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看到好端端的一场叛乱,竟然真的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结束了,闻人叹还是不免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好歹能在城关那看到卫勋英勇的男子气概的一面,这才不辞辛劳地与少儒奔波一趟,谁知去了,却是什么也没瞧见,等他返程想要看个热闹时,就看到卫勋那草包就这样冷不丁死了?
好歹也该反抗一下啊……
少儒跟在自家殿下身后,也有幸见到了那位传闻中杀伐决断却心狠手辣的年轻的北周帝卫衍,只见那帝王一身优雅的白袍,一举一动都仿佛春风化人,这哪里是来平叛的,连个护甲都不穿戴,简直就如同在自家后院闲庭散步一般!
卫衍淡笑着抬头,目光亦从手中的帕子中抬起,扫了眼那堂而皇之在嵩城中进进出出的闻人叹,他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似乎根本就不诧异他二人此时会出现在这。
凭少儒这般随着闻人叹走南闯北,亦是见识过北越无数皇权中心的当权者的人,见到了卫衍,心下仍是不住地欲折服于卫衍那与身俱来尊贵和高雅莫测的气质,少儒率先下马,向卫衍行君臣之礼:“北周皇帝陛下莫怪,臣下与殿下今日原打算出关,只是这勋王伏法了,出关文书一时也不知该呈予何人,方才折道返回。”
“北周皇帝陛下,你就这么杀了这勋王?”闻人叹不嫌事大,慢悠悠从自己的马背上翻了下来,也不脱斗笠,就这样大赤赤在卫勋的尸体前蹲了下来,啧啧了两声:“你也不怕别人说你残害手足?”
就算卫勋造反,毕竟是皇室子弟,又是北周先皇后的嫡长子,卫衍就算要宰了他,好歹也要走个过场,将人送到刑司问罪,该杀该宰也得给个体面不是。
“北周皇帝陛下,我家殿下他,他……”少儒北自家殿下的一番话急得脸红脖子粗,殿下不说话他已是谢天谢地了,这不是添乱吗?还想不想安然无恙从卫衍手里离开,回北越去了?
“三皇子游历诸国,不巧在这里让你碰上了这样的事,倒是让三皇子见笑了。”卫衍却不怒反笑,那凤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侧的明下月,吩咐道:“传寡人的令,让人为三皇子验了那过关文书,送三皇子上路。”
那一句“送三皇子上路”听得少儒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盘算着若是不能安然无恙护送着三殿下回北越,自己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自我了断,既能体面些,又能咽气咽得痛快些。
“是。”明下月自然不敢怠慢,陛下若想为难这闻人叹,他早就在入城的时候就被截下了,何至于这时候再阻他回北越?
那头戴斗笠的闻人叹起了身,终于规规矩矩地朝卫衍行了个北越之礼,但那斗笠下的一双桃花眼却是微微地流转,眼角的那一点泪痣便显得越发妖冶,对于卫衍竟然这样好脾气,闻人叹那精明却又懒散的眼底,难得地泛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
有了卫衍的特赦,闻人叹出关的事并没有受到勋王造反的事的影响,官道上亦是一路的畅行无阻,若说有什么遗憾的……闻人叹在北上的途中,莫名其妙地弄丢了那小妞,至今不曾找回来,闻人叹隐约觉得似有什么落空之处呢……
凭卫衍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他耍弄了卫勋一番的事,更不可能查不到那国师府的小丫头在他这儿弄丢的事,凭卫衍对那北周国师云里雾的器重,怎会不与他追究,就让他返北越了呢?
行了两日,将要出两国之界,闻人叹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眼看着就要安然无恙地离开北周了,胜利在望的时候,闻人叹非要在驿站住两日歇脚,这可将少儒急得够呛,好不容易将闻人叹劝服,同意动身继续赶路,少儒少不得要打点一番,却听到了了不得的消息:“殿下,赶紧赶路吧,再不赶路,咱们就麻烦了……”
“麻烦了?”饶是少儒急得不行,闻人叹仍是不紧不慢地问道。
少儒只得将那消息告诉闻人叹,如今这驿站里已经有人在议论北越三皇子与叛王卫勋勾结,两人狼狈为奸,不料二人却起了异心,闻人叹诛杀了卫勋,两败俱伤,匆匆逃回了北越……
闻人叹愣了一愣,那一口还未咽下去的水愣是呛到了自己,咳了出来,好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憋出了一句:“这卫衍……真真是,好不要脸……”
他卫衍倒是免了邺康城里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吵得他耳朵疼,而闻人叹这趟回了北越,少不得又要被北越里那些啰嗦严肃的臣子说教一番……
这叛王肯定是要宰的,卫衍亲手宰了便也罢了,还得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将这黑锅让他给背了。闻人叹亦是有苦说不出……卫勋造反是事实,他与卫勋勾结嘛……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059 歌儿回家
岭南樊府。
原本云里雾夫妇这次来岭南,是为了樊老太爷做寿的事,谁知中途却出现了朝歌被掳的事,老太爷自然没有心思过寿,还累得思女心切的樊夫人大病了一场,好在峰回路转,北方传来了信,说是朝歌找到了,樊夫人这才又回过劲来。
朝歌的消息是卫衍身边的人派人送来的,云里雾夫妇二人先是高兴了一番,复又仔细思忖起来,樊夫人忧心忡忡道:“这天南地北的,歌儿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害了府里家丁性命,掳了咱们歌儿的人,州尉也不曾给咱们一个交代,就拿了几个毛贼来搪塞我们!你说,若是掳了咱们歌儿的真的只是区区几个毛贼,怎么这次送信来的……会是那位底下的人?歌儿怎么会在那位手上?”
这天底下,真有那么巧的事?
云里雾嬉皮笑脸地安慰道:“夫人大病初愈,就别思虑这些,歌儿没事不是就好了?再说了,信里说了,算算日子,歌儿这几日也该回岭南了,夫人应当好好养好身子,让歌儿瞧见了夫人这般憔悴,不是惹她忧心?”
“就你心大!什么叫歌儿没事就好,歌儿这次就是出事了!”樊夫人一听,联想到先前歌儿刚出事的那大半个月,自己每日所受的煎熬,不禁便又红了眼眶,忙拿起帕子抹眼泪。
见樊夫人红了眼眶,云里雾也慌手慌脚又是一顿好哄:“夫人思虑的,为夫哪里不曾仔细想过?那州尉必定也是听命办事,不敢往深了查,北方近来发生了大事,夫人在娘家或许不曾听闻,邺康里却是人心惶惶,歌儿的事兴许和北越人有关,就连勋王造反的事,也许也是和北越人有关。只是眼下陛下的意思还尚不清楚,州尉哪敢轻易往下查。”
“什么北越不北越的,我一介妇人也管不着,可我们歌儿受了委屈,不能说算就算了。”樊夫人一想到这大半个月歌儿在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不禁又要心疼得抹眼泪:“若不是陛下那儿找到了歌儿,是不是咱们歌儿就要被北越人掳走了?北越人这般混账,在我们北周这般无法无天,陛下为什么不踏平了他们北越?”
云里雾知道自家夫人是气不过歌儿受了委屈,可一听樊夫人说的话,云里雾也是哭笑不得:“夫人,战事岂能说发难就发难?动辄要损社稷气数,更何况那两国百姓该如何面对战事?到时候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流血成河……”
在卫衍登基前,九洲大陆南北分治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政权,国与国常年发生战争,直至北周帝卫衍十五岁登基,率兵覆灭南北十国,北周才有如今强盛令诸国忌惮三分的国势。如今北周、北越、冉魏国,东胡、南姜,五国分庭抗礼,互相谁不是虎视眈眈,轻易不敢发难,一不小心,可要重蹈了昔日西梁的覆辙。
“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樊夫人哪里听得进去云里雾的这些政治道理,她只是气恼云里雾在这节骨眼上,歌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成日想着社稷不社稷的,樊夫人责怪道:“你不心疼歌儿,我自个儿心疼!”
云里雾大呼冤枉:“我怎么会不心疼歌儿!歌儿没事,才是万幸!此事咱们多少欠了陛下一个大人情……”
朝歌的命格始终是云里雾忌讳的事,如今朝歌与陛下的接触越多,云里雾心中就越烦忧,只盼着此次朝歌归来后,能够平安长大,顺顺利利嫁个好人家,看着她成婚生子,不要再遭这份罪,也盼着朝歌那贵不可言的命格,永远不要为他人知晓……
“好了好了,夫人就莫伤心了,待歌儿回来了,咱们再好好给孩子压压惊。还有岳父那边,老爷子这些日子也跟着吃不下饭睡不下觉,苦了他老人家,如今既然歌儿没事了,也该让歌儿好好给她外祖敬个茶,我瞧着老爷子寿辰的事,该操办还得操办,也算是一桩喜事。”云里雾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分散了樊夫人的注意力。
“你说得是。”樊夫人果真止了泪:“连我都病倒了,父亲那身子骨更是被折腾坏了……歌儿这次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往后这样晦气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父亲的寿该做还得做,也算用这喜事,给歌儿去去惊。”
夫妇二人正商量着,贵妈妈忽然喜冲冲地来报二人:“老爷,夫人!好事,天大的好事,咱们姑娘回来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该到府了!”
自打收到信以后,樊府日夜都派了人去官道上接应,唯恐错过了一星半点和朝歌有关的消息。
云里雾与樊夫人愣了一愣,待听明白了贵妈妈的话,二人顿时欣喜地要起身去迎,尤其是樊夫人,因为起得太急,险些踉跄到了呢。
喜妈妈欣喜地劝道:“夫人不急,不急,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呢,大公子和二公子那已经派人知会去了,樊老爷和老太爷那也有人报去了,奴婢这下还要去禀稚姑娘和康少爷呢。”
樊夫人住的是她出嫁前的院子,和樊稚他们几个公子小姐的住的内院都挨在一块,因而贵妈妈才顺道一块报这好消息去。
“去吧去吧,大家伙都记挂着歌儿,该让他们知道。快去,快去。”樊夫人高兴得整个人一扫病容,就连说话的中气都足了许多。
贵妈妈丝毫不敢慢,这头儿报了云里雾夫妇二人,脚下当即就赶去了樊稚他们那,见了小娟丫头在外头伺候着,贵妈妈忙把这好消息与小娟说了一遍,便又急匆匆赶去樊康那了。
小娟一听朝歌要回来了,也是高兴得不行,当即便扎咋呼呼地进了屋:“小姐,小姐!好事,太好了!”
樊稚一袭素雅的淡青色衣裙,也不施粉黛,整个人素净得很,此时正在缝制福袋子,里边放着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是给朝歌做的,自打那件事之后……樊稚便一直心事重重,浓浓的不安和谴责日夜纠缠着她,而这个秘密,她更是谁也不敢说,她甚至要日夜唯恐康儿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
见小娟忽然莽莽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樊稚没有抬头,只斥责了一句:“有话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没的让人笑话。”
“是,是小姐……”小娟缓了一口气,方才笑道:“方才贵妈妈来传话,说是有消息了,三小姐要回来了!老太爷他们那儿想来也收到消息了,大伙都要迎去呢,小姐您也快梳梳妆吧!”
云朝歌她……回来了……
“嘶……”樊稚眼中一怔神,手中的针便扎歪了,刺到了自己的手,樊稚吃疼,顿时抽出了扎伤的手,那白皙的食指处已经有小血珠冒了出来,樊稚忙把扎伤的手指含进了自己的嘴里,顿时只觉得舌尖似也尝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