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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皆在阎王这个煞星走后,也都惶惶恐恐溜了。我和陆南山是彻底被阎王揍得没了力气。是以,我们各自缓了半响才从地上堪堪不稳的站起。凝着眉目,我斜首瞧向窗外,盯着阎王的办公室,眸中幽光微浮,“你这般想将我踏入尘埃,但总有一天,我定会破而后立!”
陆南山瞧我面色不善,扶着老腰颤巍巍走到我面前,他皱了一张恍若秋菊般的脸将我望着,“白骨精,你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我低头瞧了下自己破如丝绦的衣服,衣服下隐隐现着些阡陌纵横的伤……如是这般,我伤的体无完肤!
是以,我凉了脸面心下冷笑,阎王这次倒真真是下足了工夫。偷东西?给我冠上如此由头,怎能不揍个痛快?
“白骨精?”陆南山见我不语,难免又一次担忧问道。
“我没事,不担心。”我想到这次与阎王的梁子不觉加了陆南山替我受刑,心下不由愧疚,“对不起,陆南山!”
“说什么了?”陆南山见我目光复杂瞧着他的伤,无所谓笑笑,“白骨精,以后别这么倔了,你要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低头理理狼狈的衣衫,遂,扶了我找个凳子坐下。
我自是知道,但遇着阎王那张讨厌的脸,我这心里的火气委实一拱一拱抖的厉害。
“白骨精你听见我说的没?”他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专注将我盯着,“以后……好好保护自己!嗯?”
我静静看他一眼,倒是真真听见了,真真知晓他的担忧。于是,我垂下目光答得十分干脆,“听见了,可是陆南山,我不是好汉,我是个没种的。”我想,我和阎王的这场战争如果重来,我还是会桀骜和他两军对上,哪怕是像如今这般输的极为惨烈!
“白骨精……”陆南山不妨我会如此回答,瞬间气的抽了嘴角,遂而他又抿着唇道:“白骨精,你这样下去还会挨打的。”
“陆南山,不担心。”我垂目拉过他伤痕累累的手臂,满目愧疚,“疼不疼?”
“不疼!”他见我敛去一身毛刺,破天荒头一遭柔和对他,不觉怔了下,遂,眸色温软与我道:“傻瓜,你我谁跟谁了?”
我听了,俏皮一笑,“好,以后阎王再若揍我,你直接替我上?”
“好。”
“真的?”
“真的。”
“……”
经过这些事,我终于知道,我的日子从不会平铺直叙。比如这次,经过我和阎王这么一出舞刀弄棒声色并茂的戏,我慕容萱的名头直接是哗哗哗的往上飙。
然而飙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说之前我慕容萱的名头只显赫在周边的十里八乡,那么这会,无数个重峦叠嶂的山头上,皆盛况空前漫着我恶名昭彰的名字——那什么山?那什么村?那什么学校有个那什么的慕容萱!当然,这“那什么”只含贬义,不含褒奖。
我时不时听上几句陆南山从各个渠道得来的小道消息,然而这消息还是他小心翼翼扬长避短稍加润色过的翻版!
当然,遇上这样的事,说不郁闷不悲凉那是假的,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年华初开的小姑娘。
……
很久之后,当我坐在某个山头时,突然悟得,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似李家婶那般嘴皮子犹为厉害的人。舆论这东西,就像渗了毒的雨,落在身上,绝对比平时更冷更疼!
于是,这一夜间我红遍大山小道的事让我的性子变得亦发安静。陆南山常闲闲坐在我面前,吊儿郎当挑着一双桃花眼将我调笑,“野猴子变成淑女了,不容易哦!”
其实,如果是以前,我定会挂上一脸亲切的笑慢悠悠走过去,再对着他的脑袋一巴掌拍下去。可是现在,我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冒着一股力不从心的倦怠感。是以,我懒懒趴在桌上,于他的调笑恍若未闻。
……
历经阎王雷厉风行的小偷事件后,我一直被“贼”这个火热的烙印压在胸口悒郁难舒。后来几番折腾,终于让我得到一个真相。然则,这个滑稽的真相生生让我抖着一身的寒意想将面前这个人给一爪子灭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北风呼呼吹雪花簌簌飘的黄昏,我将将收了书包从座位上站起,不想,一个瘦瘦的小白脸踌踌躇躇羞羞怯怯来到我面前,结结巴巴与我道:“慕、慕容萱,对,对不起,那,那,那本诗经我、我以为是你的……打、打扫卫生时,我、我在你的课桌下捡到的,所、所以……我、我……”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如是再不懂,那我便可以直接跳河里自裁了!
于是,望着他,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将狂魔乱舞的心绪堪堪压住。然后,不疾不徐接着道:“所以,你就顺手放到我的课桌里了?”
“是、是的!”
我看着面前这个和我一样瘦小单薄的男生,眉峰一跳又一跳,嘴角一抽又一抽。我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但我终究放过他,没有似狼一样扑上去咬死他。因为,陆南山说我现在是个淑女!
是以,小偷事件的真相就这般惨不忍睹的剖开。事情很简单的发生了,却以很严肃的结局收尾。所以有些时候要发生一件事,它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个契机!
虽然我是被冤了个要死,但需要承受结局承认错误的只能是我。阎王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始终是对的,就算他错了,他也是对的,
只因他是勤勤勉勉培育小花朵的老花朵!
后来,这没过几天,我又病了,不是痛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而是多年的小毛病哗啦啦聚在一起,便成了这副着实难以承受的大毛病……
全身发热发痛,头晕,眼花,心窒!时不时的吐几口,几天折腾下来,我这孱弱的半条命也快没了……
伴随着妈妈习以为常的冷淡,爷爷奶奶忧心却无能为力的沉默,我常会忍不住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活着?”
晚上放学时,陆南山来瞧我,他一身米色的羽绒服干净整洁,衬得一张精致的面容越发容光焕彩。
屋子里,他挑着一双桃色潋滟的眼踢掉鞋子,遂,不客气跳上我的炕头,拉过我暖融融的红绸被子往身上一裹,勾着水嫩的红唇嗓音低润,“老子咋就不生病了?老子要是生一回病,这么舒服的被窝,老子也窝他个十天八天。”他往窗边舒舒服服一靠,我侧目睇他,那神色委实享受。
实不想踹他,但他这副模样总能勾起我体内极为暴动的因子。是以,我忍不住施施然抬起脚,施施然对着他毫不客气踹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淑女,淑女一点!”陆南山不妨我踢他,登时连被带人倒在一边。
我云淡风轻扯过被子的一角,凉凉与他道:“鬼吼鬼叫像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非礼你了。”
“非礼?就你?白骨精你别搞笑。”陆南山拢了被子坐起,端着风流的轮廓,目光似雷达在我干瘪瘪的小身板上扫来扫去……
我瞧他这副德行,顿时怒了,火气顷刻蹭蹭窜到头顶,“陆南山,你再说……”我冷不丁拿了枕头朝他脸上扔去,他抬头一笑侧身躲了。
我拖着软软的身子倚在一角幽幽看他,“陆南山?”
“嗯?”
“想睡吗?”
“想。”
“那等我死的时候我定拿你当垫背的。”我阴阴瞧着他笑了。
“嗯?”他坐直身子扬眉看我,皎皎如月的面上带着浓浓的深思,半响,他道:“白骨精,你、你这是想跟老子生不同时死同衾?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我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家伙,于是,我看着他勾了唇角,笑眯眯与他道:“陆南山你过来点。”
他听了,挑了挑眉,警惕望着我,“干嘛?”
“你再胡说我把你嘴巴封上”我挑着黑漆漆的眸阴险一笑。
陆南山瞧了,缩着脖子当下便离我远了些,“看看,看看,白骨精,你要知道淑女二字怎么……”
他望着我,一个‘写”字还没呲出牙缝,我便一个鸳鸯无敌连环腿瞬时踢了过去……
但这次踢过去,他早有防备,我不但没踢到人,还得不偿失将自己放倒了。于是,在陆南山哈哈哈的笑声中,我扯着被子爬起身大吼:“陆南山?”
“嗯?”
“听我口令。”
“嗯?”
“下去,左转,出去,关门,谢谢!”我绵软无力又倒回被窝。
“好,下去,左转,出去,关门,不谢!”陆南山扮着鬼脸走了,临走时告诉我,说邬老师被解聘了,理由很简单,上头的意思是家里学校两头顾着伤身体。为体现上头的豁达与体贴,让邬老师暂时待命在家休息。
是以,我终于得到了不安很久的结果——阎王,阎王那个混蛋终于下手了!
邬老师,那个将我举在手心宠着的老师,就这般被阎王一招阴过来,结束他风雨兼程二十年的教师生涯么?我便再也难以看见他精壮矮小的身影站在讲台上层次通达的讲课么?
昏暗的屋子里,我窝在被中抬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渗出,着实泛滥的难以收拾——阎王,那个阴鸷狠辣的混蛋!
……
这个冬夜无甚虫鸣,窗外月色幽寂,我颓废盯着屋顶,心里清明不复,连仅有的三分脾性也被这些日子以来乱七八糟的事磨得七零八落!
浑身更是似石磨碾过般的疼,心头也搁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我多么想对着自己云淡风轻说上一句:“嗨,慕容萱,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收放自如的力度还是没有修炼到家!
是以,心里若虫子细细密密啃着般难受,而我只能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滚去滚来……
这般刻骨铭心的记忆呵!这生死不能的痛苦呵!我经历了多少?亘古还今,委实数不清了!
不知这样难受了多久,我起身探头看着妈妈屋里寂灭的灯,黯然垂下眉睫——自己的痛,永远没有人能够代替,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
愣愣眨着眼睛,我带着郁闷难受疏淡各种情绪躺下起来起来躺下,不知不觉中,胸中一把邪火委实烧得旺了。是以,我拧开灯,赤着脚跳到地上,从桌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包安眠补脑的药。撕开包装,我倒出很多颗绿色的软体胶囊,随着地上一道寂寥的影子慢慢移动,我就着桌上的一杯冷水,全部将他们吃了下去……
我想着,这般多吃上几颗,我定会安然的睡到天亮。我的事,邬老师的事,暂时便不用想了。于是,我这般一联想,便将自己生生联想到了医院里……
☆、不料想
这一觉睡的委实有点沉,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便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拿了银光烁烁的针头狠戳我的手臂。随之,手上细密的疼痛使我顿时一个激灵,我想也不想便扭着老腰使了个鱼跃龙门的姿势。不料,我这鱼跃龙门的姿势将将使到一半,眼前便是一阵金星乱舞。是以,我又软软跌回床上……
“萱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耳边一道嘶哑的声音亟亟传来,我顿下揉着额头的手,寻了声音的来源瞧去。入目,只见叔叔衣着邋遢面容疲惫坐于我床前,“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要这么做?”叔叔将我小心翼翼扶起,望着我的目光略带了点责怪。
而我从不曾见叔叔用这种目光瞧人,是以,我望着眼前异样的叔叔和陌生的房间,脑子好似一团黏黏的浆糊。当下,我还没来得急理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