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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剑本身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追求的是武道。认为凌落是交情深厚的朋友,所以答应帮忙郑国,他本来也要到魏国设法杀死魏武全报仇。但无心谋取功劳、功名。凌落有事相托他不会拒绝,没事时他只管做自己认为高兴的事情。
李一剑本来也不是心机深沉的人,视李清为友,又觉得郑国的确比魏国好,就好心相劝。
第八节神魂宗剑圣上
李清也早知道他的为人,这时听了,叹道:“我们这种小武派,也没有大本事。想报效国家也没有能力去刺杀郑国重臣大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看形势风云变幻。虽然心灰意冷但也做不出危害魏国的事情。今日陈富豪托人来说,本宗欠他许多恩情,可是也无法答应相助他起事。宗里有些弟子十分不满,认为本宗有些迂腐不化。李少侠以为呢?”
“不是迂腐,是愚忠。我觉得这样的国家,早一日让郑国占领了才是对民众的仁义。尽忠反而是在祸害无辜。”
李一剑随口的一句话,让李清被触动,不自觉的陷入自我反省之中……
李一剑见她走神以为她在想什么大事,就道:“不打扰宗主,我去田园居拜访王大侠,请教剑道。”
李清忙起身相送,见他走远,不由好笑的暗自叹气。
王大侠只有三十多的年纪,在边远城并没有名气,但李清的父亲在世时一直对其十分尊敬,大侠的尊称只是李清随她父亲的叫法,旁人根本不这么叫。李一剑却与王大侠十分投缘,见过一次面后总去拜访。
男人之间的交情,李清知道不便陪同,见李一剑每次回来时心情都非常好,也就由他去。
李一剑骑马赶到田园时,正看见王大侠坐在屋外。
正值冬季,这天的雪虽然不大,但零零星星的自天上飘落,也还寒冷。
院中端坐的男人衣发都覆着层白雪,一头长发没有如寻常人般束起,而是随意的披散,直过座下的石凳,堪堪就碰着冰雪地上。
这男人三十出头,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面貌清秀文静,神容沉静。
下雪的天气,他不在屋里烤火却在院中受冻。
李一剑抱拳问候一声,把剑往覆雪的石桌上一摆,就不请自坐。自从跟舞菲交手后李一剑痛定思过,发现他自己的剑除了快,再没有其它值得称道。一直仗着轻功高明,遇到的对手都能一击败杀。
神武擂的时候败给步惊仙他尚且没有太受打击,因为北君那样的神勇世所罕见,又身怀九命神功。然而败给舞菲,他才发现如果遇到轻功比他更高明的敌人时,他的剑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出手再快也无法近身。
在边远城认识李清,又凑巧结识这位王大侠,李一剑在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王大侠沉静之下隐藏的高深修为,感觉到那种不能用言语具体化的、剑的气息。当即拜为高人,常来请教。
“前辈,在下昨日夜间领悟了几招,还请前辈指点。”
“我说过,如有疑问,但我所知必不隐瞒。然而我自己尚且在修行又如何能够指点你多少?毒龙剑客的武功独具一格,与我所练不属一道,也根本指点不了你。”王大侠回应的平淡,话像是推脱,但语气又不像推脱。
“好,那就请前辈看看这几招,然后谈谈想法”
李一剑说罢拿起桌上的宝剑,在院中施展起来。
零星白雪飘落,剑光闪动不止,落下李一剑周遭一丈内的雪花竟然全被他的长剑斩成四片。片刻,剑气纵横飞射,一时舞的满院都是黑光,如妖如魔。
李一剑收剑入鞘,满怀期待的请教道:“前辈以为这几招如何?能否克制轻功高明的内家高手?”
“暗杀之剑强做决斗之剑修炼,失之锐利,不得实威。”
李一剑其实本来就知道这几招不妥,这时跪地磕头道:“请前辈收在下为徒,传授决斗之剑”
“我不能收你为徒。”
王大侠对他的跪拜大礼无动于衷,回应冷淡。
李一剑大惑不解道:“难道前辈看不起在下的资质?”
“你资质优异,十分难得。”
“那是为什么?”
“实不相瞒,也劝你死了这条心,我的武功绝不传于——堕落者。”
李一剑眼睛圆瞪,难以置信的把王大侠上下打量半响,喃喃失声道:“前辈是不灭神魂中人……?”一时间也心如死灰,知道不灭神魂中人个个固执,对堕落者从心里视为异类,不管他怎么恳求也绝对不可能让眼前之人改变态度。
王大侠看着李一剑脸上的绝望,平静的眸子里渐渐添上两分怜悯。
“毒龙剑客的武功独步天下,你何苦弃而求它?”
“在下要学的剑法不是暗算杀人用的,在下要学的是能够站在神武擂,问鼎武尊的剑道”李一剑自幼被毒龙剑客收养,一直没听师父谈起多少过去,原本根本不知道毒龙剑客的武功是暗杀一流。此刻想起这身苦练的武功跟他的梦想背道而驰,又悲愤、又绝望。突然灵机一动,磕头问道:“请前辈指引,在下愿意成为不灭神魂中人”
“随缘吧,为学武功而虚挂不灭神魂之名并非我道中人。”
李一剑一时又急又无奈。
正这时院外响起阵马蹄声,很快停在院门外。
只见个清瘦的男人领着一群披头散发、衣裳破旧的男女走进来,顷刻就把院子填塞大半。
“你回去吧。”
李一剑无可奈何的起身,冲这群人抱拳作礼,告辞离开。
他走后,王大侠面色不善的望着陈水喝问道:“你来做什么”
“请你出山。”来的人是陈水,随他而来的也全是不灭神魂中人。
“哼”王大侠不屑冷哼。“虽然这些年你做了不少事情,日常起居从不奢华,的确不算完全丢失神魂意志,但不表示我就愿意与你为伍。”
“我来是为了神魂意志国,为了神魂意志的光大,为了天下同道中人能够看到实现神魂意志的明确方向。”
“哦?你且说说。”王大侠稍稍收起逐客之态,静听陈水说明究竟,末了,陷入沉思。
陈水说罢,见他一时不能决定,就告辞道:“神魂意志需要你这位不灭神魂中的剑圣力量,神魂大仙的指示需要人去实践,而这个具备条件的领导者现在出现了,如何决定我们无法强求于你,但我相信,我们所具备的那颗相同的心、以及相同的信念一定会让你做出与我们相同的决定。”
陈水一行人离去许久,王大侠才从沉思中回神。他轻轻按掌石桌上,下一刻,寒风吹过时,石桌飞扬起粉化的颗粒,随风越飘越多,那石桌也随粉尘的飞离渐渐不成桌形。原来他轻轻一掌就把石桌震成粉碎,不片刻整张石桌都变成粉末随风飘散。
第九节神魂宗剑圣下
地上的坑洞里有个木制的锦盒,王大侠取出摆放腿上,揭开盒盖,里面摆放了把连鞘长剑。
剑出鞘时,白光四射,照耀方圆三丈。
“六年埋剑,今日、终于重见天日”
王大侠到达陈水府邸时,府邸内聚集满了不灭神魂的人。稍稍年长些的都曾经见过,见到他,个个欢喜。
“王大,你肯离开菜园,大事必成”说话的人年过五十,欢喜不已的介绍其它人与王大认识。“当年神魂山被郑军剿灭时王大幸运逃出,得蒙世外高人传授武功,带领我们一路从郑国逃到魏国,多少高手都败在他剑下,人称神魂剑圣”
“王大,你终于来了……”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紧紧握着王大的手,情绪十分激动。“老陈前年被城里的恶霸使人乱棍打死在街上,小西去年被东员外的恶子强抢回府,陈水赶过去相救时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王大听着那人的话,渐渐红了眼眶。
“我道中人越来越少,年轻一辈的都不愿意信奉神魂意志了,有做工的,有给地主种田讨生活的,有行商还有侍奉堕落者权贵的……连我们都快绝望了啊好在神魂大仙终于显灵了,终于有指示了王大啊,我们这些人里头就数你武功最高,边远城的战事全靠你带领了啊——”
“大家放心当年我王大不知手中长剑能做什么,这才埋剑田园。今日这把长剑既然能够为振兴神魂意志尽一些力,王大就绝不会负了一身所学”王大说罢,又朝陈水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边远城与神魂军的关城副将是我的人,但守城主将却尽忠于堕落者君主魏王,需要你去关城,在起事时协助关城副将击杀那主将及其心腹,一举掌握关城兵权,放神魂军入关。其它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神魂大军入了关,魏军必败”
“好”王大收妥陈水的书信入怀,握剑左手,大步出庄而去,那一头女子般美丽的黑丝长发,在雪风中飘摇不止。
身在立城的步惊仙收到陈水的密函时十分高兴,当即着令赵姬携书信往郑国。苦等消息的凌落收到书信时同样振奋欢欣。魏国大军全压在边远城防线,让战局持久僵持,朝中已经有许多人认为这种消耗战斗不明智,提议与魏国罢战。
郑王开始并不动心,但持续许久的僵局渐渐也让郑王丧失信心,朝臣每日都施加压力,说财政开支如何艰难之类。
如果郑军不能有进一步的收获,郑王也将被迫接见魏国在郑都苦等多日的使臣。
凌落承诺必定照约定出兵,打发了赵姬回去。
帐内的谋士就道:“北君为何主动相让魏国东、南的土地与我军?”
“先生以为其中有诈?”凌然静静反问。
“也许老夫太过多疑,只怕北君与魏国勾结。”
帐中就有人笑道:“先生过虑,神魂军占的也是魏国土地,魏国怎肯与其串通一气?再者唇亡齿寒,我军若败退神魂据势必单独面对魏国大军的报复。料想那北君不会如此不智。”
“老夫所虑者,是恐神魂军假意与魏军合作,又诱骗我军与魏军拼死激战,而他们则坐收渔翁之利,直夺边远城呐”
那反对之人不由也没了声音,帐内诸将面面相窥,都被这话说的忧虑。
凌落见状不由拍案长笑。
“先生所虑不无道理,但先生对北君为人知之甚少。北君所以出力多,宁愿获利少,是因为他谋的是长远之利,求的是势”
“老夫愚钝,还请信侯指点迷津。”
“先生过谦,指点不敢。七强根基深厚,如果我军此次不能重创魏国,一单让魏国得到喘息之机或者魏国使臣说动齐国、陈国、韩国、黑狼军相助施压。那么再想全力以赴的对魏出兵就成泡影,诸国间的连绵战乱势必延续下去。北君深知神魂军如若占据魏国肥沃的土地,他日必定遭遇我军攻打,周国距离立城山长水远,根本不能救应,神魂军只能孤军奋战。然而神魂军训练不足,借助我军攻势才得以接连攻破魏国城池,自身实力根本不足以与我军或魏国的正规军相提并论。那时必定会为我军所败,得到的土地也会失去不说,还会因此损伤惨重。”
“信侯所言有理,那么所谓求势,又是为何?”
凌落晒然失笑道:“魏国的土地北君根本无意长据,显然北君的目的仍然在周国、在黑狼族的土地。七强根基稳定,民众都有归属感,逢战事皆有源源不断、补充兵力的根基。但周国人口少,兵力一单损失则不易补充,更不可能大肆扩军。因此北君所要借助的正是不灭神魂的庞大根基,神魂军挑我军对魏用兵之际起事,就是让我军不可能阻挡其势。北君渴望魏国灭亡或被重创,以求天下大势剧烈动荡,同时神魂军需要保持战无不胜的光辉形象,以此成为楷模榜样,促使