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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饭能吃了吗?”阿飞跑过来问。
“等会呢,等你外公他们回来就吃。”
阿飞听到还不能吃,就又跑去抓刚才丢了的蚂蚱玩,刚才的蚂蚱都被他玩的奄奄一息了,倒在草丛里都跑不了,转眼就又落入了阿飞的魔手。
阿辞妈妈坐着也不想说话,她在想着今天从二婶那听到的话,早上刚到娘家的时候,她也以为元东是要帮着阿爹一起割稻的,谁想到他们夫妻早出门去了,说是帮自己娘家割稻去了,这也是应该的,她倒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不过隔壁在家的二婶看到她来,却招手叫她过去,悄悄对她说,这几天元东夫妻一直在闹别扭呢。
小夫妻吵个嘴正常的很,但是二婶说元东老婆和元东吵,为的却是他们家,那天她们来帮忙割稻,元东特意叫自己老婆做的馒头果,阿飞又喜欢吃多吃了几个,当天阿辞一家走了之后,据说晚上他们夫妻两个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就多说了几句争了起来。
为什么争呢?元东老婆觉得自己老公特别要求她做馒头果给外甥吃,是老公对外甥太好了,他对外甥阿飞这么好,但是对自己家那边的孩子们却没这份心,自家那些侄女侄子来的时候,元东可从来没说过要做什么东西给她家的孩子吃,这摆明了是没有对阿飞他们那样好。
元东在没有结婚之前,就阿姐家有两个孩子阿辞和阿飞,当时不要说他,就是他们家所有的人,哪个不都是争着对这两个孩子好,凡是有好吃的,总是留着一点给孩子们,要是阿辞阿飞几天不来,他们几个兄妹都要送去给他们姐弟吃,阿辞阿飞要是来了这里,他们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家里只要有的,总是优先顾着两个孩子来的,自己外甥么,从小疼到大的,都习惯了。
那天元东也不过是随口说,哪里想得到老婆会想这么多,听他老婆说他偏心阿飞他们,元东自然是不肯让她这么说,夫妻两个都争论起来,说话声音大了些,隔壁的二婶就听到了,他们小夫妻闹了几天才刚和好,这不元东就想着先帮老婆娘家去割下稻子,自己爹这边反正有阿姐他们帮忙也来得及的。
☆、秋色
阿辞的外家,在阿辞小时候,那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爷娘在堂,父母和睦,儿女双全,然后是孩子们渐渐长大,成家立业的年纪到了,大女儿元琴出嫁,成了个小家,嫁人后生育了阿辞阿飞两个孩子,阿飞出生那一年,外婆因病去世,留下了三个孩子和父亲在家过日子。
一个女儿家,在这个世上最亲的,第一莫过于父母,第二是丈夫和子女,当然这个顺序因人而异,我们也该知道,每个人的心里亲疏都是有的,我们把谁放在心上自己知道,谁把你放在心上你未必知道。
在以前,元东没有结婚的时候,阿姐一家在他的心里,那都是自己家人,除了不是住在自己家,其他都和阿姐还没出嫁一样,不过世上的事情,树大了总要分叉,人大了总要成家,而成家呢,家里就必然会加入外人,而我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新成员加入之后是否能和谐相处。
如果把家比作一个圆形,阿辞外家这个圆本来就已经残缺,又分裂出去三个圆形,曾经的一个圆形变作了四个,虽然彼此还交错相连,但是挡不住分裂多了,有些成员之间就不是那么亲厚。
阿辞的大舅妈,在新进门的时候,当然是温柔和气的,见了谁都是笑脸,不过日子长了,有些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比如爱计较爱争爱使小性儿,对这边的亲戚不够亲,心里想着的只有娘家人等等。
今年上半年还曾经出过一件事,阿辞妈妈当时是强忍了下去,阿辞小舅舅不是在镇子上找了个活干吗,本来以为不一定能进去的厂子,居然被阿辞小舅舅考进去了,也是他读书时候认真,掌握的知识多点,厂里收了他,因为他到厂里干活也比一般人勤快认真,没几个月,就说要转正式工,还给奖励了一块毯子,这可是不要钱白给的,阿辞小舅舅拿回来的时候,本来想要给爹的,他爹不要,阿辞小舅舅就送到了阿姐家里,阿辞妈妈当时还不肯留着,让小弟自己用,他本身就没什么家当,虽然这几个月赚了一点工资,但是留着以后他娶媳妇也好呢。
阿辞小舅舅是那种硬脾气,说给你就给你,绝对不接受你再拿回去的,阿辞妈妈也没办法勉强他,只有接受了这块新式的厚毯子,当时就夸了自己弟弟几句,和自己妹妹阿青也是说过的,阿青自然不会和自己姐弟计较这个,自己弟弟有的东西,他爱给阿爹或者阿姐,她都是不会去起什么别的心思,她也知道这毯子是只有一块,小弟自己都没有,先给了阿爹,阿爹不要小弟再拿去给了阿姐的,要是有多的,小弟难道还会不给她么?再说她是姐姐,她给弟弟东西还差不多呢,阿姐以前往娘家拿了多少东西呢。
自己家姐妹兄弟好说话,不代表姐妹兄弟的那一半也好说话,贤超是没什么话说的,但是阿辞的大舅妈,她却在知道这块毯子给了阿辞家之后,和隔壁的二婶四婶她们说,她多么的照顾小弟阿爹两个,嫁进来之后,家里有什么好的都送去给他们,现在就这一块毯子就看出来了,小弟心里就只有阿姐没她这个嫂子,外人到底是外人啊...
这话是阿辞大舅妈说给隔壁的二婶四婶她们听的,当时在场的不止她们两个,还有二婶家的女儿,二婶是个嘴快的,她心里自然也是对阿辞妈妈比较亲厚,到底是一起住了二十多年呢,侄女怎么都比这个侄媳妇亲,她在阿辞妈妈来看她阿爹的时候,就把话学了一遍给她听,阿辞妈妈是做大姐的,她听了这话虽然不高兴,但是也不会去和弟媳妇计较,做姐姐的要是去和弟媳妇计较这些闲话,那弟弟家里还能好过么?
有些事可以压下去,有些话可以当没听见,一件件小事可以积累,滴水能够穿石是真的,人的心是有感情的,你一点点去浇冷水,积水就会成冰,别人看待你的心再热情,也会逐渐的自然就淡了下去,不过是半年,阿辞妈妈就不怎么愿意走进自己弟弟家门,那里本来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她娘在那个家里病逝,家里的一切曾经是那样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
现在那里大变了模样,很多时候去,房子里都会播放着新潮的歌曲,里面的人也换了一批,除了自己弟弟,什么都变了呢。
“阿辞。”
阿辞靠在妈妈怀里,抬着头看着树上的梧桐叶子,听妈妈喊她就低头看着妈妈。
“以后到外公家来,多来这边看看外公和小舅舅,但是吃饭尽量回自己家里吃知道吗?”
“为啥?娘舅他们老喊我们在这里吃的。”
“阿辞你大了啊,你都读书了,就该懂些道理了,娘舅们要是有些肉啊菜啊好的东西,要是给你们吃了,那他们吃的就要少了呢。”
“可是娘舅们否是一直给我们吃好东西的呢?”
“那是你们小呢,大人都是照顾小孩子的呢,现在你都上学了,也该知道一些道理了,娘舅们对你们好,你们也要对娘舅们好呢,再说你外公都老了,做人要敬重长辈的,你们否来吃,那些好东西外公舅舅就能多吃点呢。”
阿辞似懂非懂的,但是听明白了妈妈当她是读书的大人了,也要知道让些好东西给别人了,尤其是年纪大了的外公。
“那我们以后就在家吃了饭再来这里玩吧,妈妈,今天的卷饼还吃吗?”
阿辞妈妈远远看见自己爹和小弟,还有自己丈夫,都从那边山上下来了,她赶紧站了起来,“今天当然在这里吃,爸妈都在这里的时候,你们就跟着一块在这里,要是爸妈否来,你们在这里玩是可以,但是吃饭时候就回咱们家去,晓得伐?”
“晓得啦。”
中午的卷饼,因为卷饼子里的菜都已经烧好,只要在锅里摊一个卷饼出来就能卷着菜吃,阿辞妈妈做这个很拿手的,把面糊倒进锅里,拿饭铲顺着方向徐徐摊开成圆形,大小随意,厚薄自选,焦软可定,想要吃酥脆一点的,在锅里多摊些时候,饼子就烧的焦些会硬一些,卷了菜在里面,饼子外层酥脆里面茄子软烂,吃起来十分可口,家里要是鸡蛋多,还能倒一个鸡蛋在饼子上面,卷饼其实也就和北方的煎饼果子差不多,只是北方习惯了里面放油条,但是阿辞家这边,卷饼里面是什么菜都能放的,只要你自己喜欢吃,只要自己家里有。
这天的午饭过后,阿辞后来带着阿飞来外公家大舅家,果然就不大在这里吃饭了,大舅还奇怪自己外甥女和外甥怎么就不爱在这里吃饭了,他老婆说的话,他当然是以为阿姐他们不知道的,但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这年夏天快过去的时候,阿青怀孕了,贤超高兴坏了,很是把阿青捧在手心里疼,阿青想吃水煮蛋,贤超就是口袋里没钱,也去村中家里鸡养的多的一户人家里赊了两斤鸡蛋来,阿青因为怕人家说她人穷还要吃好东西,做饭的时候没敢把鸡蛋放锅里煮,而是放在了小泥炉上的水壶里煮,煮熟了之后提到楼上房间里才拿出来吃。
阿青坐着楼上窗边剥着鸡蛋壳,看煮熟的白嫩鸡蛋一点点露出来,她的脸上不知不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了眼泪,阿青自己都茫然,嘴巴里觉得苦,才举手擦去脸上的泪,又举起鸡蛋一口口咬着吃了,阿青觉得自己肚子里好像有一个无底洞一样,一个鸡蛋根本不够吃,阿青连吃了三个煮鸡蛋才停下来,她不由得有些发愁,谁家媳妇一天吃三个鸡蛋呢?就算她是怀孕了,这也太败家了呢,自己家养的小鸡还没长大,根本就还不会生鸡蛋,照她这么吃,家里哪里来的钱买鸡蛋呢?这又不是在娘家...
阿青连着吃了几天的水煮蛋,这天中午,她刚准备煮中饭了,刚舀米洗了倒进锅里,门外忽然进来一个女人,冲着阿青就说道:“你们家贤超呢?”
阿青看是村里卖鸡蛋的那户人家,她并不知道她吃的鸡蛋是贤超赊欠来的,虽然知道家里没钱,但是只当是他从父母那里拿了钱来买的,一时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就回道:“我们家贤超还没回来呢,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家贤超从我们家赊了两斤鸡蛋,到现在都还没付钱呢,你们到底是有钱没有啊?没钱吃什么鸡蛋呢?”
阿青听了她的话,脸上顷刻间就发白,转眼就又涨红了脸,她活了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当面说过,从来没这样的丢脸过,看那女人还站着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她嗓门大说话又多,又是站在门边说的,引得过路的人都站住了听,阿青又急又羞赶紧说道:“你等会,我去拿钱给来你。”
女人看阿青转身从家里出去,她也不走就坐在阿青家门槛上,和门边站着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把贤超欠钱从她那里赊欠了鸡蛋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了几次,阿青这才匆忙的回来了,她走的急手里捏着的那张钱都被她捏的皱了,看卖鸡蛋的女人还在,她赶紧的就把钱递给她,“给你五块,找钱给我。”
女人看她拿了钱来,脸上就又露了个笑,“有钞票就好了么,早点来付就么事了呢,你还要否要鸡蛋了?要的话再买几个?”
“否要了,你找钱给我。”
“呐呐呐,给你!多少钱啦你着什么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