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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有异动,明之甚至能够当场扭断他的脖子。
众人知道那些侍卫是来向明之讨要这个奴隶的,朝歌呆呆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了那小奴隶猩红的眼睛,她以为这个小奴隶会绝望,或者会求饶,可是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朝歌……蓦地,竟笑了……朝歌看出了他的嘲弄,只是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她……
从头到尾,无论是朝歌,或是那如小野兽一般的奴隶,他们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但朝歌仿佛就从那双充满火焰和嘲弄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朝歌怔在了原地,直到明之松开了那小奴隶,那小奴隶被人带走,明之和怀之皆返回担忧地放低身子唤她的名字,直到樊夫人因为朝歌久久没有说话而紧张地要唤大夫,朝歌方才缓过神来,呆呆地抬起了小脑袋,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略粘了些泥土,樊夫人抬手轻轻地为她擦去,朝歌这才小声地开了口:“母亲……什么是‘奴隶’?”
朝歌这一问,将樊夫人和怀之兄弟俩都问住了,最后还是怀之轻轻地揉了揉朝歌的脑袋,宠腻地安抚她:“奴隶也是人,和歌儿一样,有父亲和母亲牵挂,有兄弟手足相护,只是他们当下的境况不如人,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和歌儿一样……”朝歌茫然地小声重复着怀之的话,似乎因为怀之的这番话,心里头那莫名受到的巨大冲击和难受,也被稍稍抚平了一些……
明之一贯快意恩仇,见不得世间藏污纳垢,可纵然如此,贵族毕竟是贵族,明之从未想过奴隶也是人,甚至那场上死伤惨烈的奴隶,都不曾令他生出怜悯,毕竟,奴隶并不是人啊……
这是贵族根深蒂固的观念,而今日这话竟然从大哥怀之口中说出,虽是为了安抚朝歌,可怀之神情倘然,足以可见这并不仅仅是安抚之语,而那一句“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更是让明之如同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时间竟也有些愣住了。
“怀之,胡说什么!”樊夫人轻轻训斥了一声,奴隶皆是罪奴,连人都算不上,岂能和朝歌相提并论,况且怀之今日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只怕要令人从中大作文章。
怀之笑了笑,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见好不容易安抚下了朝歌,樊夫人也不便多说,打发了前来请罪的侍卫将领,才将受了惊的朝歌托付给匆匆赶来的大夫,虽然看着没有受伤,但做母亲的毕竟焦虑,还是仔细检查一番的好。
安抚下了朝歌,众人似乎这才想起同样险些受伤的樊稚,樊夫人回过身来,心疼地摸了摸樊稚的脸,安慰道:“稚儿受惊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樊稚已经自己起了身,只是方才于惊险之中,况且樊稚长那么大,是第一次眼睁睁看到有人就在自己视线之内被开膛破图杀死……尽管,尽管死的是奴隶,或许邺康的贵族见到奴隶被杀死并不稀罕,但樊稚从前远在岭南,却是从未见过的……自然也是身形狼狈,神情恍惚。
樊稚狼狈地稍稍理了理自己的衣容,低下头来:“姑母别担心,稚儿无事……”
纵然有那一句樊夫人的关心,但樊稚心中却难掩失落,尤其是……那生死一瞬,自己面前的朝歌有兄长以性命相护,所有人第一时间紧张她关心她,而她樊稚,却一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独自狼狈地起身,狼狈地收拾自己的衣容,狼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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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就知道你要给我找事……你还想好好活着吗?
乌鸦:居然敢威胁我!下一章就写“讨厌卫衍”,朝歌说的,哼!
☆、028 讨厌卫衍
除了灰头土脸,沾了些泥,朝歌并没有受伤,毕竟当时怀之和明之都在她身边,以他们的本事,护得朝歌周全不在话下。
太医署来的大夫仔细地给朝歌把了脉,做了检查,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离去,贵妈妈和婢女伺候朝歌将身上沾了泥的衣衫换了,又梳洗了一番,只好错过了祭龙仪式的时辰,贵妈妈正弯着身子帮朝歌穿小靴,朝歌一手扶在贵妈妈的肩膀上,边侧着脑袋看着站在她身侧的樊稚,小脸上露出了笑:“大夫也给稚姐姐看过了吗?”
樊稚也和朝歌一样受了惊,便留了下来陪朝歌,见朝歌问起,樊雉这才微微一笑:“看过了,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朝歌反倒安慰樊雉道:“稚姐姐不怕,怀之哥哥和二哥在,会保护歌儿和稚姐姐。”
樊雉微微一怔,垂下眼帘来,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朝歌!”就在此时,帐帘被掀开,一道明媚的紫色钻进了帐子中,后头慌慌张张跟着随行的下人,被卫芙娇俏地瞪了眼,留在了外头。
“长公主。”贵妈妈等人一见是卫芙来了,忙起身稍稍休整了仪容向卫芙行礼。
卫芙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朝歌身上,见朝歌好端端地坐在那,卫芙这才松了口气,疾步上前拉起了朝歌的手,拍着胸脯,飞扬的凤眸没好气地瞪了眼朝歌,用手指指着她的小脑袋,怨道:“你这小丫头,可把我们吓死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朝歌也是一愣,呆呆地看着赶来的卫芙:“芙姐姐怎么来了?”
“还说呢!”卫芙顺手一挥让其他人都免礼起身,全部的注意力却在朝歌这儿,拉着她细细说道:“底下的人来报,说是一车的奴隶暴动,差点伤了你,好在怀之哥哥和明之出手,否则就要出大事了!皇祖母听说了这事,担心得不得了,樊夫人正陪着她老人家呢,这不,祭龙仪式一结束,皇祖母就差我来打探情况了,若是你有一星半点的事,她老人家可得不顾劝阻亲自来你这儿寻你了。”
正说着,卫芙忽然瞥到樊雉也在这里,她当然认得樊雉,那日朝歌生辰,她与樊雉一同看着朝歌落水的,卫芙性情娇蛮,但爱恨分明,敢做敢当,樊雉则不同,柔柔弱弱,一声不吭地便住进了国师府,她打什么主意,卫芙不用多想也知道,自然不喜欢她,卫芙只拉着朝歌,却连看也未多看樊雉一眼,见朝歌没事,便拉着她急急忙忙往外走:“朝歌妹妹,刚刚祭龙仪式你没在场,很是可惜,那车奴隶惊了贵人,定是要追究的,按刑法,奴隶惊了主人,是要分尸喂野兽的……”
贵妈妈等人和樊雉对看了一眼,卫芙长公主她们自是不敢拦着,可把朝歌带走了她们也不敢不管,只好急忙追着出了帐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
“啊……”朝歌被卫芙急匆匆拉着往帐外疾走,不知道卫芙是急着将她带到哪去,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冷不丁被一句“分尸喂野兽”给惊到了,朝歌捂着嘴,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惊愕,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一双血红的眼睛,热烈、绝望又带着讽笑……那个人,还有他的同伴,都要被野兽吃掉吗?
卫芙脚下不敢放慢速度,一大一小牵着手疾走,朝歌小胳膊小腿的跟得吃力,后头丫头妈妈又急急跟着一大片,凡她们二人走过之处,都难免惹人侧目,但卫芙和朝歌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长公主卫芙的脾气,可没人敢招惹她二人,自然都远远躲着。
“朝歌妹妹别担心……”卫芙边拉着朝歌疾走,边解释刚才祭龙仪式上发生的事:“按刑法,他们都是要死的,但怀之哥哥不忍,便与明之取了箭矢往那观刑台去了,那些奴隶和豺狼虎豹放在一块,定是要被吃掉的,怀之哥哥是要猎杀豺狼虎豹,从它们口中救下那些奴隶的性命,世家公子们有样学样,也都去帮忙了。”
提及怀之时,卫芙口中满是倾慕,奴隶的性命在他们这些贵族眼中自然不值一提,况且那些奴隶还是犯了错了,是刑司下令处以极刑的。但今日的日子毕竟特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慈悲,又有怀之开口,且还能一睹如今北周青年才俊的身手,世家长辈们反倒将此事当作一件取乐的事来看待,那观刑台俨然成了观赏台了,挤满了人。
不少世家公子同怀之一道去猎兽,但真心想要救人的,恐怕就云怀之几人,其他人都是凑热闹去的,可别帮倒忙的好!
朝歌一时没听明白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卫芙“哎”了一声,只说去了便知道。
观刑台为圆弧状,底下挖了个大碗一般的地下牢笼,上方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北周贵族,已经有奴隶被放了上来,瑟瑟索索地挨在一起,精神恐惧而又紧绷,随时警惕着要被放出来的豺狼虎豹。
观刑台上皆是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这场刑罚,俨然成了贵族眼中玩乐的事。
卫芙和朝歌赶得及时,刑罚还没开始,那些野兽还没放出来呢,卫芙的视线焦急地四下张望,是在寻云怀之他们的身影,嘴里向朝歌解释道:“还没开始,还没开始,今日这特赦是皇兄允许的,若是怀之哥哥他们能凭实力救下这些奴隶,这些奴隶就能免于一死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他们其中还有人能摆脱奴籍呢。”
“他们为什么要摆脱奴籍,谁给他们的奴籍?”朝歌只觉视觉和听觉都受到了重大冲击,怀之哥哥分明说,这些奴隶和她是一样的,只是当下时运不如人……为什么,大家却像看热闹一样,看着他们瑟瑟索索地挨在一起,随时要被放出来的野兽吃掉?
卫芙嘴里回应道:“他们都是罪臣之后,或是亡国子民,陛下留他们性命,他们自然是奴籍,若想拜托奴籍,除非他们能建功立业,或被贵人看上。”
被卫衍赐罪,或国家覆灭于卫衍手中,皆是他们祖上无能。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人与人如此,诸国之间也是如此,能留着性命,已经是仁慈了。
“陛下……”朝歌忽然鼓起了嘴,气恼道:“是卫衍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吗?歌儿讨厌卫衍!”
“朝歌!”卫芙吓了一跳,冷不丁听到朝歌冒出这一句,忙伸手捂住了朝歌的嘴,压低了声音,确认了四周因为吵闹,没有人注意到朝歌方才的话后,才松了口气,紧张地劝告道:“朝歌妹妹,不能直呼陛下的名讳,刚才的话,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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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乌鸦沉迷于看小说,忘记爬上来更新了哈哈!反正你们也没人催我。
☆、029 奴隶少年
那刑场之上,十几个奴隶缩成了一团,背靠着背,大些的在外圈,将小些的同伴保护在内圈,他们警惕地绷着身子,做出小野兽一般的攻击状态,尽管如此,他们眼底深深的恐惧,还是让人连半点期待也没有,谁会期待,这些手无寸铁的奴隶,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从虎口逃生呢?
那最中间那圈皆是年纪小些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甚至还有些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张望着,观刑台上的贵族妇人中,也有些不忍心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直叹气。
刑场角落里推出了笼子,笼子上方盖着布,就如同先前关着这些奴隶的笼子一般,人们看不到里面关的是什么,直到有人将笼子上方的布扯去,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里面关着的豺狼虎豹受到了刺激,炸开了毛发身体弓起,发出了吼声!
观刑台上的贵族皆吓了一跳,随即着响亮的哗然声和喧闹声又再一次将那些笼子里的畜牲惊得焦躁不安,直要撞击笼子,那刑场中央的孩子们互相挨得更紧了一些,仍是有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