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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晟安静地站在门客厅,四处望了望,发现了书架上摆放的一排旧照片。
“这是你?”
望着正在弯腰拖地的聂云深闻声停下动作,一抬头,便看到裴之晟正拿着一个相框。
“是啊!”那个时候她才六岁多,被父亲抱着照的,笑得灿烂无比,“元姨就总喜欢把我们小时候的照片都摆着。”
裴之晟一挑俊眉,转头打量了几眼聂云深,薄唇轻启,“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聂云深笑容一僵,果然没有好话,有些抱怨,“我真有那么差么,老是损我…”
看着她低头嘟囔的样子,裴之晟眸底有些笑意,视线移动到一旁靠窗的桌子上,“还有古筝?”
聂云深挑眉,“裴医生多神通广大,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多稀罕啊,我们家竟然有古筝…”
犹豫了几秒,她干脆放下拖把,擦了擦手,“虽然已经不早了,弹一下下应该可以。” 云深走到古筝前面,伸出手指,拨了一下琴弦,一道清亮的声线在屋内响起。
灯光映在她的侧颊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箔,稠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半眯,微抿的嘴角笑得有些俏皮,桃花眸中闪烁着流光溢彩。
一曲完毕,她转头正好和他深邃好看的黑眸对上,“怎么样,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个我真的很擅长。”浅色的唇瓣微微上翘,透着一股自信。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是挺有天赋。”
聂云深立刻煞有介事地点头,“那绝对的。” 倒是没想到裴之晟会应和,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情绪,十指轻轻交握着放在膝盖上,没有再说话。
………………………………………。。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于是真的开始下雪。
漫天的雪花开始飘落,大片大片,两个人走在薄薄的雪地里,脚下发出嗤嗤的声响。
聂云深抱着沉甸甸的铁盒,手指冻得通红。
“我跟夏恒的主治医生谈过,我们的想法相同,尽快转院到桐城去,市三院那边有很好的专家。”
“裴医生你这么帮我,我还不清。” 聂云深好心地提醒着。
裴之晟不由得又侧过头多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还好,你刚才请我吃了顿饭。”
聂云深嘴角一抽,确切地说,他只喝了一口水。
“记得按时吃药,回桐城安顿好你哥,继续把大学念完。”
她低头看着鞋尖,嘴角浮起一丝调皮的笑,清亮的桃花眼突然迎向那双黑眸,“以前我老跟着你,你赶着我;这次到哪里,你跟着我,难不成,你还真喜欢我了?”
“又开始脑残。” 裴之晟皱着眉头,大步走向前。
“这次明明是你自己追过来的,” 一个人喃喃自语了一会,抬头发现灯火阑珊的前方,高大颀长的身影立于大雪纷飞的街道,正凝目望着她,双眸依然漆黑,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她小跑了过去,微微小喘着,“你怎么走这么快!” 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
“要不要吃?”
“要啊,你也吃?” 你居然要吃烤红薯?!其实她想这么问他。
“我没有现金,这里不能刷卡。”
“噗嗤” 云深笑了出来,你也有今天!她从口袋里挖出一张纸币,递给了街旁卖红薯的老人,“大叔,拿两个!”
七八点的大街上,人生鼎沸,浓浓的过年气氛。不少小孩子穿着厚厚的冬衣,带着帽子和手套跑到大街上打起雪仗。城市里虽然禁止烟花炮竹,仍是有几个小孩顽皮地拿着仙女棒打闹嬉戏着。
裴之晟接过她怀里的铁盒子,让她空出手先吃。他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聂云深,低垂着眉眼,小口小口地咬着红薯,一副的十九,二十岁的学生样子。
裴之晟走到了她右手边,试图帮她挡住雪中刮来的风,“雪开始下大了,边走边吃。” 声音依然淡漠,语速却比平日里温和了少许。
聂云深嚼着口里的美味,孩子气地俯身捏了一把雪握在了手心,“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里的雪跟桐城的雪不同。”
“嗯?”
“其实我在桐城出生,五岁的时候才来到这里,虽然以前也很清苦,可是现在想来却是很快乐。” 她忽闪了下清亮的眼眸,唇边漾起浅浅的笑。
“我明早的飞机,除夕得回老宅子。” 裴之晟沉声开口。
“哦。” 她顿了顿,心里没来由的一沉,“已经太麻烦你了。chris呢?那天没有跟他道别就离开,对不起。”
“你确实很任性,做事太冲动,说的难听点就是鲁莽。”
聂云深低头,继续向前走去,不自觉地抓紧了里手中的雪块。慢慢的,雪块在手里几乎全部融化。
不一会儿,两个人头上都铺上了一层薄雪,一眼看去,像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你这样帮我。” 云深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是不是因为我的心脏,原本属于你很重要的人。”
幽深的黑眸看向眼前飘落的大雪,他向她走了几步,将一块手帕递给她,“手冻成这样,不怕以后都不能弹琴了么?”
“谢谢。” 抓住那块手帕,聂云深发现右手手心湿漉漉的,早就被冻得通红,甚至没了知觉。
她将视线望向他的背影上,那个沉默的男人。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只是对不起,对不起…
她小跑着跟上了他的步伐。
………………。。
两人准备先去夏恒的病房,结果刚到门口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家赔偿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 一位穿着艳丽的中年妇女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震得人耳膜阵阵难受。
☆、第十一章
“你们得赔偿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 一位穿着艳丽的中年妇女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震得人耳膜阵阵难受。
聂云深只看了一眼,立即小跑了过去,挡在了元玲身前,“你们做什么?”
吴母瞥了一眼聂云深,“呦,你们家到底谁做主,直接说个准话吧。”
“什么意思?”
“呵,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被你哥糟蹋了,现在他成了残废,难不成还让我女儿伺候他终老?我要求你们家赔偿我们青春损失费!”
“感情本身你情我愿,两个孩子感情好好的,什么糟蹋,什么青春损失费?” 元玲显然有些不相信,看向了一旁嗫喏不敢吭声的吴秋,“秋秋,你妈妈这是…。”
吴秋两只眼睛红得像只小白兔,委屈地瞅向病床上的夏恒,无奈被她妈在后面用力掐了一把,只得吞吞吐吐地开口,“夏恒,我…我跟了你七年,当初你自己也说你妹妹嫁的是韩家三少爷,原来都是骗人的…”
“对!你们这是骗婚!”吴母接过话茬,气势凌人地斜视聂云深,“你们这是一家人联合起来骗婚!我们是看到报纸上才发现压根不是这样!人家韩家少爷现在娶的可是桐城里名门的千金大xiao姐…”
“都说东西才明码标价,像您这样迫不及待卖女儿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聂云深冷笑,讽刺地看着这对母女,“当初吴秋倒追着我哥,邻里谁人不知道?现在你跑过来说我们家骗婚?是不是太可笑?”
吴母一听聂云深这话,浓妆艳抹的长脸呱嗒撂了下来,说道,“那也是你哥花言巧语骗得我家秋秋团团转。再说了,你哥当时也是帮着韩家那个三少爷装那个广告牌才出的事情,我家小秋可是不离不弃照顾了他将近两年吧?你这个妹妹和那个韩少爷在哪呢?所以小丫头片子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青春损失费加上照顾费五十万,一分钱不能少!”
吴母的话像是一把利刀cha在了聂云深心口,内疚和怒火在她心头交替,嘴角勾起嘲讽一道弧度, “你们这倒是算的一手好帐,我请几个钟点工在灵城这里都要不到这个数!想卖女儿去外面卖,好走不送!”
在吴母的咒骂声中,聂云深迅速将门“砰”地关上。
“开门,开门,小丫头片子!”吴秀妈气得直跳脚,在门外重重敲着门。
门外喋喋不休的责骂声让聂云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元玲转身叹气,靠在床头夏恒更是眸底一片寂然,没有丝毫的波澜。
吴母见里面怎么骂都不开门也有点悻悻,最后不甘心地对着门踹了一脚。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压迫感,她转身望过去。
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黑色的高领薄毛衣,墨黑色的大衣,双腿笔直修长。
他的眼神冷清,极近冷漠。
…………………………。
过了一会,门外总算安静了。
几声敲门声,沉稳的声音传来, “开门…是我。”
聂云深一愣,糟糕,她居然把裴之晟也关在了外头,
元玲也意识到了,比她快一步先去开门。
“抱歉啊,我们家…真是让你见笑了,你说这都是什么荒唐事…” 元玲低着头轻声解释着,“她们…”
“没事的,她们已经走了。” 裴之晟走到聂云深面前,将手中的铁盒子递给她,“你先去你父亲那边。” 语气明显放柔了,仍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为什么?” 她有好多话要跟夏恒说,怎么裴之晟一来就要把她支走?
“深深,先去你爸那边,我也有话跟裴医生说。”
“哥…” 聂云深担忧地看了几眼夏恒,又看到元玲微微地点头,只得不甘愿地离开。
等聂云深离开病房,元玲将病床摇了起来,将靠枕垫好。
“这几天麻烦裴医生了。您从桐城特地过来,我们不但没有招待,还让你一直帮忙。” 夏恒笑了笑,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意。
……………………………
聂辛靠在病床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像雕塑一样保持着一个动作。
“爸…” 她轻轻唤了一声,放下铁盒,呼吸在空气中立刻幻化成白雾。
她走过去将窗户拉上,“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开着窗…”
他的父亲身上总是流淌着浓郁的忧伤,在漫长的岁月里怀念她的母亲,绝望又偏执的感情,谁也解不开也无法理解。她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父母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刻骨铭心才会让人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最后,她发现竟然是她父亲的一厢情愿。
那她的出生究竟又是因为什么?
聂辛转过头,拿起铁盒,打开。经年累月的操劳手指已经扭曲,怎么都让人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当年的“筝坛圣手”。
“外面好像下雪了,你和韩桢…”
“我跟他离婚了。” 原来以为难以启齿的话,居然有种解脱感,聂云深抿了抿嘴角,坐在病床边。
“是你还是他的问题?”
聂云深沉默,即便麻木到了极点,可当自己的父亲问起,仍是有一瞬间的委屈。
聂辛叹了一声,“离了也好。”
“卡擦”,聂辛打开铁盒,取出一张陈旧的彩色照片,一对年轻的男女,还有一个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婴儿,闭着眼睛在照片里甜美地睡着。
“我知道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十五岁之后,你便再也没有提起你她。” 聂辛望着照片的眉眼开始温和,“其实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特别是眼睛,笑得时候微微上扬,真是一模一样。”
果真,那张照片里女人虽然眉眼冷淡,却有着跟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眸。
察觉到聂辛又陷入了回忆中,她突然气就上来了,猛得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照片,狠狠用力捏紧,恨不得撕碎毁掉所有关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