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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廖妃来找我,气哼哼骂着她那正处妙龄的外甥眼被屎糊了,竟被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拐去了心。如今,未婚先孕也便罢了,但被家暴依然抵死不回头。她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蠢女人?”
我听后,轻声喟叹,“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蠢女人?”为了爱情抛弃自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那般美好的愿望得修多少世的福分才能有缘遇着?我忽然便想起一句名言——门前若无东西南北路,此生可免悲欢离合情!
廖妃那个小外甥,竟然如此痴情!难道我二十有六还堪堪嫁不出去,真真是我不如她痴情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从床上翻身坐起,乌眸一眨一眨瞅着廖妃,“你说,我若不顾颜面死缠烂打,痴情若滔滔江水奔流,这样,能否追到一个人,并,将自己嫁掉?”
廖妃本来抱着我的布偶骂人骂的挺畅快,忽然被我幽幽一瞧,她登时一个机灵,将我死命推开,目光警惕看着我,“精怪上身了?萱,你别吓我!”
“滚蛋!”我白她一眼,又大喇喇躺在床上发呆。
廖妃看我目光痴傻茫然,那上挑的眸子灵动一闪,凑过来一脸八卦问我,“思春了?”
“思个头!”我转个身,继续闭眼发呆。
“想男人了?”她又问。
“想个头!”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廖妃,我好像记得上次你又喝醉了……”我起身淡淡撇她一眼。
“好好好,我闭嘴!”廖妃一听我说这个,撇撇嘴立马投降,她可不敢让慕容杰知道这个事,那人最讨厌她喝酒!
我又重新躺下,细数我那几段春风不曾度的感情。先是荀鹏飞满怀萋萋爱意的情书,再是聂小凡不顾伦理惊天动地的表白,然后是翟少庭阳光火热的笑容,再然后,便是蓦然之交一计相逢的万俟雪……
这些人来来去去,差点晃花我的眼,但终究,都成了我生命里一道云淡风轻的过客!
……
又是夜,落落打电话给我,说:“姐,我开学了,明天就来北地,晚上记得接我!”
“好,一定!”我一笑应了她,“路上小心。”
“嗯!”
落落要来,我倒真真高兴。这姑娘长的清清秀秀,但那身手,放到哪里都是一个盾。有她在,哪个小子若敢欺负我,定然会结结实实成为落落练手的树桩!
挂了她的电话,我翘着唇角洗刷洗刷睡下,将将头贴着枕头,陆南山那厮又来电话……
他问:“白骨精,睡了么?”
“睡了!”我星眸半睁答他,“有事?”
“有。”
“什么?”
“昨晚你打电话了?”
他说到这事,我立时想到,昨晚好像真有给他打电话,于是我挑眉问他,“就这事?”
“不是。”他道。
“什么事?说吧?”
“明天时间空下来,我来接你。”
“干嘛?”我不解。
“养猪计划继续!”他呵呵一笑道。
“陆南山,你才是猪!”我一想起这厮每次见我,皆将我当猪一样养着,立马恨恨嚎了声。
“呵呵!”电话里,他笑声低沉,却极为愉悦,“明天你生日,早点起,我来接你。”他重复叮嘱。
“我生日?”
“忘了?”
“……”我确实忘了,每年生日很少庆祝,偶尔记得,也清清淡淡过了。如果今晚陆南山不提,我着实不会记得——明天,便是我哭哭啼啼滚来红尘的日子!
☆、惊天地
第二天,日头将将杲杲而出,陆南山白衣米裤一身潇洒来接我。他将我似猪一样带出去喂了一顿,遂,言笑晏晏将我带到家,又言笑晏晏从书房翻出一个蝴蝶状的玉佩,再言笑晏晏将它挂在我细嫩的脖颈上……
我愕然盯着他修长如竹的手灵巧在我脖间穿梭,愣愣问他,“陆南山?”
“嗯?”
“此玉光芒莹润色泽温厚,一看便是老货,陆南山,你、你这般、是想败了你祖宗的传家宝么?”
陆南山动作温存替我系好链扣,抬头看我一脸呆滞瞧着他,不觉唇角一勾低低笑了,“传家宝倒不至于,但我父母多年前能够擦肩相识,确是凭它。”
“哦!这么贵重……”我低头瞧一眼紧紧贴着脖子的玉佩,抬手欲去解它,“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委实贵重,我不能要。”
“怎么,怕了?”陆南山见我去解它,忽然面色一冷坐在沙发上,眸光犀利冷凝寂寥各种复杂盯着我,“怕了就扔掉,我送出去的东西概不收回。”
我手一顿,再次讶然看向他,与这厮多年相处,见惯他嘻嘻哈哈风流倜傥的模样,如今忽见他这般肃穆低沉甚至是受伤的眼神,我心里恍若投下一块巨石裂开一个大洞,瞬间,是惶然,是惊惧,是苦涩,是各种滋味杂陈!
“怕?我怕什么?我、我只是……”这样恍若一把钩子的陆南山我委实不敢再看,是以,目光闪烁让开他的视线,手却终究落下来没有解下玉佩。
“好了,生日快乐!”陆南山看我一脸不自然,微微一笑隐去各种复杂,他将我拉在身边坐下,桃花状的眼睛认真盯着我,“白骨精,我不是要给你负担,我只是希望你快乐!懂吗?傻瓜!”他摸摸我的头,眸光恍若海边温热的沙,委实牵密绵延!
“嗯。”这样的陆南山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只能眉睫轻垂低低应上一句。对他若说谢谢,他定会一如既往板正脸来训我,而且,那两个字也着实不足以概括我此时全部的心情。
是以,一时间,我抬手摩挲着脖子上的玉佩,恍若泡在温泉里,身心全是暖意!
“你不是说要去接落落么?”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身边的陆南山忽然出声提醒我。
“是哦!”我差点忘了,落落下午便会到,现在中午,稍稍收拾一下赶过去,时辰将将好。
是以,我懊恼揉揉混乱的脑袋,赶紧起身拉了陆南山一起出门。
但我们将将走到楼下,便好巧不巧碰见陆妈妈……
不知为什么,于陆妈妈,她既不是公婆,我也不是丑媳妇,但每次见了她,我皆有一种丑媳妇见了公婆的错觉!
是以,我看着陆妈妈手提鸡汤一脸幽幽绿绿盯着我,我难免失了镇静往陆南山身后错了错。
“妈……”陆南山见他老妈不理他,一个劲往我身上猛瞧,不禁眉头一皱轻声道:“妈,你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
“怎么,妈要来看看你还得跟你报备?”陆妈妈终于将那火花乱飙的眼神从我身上收回去,一双和陆南山八分像的眼睛一挑,继续戏骂,“你个臭小子,你怎么不说,你多久没回家了?”
“妈,我这不是忙么!”陆南山扶额一脸苦笑,“再说,我一回家,你们就逼、逼婚……”
逼婚?陆南山竟然被逼婚?我乍一听这个事,眉头不禁一跳。是以,我诧异抬头看向陆妈妈,只见这个年过四旬依旧风华正茂的女人,此时端着一副娴雅的面孔瞪着陆南山喋喋训话,“是,你是忙,忙着和慕容丫头幽会么,妈妈知道。”
她一边斜着眼睛瞧我,一边皱着眉恨铁不成钢道:“陆南山,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般笨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没将慕容丫头拿下?你学学你爸,你爸他当年可是不足三月便将我拿下了……”
“妈,我、我们还有事,忙完了回家看你啊,咯,钥匙给你,我们先走了,拜!”陆南山没等他妈说完,一脸无奈拉着我跑了,边跑还边对我说:“白骨精,以后离我妈远一点。”
“为什么?”我不解。
“我怕她会教坏你。”陆南山咬牙。
“呃!”
我一边被陆南山拉着跑,一边回头觑一眼陆妈妈,只见她立在一棵矮脖子树下,目光熠熠朝我喊着,“慕容丫头,记得有空回家吃饭啊……我给你教……”
陆南山开了车箭一样使出去,我懒懒窝在位子上,笑着打趣,“陆南山,你妈妈为老不尊比你有趣。”
“嗯,想媳妇想疯了。”陆南山撇我一眼,漫不经心道。
“这样啊……”我抚着下巴略一沉思,顷刻,慢声道:“那就找一个娶回家喽!”
其实,依陆南山线条俊朗浑身紧致上下皆是□□的姿容,找个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这么多年,他身边似乎很少有乱七八糟的桃花!
这样的境况委实不符实际,是以,我心头一惑,目光不禁掠过去,从他身上一直往下……再往下……最后堪堪停在下三角最紧要的部位……
这厮,如此春花秋月谁见皆能垂涎三尺,不会、是个、银样蜡枪头吧?
陆南山本稳稳妥妥开着车,忽然被我犹如实质的目光猥猥琐琐一瞧,这厮心念一转便明了,再心念一转便怒了,“白骨精,你个色女,你敢藐视我……”
“没、没有,我没有藐视你,你不是银样蜡枪头……”好吧,我一个紧张,委实不打自招了!
“白骨精……”陆南山惊天动地嚎了一声,遂,又惊天动地将车停下,再,目光凶狠一把揽过我,唇如红缨软软贴过来,就着我的唇狠狠一咬,“你说,你再说,你说一句我便咬你一口!说啊!”他一边咕咕哝哝说着狠话,一边气息微乱瞪着我。
我定定眨着一双乌瞳,见他俊脸极近贴着我,眼睛黢黑若深不见底的洞,睫毛若两把扇子颤颤扫在脸上,登时,我懵了,全完懵了!在他贴过来若花间雨露温凉咬向我时,我便魂飞天际,已然不知反应!
陆南山瞧我如木偶呆愣,他忽然唇角一弯低低一笑,遂又得寸进尺贴上来,一手扣着我的脑袋唇齿相依咬下……
瞬间,唇齿间全是他温软的热度,草木的清香,这使我断了弦的脑子又是重重一卡!这厮、这厮咬上瘾了竟是!但我和他……这完全是脱线的事!不能啊!
心里一阵□□一阵哀嚎——陆南山,你这、这是要乱我的心啊!我闭上眼睛,心一拧,蓦地将他推开,“陆南山,你发烧了,我原谅你,没有下次!”我急速说完,身子软绵绵往后一靠,偏首不敢看他。
半响,耳边传来陆南山低低委实愉悦的笑,我一恼,回头瞪他,“不许笑。”
“呵呵!”他依旧唇角扯的大大笑得欢快,我越瞪他,他笑声越大。最后,我气急,抬起脚照着他的小腿狠狠踹过去,“再笑,再笑姐永远不认识你。”
“呵呵呵,我不笑。”陆南山呲牙咧嘴着着实实挨了我一脚,但望着我的眼睛俨然带了三分肆意,三分风流,三分魅惑!
我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怒哼一声“开车。”便径自不再理他。
“好!呵呵!”他又忍不住笑开。
我干脆装死,直接闭上眼睛。
……
在路上和陆南山多角度火力全开闹了一阵,最终赶到车站时,已是下午三点。
我们将将下了车,就见落落背着旅行包,马尾高束一身红衣攒在人群中。我吊着眉毛又瞪了一眼陆南山,如不是这厮半路捣乱……我会这么晚到差点错过落落的班次?
虽然落落身手凌厉,但这车站鱼龙混杂,她初次远离家乡,我委实不放心让这么一个含苞待放的亭亭少女久待。
陆南山见我柳眉倒竖瞪他,耸肩摸着鼻子笑笑,笑一声,眼风掠向我的唇,再笑一声,再掠向我的唇……
那意犹未尽的模样让我心中顿时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