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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而又真实。
☆、醒来
生活要继续。
转眼时间飞逝,距离那场变故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
风情以为自己的母亲会戒掉毒瘾,可也只能是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梅的毒瘾越来越大。
看着自己母亲每天带回家的那些男人,听着隔壁房间淫秽不堪的声音。风情感觉自己快要发疯!
她掀起被子蒙住头,可那些声音还是穿透重重阻碍进入她的耳蜗,这种感觉让人作呕。
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声音带着风情陷进遥远的黑暗的那段记忆。
破烂低矮的平房里,住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跟一个衣着破烂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那时的风情只有七岁。
在无数个夜晚里,风情都是站在家里唯一一个小板凳上,趴在冰凉的水泥窗台上看星星度过。
而她的母亲,总是在家里唯一的那个土炕上跟不同的男人翻云覆雨。每每夜晚来临,村子里的犬吠声总会此起彼伏,这家偷那家的东西,那家转而去偷另一家人。
风情很害怕,这样的生活让小小的她恐慌不安。不只是周围的环境,更让她害怕恐惧的是自己的母亲跟她带回家的那些男人。
每次有陌生男人走进这个破烂的屋子,他们总会用色眯眯不怀好意淫秽的目光打量风情。
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些恶心的人欺负。她的担心,终在她十八岁那年成了她一生难以忘记的噩梦。
那些恶心的嘴脸像是烙印在她脑海中一样,逃不开抹不掉。
夜还长,可对于风情来说夜是没有尽头的梦。
是,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季江才摇晃着站起身来,腕上的表显示着已经下午四点了。
拿下挂在衣架上的米黄|色风衣,季江似又想起什么,打开了电视下面的一个抽屉。
一块手机静静地躺在里面,它连着耳机长长的线,简约而又复杂。
季江从背后给季延轻轻塞上耳机,手机里的音频开始循环着播放。
季江从没去听过那些声音,但她知道,那些都是风情的声音。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让季延醒过来,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就像季延最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她一样,那样令人心痛难过。
慢慢关上门,季延的背影从门缝里变得越来越窄小,直至最终不见。
在那些熟悉的声音里,季延的睫毛开始轻轻抖动。如蝶翼般轻轻扇动,娇弱如初晨的露水。
她即将破茧醒来……
窗外枯黄的树叶落满白色的石子路,光秃秃的树枝上摇摆着几片黄绿色的白桦树叶。黄昏氤氲的光辉穿透厚厚的玻璃撒进房间。
季延湛蓝色的眸子闪着温润的光泽,黄褐色的头发被高高的吹起,左耳上两颗带着耀眼光芒的青色耳钉让她整个人多了些潇洒不拘。
她坐在轮椅上,膝上放着一本棕色书皮金色烫金文字的厚重名著《Pride & Prejudice》。
窗外秋风还在逗弄着零落的叶子,屋里季延静静的翻着一页一页米黄|色的纸张。淡蓝色的针织衫紧紧裹着她瘦弱的身躯,她坐的端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一个个字母。
几只白色的鸽子停在窗台上,它们停驻的声音扰到了季延。她慢慢抬起头,薄唇一角慢慢勾起,膝上的书被她轻轻合上。
她高高的眉骨上两道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两旁,仿若两颗湛蓝色宝石般的眼睛平静淡然的不起一丝波澜。
季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莫名其妙闯入她视线的两个小家伙让她的世界活了起来。她微笑着,仰头望向遥远的天尽头。
一排排云被染成夺目的红,从东方一直到西方。心脏像是被巨大的悲伤笼罩,如夕阳般悲壮,如深海般悠长。
这火烧云像极了曾经在那一场爆炸之后的景象。
季延慢慢合上了眼,长长的卷着好看弧度的睫毛上粘着晶莹的泪珠,在夕阳下迷幻而又不真实。
泪水划过脸庞,季延勾着唇笑。
之前的十年已经不属于她,之后的岁月将由她自己来主宰。
橘黄|色的光充满房间,门半开着,季江提着保温壶默默的站在门口。
走廊里带着寒意的等从半掩的门缝里窜进来,季延慢慢回过头。
她微笑着,毫不吝啬的对季江绽放着她的笑容,那样梦幻迷人。
季江捂着嘴,泪水顺着指缝流淌。呜咽着,她拼尽全力从这疯狂的真实里揪出意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季延黝黑浓密的眉毛像是两把锋利的匕首,她的五官带着海洋一般的深邃。季江迎着她走去,紧紧的拥住那人,季延的气息将她裹的毫无缝隙。颤抖的睫毛上落下滚烫的液体,打落在季延脸上。
季延抬起手臂环上季江消瘦的背,“对不起。”
她的苏醒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季江抑制不住炙热滚烫的泪水。紧紧用住眼前的人,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用力。
季延被季江抱着,目光转向窗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的目光紧随着天边红艳的落日,桌角上的手机静静地躺着,细长的耳机线垂到地板上。
暮光倾城,影子被拉的好长。
季延的醒来,让季江的世界一下子明亮起来。
医生检查了她身体的器官功能,各方面都很正常。但植物人醒来面临的第一大难题就是肌肉萎缩,季延的左腿受过枪伤,身体肌肉已经有损。
在此后的日子里,她必须像一个残疾人那样每天进行繁重的康复训练。
季江踌躇着把这些告诉她的时候,季延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蓝天上自由自在的云。
季江知道,季延虽然在醒来之后从没提过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可在午夜梦回,季延总会从梦里惊醒,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
这一切,季江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每天陪着季延重复那一项项简单的运动,重复那一个个简单的动作。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季延的身体已经能够自由走动,她每每手臂用力撑着拐杖挪动左腿的时候,季江总会有种想哭的冲动。
上午温暖的阳光照进来,季延撑着拐杖在病房里吃力的挪动。她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似还有些隐隐作痛。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季延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左腿还是用不上力气,那种感觉让她烦躁的想要发疯。
咬着牙,季延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这样子,还不如没有的好!
胸腔里的怒气越发炙热,烫的快要将她燃尽。猛的甩掉拐杖,金属落地的声音惊起了窗外窗台上的几只啄食的灰雀。
一个踉跄,季延险些跌倒。右腿撑着身体所有的重量,身体慢慢靠到墙壁上,缓缓迈出左脚,放任重量压到左腿上。
“砰!”
季江透过一道小小的门缝,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季延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瘦弱的身体贴着冰凉的地板。
季江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推门,还没等她碰到门,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臂。
希伯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把季江往后扯了扯。
季江怔了一会,复独自抿着唇倚到门边的墙上,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
“啊!”季延用力嘶吼一声,似想要将胸腔里的怒气发泄出来。拳头用力撞击地板,知道手指关节处已经血肉模糊。
她烦躁她愤怒她恨!
季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去的,她只记得自己一次次摔倒,然后一次次爬起来。从最初的愤怒到最后的平静,她用了整整七个月。
这七个月与她爱风情的那七个月截然不同。
一个是恨一个是爱。
季延发誓,必要让伤害她的人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作者有话要说:
☆、回国
又是一年的盛夏,离别之期又将到来。
季延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目光落在窗外还粘着晨露的草地上。绿色是蓬勃向上的颜色,它代表着生命的顽强。
季江站在她身边,右手轻轻勾住季延的小指。季延收回淡然平静的目光,慢慢闭上了眼睛。
医生的手臂在空气中划着夸张的弧度,白色的纱布被一圈圈解开,尘封的容颜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季延轻易的听到周围人的轻叹声,她温润的闪着湛蓝色彩的眼眸慢慢睁开。
五官还是一样的立体,那道狰狞可怕的伤疤已经不见。两道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澄澈的如同幽幽湖水一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若刀锋的嘴唇两角勾着弯弯的弧度。一半的英国血统决定了她的五官注定要比亚洲人的更加立体完美充满美感,温柔的目光迷人而又深邃。
她微笑着,阳光洒在她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季江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她浓密的眉毛,只一点,便像触电一样退回来。她的容颜那样不真实,阴柔的五官夹杂着刚毅的棱角,就像上帝降下的天使。
季延反握住季江的手,下一刻,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将季江全部包裹。季江被她纳入怀中,季延的胸膛里一颗炙热滚烫的心脏在有节奏的跳动。
季江的脸贴着她的胸膛,双臂在她腰间勒得很紧。“季延…”
大手将她散了的发顺着指缝捋到脑后,捧着她的头噙住她的唇瓣,贴在季江腰间的手也用力收紧,让她与自己贴合的毫无缝隙。
季延的掠夺近乎粗暴,她狠狠地汲取着怀中人的所有。季江仰着头,感受季延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
季延喉咙里呜咽着,像小兽一样的绝望而又不甘的悲鸣…
她们拥抱着,索取着,相互慰籍着。却不是相爱的……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加长林肯里,季延坐的端正。
希伯来抽着雪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Alexis,等下见到威斯敏斯特公爵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是吗?”
季延点点头,“舅舅,我知道。”
窗外风景飞快的往后倒退,季延靠着座位眯起了眼。
第六代威斯敏斯特公爵,杰拉尔德格罗夫纳,也是目前英国第一大家族的主人。他具有极高的商业天分,为人也算正派,可杰拉尔德确实十分好色。
所以,今天去他府上的只有舅舅跟自己……
希伯来这些年在英国不仅仅是凭着自己的打拼有了今天的地位,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格罗夫纳家族的帮助。因为希伯来娶的是杰拉尔德的二女儿艾德温娜。
下了车,现在眼前偌大的别墅门口,季延杵着眉拽了拽有些紧的领口。
彬彬有礼的老管家把两个人让进屋里,奢华瑰丽的客厅里,格罗夫纳已经正襟危坐。
希伯来进门便走到自己妻子身边,季延知道这是舅舅给自己的暗示。她微笑着对艾德温娜弯腰,“您非常美丽。”
艾德温娜报以微笑,示意她不必太过拘谨。
“公爵先生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格罗夫纳精锐的目光在季延身上来回打量,拿下了叼在嘴里的烟斗,“Alexis是么,坐吧。”
季延紧绷的弦松了送,小心翼翼的坐到沙发上。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我关心的是我能够得到什么。”
季延的眉头不自觉揪起来,她没想到格罗夫纳会这么痛快的说出来。
想了想,季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