的家人绳之于法,可是那个男人却说,打打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大人来主持公道吗?我哭着对他说,这已经不是打打架的问题,我父亲躺在了床上,至今仍然不醒人事。那个男人说,我派给你最好的医生就好了。拜那个医生所赐,父亲还真的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可是我的心已经冷透了,我的眼泪也再流不出来了。”
深深说:“夫人你放宽一点心吧,令尊能够好起来,总算不幸中的大幸。”
妇人笑了一笑说:“对,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找你来刺杀那个男人的,我也没有这个胆子,我来找你是因为父亲从床上爬起来的那天早上,来到男人的房子里面来见我,他一见面就给我跪了下去。”
深深微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伤还没有好,却跪在女儿的脚下,祈求我这个不孝的女儿一定要给家里争一口气,我们家族的兴衰与荣耀,能不能在人前像个一样的活着,都只寄托在我能不能在那个男人面前争得一席之地,我不能再像个小姑娘那样任性了,所以深深姑娘……”妇人放下茶杯,顺着桌子慢慢地跪了下去,“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容颜,我终于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的时候,却也已经老了,我拿什么来跟那些芳华正茂的女孩子们去争抢呢?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却一定要去做……姑娘,这世上没有其他人再能帮我了!”
深深茫然地看着她:“就算真得能让你和那些女孩子争奇斗艳,你还能在那个男人面前笑得出来吗?你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呢?”
妇人凄然地笑出来:“你看我已经不会流泪了,除了笑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选择,一个人被世事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心情已经太奢侈的东西了,花姑娘,我没有心,我是一个空心的人,我只望我家里人能在大梁城立足,平安无事到死到老。”
深深眼泪几乎掉了出来:“我知道了,夫人你起来吧,我一定会用我所知道的和能做到的一切来帮你。”
妇人听了她的话没有站起来,反而把头碰在地上,重重地给深深磕了一个头。
深深并没有伸手去扶她,这个女人把一切希望都交给了她。
“一个月之后就是万国赏花大会,到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和他的女人都会出现,大庭广众之下是我最好的翻身的机会,花姑娘,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深深没有说话,却只是点了一下头。
喷了
妇人走了以后深深仍然在想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固然为她的美丽所惊动,然而不妥的感觉始终在心头萦绕。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她看起来有如此强烈的违合感?
深深想得有点头痛。
玲珑走过来的时候她正双脚盘坐,一手竖在下巴上,玲珑忍不住说:“你要做圣女吗?”
“你为什么不说我要做观音?”
玲珑抛过一个苹果,她双手接住了,咬了一口,一嘴涩味让她几乎尖叫起来。
玲珑拍着手哈哈大笑:“终于骗到你一回了。”
低下头去看苹果,它表面已经是粉红色,然而内里青涩,还没有熟透。
“现在苹果还不到熟的季节,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咬起来却很难吃。”
深深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
她从座位上跳起来,拍了拍玲珑的肩膀:“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玲珑看着她夺路而跑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被扔在地上的青苹果,轻轻吐了口气:“没男人就是不行啊,一个苹果都能让她兴奋成这样。”
那个妇人再来的时候仍然是一个夜晚,初夏的夜里,风吹在脸上非常的舒服。
妇人换了一块浅粉色的面纱,从面纱后面,可以看到耳后垂落下来的发丝。在那时候只有少女才会做这样的打扮,所以叫做年少垂龆。
深深把玲珑送给她的苹果的那棵树上的果子全部摘来,放在桌子上招待这位贵客。
妇人拿起来吃了一口,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夫人也应该知道,表里不一其实是最让人不舒服的事情,不管表面上装得多么红润,没熟就是没有熟透,咬下去的时候人们总会知道。”
妇人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深深:“你想说什么?”
“夫人你来看。”深深把她带进了一间屋子里,那是她这些天来禅思竭虑制作出来的一件礼服。
“不……”妇人一看到它,就摇起了双手,“我不要穿它。”
“为什么?”
“它……它……”
“它的颜色太黯淡了是不是?”深深捧起那件衣服,它在烛光下呈现出异常华丽的黑金色,上面隐隐有牡丹纹绣,它的样式是大开大合的,只有腰肢突兀的细进去,留给人无限遐想的余地,“夫人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你自己也曾说过,你拿什么去跟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争奇斗艳,你就算穿得再粉嫩,也再不会有十六岁的肌肤,也不可能再有纯洁如水的眼睛,这些你心里都明白的,却为什么还要留恋着少女的时代而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呢?”
妇人全身都颤抖起来。
为什么不肯放手?
是因为那些时光承载了她所有的美好,日子并不像流水,而像刀一样层层分割,把她的人和心完全剖离了,剩下的她身体虽然已经苍老,心里却依然留恋着年轻时的一切……无时无刻的思念着……
深深递给她一块丝帕,她反过手捂在脸上,许久之后抬起了头来:“你说得对,我已经不是那些年少女子的对手了,姑娘你能帮我找出一条出奇制胜的路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夫人你要相信我。”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
妇人终于穿上了那件黑金色的衣服,它端庄华丽而又贵不可言,它衬托着她早已经饱满的胸部,是那女孩子稚嫩的身体不可能比拟的性感。
深深把的她的头发全部挽上去,高梳了一个发髻,插上十缕含珠金凤冠,两侧配以金步摇,只要身形微动,那饰物就如同凌波照水一般荡出无限的波纹,让人的心仿佛也随之荡漾起来了。
妇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果然不再年轻了,这衣服和装扮把她衬得如此的性感高贵,仿佛每个男人梦里的女神一般,原来就算没有粉红色的嘴唇,没有随时都会滴下眼泪的明眸,一个女人也依然可以美得超凡脱俗。
妇人慢慢地回过头去望着深深:“你是我的恩人,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报答你。”
“夫人这话说得太重了。”深深轻握住了她的手,“你我都是女人,所以我比谁都懂得一个女人的心,夫人你要记住,抓住一个男人不要把急切太放在脸上,欲擒故纵,半推半就才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就是因为太爱太爱一个人,反而把那个人给气跑了……”深深苦笑了一声说,“所以夫人你一定要成功……不管是为你的家人,还是为了你自己……”
妇人想着她的话。
她的每句一话里似乎都有另外的含义,她比谁都懂得一个女人的心……她的意思是说……难道自己还在爱着那个男人吗?
即便是伤透了心,也依然契而不舍地追求着那个男人的眷顾么?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太可悲了一点?妇人茫然地看着深深。
然而这世上原本没有几个人是明智的,就像那些被菟丝缠绕的树木一样,明明彼此都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却还是要义无反顾的死死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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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新欢
万国赏花大会是大梁城一年里最大的一场盛会,所有的女人男人都会在这个时间从家里走出来,到街头上收集美丽的鲜花。
初夏的天气从清早起来就温暖的令人心醉,香气从街头一直弥漫到巷尾。
玲珑一向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大早上起来就跑去找深深:“你不去吗?”
深深头变成两个大:“我哪里有时间啊,大小姐,我要去了,订单谁接,色板谁来定?帐谁来算?你吗?你要帮我做,我立刻甩手就去。”
玲珑切了一声:“不去就不去吧,你跟我发什么牢骚啊。”
她倒是一甩就真的出了门。
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卖花的少女,手捧着各色鲜花向人们兜售。
玲珑买了一枝四叶铃兰拿在手里,看到杜鹃开得极艳,就又掏出银子来买了一束。这时候看到人们都往东面走去,她有些奇怪,问那卖花女说:“这些人怎么都往一个方向走?”
卖花女笑了:“姑娘是头一次来大梁城吧,你可别忘了,咱们大梁是燕国的都城,每到万国赏花大会的时候,皇上和他的嫔妃都会在东面的望海楼上,和百姓一起赏花。”
玲珑的下巴掉到地上:“皇……皇上啊……”
“是啊。”
玲珑看见元织就已经觉得很神奇很神奇了,皇帝在她的心里简直就和龙或者麒麟是一个概念,完全属于神话里虚构的生物,如果真的亲眼能够看到的话……
那……那回去不是可以向深深炫耀了吗?
玲珑一想明白了立刻挑起裙子跟着人们往东边跑,等她赶到了望海楼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