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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仙程珠道:“这是神尼伽因大师之意,帝疆诸老已经同意,并准许此讯传遍天下武林,只要自信武功能闯过三位封爵高手所布的三道关卡之人。均可到始信峰顶观摩这一场龙争虎斗!”
无名氏微微一笑,想道:“既是如此,我便不须和玉姬回到金陵,反正那一干朋友们届时必在始信峰顶见面……”
正转念间,只听毒仙程珠又道:“神尼此举自然有极深用意,大家只猜出她老人家特地给你无名氏两年时间,锻练功力。至于她表示其时将有一场极大祸劫的话,人人都猜测不透!”
凌玉姬讶道:“她老人家怎么说的?”
毒仙程珠道:“她说她勉留在尘世多年,便是为了后年发作的那场祸劫,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但面上掩不住忧虑之色,大家猜测这场祸劫一定十分重大,却推想不出一点头绪!”
她停歇一下,接着道:“你们不须念及此事,只要安心练功,别再发生事故那就行了!”
无名氏和凌玉姬面上都微微一热,程珠笑道:“其实这也是人情之常,想老身和吴逻已虚度了一辈子,实在没有资格教训你们!”
凌玉姬道:“怕母别说啦!我听了心中就十分难过!’
毒仙程珠道:“这个不提也罢,神尼有几句活嘱老身转告你们,她人家说,这一次你们之间的波折,错在两个人都少了一个忍字,凡事率性去做,才会乖分千里,误会丛生,日后凡事须得忍耐,不要胡思乱想!”
无名氏、凌玉姬都恭恭敬敬地听着,程珠又道:“她老人家说,武功之道,千变万化。由于各人资质不同,性情各异,因此成就也不一样。无名氏须谨记她说的这个忍字,藏短用长,必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无名氏听了凝目深思,竟忘了回答,良久,良久,才恢复清醒,道:“吴怕母呢?”
凌玉姬道:“她已经骑上火龙驹走了,她说我们两人不必举行什么仪式,现下已是正式夫妻……”
说到这里,不由得臻首低垂,红潮泛颊。无名氏爬起身,但觉麻木之感消失大半,当下和她偎坐一起,柔声道:“我在天下英雄之前夺得美人,此事元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不必再举行仪式…
凌玉姬喜欢无限,躲在他怀中,两人耳鬓厮磨,温存良久。凌玉姬道:“我们到什么地方住上两年?”
无名氏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地方都行!”
凌玉姬含羞低鬓一笑,悄声道:“这两年当中我们不能同床共枕,免得误了你的武功!”
无名氏眼睛一瞪,道:“谁说的?”凌玉姬见他这等表情,心中大惊,怯怯道:“是我……是我说的……”无名氏见她神情十分可怜,忍不住笑道:“你一片好意,我心中万分感激,刚才只是吓唬你的,不是当真生气!”
凌玉姬掩住胸口,道:“你再这样吓我,提防把我吓死……”
两人谈笑了一会儿,又提起隐居之处。无名氏要她做主,凌玉姬想了一阵,道:“爹爹足迹踏遍字内,尝闻他老人家纵论天下名山胜地,据他说所谓十大洞天果是人间仙境,我们捡一处住上两年,也是人生一乐!”
无名氏道:“十大洞天是哪几处?”
凌玉姬扳着手指念着:“一是王屋山洞,号日小有清虚之天。二是委羽山洞,号日大有空明之天。三是西城山洞,号日太玄煦真之大,四是西玄山洞,号日三元极真洞天。五是青城山洞,号日宝仙九室之洞天。六是赤城山洞,号日上清玉平之洞天。七是罗浮山洞,号日朱明辉真之洞天。八是句容山洞,号日金坛华容之洞天。九是林屋山洞,号日犬神幽洞大。十是括苍山洞,号日成德隐玄之洞天!”
无名氏道:“亏你都记得住,索性由你做主到底,你挑选其一便是!”
凌玉姬道:“我们先游青城山,瞧瞧宝仙九室之洞天好不好?”
无名氏道:“都依你!”当下起身,凌玉姬先去捡回那火舌剑,紫金印。玉锡等宝物,然后和无名氏一起上路,走出群山,便走向有人家寻食问路。
两人一问之下,才知已经处身于淮扬地区。两人饱餐之后,休息了一日,便开始向四川进发。
他们住行之处,武林中人无不震动,争相款待。初时他们都觉得相当有趣,但走了十多日,便觉得不耐烦了。计议之下,先折向别的方向,走出百来里路,然后才雇一辆大车,两人都藏在车中,绝不露面。这样总算避过武林同道的面目。
不一日,已到达汉中,从汉中越省境经广元,剑阁人栈道。这时他们已弃车步行。蜀道虽险难如登天,但他们这对年轻夫妇却履险如夷,如行康庄大道。
这天他们已抵达灌县,城西南便是青城山,远远望去,但觉峰峦挺秀,千蟑叠翠,烟云飞扬于山岭林表间,宛如有仙人云游往来。
两人人得山中,只见洞壑幽美,加入图画之中,不禁心抬神旷,一路寻幽探胜,渐渐深入群峦之中。
忽听瀑声隐隐随风传来,当下循声寻去,转过山腰,只见一道宽达数丈的瀑布如玉龙倒挂,直向一个深潭倾泻。
凌玉姬喜道:“你看,那瀑布上面有道石梁,我们何不到那石梁之上,俯视飞瀑冲泻的奇景?”
无名氏道:“那道石梁长达七八丈,只有尺许宽,不容两人并肩通过,这也罢了。你再瞧从这边过去顺势而下,还不怎样,石梁那一边的尽头处怪岩突起,苔色苍碧,实在不易落脚。还有岩石间缝隙中是不是尚有危险,不得而知!”
凌玉姬温柔地道:“你若是不让我去,那就作罢!”
无名氏没有作答,过了一阵,只见她屡屡望向那道石梁,露出好奇的神色,想道:“以我们二身武功,这道石梁其实也不算得十分危险,若是不教她上去一趟,以后她定会念念不忘!”
当下道:“好吧!我们到石梁上看看,反正我们要到对面去,就从这捷径过去,倒也省事!’
凌玉姬雀跃欢呼,当先奔去。她自从练成无相神功之后,轻功自然而然便臻佳妙之境。此时一跨步便出去寻丈,身法轻盈如仙子步虚而行,十分美妙。
两人行到石梁开始之处,只见山势如被神斧劈开,露出一条峡缝,山泉汇聚峡缝,冲泻落去,便是那道大瀑布。
这道峡缝上面十多处依然合拢,底下却只有这一条石梁贯穿其间,有如一道天生桥梁。不过石梁甚是狭窄,底下便是奔湍急流,若是掉了下去,纵然摔之不死,但急流一冲,随着瀑布直落十丈的潭中,那时纵是铜皮铁骨之体,也难逃粉身碎骨之厄。
无名氏道:“你跟在我后面吧!”
凌玉姬道:“不,我在前面,你便可随时照顾着我。”
无名氏道:“这话甚是,你走慢一点,心中别慌就行了”
两人走上石梁,到了石梁中间之处,凌玉姬耳听瀑声如雷,脚下白浪湍奔,水气蒙蒙,忽然胆怯起来。但仍然向前缓缓走去。心中甚是后悔。
这时两头都一般远,她自是没有后退之理,当下看石梁过去这一段都甚是平坦,便不低头瞧看,一径向前望去,稳稳而行。
无名氏已发觉凌玉姬胆怯,当下道:“不用害怕,我紧紧跟住你,纵是失足,也不会跌下去!”他的话声从如雷瀑声中送人凌玉姬耳中,她登时大感宽慰,面上泛起笑容。
忽然间她的笑容冻结住,美眸圆睁,望住对面石梁尽处的岩石上。
那儿站着一人,面长如马,眉宇中自有一种阴险猛骛的神情。
凌玉姬几乎叫出“颜峰”两字,当即想叫无名氏快点退回那边去。耳中忽听无名氏道:“你又怕了是不是,不要紧,往前走,都有我呢!”
她马上就醒悟无名氏在后面一心一意注视住自己的背影,所以没有见到对面的颜峰。这一刹那间,要不要告知无名氏的念头在心中转了十来遍。
她始终没有出声,心中暗暗祷告上苍,但愿颜峰出现只是适逢其会,并非早有恶谋。
走了数步,颜峰一个起落,已站定在她面前五尺之处。双目射出仇恨之光,凝望住她。
无名氏这时已发现有异,抬头望去,正好与对方目光相触。不禁一怔,忖道:“世上竟有这么狠毒的眼光?”
耳中只听得凌玉姬道:“千万不要鲁莽!”声音微微发颤。
无名氏本想抢上去,抓住凌玉姬腰肢,把她旋到身后,这时便可出手与颜峰一拼。但耳中听得凌玉姬之言,陡地又忆起神尼的“忍”字赠言,当下暗暗蓄势运力,却不妄动。
颜峰凝望他们一阵,突然仰天厉笑,道:“我身上装满雷火弹,一碰即炸,方圆七丈之内,纵是神仙,也得炸成粉碎!”
无名氏心中一阵骇然,忖道:“幸好我忍了一忍,不然的话,这刻已经被炸成飞灰了……”
凌玉姬冒出一身冷汗,但她这时反而镇定下来,道:“你纵是仇视我们,但又何必轻贱自己生命?”
颜峰哼了一声,狠狠道:“总算上大有眼,教我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我要告诉你,凌玉姬,你纵是献身给我,甚至一世都跟着我,我也不要!”
凌玉姬不做声,也不问他既是不要,何以又出此下策。
过了一阵,颜峰厉声道:“我今生唯一心愿,就是和你们同归于尽……”叫声中已举步向前。
凌玉姬但觉全身冰冷,无名氏暗暗蓄运功力,打算出手一拼,纵是无法免去同归于尽的惨局,但也胜却束手就毙。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条红色绸带飞来,一下子卷住颜峰双脚。这条红绸带乃是从颜峰身后的石缝中忽然飞出,绸带这一端卷住颜峰双脚时,另一端人影出现,却是个美貌美妇。
莫说颜峰见不到背后,便无名氏、凌玉姬两人也因形势紧张危急,全心全意贯注在颜峰身上,当前也不曾发觉有异。
美貌少妇运力一拉,颜峰气沉丹田,双足钉在石梁上,纹风不动。
无名氏趁机伸手勾住凌玉姬纤腰,疾向后退。
颜峰面容惨厉,大喝道:“柳燕娘你敢阻我报仇,我非把你凌迟处死不可!”
这时无名氏已退了三四丈,颜峰眼看仇人即将脱逸逃生,心中大恨,弯腰伸手抓住红绸带,运足真力一抖一扯。
柳燕娘惊叫一声,站立不稳直向石梁下端急流跌坠。
但这红绸带另一端乃是缚牢在她手腕之上,颜峰一时不察,只忙着解开绕在双脚上的红绸带。还未来得及解开,绸带突然崩紧。颜峰粹不及防之下,身形摇了两摇。但柳燕娘飞坠之势何等猛急,他摇晃了两下,终于立足不住,翻身栽跌落去。
水面传上来两声大响,浪花飞溅,一刹时便把这两人卷住,冲流而去。
无名氏和凌玉姬只见瀑布顶端人影两度出现,便自无踪。想来这两人已随着那道瀑布泻坠落数十丈之下的深潭中。
凌玉姬一阵震慎,伏在无名氏怀中,闭上双目。
他们直到找到一处风景幽美之处结庐而住以后,过了许多日子,谈论起这一天的惊危时,凌玉姬还不禁骇得发抖。无名氏后来才晓得柳燕娘和颜峰之间一段恩怨。怪不得颜峰窥伺他们的行踪,柳燕娘暗暗窥伺着他。
两年时光,弹指即逝。无名氏过惯了清静无争的日子,实在不愿重人人世,远赴黄山之巅与人动手厮杀搏斗。反而是凌玉姬苦苦劝他出山。原来她一则要丈夫踏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