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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遂心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无论你经历了多大的苦痛和委屈,有时候及时放下,也许也是救了自己。”
“放下…救自己…”聂云深垂下头,开始在心中默默的揣度这句话,“可是,有些事情怎么都放不下呢…怎么能够甘心。”
关遂心叹了一声,走过去将桌上的一块绸布揭开, “我想那位韩先生也许与你有渊源。”
聂云深顿时脸上一阵青白。
果真是那把琴,韩老爷曾经最为珍视的东西,当初最困难的时候,韩桢都没有想过卖掉的东西。
他居然现在用它为傅家在那场印尼的开发案中博得最后的胜利。
“这把琴当年是你父亲所有,传自于他的老师赵渊先生,价值连城。二十年前,你们从桐城消失之后,就没再有消息。 韩先生称他的家族当年在拍卖会重金拍得。”关遂心所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聂云深,“我猜这只是表面上的话而已。”
聂云深的脑中一片混乱,儿时的记忆太过模糊,她第一次见到这把琴的时候就是在韩家,怎么会是自己父亲的。
“韩先生与傅云涵现在的关系…你和裴之晟…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或者试试琴,离晚宴还有几个小时,一会我让人送点吃的东西过来。”关遂心看到聂云深已经变了脸色,点到为止便也不再多说。
……………………………………。。
淡白的烟雾袅袅上升,白中恒在烟雾之后低头看了看手机,眉头微皱。
聂云深那个小丫头居然拒绝了,但是又出现在了邮轮上…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聂云深是您找回来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寡淡的女声。
白中恒掐灭了烟,咳嗽了一声,和善的眉目闪过一丝不悦,“怎么不敲门。”
傅云涵没有笑容,冷冷清清,仿佛没有看见白中恒微微敛起的眉心仍然继续开口:“而且您很早就一直关注她的存在,我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年你妈妈是偏执了点,可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你的妹妹,在外受苦了这么多年,确实挺可怜的,是我们亏欠了她…而且”
傅云涵闻言垂眸微扯嘴角, “爸爸,我没记错的话,您和我母亲只生下了我和…以薇,所以我只有一个妹妹。”
“她身体里流着傅家的血,回傅家也是理所当然的…”白中恒压低了嗓音,眼角的鱼尾纹微敛。
“现在的新闻媒体都很厉害,一旦您让今天让聂云深在大众眼前曝光了…傅家凭空冒出来的的另一个女儿…到底是我们失散多年,还是傅家不闻不问…您觉得媒体会不好奇当年你们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
傅云涵没有把话挑明,不代表白中恒不明白,以现在媒体的锲而不舍八卦程度,恐怕不用多久就会挖出当年白中恒抛弃原配和傅*婚外情的过往,这种当时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丑闻如果被曝光在大众面前,那对公司的冲击力也是不小。
“您和母亲在商场上有现在的声誉,这些年的付出和辛苦,毁起来或许只在一眨眼之间。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慎重。”
傅云涵的一句话让父女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白中恒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愕。他看着眼前一向柔顺的大女儿毫无波澜的眼瞳,一个又一个的“您”一下子划清了父女两人之间的情谊。
“小涵,你一向明理懂事…今天怎么…”一而再地打断他的话,话语咄咄逼人。白中恒紧皱了眉头,摇头叹息了一声,“你要永远记住一点,爸爸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了你们。”
她本性清冷,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然而在聂云深的事情上…。
聂云深父女就像一个魔障…只要一出现就能让她浑身戒备,何况这关系到【傅雅】…
“我们?我们是指谁?抱歉,父亲,”傅云涵并不再多做停留,“感谢您和母亲这些年的教育,谦让、恭顺,我这些年都可以做到,只是这件事,我绝对不会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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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涵从白中恒的从船舱走出来,特助便匆匆走了上来,在她耳边轻语。
她接过特助手上的手机,轻轻点过屏幕上的照片。男人微合着眼; 薄被落在了腰腹处,而他颀长的腿上正搁着两条白嫩的腿,真够香艳旖旎。
“他现在人呢?” 傅云涵眸光一闪,却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除此,再无波澜。
“韩总他…据我们的人查…他确实在那间公寓,但是楼下很多记者守着,一旦他出来那么…”特助看了眼傅云涵的脸色,没有再说下去。
“我母亲什么时候上船?”
“夫人还在陪着二小姐,下午应该会和老妇人一起上船。”
“我不希望那个女人出现在晚宴上。”她抬手点了删除键,又将手机交还给特助。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在国内了,还过敏了,一个月真的很短又感觉很长。
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找回感觉。
感谢还记得的朋友。
☆、第三十四章 剧情章 4
“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喝点茶。”送来点心和茶水的女孩走过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尔后关切地询问。
聂云深摇摇头,敷衍地笑笑;“我先出去透透气。”
“你一个人可以吗?外面风挺大的;带上件披肩吧。”女孩子递过来一条驼色的披肩。
聂云深客气地接下,便离开了船舱。
天色已经渐暗;游轮上灯光闪耀;照射得犹如白昼里。 更多宾客都在陆续上船;衣香鬓影、欢声笑语,非富即贵。
聂云深放缓步速,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流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只是不经意地瞥过一眼。
没有…
心里有着淡淡地失望,她低下头,慢慢向船栏走去,像这样的地方,他应该不会想来。
海风呼呼地吹刮在脸颊上,拂乱了披在身后的长发,心口处闷闷的,连喉咙都变得干涩。
船上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拥挤,也愈加热闹,不断传来音乐声、交谈声和尖叫声。
走在人群中,她的思绪也飘得很远。
不知道走了多久,手被突然握住。
她抬头,看到一双深黑的眼眸。
“怎么低头走路,外面很凉。”裴之晟没有放开手,目光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上。
他穿着烟灰色的修身西装,有些正式,灯光将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打出淡淡侧影,目光很深很敛。
“你来啦…” 手心上炽热的温度让她的身体一颤,只感觉某种平息许久的情绪再度自心底窜起,欣喜和紧张瞬间蔓延至全身。
“今天得到场,早上因为有台临时的手术所以很早就出门了。”他低下头,视线投射在她脸上,顿了顿后说,“祝你今天顺利。”
聂云深微微一愣,立即仰头朝他露出笑容,眼瞳清透晶莹,“那我先进去了…那…明天早上给你做早饭…你一定记得来吃。”
裴之晟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上轻轻地加重了力道,眉宇之间,隐约多了丝细微的褶皱。
…………………………
“到了?”一道清淡的嗓音插了进来,乔均宏拍了拍裴之晟的肩膀,眼睛却盯着他们还交握的手,“还以为今天需要我去医院连哄带骗你过来。没想到乖乖束手就擒了啊…。”
“那我先进去了。”白皙的面颊开始染上了红晕,聂云深朝乔均宏礼貌地笑了下,轻轻地抽回了手先行离开。
望着匆匆离开的高挑背影,乔均宏严肃地开口,“我以为你分的出来她们谁是谁…帮到今天,也是该停止了。她并不适合你。。。哪怕她过了今天可以回到傅家。”相比几个堂兄弟,乔均宏与裴之晟从小一起长大,更为亲近些。
“她的事情,还有别人再查么?”裴之晟没有回答乔均宏,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走过来的裴家众人。
“好像有一两个,我会尽力挡着,不过就像我说的,适可而止,你不可能一直这么护着她。裴家的人今天都到齐了,你知道姨妈最重视什么。”乔均宏望着漆黑的海面,叹了一声,“不过看来,今天也有傅家也不会安宁。”
……………………………………………………
聂云深小跑了一段路才停下,眼看着前方不远处就是遂心指定休息的船舱,她突然转向了另一个出口。
游轮突然有些晃动,聂云深刚出去冷不防地往船栏杆上伏去。
她稳了稳身子,扶着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脱下高跟鞋,脚后跟早已经磨破了,渗出了丝血,可她丝毫不感觉疼痛。
远望着前方的点点星火,轻轻地笑了。
放下也是…救自己…回到傅家又怎么样?要报复傅*还是报复韩桢?然后呢?
无数次曾经想过的报复念头在今天突然变得苍白可笑。
晃神中,一位穿着华贵黑色旗袍的老太太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聂云深的旁边,蹙眉抚着膝盖,面露苦色。
聂云深看了一眼老太太的膝盖,轻声开口,“您是不是犯风湿了?”
老太太微楞,随即惊诧的看着一旁的聂云深,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因为有些晕船,主办方特地给她安排了贵宾休息室,可还是闷得厉害。结果才从里面出来一会功夫,这腿病就发作了。此时佣人都没跟出来,她不禁有些懊悔。
“你怎么知道说是风湿?”老太太声音微冷,似乎带着些防备。
仔细看了看,虽然老太太两鬓是银发,但是脸保养得很好,皱纹很少,且有些严肃。
云深估摸着这位老太太肯定是哪位船上贵宾的家属,便轻轻应声,“初春晚上的海面,空气里水汽重,我看你按着膝盖很疼的样子…猜测应该是风湿。”
老太太目光轻轻的移向云深,微眯了眸打量着她。一张妆容精致的小脸,眸子温和却生动,长睫微微颤着,似是有些眼熟。
“那懂这个毛病?”
“懂一些。。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云深咬了咬唇,站了起来,又轻轻下蹲。因为旗袍紧身的关系,身子微微向前倾,修长纤细的双手在她膝盖周围按捏起来。
“感觉好些了么?”这种捏法其实很费力气,大约十多分钟后,云深的手指已经有些酸疼。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膝盖,又优雅地伸了伸腿,还真就好了不少。
“嗯,确实好多了。小姑娘,你的手法很熟练,哪里学的?”
“我爸那个时候工作很辛苦,一到阴雨天腿就疼得下不了地。我高中的时候就跟元姨跟着一位师傅学了些日子,偶尔可以帮着我爸减轻点腿痛。”
“那他现在好些了么?”老太太的语气不轻不重,似乎只是在找话题。
“他身体并不好,碰到下雨天仍是会痛得不行。” 聂云深摇了摇头,想起聂辛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她心疼不已。
老太太轻轻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云深的手,“好好照顾他,做父母的总为子女操碎了心。你是哪家的孩子,以前没怎么见过。”
聂云深浅浅地笑了,“我只是今天来帮忙的…您如果不着急进去的话,我再为您捏捏吧?”
老太太没有反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想在这里透透气。”
云深将手轻轻捂在老太太的膝盖上,用掌心一寸一寸的按压,神情专注认真。
不知道按摩了多久,云深的额头都渗出了一些薄汗,她将身上的披肩拿下,小心地盖在了老太太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