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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匆忙跑下楼,因为脚步慌乱,还差点在楼梯上绊倒。
楼下厨房里的米粥和中药还在冒着阵阵热气,她想了下,觉得肃修然应该也不会把它们忘在灶台上,就干脆没管,自顾自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例会是早上九点钟,早高峰又容易堵车,她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结果保温杯里的温水和那些干面包片,就又被她带走充作自己的早餐。
她走得慌张,还带着些逃跑的仓皇,当然就没看到,当她出门的时候,楼上窗边的位置,就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肃修然目送着她开车离开,脸上不仅没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笑容,更是冰冷地没有丝毫温度。
等彻底看不到她的车,他忍不住低头咳嗽了几声,他用手背擦过唇边,不意外看到了零星的血迹,干脆自暴自弃地没有去管,他抬手捂住双目,深深吸了口气,再缓慢呼出。
没什么比此刻的他更狼狈了……不仅发现了她并没有爱上自己,还从她眼中看到了怜悯。
他清晰地记得,当他没有控制住在她面前咳血时,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惊讶、疑惑、害怕,还有满满的怜悯和无措。
和多年前那些以为他快要死去的股东和下属们,并没有丝毫不同。
沉默了许久后,他放下盖着脸的手,走去洗手间,用温水将那些血迹仔细地清洗掉,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话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开口说:“程大夫,我想你可能需要来一趟。”
这是林眉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开会的时候走神了,当杜宇文向她询问苏修新书进度的时候,她反应了十几秒,直到周围的同事都因为好奇把目光移到她脸上时,她才慌着接上话:“哦,稿子上周已经交了,写得很好。”
这下同事们的目光更加奇特起来:苏修的稿子当然很好,这点还用她去肯定?
杜宇文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没有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既然已经交稿,就要尽快进入出版程序,这是本年度重点中的重点,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林眉连连点头,垂下目光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我知道,我会尽全力。”
这是她接手苏修后做的第一本书,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她的工作成果上,哪怕有一丁点儿的错误,也足以让别人对她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刘涵可以有错误,因为他是从苏修出道开始就服务于他的编辑,但她不能,她是半途冒出来攫取胜利果实的人,如果她做得不好,有大把人等着接手。
散会后杜宇文还是专门把她叫到了办公室,示意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后,他才开口说:“你不要压力太大,苏修虽然看起来挑剔苛刻,其实还是很会体谅人的,只要你达到了他的基本要求,他不会多加为难的。”
她已经住进了肃修然家里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杜宇文,更别提他们之间的暧昧了。
因此在杜宇文看来,恐怕是她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林眉忙否认:“我知道的,苏修是个很和蔼的人……”她说到这里,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肃修然确实很和蔼,不仅和蔼,还特别温柔,他在她不得不搬家时,让她住进自己家里,和她分担家务,感谢她的照顾……其实他们住到一起后,反倒是肃修然对她的关照更多一些吧。
他那么好,无论是从上司和合作者的角度,还是从同居者的角度,甚至他含蓄表达好感的时候……都体贴到不可思议。
林眉心想,她之前那些追求者要是有一半儿肃修然的态度,她只怕也不会单身到现在。
让她伤感的绝对不是肃修然本人,而是,他那么好……她却好像真的没能爱上他。
杜宇文看到她眼里渐渐泛出的泪光,也坐不下去,扯了张面巾纸递给她:“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有时刻关心你那里的工作状态,还让你加班。”
他不给面巾纸还好,林眉看到递到眼前的纸巾,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肃修然咳血时沾在上面的猩红,一时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杜宇文,也害怕女下属在自己面前哭,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又叹了口气:“这样吧小林,你要是实在觉得扛不住压力……我可以把你调回来……”
听到这一句,林眉连忙抽噎着反对:“我可以的!我能做好这本书……就是……”她想告诉杜宇文肃修然最近身体不好,但又想到自己签的保密协议,赫然就包括不能把肃修然的身体状况随便透露给别人听,又连忙收了回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尽快调整好。”
杜宇文是看着林眉进了编辑部,又从一个新人,一步步稳稳当当将业绩做到仅次于刘涵的地步,他对这个年轻下属的工作能力当然是欣赏的,所以没多少犹豫,就将苏修交到了她手上。
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将林眉换下来的打算,但还是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好吧,那这样,你尽管先去做,如果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任何时间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林眉连连点头,忙着擦干净眼泪:“我会做好的,杜总您放心。”
☆、第29章
林眉本以为哭过之后,自己精神就会恢复过来,但整个上午,她都还是精神恍惚。
虽然她不是很想回到家里,面对着肃修然的尴尬,不过想到今天轮到她下厨,她还是在中午前就往回赶。
而且无论肃修然怎么淡然,他都是生病了吧?
之前感冒都能委婉地撒娇撒那么久的人,现在都开始咳血了,反倒正正经经起来了。
林眉开车在路上走着,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到现在才发现,之前肃修然应该还算配合的,不管是喝中药,还是平时的生活中。
几乎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一旦不配合起来,简直像是个让人急得团团装又无处下嘴的蚌壳好吗?
回家的途中,她拐去超市买了点食物,回家的时候提着袋子颇有些偷偷摸摸地开门进去。
很好,一楼没人,她在肃修然自己动手开始做午餐前赶了回来。
不过家里也有点清静了,平时就算肃修然独自在家,也会有一些响动,现在却好像家里并没有其他人。
她正疑惑着,想要不要上楼去看看,脚边传来一声娇俏的“喵~”,她低头就看到春申君仰着脸竖起尾巴在她脚边蹭了蹭,又软软地叫了声。
高傲霸气如春申君这样的主上,无事时是断断不会这么对奴隶们大献殷勤的,事实上它一天之中会这么甜美可人的时刻,唯有一种可能:要吃的。
林眉跟着不断回眸示意的春申君来到它的食盆面前,发现里面果然空空的,春申君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喵”了声,婉转的尾音里透着责备。
林眉连忙道歉:“对不起主上,还没给您准备好膳食!”
说着她拿了猫粮罐头,去给春申君倒上,这时她觉得肃修然可能是不在家了,毕竟肃修然如果在家,不可能这么久还没照顾春申君。
要知道大神看起来冷淡高傲,对主上可是从来都没亏待过的。家里这样,他很可能上午在她出门后又出去了。
是去找张衍了吗?案件有什么新的进展?想到早上的案件,林眉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冒出来那个只被她看到半个身体,躺在冰冷地板上的人影。
说起来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就在昨天之前,那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就这样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逝去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就听到楼上传来几声很轻的咳嗽,接着又没了声音。
她愣了下,想到她现在站的位置,正是楼上书房的窗口下,这么看肃修然不是出去了,而是在书房里?
那为什么她刚才进门,他都没有出来打个招呼?难道是在睡觉?
虽然在家里工作,肃修然的作息还是相当严苛的,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之前绝对休息。
中午他会有一两个小时午睡的时间,但却从来不会在上午睡觉……这么看还是因为生病的影响。
林眉想着,就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上楼,书房的门虚掩着,她透过不大的门缝,看到他半躺在窗前的扶手软椅上,身体上还盖着一条浅灰的毛毯。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看到他身旁摆着一个木质的支架,架子上输液的药袋连下来,透明的软管明显还连在他的手臂上。
看他这么轻描淡写,一大早还亲自开车跑去犯罪现场,还以为真的没什么事呢,结果不还是需要输液?
林眉先是本能地生气,接着又觉得烦躁无比,她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烦躁,反正就是全身都不对劲,看什么都来气。
正当她努力控制粗重起来的呼吸,准备悄悄下楼时,眼前的人仿佛是轻微地动了下,他没睁开眼睛,就低声开口:“有什么事?”
早上的时候才那么尴尬地告别,林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才说:“我把你吵醒了?”
肃修然半撑起身体,抬头看着她,微勾了唇角摇头:“本来就没有睡着……你进门时我就听到了。”
林眉“哦”了声,没话找话:“你胃口怎么样,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肃修然还真抬起手臂支着头看她,提了要求:“荠菜馄炖,现包的,不要速冻。”
这还真是看起来简单,其实却复杂麻烦的要求好吗?林眉有心给他顶回去,但想起来他正在生病,就勉强忍气吞声:“哦,那我出去一趟买原料,你可能得稍等一下。”
结果那边他却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里还夹着零散的咳嗽,却足以显示他的愉悦,他很大度地抬手手臂,动作颇为优雅地挥了挥手:“算了,按你的原计划来吧,清淡一点就可以,馄饨可以等到明天再做。”
林眉真是有心吐槽,无力反驳:感情明天也得是她掌厨了,没办法谁让大神生病了呢……哦,对了,他还交了稿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各种休息。
她扁了扁嘴答应下来,准备转身下楼,那边躺着的那位却又对她招了招手:“现在胃口不好,不用急,过来跟我谈一谈。”
林眉一瞬间都想冲他竖个大拇指了,大神不愧是大神,这颐指气使的气派跟春申君也有得一拼了,偏偏还让人无法拒绝。
林眉只能认命,听话走过去,在他身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结果肃修然看着她微微挑了唇角,开始谈的竟然还真是公事:“早上的现场,你怎么看?”
林眉浑浑噩噩了一整个上午,连稿子都看不下去,但倒还真翻来覆去地想过当时看到的情景,就低头思考了下,认真地说:“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性质的案件,但就案发的地点来看,罪犯显然想让人发现他的恶行。
“虽然案发的地点已经很隐蔽,但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主干道,天一亮来往的人那么多,不可能发现不了尸体。如果他想将尸体隐蔽起来倒是很方便,我看到案发的巷子再往前不远就有个河道。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扛过去推到河里不是更好一点?起码几天之内都不会被发现吧,顺着河道被冲走还能让警方很难找到第一现场。”
肃修然勾了下唇:“你好像已经假设这是一个男性凶手。”
林眉点头:“女性犯罪者很少有这样旺盛的表现欲,她们更胆小一点。”
肃修然对她的判断显然也赞同,微笑了下算是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