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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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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从不曾见叔叔用这种目光瞧人,是以,我望着眼前异样的叔叔和陌生的房间,脑子好似一团黏黏的浆糊。当下,我还没来得急理清这到底是哪里?我这般躺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便讶然瞧见妈妈头发微乱坐在一边抹着眼泪……
  这、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妈妈这副模样,让我心里着实惊了一把。一直以来,我鲜少在她身上看过除了淡漠以外的其他表情。但今天,这都是怎么了?还有叔叔那句什么想不开的话?我不是吃了药睡在家里么?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扭过头,我目光四下飘着,心里又是一番斟酌。然则,我如是斟酌了半响仍不得因由。是以,我转头看着妈妈,干裂的双唇一启,将肚里的疑问全数丢出,“妈妈,这是哪里?”
  “县医院。”妈妈红着一双眼睛轻轻将我垂在眉睫的发丝拢到耳后,那敛去僧佛淡定的模样又一次生生将我怔住。这自小到大,我破天荒一连两次瞧见妈妈这种既怜又爱的神情。
  是以,我愣愣眨着眼睛半响无语。叔叔见我如此,摸着我的头回身拿杯水递于我,遂,瞧着我的神色着实肃穆,“萱萱,你爸爸不在,以后有什么事跟叔叔说,要听话,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问题是,我到底做了什么?皆让妈妈和叔叔这么凌乱不堪?我轻轻动着眼帘,脑中依旧一片模糊!
  “现在这些娃,小小年纪,心思咋都这般重了?有事没事老想着自杀?哎!世道变了!”我将将垂了眉目躺在床上将悟不悟,就听一道略感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
  自杀?这个词让人听着委实恐怖!恐怖到让我一直模糊的灵台如风撩过云雾瞬间一阵清明。自杀?这人莫不是说我?
  我的眉头不觉突突跳着,想将“自杀”这个忽然跃出让我生生抖了一把的念头堪堪压下去。不妨,之前那个让我心底群魔乱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小姑娘,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是以,我抬眉侧目瞧去,只见是个穿着白大褂捏了个本本的医生。他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额头,那满目喟叹的表情真真让我确定自己那忽然一跃的念头——我着实自杀了!
  这个认知不觉让我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生出一股寒意,我自杀了么?真的自杀了么?那我到底是怎么自杀的?我目瞪口呆想着个中因由……
  模糊的记忆层层刷过,最后停在我多吃了几颗安神药的断面上……于是,我这就自杀了?再于是,我这就光荣的躺到这里了?唔!我的上帝,这玩笑开得着实有点大了!
  是以,我想着荒唐的自杀事件,四肢僵硬躺在床上,满目哀凉盯着屋顶——这人倒霉了喝个水都能呛死!
  许是我定定躺着的表情太过幽怨苍白,医生蹙着眉又问了我一遍,“小姑娘,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听了,又定定转着眼珠,定定摇着头,偏,满脸木讷一声不吭。叔叔盯着我瞧了会,回头不甚放心向那医生询问:“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那医生撇我一眼,遂,垂目打开手中的本子在上面奋笔疾书,道:“原本只是先天性营养不良抵抗能力太差,只是你们给她乱吃药,伤了脾胃害了根本。以后注意些,别再乱吃药,再好的药也有三分毒性,先留院观察几天吧。”
  听了医生的话,叔叔神色复杂,妈妈默默垂泪。我也低头默了,村里那巴掌大点的地儿,对着那些个庸医,我能活到如今,算是不容易了!
  后来,妈妈把我这般这般那般那般混到医院的事儿告诉了爸爸,常年不归的爸爸终于千里迢迢赶来把我见了一面。初见我,他脱口便道:“你这脾性随了谁?尽整些让人揪心的事。”
  我瞧着高大威武历经岁月的他讪讪笑了,有时我也不由想着,自己这惹事捣蛋的脾性到底是随了谁?随妈妈?我自是没她那云淡风轻万事不在眼中的定力。随爸爸?我一向不曾理性广博。
  但都说生个女儿肖父,生个儿子肖母,然我这谁都不肖的脾性,还真真是让人想不通透。
  ……
  爸爸这次回来,却也是只在医院短短逗留了几天,他把我健全送回家后,便又匆匆离开去忙家人的生计。
  而我回到家,便满面菜色把学业给搁下了。只因医生临走时铁口直断告诉我们,“这小姑娘飘飘欲仙的体制需要静养,不宜再有什么劳心劳力的巨大动作。”
  我听了,直觉言外之意是——叫我不要到处乱跑,不要与人打架,更不要再乱吃各种药物,在家圈养个一年半载最为合适。
  因以,爸爸走之前,便遵从了医嘱让我休学。而这个决定让我当下便想到,如果阎王得了我这个不怎么美好的消息,他定是彻彻夜夜极为兴奋的美好了一次!
  因着我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山里的女孩始终偏颇了平等这个理念。是以,我读不读书也无甚重要。爷爷奶奶瞧我这般弱不禁风,于是这样说:“天命有所违,有所不违,女子有没有才德,身体安康最为重要。”
  陆南山来瞧我,也是满目磋叹,“白骨精,你这衣袖一挥,好个登仙的状态。可是,这以后没你跟我挣第一,我这心里着实不舒坦。”于是,我双目清冽将他踹走。
  而于我这一系列的遭遇,有人翻着白眼不屑,也有人扼腕叹息。爸爸后来不知从哪里听了些闲言,打电话跟我表了这么层意思,他说:“以后等你身体好点了再接着读。”
  毕竟,偌大的一个慕容家族能出我这么一个基因优良的娃娃还是不容易的。是以,他们自小对我这聪慧的脑袋倒还真真是寄予了厚望。但我着实不知,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有些东西终将会按着宿命的轨迹一路行去,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于是,随着日子如行云流水般带过,我那点薄弱的求知欲已是越来越模糊。如果我早知一本本垫在脚下的书才是通往未来的康庄大道,那么,我定会似个匪婆抢了陆南山老祖宗留下的所有珍本垫在自己脚下。但是,十几岁的我着实不晓得还有这么一层道理!
  ……
  经过“自杀”这档子事,我窝在家里,着实闲散做了一只乌龟。后来时隔不久,我又从找奶奶闲嗑的李家婶那里道听途说了这样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可谓是又一次让我领略了人言可畏唾沫星子淹死人的节奏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那是一个明朗的下午,通透的阳光漫下,惹得我阵阵犯懒。窝在榻上,我神色慵懒听着李家婶和奶奶细碎的交谈……
  李家婶:“喔呵呵呵,他慕容婶啊,你说你家慕容丫头这是犯太岁了还是惹煞神了?喔呵呵呵,这娃可怜地!”
  奶奶:“嗯,萱啊自小多灾多病,也不知犯到了什么。”
  李家婶:“喔呵呵呵,他慕容婶啊,你说那个王老师咋就那么狠了?这对着个小娃娃他咋就下得去手?哎!他以为背后撑着一个把住教育局大门不放的老丈人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哎!那作死的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作死的老师?哎!真该找个有门面的人把他给踢了,喔呵呵呵……”
  奶奶:“他李家婶说的极是,你看他把我们家萱啊折腾的,就那黑心肝的人也能当老师?真是他娘的丢了老祖宗的脸哟!”
  李家婶:“喔呵呵呵,他慕容婶啊,你说慕容丫头这娃小小年纪,咋就这么想不开了?被王老师整上了也不跟大人说,干嘛寻死觅活搞自杀了?喔呵呵呵,还好还好,你家俩英俊魁梧的儿子把这依势欺人的王八蛋给揍了一顿。哎!不过,他慕容婶啊,我还是觉得这娃的命真是苦呐……”
  “是苦!这娃小时虽然经常给他爸拿鞭子抽,但抽着抽着便抽懂事了。在学校那也是极好极好的一根苗子,自小学习成绩那就不说了。可不曾想,上了初中竟遇上那么一个可恶的老师,看把这娃冤屈的,听说那老师抽她就跟古时候的酷吏抽犯人似的……哎,可怜的娃!”
  李家婶:“喔呵呵呵,就是就是,你家那俩儿子这人打的对,这气出的好啊,喔呵呵呵……”
  奶奶:“那种人是该教训一下。”
  李家婶:“喔呵呵呵,他慕容婶啊,听说有人把王老师虐学生自杀事件捅到教育局去了?是不是你家儿子告的状?还有啊,他慕容婶,你说,这次他那老丈人会不会和他一起倒台?也真是,那种人不知贪了多少学生娃的福利,奶奶个熊,早该他娘的倒台了,喔呵呵呵……”
  奶奶:“他李家婶啊,这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还是别乱说的好。”
  李家婶:“喔呵呵呵,我可没乱说,早听姐妹们说那王老师已经被罚停止教学思过一年。他那老丈人自此闭门谢客,谁都没得上个消息。反正只要头上稍稍挂着个官帽,那里头的弯弯道道可多了,咱们这些平民是钻不透的,喔呵呵呵……”
  奶奶:“他李家婶啊,你这话可当真?”
  李家婶:“喔呵呵呵,自然当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
  我窝在榻上,通过这颠三倒四的对话,敏锐揪出几个重要的事件。一,我“自杀”的事情洗白了。二,爸爸和叔叔将阎王给揍了。三,阎王这颗坑害我无数次的毒瘤终于倒台了!
  我本悻悻眯着眼睛,听了这些,面色瞬间抖擞的恍若一朵初开的夏荷。是以,我望着李家婶一张一翕的嘴,从没觉得如此亲切。看她和奶奶还在絮絮叨叨的聊着,我弯唇一笑,赶紧撇过她曾将我当豆子一样咀嚼的往事,下榻给她殷殷切切倒了一杯热茶,算是以励她无形中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回到榻上,我瞧着李家婶,不得不叹服他们这种人存在的各种功用!当然,有些事我们无力去改变,只能任其往下发展!
  ……
  雪落于黧黑的道路,这个冬天不知不觉远去。我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真真地养成了陆南山口中的深闺小姐。
  这日年关,院外头,鸡鸣狗叫人声鼎沸。院里头,花签贴檐红字当门。这日子着实喜庆,氛围也委实热闹,我拖拖拉拉披了件素色的棉袄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日色,我表情迷茫的好若一个初生的婴孩。如今,稀里糊涂走到这步田地,剩下的路该怎么走?我从来不知!
  是以,我又想起了陆南山,想起那厮常端着一张精致的脸谆谆教诲我的模样,想起他被我气的跳脚时,一双妖娆的眸那般摄人……
  他就恍若一道暖暖的光晕一路细致润泽了我这委实斑驳陆离的心。可是此时,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常会蹙着眉细细的想……
  想着想着我忽而一笑,多愁善感好似不是我的本性。于是,我趁着今日喜庆,瞧窗外日色曜曜明朗。遂,我搬了个椅子放在檐下,再拿上条毯子往身上一裹,便似只慵懒的猫卷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
  这日光落下去,绯霞晚照。不知我神游太虚多久,当我闪着浓密的睫毛醒来时,陆南山眉目安静倚着门栏愣愣将我瞧着,那模样专注的好似我是一个流传千年极具收藏价值的古董。
  我抬目诧异瞧他,看金色的阳光渡在他身上,一双如蝶翅卷翘的睫毛颤巍巍覆在眼睑,整个人看起来委实漂亮的不像话。
  “你啥时候来的?”我见他目光如此专注盯着我,心头登时一跳,赶紧错开他的注视,淡淡道:“怎么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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