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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朱礼回来,杨云溪也是绝口不提陈归尘,只是陪着朱礼用了膳坐着喝茶的时候,这才开口道:“我有一事儿,想问问大郎,却也不知大郎愿意不愿意跟我说。”
朱礼一怔,正了正神色却是也没立刻答应:“什么事儿?”
而岁梅则是已经猜到了几分,一时之间倒是心悬得很:她虽不知具体情况,却也是知道这事儿必是和熙和有关系的。
而熙和是谁?熙和是想方设法的要算计杨云溪之人。
杨云溪这般,不会有问题罢?
这便是岁梅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了。
相比起岁梅的担心,杨云溪倒是有点儿平静过头了的样子。她甚至连语气都是十分平淡的就这么开了口:“陈归尘将军,听说是获罪了?”
这话问得实在是直白,连半点委婉都没有。
于是杨云溪便是看见朱礼脸上的神色一点点收敛了,最终只剩下了冷淡和肃穆:“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云溪只看朱礼这神色,便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当即叹了一口气:“大郎你也先别问我是哪里听来的,只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面对杨云溪显得甚至有些执拗的问话,朱礼沉默了许久,这才微微一颔首,“的确是真的。你既是知道归尘他获罪,想来也知道这次罪过不小。”
朱礼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却是盯着杨云溪看着。
朱礼的目光不似往日平和,甚至带了那么一点灼灼的锐利之感,仿佛是恨不得破开杨云溪的皮肉,看到她心底去,从而知晓她的心思到底是如何。
两人俱是平静,不过这份平静之下,却又分明是激流涌动。
四目相对,一个平和坦然,一个锐利探查。良久之后,朱礼收回目光,而杨云溪则是也终于缓缓开口:“正是因为听说了,所以才觉得惊愕莫名,便是想着问问殿下这事儿是否是真的。”
朱礼见杨云溪如此态度,心中的紧绷倒是松缓了一些:“是真的。此事儿……说来话长。”
不过纵容是说来话长,杨云溪既然这般问起了,自然也是想要听个明白的。当即便是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杨云溪倒是没再掩饰自己的着急和担忧。
正文 590。第590章 裂痕
杨云溪的着急和担忧落在朱礼眼里,自然就难免的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意思。
朱礼的瞳孔微微缩了缩,面上却是纹丝不动的:“你很担心此事儿?”
杨云溪纵是心急如焚,此时面对朱礼这般一句问话,却也是耐心下来。不过却也是并没有要瞒着朱礼的意思,直接便是道:“这是自然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如何不担心?陈归尘他是大郎你的人,他这般,也不知对大郎你有没有影响。再则,他毕竟是与我有救命之恩的,我自然也不可能盼着他出事儿。”
朱礼却是显然有些不大相信,眼眸里都染上了几分狐疑来。不过这样的情绪到底太少,并不太容易让人看出什么来。
然而杨云溪纵然是没有看出来,却也不是傻子,并非半点猜不到的——况且这样明显的事儿,似乎也并不用怎么猜测便是一目了然。
杨云溪几乎是笑了一笑,随后便是坦然的看着朱礼:“大郎你不信我?”
被杨云溪清亮亮的目光一看,反倒是有一种心底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的感觉。当即倒是有些心虚,索性便是将到了嘴边的“没有”咽下去,只是沉默。算是默认了杨云溪的话。
杨云溪便是被朱礼这般姿态逗得一下子笑了出声来,摇摇头道:“大郎是觉得我是怎么样?对陈归尘恋恋不忘?旧情难了?”
这话却是没想到杨云溪自己一下子说出来了。
此时在屋里服侍的刘恩和岁梅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底读到了一种危险的讯号,旋即不约而同的又赶紧死死埋头下去,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气,心里不住的想:自己这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儿了?
岁梅和刘恩的反应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朱礼了。
朱礼的手指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握紧了,不如此的话,他怕是真克制不住情绪会一下子面色大变——不过事实上即便竭力克制,效果也并不算太好。
朱礼的神色到底没绷住,最终是丝丝缕缕的便是从面上流泻出来。
然而面对朱礼的怒气和紧绷,杨云溪却是依旧镇定自若。瞄了一眼岁梅和刘恩后,杨云溪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待到屋里没了其他人,她这才轻叹了一声,主动伸手握住朱礼紧紧握住的拳:“大郎怎么会这样想?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对他如此在意?”
朱礼却是并不动作。只是垂眸盯着地上的青砖,也不知心头在想什么。
杨云溪又是一声轻叹:“大郎真要我赌咒发誓才肯信我不成?”
朱礼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出声道:“何必赌咒发誓?”
“可大郎不信我。”杨云溪同样垂眸,苦笑了一声:“大郎始终不信我。只是我却想问大郎一句,大郎又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我们连小虫儿都这么大了,我还能对别人有如何情愫不成?”
这话却是说得最为直白不过。
可偏偏最为直白的东西,有时候却反而是最为动人心。
朱礼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砰然的便是被这话撞得裂开来,更是有一种猛然开朗之感:是啊,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和杨云溪连小虫儿都有了。杨云溪又怎么会还一直对陈归尘恋恋不忘呢?
而且,陈归尘又何德何能,就能那般的叫杨云溪忘怀不得?
看着朱礼面上神色松动,杨云溪便是趁热打铁;“经历这么多事,大郎若还不信我对大郎你的心思,我亦是无话可说。”
杨云溪的语气里带着一点黯然。
朱礼听得分明,不由自主便是反手握住杨云溪的手。只是要说出什么话来,朱礼却也是说不出来,只是手指紧了紧。
杨云溪看了一眼自己被握得有些发疼的手,最终笑了一笑:“大郎,我纵对他担忧,也不过是因为想还了他的恩情罢了,两不相欠,便是心里自然也不会再记挂什么。否则总觉得心里是亏欠的。就好比这一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如今只怕这世上也并无我这个人了。”
朱礼叹了一口气,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我并不是小气之人。只是他——”想起那些传闻,朱礼心头自然还是不舒服的。
“他是他,我是我。”杨云溪轻叹一声,自然知道朱礼只怕应该也是知道陈归尘心底那些小心思的。当即叹了一口气,“其实今日我知晓此事,也并非是想不到大郎你被我一问心里必然不痛快。只是我想着,夫妻既是要同心同德,这样的事情你瞒着我藏着,只怕永远都是个疙瘩。”
杨云溪说的这话,朱礼自然也是明白又清楚,当即微微有些动容。只是道歉的话到底说不出口来,只能是默默的松开杨云溪的手旋即又握紧了。
杨云溪靠过去,主动去捧朱礼的脸颊,好让二人四目相对:“大郎怀疑任何人,也不该怀疑我才是。我的心意,大郎该明白。”
朱礼伸手将杨云溪揽得更近一些,两人最终额头相抵。朱礼这才轻声开口:“我知你当初是极想出宫的,所以我始终心里觉得……”
让朱礼说出这么一番话显然并不容易。若不是今日杨云溪说这么多,又触动了朱礼的心思,只怕朱礼未必会说出这么一句实话来。
杨云溪听了朱礼这话,心底微微有些震惊朱礼知道得如此详细。同时却又是轻声浅浅一笑,轻轻撞了撞朱礼的额:“大郎真傻,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哪里可能一直是那般呢?而且,进太孙宫也并无人勉过我,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虽说当时是想着避开陈归尘,又想着为了报答古青羽,对朱礼倒是并无什么想法。可是说白了,到底还是她自愿的,并无人胁迫她什么。
而事到如今,自然更谈不上后悔。
而且纵然后悔,这些也是绝对不可能表现给朱礼看的。
杨云溪浅笑着,又开口说了一句:“你看,幸而我却是自己问了你。若是想歪了非要瞒着你自己去打听,只怕你知道了心里又不知会如何想了。到时候这么一个小小的疙瘩,倒是要成了那镜上的裂痕了。”
覆水难收,破镜难重圆。破碎的镜面,纵然再拼凑在一起,到底还是有了痕迹。
正文 591。第591章 膈应
这话听在朱礼耳朵里,便是让他心头都是一跳。
大约没有什么夫妻愿意听见这样的字眼。杨云溪这么一说,更是多少有点儿隐约不祥的味道。
朱礼的眉头都是皱了起来。
杨云溪却是似乎并没有觉察,依旧浅浅笑着,似乎笑话朱礼的傻气。
而朱礼此时脑子里却是已经将今日这个事情仔细的思虑了一遍:先是有人特地告诉了杨云溪这件事情,似乎算准了杨云溪肯定会在意,而他也会在意……
朱礼这一往深处想,倒是想出了许多的东西来。
想到了这一层之上后,朱礼便是道:“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这个消息?”这个消息本就瞒得紧锣密鼓的,杨云溪又是在深宫里,按说怎么也不该知晓这件事情才是。
杨云溪一怔,看了朱礼一眼,却是明显的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来。最终她却是摇摇头:“罢了,还是不说了。说了殿下也不信。而且这事儿谁告诉我的也不重要,我想问问大郎你,到底打算如何?陈归尘那儿,难道就真任由他获罪不成?”
且不说陈归尘和朱礼的关系。只说陈归尘的才能,若真就这么……却也是可惜了。培养一个将军不容易,培养一个年轻的常胜将军更不容易。
再说按照派系来说,陈归尘是朱礼之人,陈归尘这般获罪,难道对朱礼就没有影响?自是不可能。
朱礼先是因为杨云溪的话忍不住多想了几分,这为何说了不信?
而待到听了杨云溪最后一句话,朱礼却是又只得是苦笑了一下:“如今人还没回京,事情也没真调查清楚,如何求情?这会子一开口,倒像是坐实了那些事儿似的。”
而且,以皇帝现在的行事风格来看,只怕他不求情还好,一求情……只怕事情的结果就更加糟糕了。所以这一步步的,必须谨慎着来。最关键的是,不能叫这事儿坐实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只能是谣言而已。
这就是朱礼的心思。
不过这些话却是不好跟杨云溪说明白,最终朱礼只是含糊保证了一句:“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归尘那儿,我会尽力保住他。”
就算不为了陈归尘,为了他自身,也是必须如此。
杨云溪闻言便是一笑:“得了殿下这话,我便是再不必担心什么了。其实也是我妇人目光短浅了。这件事情原也不该我操心的。”
也不知是不是挑开了疙瘩敞开心扉的缘故,当日夜里朱礼便是格外热烈几分。只是杨云溪现在到底体力不济,第二日便是起得迟了。
杨云溪雷打不动的去了熙和跟前。
熙和却是刚喝了药,一抬眼见了杨云溪,尤其是杨云溪面上的娇媚慵懒滋润之色,当即心中一堵,胃里便是陡然翻滚起来,嘴里的药味也是显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