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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阿葵她们一行人在议论纷纷:
“这前面的人是谁?好像是一个外地人!”
“守卫的人到哪儿去了?都来看热闹了?怎么放了外人进来?”
“叶秦是不是看见别人娶了阿蓝,心里不是滋味,才离开了自己的哨位?”
“别胡说,叶秦喜欢的是明珠。”说话的是阿葵。
“哈哈哈,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对呀!”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引起了风俊扬的注意,她说,“阿蓝与岩玉这么多年相好,今天终于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昨天晚上的祭祀大会,阿蓝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你们没看出来,族长也是这个意思啊?让阿蓝和岩玉在一起。”
“那一身衣服真漂亮,不知道阿蓝今天穿不穿?岩玉的爹娘看见这么漂亮的媳妇,该是要乐晕过去啊……”
风俊扬一惊,昨天晚上的祭祀大会?
昨天晚上自己和乌蓝朵在对面柳十四的小茅屋里静等了一夜,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哪儿来的祭祀会?
再者,岩玉说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这一点也得到了明珠的证实,那这些人还说,岩玉的父母见了阿蓝会如何高兴?
他觉得后背发凉,难道这一路走着的,都是记忆停留在两年前的祭祀之夜的人?她们和岩玉,到底谁的话是真的?
他想过去问一下她们,但是已经离寨子近了,能听见寨子里人们的欢笑声,他的心更加迫切,他想马上见到乌蓝朵,带走她!
到了寨子的门口,他没心思去欣赏乌蓝朵以前描述的美景,只看见高高的门上悬挂这一大朵刺眼的红花,他朝那寨门里面看去,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们穿着名族的盛装,在院子里边歌边舞。
热闹非凡,只是这热闹不属于他,这快乐,更不属于他。好像是很多小说里的桥段,他行色匆匆,去参加自己爱人的婚礼,只是,新郎不是他。
“嘿!小伙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转身一看,一个精瘦干瘪的老头,嘴里衔着一只长长的烟斗,皱巴巴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像一个皱皮的茄子。
“你不是本地人。”老头子取出烟斗抖了抖,吐了一口口水。
“不是。那又怎样?”风俊扬简短的回答道,他想这个老头一定是寨子里的“长老”级别,一定要来盘问一番,他豁出去了,既然一路过关斩将到了这里,就没有理由退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料老头子突然将头伸过来,喷着浓烈的烟味,低声说:“我也不是。”
“哦?你是哪儿人?”风俊扬问,还有这么老的外地人来凑热闹?
“忘记了。”老头子又吐了一口口水,飞沫飞溅到风俊扬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臭味,他神秘的说,“漂泊一生,忘记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热闹。”风俊扬淡淡地说。
“找死啊你?”老头子突然一把抓住要进门的风俊扬,低声说,“你没有发现异样?”
“新娘子呢?”他答非所问。
“哈哈。你是来看喜娘子的!真是不要命了。”老头子吸了一口烟,对着风俊扬就吐了大口的眼圈,呛得他差点背过气。
“看不成了。”老头子摇摇头说。
“为什么?”风俊扬急了,“为什么看不成?”
老头子慢条斯理的将烟斗里的烟抖出来,然后又慢条斯理的装上烟丝,点上火,呼噜呼噜地吸了几口,毫不顾及地又将烟圈吐在风俊扬的脸上。
他都忍了。这老头确实让人感到心烦啊!不由分说对着脸又是吐口水又是吐烟圈,他以为我风俊扬是排气筒还是烟囱啊!
“老人家,为什么看不成新娘子?”他极力掩盖脸上的厌恶之情,诚恳的问道。
“因为,咳咳……”老头子吸烟太猛,猛地咳嗽几声,接着鼻子也呼呼作响,他伸出右手,狠狠地捏住鼻子发出呼呼的声音,一团深黄的鼻涕随着流了出来,沾在他开裂的手指上。
老头看都不多看一眼,伸手就将鼻涕揩在衣服上。
风俊扬心里一片作呕!
倒不是因为老头邋遢,做医生的多多少少都有洁癖,他作呕的原因,是那老头将黄乎乎的鼻涕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是老头老眼昏花没分清楚,还是他故意的?
多半是故意,从他一见到风俊扬,吐口水吐烟圈擦鼻涕,每件事都没有落下风俊扬。
“看不成喽!”老头子干脆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墙,半闭着眼睛,陶醉不已地吸着烟,说,“现在看不成,晚上才看的成。仪式在晚上举行……”
“你,你早说啊!”风俊扬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意思,这老头跟自己前日无仇,今日无怨,为何总是针对自己?
这样疯癫成魔的流浪汉,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他这样想着,转身要进入寨门。不料身后老头子的声音又起:
“进得去,出不来啊!”
风俊扬不理会,他的一只脚踏进了寨门。
脚落地的瞬间,他被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好像触电一样全身麻木。
“哈哈哈哈……”老头子在后面肆意大笑。风俊扬没好气地转过去说道:“你在搞什么鬼?”
老头子半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笑得怯意,笑得开朗,他沉闷地说:“天要黑了。”
风俊扬抬头一看,奇怪,刚才还日头当空,现在突然间日头西沉,天空布满晚霞,即将暮色四合的样子。
这变天也变得太快了!
直接把下午的时间都略去了,从中午猛地就进入了黄昏。
他又踏进了那个门槛,毫无疑问的,又一次被弹回来。
“老伯,你搞什么?”风俊扬有些不耐烦了,“我有急事。”
“不是我……”老头子将烟斗在墙壁上蹭了蹭,敲了敲,将里面的烟渣倒出来,重新又装上,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没看见我也进不去吗?”
“是人,都进不去。”老头不经意的说。
风俊扬惊讶道:“那里面都不是人?”
“小伙子,我看你人机灵,还不嫌弃我脏,我给你阴阳眼,怎么样?”老头子眯着眼睛看着风俊扬,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阴阳眼?”风俊扬不解的问,“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咳咳……咳咳……”老头子喘着气,喉咙里呼呼作响,他扶着墙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他说,“有了阴阳眼,你就可以分清哪是人,哪是鬼,你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个我知道。”风俊扬说,“阴阳眼是民俗信仰中的一种通灵的特异功能,代表能看见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存在。拥有阴阳眼的人,有的是先天就有,有的是后天用法术来‘开’的……”
“咦!你知道?”老头子听到风俊扬的解说,有些兴奋地说,“那真是有缘分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刚好一百个
“什么缘分?”风俊扬看着渐黑的天色,心里着急,按照老头子的说法,乌蓝朵的婚礼仪式会在天黑以后进行。他不禁朝里望了望,一群男男女女还在那里乱舞着,嚎叫着,有的男女抱成一团,手脚不安分地到处乱摸乱踢,兴奋不已。
“别看了。有什么热闹可看?”老头终于收起了烟斗,一拉风俊扬的衣袖,神秘的说,“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风俊扬问。
“群鬼乱舞。那些跳舞唱歌的,都是鬼。他们披着一身人皮,其实都是不能看的血淋淋的厉鬼!”老头低声说,“你想不想看?想看,我就给你开阴阳眼。”
“怎么开?”风俊扬迟疑着,如果自己真有一双阴阳眼,能分清人鬼,能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就能更加容易地救出乌蓝朵,岂不更好?
老头看他有些动心,将他拉出几步远,远离寨门,邪笑着问道:“你可是处子之身?”
风俊扬窘的脸红,只是天色的原因不易察觉,怎么突然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以前有人问,他会自豪的回答是!但是如今,半大不小,一身男子汉气概,嘴边生着硬硬的胡须,如果再回答是,必会引来诧异和同情的目光,人家会小心翼翼的说:“你,你没有生病吧?”
所以这老头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不好作答。
那老头却放肆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睛毒辣地看着风俊扬的表情,笑得干瘪的身子前俯后仰,笑声干涩无力,好像要岔气一样:“个大小子,居然还是童子鸡!”
“有什么好笑的!我这叫守身如玉。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代替我右手的女人!”风俊扬没好气的说,“老伯,当心你笑岔了,成了这里的新鬼!”
“好啊!好啊!”老头抚掌大笑,“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风俊扬被笑得莫名其妙。
“阴阳眼本来是天生就有,小小的孩童就有,但是到了五岁的光景,就没有了。后天要开阴阳眼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处子之身!”老头笑嘻嘻的说,“这第二个条件嘛,就是心地纯净,善良,人之初,性本善,还留着最初的本能。恰好,这两个条件你都兼具着。”
“那你就给我开了,我也好进去救人!”风俊扬迫不及待了。
“不,不,我说你够条件,并不是你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你自身的条件有了,这个还得靠运气啊!”老头慢条斯理地说着,又将烟斗掏出来。
风俊扬一把按住他的手,制止他那一长串慢悠悠的动作,他直截了当地说:“老伯你别啰嗦啊,要开就开,不开我就进去了!”
“年轻人性子急,我烟瘾来了。”老头推开风俊扬的手,“我说的运气,就是说今天的天气不对,开阴阳眼,必须要月圆之夜。你看,这黑乎乎的夜晚,哪里有月亮。”
“那就算了。”风俊扬嘟囔着,你这老头真啰嗦,说话喜欢说半截留半截,白白浪费我好多时间。
“说说啊,以后你会找我开的。记住,月圆之夜,还要是黑煞冲星之月。”老头说着,靠着墙根又开始呼噜噜吸烟了。
风俊扬不再理会这个婆婆妈妈的怪老头,他几步就到了寨门前,一脚踏进去,奇怪,这一次并没有一股力量将他甩出来,他顺顺利利的进去了,门口晃荡着几个穿着长衫的青年,也并没有理会他。
“九十九……九十九……”
突然,他挤进人群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传来,他急忙四下一看,黑袍人!那个在小森林里被腰斩的黑袍人,居然也在人群中!
他肆意地扭动着单薄的身子,两只空荡荡的手臂甩来甩去,一张脸都藏在硕大的黑色帽子里,无疑的,脸上仍然只能看见鼻尖。风俊扬在小森林里明明看见他被斩断成两截,血流如注,怎么他又活过来了?还是他的鬼魂在这里?
这倒不令风俊扬惊恐,惊恐的是,几乎所有跳舞唱歌的年轻人,都围着他在舞动!
风俊扬朝那些年轻人的脸上看去,雾蒙蒙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好像眼前遮挡着一层薄薄的东西。他想寻找明珠与梅逸仙,这两个人走在他的后面,但是也该到了。
遍寻不着,除了那些模糊的看不清五官的脸。
突然,狂躁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乱舞的人群也停下了动作,停止歌声,停止说话,瞬间静悄悄的。
天色已经全黑了,古色古香的大院里,悬挂着几盏灯笼,发出朦胧的光,垂柳依依,却是阴风拂面,他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这味道,跟他在追月阁的感觉是一样的。
老头说的对,这里都是鬼,没有一个活人。
岩玉居然要在这么一个地方举行婚礼,召集群鬼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么阿牛所说的,寨子里都死光了,这话看来是真的了。
群鬼都恭恭敬敬地站成两列,全没有刚才的疯狂,谁都不说话,双手下垂,低低的颔首。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