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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良久,卫衍声线慵懒微哑,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掀了身上那覆着的披风,起身。
明下月忙接过披风紧随其后,今夜的陛下,整个人竟似朗月清风,倒掩了那平日里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戾气。
卫衍素有头疾,十多年来夜不能寐,因而性情阴晴不定,行事暴戾,今日却平和得很,方才竟险些憩于栏上……
明下月是卫衍近身伺候的内侍之人,一应起居皆有打点,近日与往日无异,若说不同的,许是因为陛下宫中的熏香换了,便请示道:“陛下,今日陛下安定凝神地小睡了好一会儿,想必是那新换的神眠香起了作用……今夜是否依旧点上?”
“安定凝神……”卫衍似笑非笑却没有再言语。
起效的不是那新换的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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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个月开始了,你们回来了吗~
☆、017 杀人灭口
有了云怀之两兄弟的聪明才智,加上赵公陵对朝歌的有求必应,今儿这上元夜,朝歌当属最令人羡慕的女子,但凡花林中朝歌瞧得上的花灯,没有她那两位兄长和赵公陵拿不到的,云府随行的下人两手皆忙,提了不知多少盏花灯,云里雾直笑话,从此国师府怕是要亮堂得不分昼夜了。
如此热闹了许久,直到太皇太后乏了,该要回宫就寝的时辰了,今日赴宫宴的宾客方才纷纷散了。
“今日最好看的花灯也被你拿到了。”明之侧首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家伙,逗弄她:“若哪日我们云府垮了,歌儿你莫不是要改行卖灯笼糊口不成?你看看,就连大哥和你‘公陵哥哥’手上都替你提着灯笼。”
云怀之、赵公陵,邺康两大才子,风流倜傥,潇洒无边,此刻却人手两个花灯,该多么让人忍俊不禁。
“歌儿不卖。”朝歌今夜心情极好,一手提着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一手由着她二哥明之牵着,脆生生地回应云明之,这些花灯,都是兄长们猜对了那上头的谜面得来赠予她的,千金难换,怎舍得易物?
那花灯折射出红晕的光来,映照在朝歌的脸上,她眼曈晶亮,双颊泛红,小嘴也含着笑,一步一步地跟着三位兄长走着。
就在此时,前方立着少女窈窕的身影,身后跟着宫人数名,正是长公主卫芙,她显然是冲着云怀之来的,姿容明艳,却略带含羞,在夜风中那目光热烈灼灼,大胆而又分明,云怀之也是一怔,但还是礼数周到地停了下来,低头颔首,抬手相对,宽袖在风中拂动:“公主。”
赵公陵与公主卫芙虽是表亲,却也不熟,也只是碍于礼数对她颔首行礼。
比起云怀之和赵公陵,明之性情放荡不羁,爱憎分明,更是不爱这些繁文缛节,他因卫芙昔日累得他家朝歌落水,仍心有怨怼,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卫芙大约是看在怀之的面子上,竟也不和明之计较,只低头略带几分小女儿家的紧张,半晌,才鼓足勇气对怀之道:“怀之哥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朝歌提着莲花花灯,行至林尾湖岸,只觉脚下的沙泥地上忽然有一块石块咯到了她的鞋底,她面露了疑惑,低下头来,挪开了小脚,就着花灯的光去看,只见一抹幽绿半截入土,半截斜翘在外头,就是那半截被她踩到才咯到了她,朝歌觉得古怪,弯腰伸出小手,因为靠近湖,这里沙泥潮湿松动,那抹幽绿便轻而易举地被她抽了出来。
玉佩绿得通透,似极好的成色,只是被埋于沙泥中,被抹脏了,朝歌伸出小手擦了擦,刚想抬头问兄长此物的由来,若是他人丢了,该要尽早归还才是,省得让人着急,可朝歌抬起脑袋还未开口,便见她的两位兄长和赵公陵皆脚下一停,看着那前方的女子,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渐渐暗下来的花林中,一道锐利森寒的目光恰恰落在朝歌手中那抹幽绿上,弥漫在风中极淡的血腥味,被湖泊上刮起的夜风一卷,便散了,那目光变得杀机四伏,可又忌惮赵公陵等人尚在场,他又身负了重伤,必然不敌,那黑影伏了许久,最终还是迅速一闪,潜入了这夜色中,消失得无音无踪……
……
夜里朝歌由着下人伺候着用热水洗浴暖身,又饮了一小碗奶,方才要睡下,因为不见贵妈妈,朝歌不肯安歇,伺候的婢子好说歹说才将她哄下了,不敢将贵妈妈被樊夫人罚了二十个板子的事告诉她,这一通折腾,却也耗了好些时间,无论是朝歌还是府里的下人,均是疲惫得直打呵欠。
屋中的灯熄了,婢子也轻手轻脚地退出到外间,轻轻地带上了门,这热闹的上元节,才算是真正地过去了。
朝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却不知是因为什么总是睡得不老实,云府一片寂静,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均安歇下来,唯有偶尔几声闷闷的狗吠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疲惫之人根本连听也听不到,那伺候在朝歌外间的婢子也是极乏了,就连朝歌睡得不安稳,连翻了好几个身也不曾察觉。
夜风忽然刮得浓了,那风中蓦然飘来一丝丝血腥,幽暗中,窗被撩起,只有几缕阴冷的月光投射了进来,黑影从上方闪落,恰恰好将这稀薄的月光都给全挡了,滴答,滴答……泛黑的血液落在了地上……
朝歌莫名从不安稳的睡眠中惊醒过来,噩梦中又再一次看到了那被烧得黑乎乎的人和滔天的大火,她惊喘着气,漆黑的明眸颤开,却忽然见到一记冷光就这样忽然横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浓重的血腥味钻进了她的鼻息中,泛着杀机的眼睛在黑色面巾之上逼视着她,那双眼冰冷,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仿佛就像一个已死之人!
寂静的夜里,响起了森冷压抑的男子的声音:“东西,交出来。”
朝歌年纪尚小,脖子上的肌肤又犹为细嫩,那冰冷的利器几乎还未发力,刚刚触碰上去,就将她划出了一道小小的细痕……
朝歌睁大了眼睛,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清了眼前那血迹斑斑的身影,他眼神冰冷,身上却有好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中,更为古怪的是,他胸腔,腰腹各有几个星形金属物嵌在了血肉中,他似有什么忌惮,不敢拔出……
“东西!”那人的眼中出现了狂躁,闷咳一声,便又吐出了血液,啐了一口在地上,他狠狠地警告着眼前这个不过六七岁大小的小儿:“你若敢出声,我便即刻杀了你!”
此时此刻,即便是那外间的两个侍女,若是惊动了,他今夜也未必能对付得了。
“玉?”朝歌乖巧地点了点头,不敢声张,也不敢乱动,她东摸西摸,也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枕下摸出了那被她中途拾来的绿色的玉佩,那玉面凹凸起伏,上面似乎刻了字符,只是她还来不及看,也看不懂,朝歌当他失了东西心急,方才胁迫她,她顺从地将玉递给他,目光坦荡,竟不害怕:“我将东西还你,不与父亲母亲告状,你悄悄走,捉住了该挨板子的。”
那人眼中蓦地一凝,死寂的瞳仁里,忽然涌现一股复杂的情绪,那瞳仁中倒映着朝歌稚嫩的容颜,她不怕他,这般倘然,不知是无畏,还是无知,但那复杂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一只淌血的手迅速从朝歌白皙的小手中夺过了那玉,但那眼中的杀机更甚……既然冒险潜入,本就没打算留这女童活口!
一旦身份暴露,今日这女童之口,就犹如这玉落入他人手中,一样令他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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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你倒挺毒
黑衣人赤红充血的双眸一敛,沉了下来:“怨只怨你今日多管了这一趟闲事!”
若是她今日不多管闲事拾了这块玉,下场就不会如此……黑衣人狠下心来,手中利器一横,便要抹了朝歌的脖子……
哐当!
一颗不知从哪冒出的石子从黑夜中破风而来,咻的一下击中了黑衣人的腕心|穴道,右半边手臂顿时又麻又冷,利器脱了手被击落在了地上,黑衣人无暇去拾落地的利器,当即身形一晃,当机立断抬起另一只血淋淋得深可见指骨的手将睡眼惺忪坐在床榻上的朝歌拽了起来拉近自己,森森指骨抵在朝歌的脖子上,血染脏了朝歌白皙的肌肤。
猛烈的夜风扫来,将大敞的窗户吹得咿呀作响,晃了几下竟自己合上了,整个寝屋顷刻间黑暗得连先前那点疏幽的月光都看不到了,一片黑暗……
轰!竟突然劈下了一记闪雷,瞬间将寝屋照得通亮,又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啪啦啪啦,外头突然下起了大雨。
“谁!”借着方才那一记闪雷,黑衣人确认了这屋子里根本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不速之客,但刚才的那颗石子根本不像是意外,越是这样,越让人忌惮……是谁在这里,插手了又不现身?
朝歌也是吓了一大跳,刚在那玉主人分明是要拿刀抹她脖子的吧?!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几乎都不能明白玉主人为什么要杀害她,丢了东西即便再着急,也不可能说要杀人就要杀人,更何况东西还找着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瞬之间,这个玉主人就好像见到了鬼一般,血腥味和森森白骨挟持着自己的喉咙,但是这个玉主人却气息沉重,恐惧而又警惕地对着黑夜中的空气吼着:“是谁!”
朝歌此时也知道来者不善,她虽生性善良,又尚且年幼,但多少也有些脾气,更何况平日里不靠普的明之又时常在朝歌面前舞刀弄剑,手中有刃,不为行凶害人,而为行侠仗义,即便不能行侠仗义,也能令手中之刃自保,令人不敢欺侮。
几道闪雷下来,朝歌东张西望都没能找到能自保之物,视线却在收回时借着那闪雷之光扫到半嵌在黑衣人胸腔位置的暗器,朝歌被黑衣人挟持在面前,但那只伤得露骨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却没能使出力气,朝歌的视线落在黑衣人心口嵌在血肉中的星形暗器,各面皆是锋利,那是朝歌唯一能够得到的利器,朝歌不及多想,那只小手便已经下意识地伸了过去,猝不及防地抽了出来,气恼地赌气道:“你放手!”
朝歌奶声奶气,脾气又好,这一出,足以令所有人猝不及防,更何况眼前这个气息紊乱,浑身血淋淋,受了重伤的人?
“你……”那半嵌在血肉里的星形暗器瞬间被朝歌拔出,黑衣人身形一怔,抵住朝歌脖子的血手陡然一松,双膝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心口顿时血涌如注,无边的痛苦袭来,如同烈火焚身,万虫啃噬……这暗器落在他的生死|穴上,他不敢轻易摘除,如今竟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设防,自取灭亡!
朝歌也吓了一跳,却仍有气在身,手中拿着那星形利器指着黑衣人的方向,僵持着,皱着眉头瞪他,警告道:“你再如此,我父亲来了,定让你吃苦头!”
黑衣人神色痛苦,便是此刻朝歌颐指气使,狐假虎威,他也耐她不得,他踉跄起身,仓皇从那窗户跃出去跌跌撞撞,却始终没有将玉佩再落下,似乎那真的是一件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此时那窗户又是大开,雷已经不闪了,只是外头开始下起大雨来,还夹杂着风雪,朝歌站在榻上,手中仍执着礼器,雄赳赳气昂昂,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