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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若尘正一个劲的拭着自己的眼泪,他的脸色变了,她也没留意到,只是听着长孙冲不说话,她就继续在那里哭着。
长孙冲看着苏若尘的样子,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情,刚想到这里,便立时在心里嘲弄起了自己,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夫妻,便是有夫妻之情也是应该,何况就算没有这夫妻之情,难不成|人家的夫君失踪了,她就该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点也不难过,那样的女子便太过凉薄了,长孙冲这样的安慰着自己,却是隐隐心里感到了一阵不安,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般在意她与华秀之间是否有了夫妻之情?
刚一想到这里,长孙冲的心立时只觉得警铃大作,他可是以后要娶公主的,这件事从李世民登基以后,基本上就是定下来了,就算不是这样,以他的门第,苏若尘也不可能佩的上他,何况这时候苏若尘还已经嫁过一次,他怎么会在意起她来?
166 就是命运按排
166 就是命运按排
长孙冲带着几分不安,几分坎坷的心情,只是那般的瞧着苏若尘,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孙冲才找了一个话头子说道:“咱们去看看楼坊的建设吧。”
苏若尘应了一声,便与长孙冲一起出了门,这时候楼坊外早就排上密密麻麻等待着见工的人。苏若尘坐在轿里撩开车窗的帘子,探过头,瞧着外面熙熙融融的人群,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背着货物的小商人,另外还有几队像是是带着行礼的杂耍班子,但也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乞儿,正在其中寻求着一天的温饱,其中居然还不乏少年女子,苏若尘当然明白这些女孩子招进来会是做些什么样的营生,所以仔细的打量着其中几个女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也是担着厚重的行礼担子,看着与自己同样年岁的女子过着这样的生活。
苏若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现在的生活而庆幸。。。。。。只觉得看着这些人,心里一阵难过,好半天才轻轻叹息着说道:“人真多。”
“那是当然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直骑在车外马上的长孙冲脱口接着说道。这句话虽然是司马迁的名言,也十分有道理,但听到长孙冲这样形容那些人,苏若尘心里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苏若尘抬眼看着这些为了生活而忙碌中的人群,突然间想到,华秀,现在他会在那呢?又会有怎么样的际遇,她不愿意去深想,这么多天的寻找,府里的钱像雪片一样的洒了出去,只是见不着人,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能说不着急,不能说不担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回音,她想到里,不由里越发沉甸甸的了。
楼坊的生意很好,长孙冲很会照应一切,苏若尘看了一下楼里还是用的老式的记帐方法,便把自己的记帐的法子,也就是阿拉伯数字,还有分栏明细帐,教了一遍,大伙儿都是老师傅,一点就会,立时一用也感到了较之前的方法更好用些,便也觉得不错。
长孙冲只是坐在一侧看着她在那里折腾,看着她的嘴角上微微的带着笑容,突然间心里一阵一阵的有些纠的难受,他听到一个消息,只是这时候苏若尘却是还没有听到的,便是华秀已回到了突厥,正在纠集他过去的残部在喆喆可汗的帮助下,要再争一次汗位。
苏若尘如果知道她为之担心,为之烦忧的人这般的欺骗她,她会不会难过?长孙冲看着正在忙碌里的苏若尘,虽然他的父亲还有知道这消息的柴大公子,都表示有可能苏若尘与华秀是同谋,但他却不信,一点也不信,不说别的,光是刚才苏若尘的表现出来的伤心,还有她的担心,都是装不出来的,可是她越是这样子,他看着却越是担心。
苏若尘感受到了长孙冲的目光,她回过头去,看见他正注目着自己,不由挑了一下眉头,然后带着几分笑容的说道:“怎么了?”
那笑容还不如不笑,那笑起来,目眼里都是收藏着忧愁的,长孙冲看在眼里更是心痛,当下不再言语,只是望着苏若尘,几个帐房先生都是有眼力的人,便退了出去,只留了他们两人在屋里,好一会子,长孙冲才说道:“听说你的词曲都不错,不如给姑娘们写几首词,也好让她们唱些新曲出来。”
苏若尘应了一声,反正唐朝以后的诗词她还是记着不少的呢,长孙冲让人送了笔墨,便在一侧闲闲的看着苏若尘,苏若尘提起笔,一时反是不知道写什么好了,必须要应着这楼里能唱的曲才好,她提着笔,那墨点子都快要滴下去的时候,她总算是落笔了。
日色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成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这是一首李白的《长相思》
写的是婉转缠绵,只是有些悲痛,苏若尘才写完,便觉得不妥,赶紧要揉了,却让长孙冲夺了过去,他展开着,在那里慢慢的,细细的读了几遍,最后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成了,成了,这得让那些恩客来了又走时唱才合适,这会子,他们才是新开展呢,还是找些喜庆些的曲子吧。”
苏若尘听到这里,也是觉得有理,便随便从婉约词里取了几首提了出来,递给长孙冲,当然不如李白的这首《长相思》来的情真意切,韵味深远,所以长孙冲只是带着笑的看着,却不说话,苏若尘慢慢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有些不对,他们几人在一起议事的时候也很多,所以直如朋友一般,从无男女之情,也不会往深里去想,但这一次,她却感受到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她看着有些害怕的热烈,苏若尘有些退缩的找了一个理由便赶紧告辞离去了,长孙冲一直带着笑,温和的把她送上了轿,这才看着她的轿子离去,一直到淹没在了人群里,他这才慢慢的踱着方步,回了楼里他的一处安居之地,进到里间,长孙冲心里慢慢的回忆着自己刚才的举动,又联想着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不由感到一种心慌,或许要少些见她才好,万不能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样的话,便是自己的家里也是容不了的。
苏若尘坐在轿上,她累了一天,已经有些犯困了,这会子居然在轿上便迷糊了起来,正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她立时惊醒了。
那个人说的话很平常。
“。。。。。。往前面的学諯斋里瞧瞧,看是不是到了好的砚台。”
可是那声音,她根本不会忘记,也忘记不了,这是崔锦书的声音,那个病弱的少年,那样总是带着几分隐忍的容颜的少年,她忘记不了,真的忘记不了,可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或许是她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可是为什么,她身处在这样一个喧哗的环境里,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可以立即听出来,这是他在说话,原来这么久的日子,她以为自己忘记了一切,淡忘了关于他的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她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过他。
苏若尘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很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她想挑开帘子看一看他的身影,就是不能,只是看一眼他的车子也好,可是她却不敢,心里只是有着害怕,害怕在这万千人中却是找不到他,又怕在这万千人中一眼将他认了出来,要是万一,他也正好瞧见了她在看他,又将如何?
苏若尘一言也不敢发,一个动作也做不出来,只是用牙咬着自己的唇,由着那轿子慢慢的抬回了将军府,只是苏若尘不知道,其实在两人的轿子错开的那一瞬间,崔锦书也正在想着他,虽然他说的话一直不动声色,可是他却正在看着最新得来的消息与密报,他知道苏若尘现在的境遇,只要一触及到这些事情,他的心里便只余了悔,还不如,还不如当初他勇敢一些,或许就可以给她幸福,可是让她现在这样活着,还是跟着他去经历那么多危险,九死一生的活着,那一样更好?
他不知道,只是如果时间再退回去让他重新选择一次,只怕他还是不会选择鼓起勇气去追求他不能给的幸福,因为在他的心里,如果不能好好的负起责任,不如一开始,便不要让她有希望,所以那一天,他说出口以后,便后悔了,虽然他的身体是一方面,但更多的也是为了他的计划,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说呢?
两个曾经的恋人,怀着对对方的思念与忧愁,在熙熙融融的人群中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机会可以相对一眼,也都不知道对方正在为自己伤怀,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按排,让他们可以相识,却无缘牵手。就在苏若尘与崔锦书在人群里交错而过的时候,在两仪殿里的李世民却正在生闷气,他看到有人奏上来的折子里把华秀在突厥的事给写了出来,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苏若尘的不是,说她包藏祸心,李世民气的几乎想把这个丢在那个人的脸上去,但他还是忍了,他知道这个人是萧禹的门人,怪不得早早就一定拉着全部的人都知道华秀失踪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李世民拿起折子,又看了一遍,看到最后,他的心里突然的一动,或许这上面写的也未必不可能是真的,苏若尘真的不知道华秀逃亡的事嘛?当初隋朝要捉拿李家子孙的时候,他们为了逃亡可是也曾抛弃子女妻儿的,华秀为了逃到大唐就也干过这事,为什么这次不能再干一次呢?那苏若尘呢,她一直密而不报这件事,又是有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背上有点冒汗了。
167 还有啥不知道
167 还有啥不知道
苏若尘当然不知道外面已经这么热闹了,她只是专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一天,她正坐拿着帐册准备走去问头号外院的老六,见沫菲儿眼里红红的走了进来,她一抬眼,只见沫菲儿的样子,便说道:“怎么了?”
沫菲儿却是不说话,好半天也不说话;苏若尘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关切的继续说道:“这是怎么了?”
好半天,沫菲儿才说道:“没事。”
苏若尘虽然看出她的神色有些不对,但终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必竟谁没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所以她没有留意到,沫菲儿岔过她以后,便走到了勒瑞儿的院里,一进去,便看似亲热实则紧张地握住了勒瑞儿的手,带着她回到寝室里。勒瑞儿由她拉着走,心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室内沫菲儿松开勒瑞儿的手,屏退了左右。勒瑞儿淡淡道:“沫菲儿,你这次又想玩什么?”
沫菲儿冷艳的面孔上显出一丝悲伤,缓缓瞧了她一眼这才慢慢的说道:“小嫂子,哥哥。。。。。。回到突厥了。”
“什么?”勒瑞儿也是一惊,她的脸色立时变了,她当然知道那上次在突厥没有及时跟着华秀逃跑的妻妾们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麻木的看着沫菲儿,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沫菲儿看着她木然的神色,终于脸上滑下两行泪,
这时候勒瑞儿才回过神来,她大惊失色的叫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明白?”
沫菲儿凄然一笑,然后慢慢的说道:“以前我们两人有心结,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